《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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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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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设毫无变化,虽然很久无人居住,却仍一尘不染。苒苒在屋子里四处转了转,只盯着墙边的书架道:“可惜历年攒下的这许多书都未曾带走。”
  我耸耸肩:“如果喜欢,就命人都带回东宫好了。”
  说话间,门咯吱地被人推开了,顺势钻进一道小小的身影来,粉嫩的小脸嵌着一对闪闪发光的宝石,活生生的一只小正太。我惊喜非常,正要问他怎么找来的,他倒先撇着嘴看我:“笨女人,嫁了人就不认得我了?”
  我笑眯眯地走过去抱起他来,掐了掐那张粉嘟嘟的小脸:“小鬼头,我就是不认得夫君,也不会不认得你的。”呵呵,这句的确是大实话。
  他指指苒苒,疑惑道:“她又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苒苒只笑道:“奴婢是东宫的女官。”
  “哦,”小鬼点了点头,又转头看我,一脸的厌弃,“一个月不见,你倒是胖了不少。”
  我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以胖为美的吗?”
  回到韦家的正房,李显正陪着韦玄贞、崔氏闲话家常,身上的九色织金袍衬得身姿挺拔。余下的人都站在堂下,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见我进来,都躬身行过礼,让开正中的道来。
  李显起身拉过我:“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早些回去吧。”
  韦玄贞忙起身道:“舍下已备下了薄酒,还请殿下和太子妃用过饭再走。”
  李显只推辞:“今日恰好也是小月三朝归宁,宫里怕是也备好了酒席。”
  我正要点头,正好看见小鬼头在一边撇嘴,似有不满,于是看向李显。他无奈地笑了笑,只好又开口道:“既然已经备好了酒席,小婿岂能辜负岳丈大人的一番美意。”
  韦玄贞一听,立时大喜,将我和李显让进了后面的思荫厅,果然早就摆好了酒菜。我也不客气,挨着李显坐下,拉了小鬼坐在身侧,径直大鱼大肉起来。姜氏推了绮纹坐到李显的另一侧,堆笑道:“绮纹与舒颜自幼亲近,今日也离得近些坐着,免得日日挂念。”
  还没等我说话,李显倒先接过茬来:“确实亲近,我早年便听得小颜提起过她,不过近些年来倒淡了许多。”
  绮纹一扫往日的j□j脸,巧笑着举杯道:“自姐姐入宫后,绮纹日夜思念,如今得见姐姐同殿下鹣鲽情深,实是心喜。”
  我知道杯子里装的是韦家特酿的夜雨醉天香,这酒的酒劲绵长,我每次遇上它都是一场大醉。我也就不再端杯,笑着看绮纹:“我不善饮酒,恐怕要辜负妹妹的一番好意了。”
  小鬼在一边不以为然地说:“她上次喝这酒时醉得一塌糊涂,还是墨函把她弄回去的呢。”
  “小孩子不得胡言!”韦玄贞忽清了清嗓子道。
  小鬼便不再吭声,只夹了只虾,细细地剥开来吃。
  绮纹喝了酒,眼睛瞟向李显,又问我:“姐姐此次回家,可有什么惦记的人或事?”
  我指指桌上的虾:“别的倒还是次要的,只是早年最和妹妹亲近,因而惦记妹妹往日亲手扒的虾。”
  小鬼听了明白我的暗指,边剥虾边坏笑道:“正是正是,绮纹姐姐最善扒虾(扒瞎)了。”
  绮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好丢开酒杯剥了只虾给我。我夹过虾,放到小鬼碗里:“可惜这两日在宫里吃的海味过多,这只虾还是留给小砒吧。”
  小鬼头有模有样地夹起虾来看了看,丢在桌上:“我从来不吃旁人剥的,姐姐既然要喂我,怎么不亲自剥给我吃?”
  呵,这小鬼,还是这么拽。我看在他方才帮腔气绮纹的份上,丢开筷子,乖乖替他剥虾。
  姜氏见缝插针对李显说:“绮纹素与长姊亲厚,此次长姊入宫,她也是日夜难眠,依民妇的愚见,不如将绮纹也送到东宫给颜儿做个伴,再者太子殿下初建东宫,膝下无子,绮纹入东宫,若为殿下添了子嗣,也可为长姊分担解忧。”
  我闻听此言,不由得愣住了,手中的剥虾大业延期下来,直直看向李显。他并不看我,只擎着酒杯笑道:“显本一介庸人,驽钝不堪,只有小颜还可宽容一二,实不敢再委屈了绮纹妹妹。”
  “殿下何来委屈以此,若能入得东宫,自是绮纹之幸。”绮纹在一旁羞羞答答地说,脸上的红云比桌上的糖醋排骨还要诱人三分。
  李显却只笑道:“显得娶小颜已是三生幸事,岂有他心旁顾?”一句话说得姜氏和绮纹灰头土脸,再没了刚才的眉飞色舞。
  我立时心花怒放,于是将手中刚剥好的虾仁塞到了他嘴里作为他革命意志坚定的犒赏,忽然觉得自己的夫君器宇轩昂、形象高大起来。 
  “我的虾仁!”身后的小鬼头一声惨叫,我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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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东宫,李显便忙着应酬前来道贺的一干官员,直到入夜才回到房里,我想起苒苒同我提到的东宫妃妾女官的等级来,愤恨地掐了掐他那张娃娃脸:“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还可以有这么多的妻妾?”
  他举起手来,喝得微醉的脸上未免光泽红润:“天地良心,我除了你只有一个奉仪,再无他人,那些典制原与我无关。”
  我想起苒苒同我说的他平素惧内的事来,也不禁笑弯了腰。
  东宫的品级早有定数。我是正妃,自然不必多说。其次就是正三品的良娣二人,正四品的良媛六人,正五品的承徽十人,正七品的昭训十六人,而菡若所封的奉仪属正九品,共二十四人,是太子妻妾中品级最低的。
  再便是东宫的女官。东宫共有三司,司闺、司则、司馔,从六品,皆有正副之分。司闺掌导引妃及宫人名簿,总掌正、掌书、掌筵;司则掌礼仪参见,总掌严、掌缝、掌藏;司馔二人,掌进食先尝,总掌食、掌医、掌园,下属皆有女史数名。长长的一串名号,看得我眼花缭乱。
  苒苒的掌书一职就属于司闺管辖,从八品,掌符契、经籍、宣传、启奏、教学、禀赐、纸笔,另有三名女史。我也就趁机将她从司闺手中要了来,专门负责我的读书写字,另外配了一名叫做洛婧的女史,一并留在书房。
  仿佛又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彼此打趣,互开玩笑。
  一切就像是梦境般美好,两个人同吃同玩,只是可惜不能同睡……
  在我第二十一次因为要惦记着要缠着苒苒而把自家的夫君大人丢到九霄云外的时候,李显那家伙终于怒了,指着苒苒,双目圆睁:“这东宫里的主人到底是她还是我?”
  苒苒冲着我吐了吐舌头,退了出去,只把我同一只凶猛的野兽关在了一起。我心里一阵哀叹:这家伙身上哪有惧内的影子,分明是一个嫉妒成性的妒夫嘛!
  幸而李显身为太子,身上的担子还是很重的,高宗深恐他大婚后不思进取,派了田游岩做太子洗马,进行督导。加上每日上朝,朝后随高宗、武后议政,往往要到天黑才回得了东宫,我也乐得自在,只缠了苒苒,气得他干瞪着眼睛却无可奈何。
  东宫的面积不过是太极宫的一半,殿宇的精妙虽不输太极、大明诸宫,其中的景致却未免乏味了许多,大多的建筑都是为了太子日常读书习射而设的,了无新意,我和苒苒逛了几天也就腻了,再提不起兴趣来。倒是厨房每日的菜品总是推陈出新,味道令人称羡,堪比米麒麟的水准。
  李显对于美食倒是没有多大兴趣,偶尔晚上回来得早,仍旧会亲自到厨房做几道小菜给我,殷勤的程度不逊于贤良淑德的小媳妇。
  然而,在重复地吃了无数次糖醋排骨、糖醋鱼、糖醋肘子、糖醋丸子和糖醋凤爪后,我终于绝望地质问起李显来:“东宫的厨房是不是只剩下糖和醋了?”
  他不解道:“不是,怎么了?”
  我恶狠狠地抓了抓头发,冲他龇牙道:“要是让我再接着吃一口糖醋的,你明早可以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糖醋太子妃了。”
  他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又皱了皱眉,疑惑道:“我明明记得你最爱吃甜酸的东西的。既是吃腻了,我便命司馔将菜单换过吧。”
  一句话说得我顿时心虚,气势也不像方才那么嚣张了,只软软地趴在他背上,不敢看他的眼睛。怎么会不记得苒苒最爱吃的就是酸甜口的东西?以往在寝室大家还笑她每餐无番茄酱不欢呢。
  东宫墙内一片平和之色,墙外的风波却跌宕不歇。
  太平公主退婚不成,只得愤愤不平地回到了薛家,另一面却派人在长安城大肆搜寻一个名叫薛晨的人,许了千两黄金。
  我听了这事,心里郁闷,只得躲在书房,同苒苒收拾从韦家搬回来的那些书,搬来搬去,无意间从书页里掉出一张纸来,我一把抓了过来,对着她扬了扬:“莫非是仰慕者写的情书?”
  打开来看,却发现时一张画,里面的几个人都是熟悉的样子,身后也是熟悉的场景,看得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抱着苒苒不肯放开。
  苒苒拍拍我:“说起来,还真是怀念在寝室的时光啊。这幅画还是当初季衡先生在时画的呢,因为画里的咱们几个人都穿着现代的衣服,他见了还感到奇怪呢。”
  我听了便抬起头看她:“季先生?你也认识他?”
  一语未了,李显推门进来,见到我们两个搂在一起,神色大变地指着苒苒:“大胆宫婢,你与太子妃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是薛郎(晨吟述)

  在李显冲进门来,指着抱在一起的我和苒苒的喊打喊杀这一刻,我不是一个人面对他,凤姐、柳月红、红太狼灵魂附体,终于习得不必平底锅也可以解决的必杀技,将他成功地秒杀掉,接着问苒苒:“你也认识他?”
  苒苒点了点头,却不再说话,只看向一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李显正乖乖坐在一边,一脸的郁闷。
  于是走到他身边笑眯眯地走过去,一脸无辜地问:“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书房了?”
  他只闷闷地看了正向外退的苒苒,才对我说:“本来今日政务处理得早,想着要带你去芙蓉池转转,看来你是不必我陪了。”
  我缠着他的胳膊陪笑:“芙蓉池?我早就想去那儿了,我就知道小飞待人家最好了。”鸡皮疙瘩先掉了自己一身。
  东宫的马车既舒服又豪华,车前的白马更是神气活现,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架势。
  两个人上了车,李显撩开帘子,愤愤不平地指指车外的苒苒:“为什么要带她一起去?”
  “她是我的女官,当然要跟着我了。”我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我家的小飞什么都好,就是嫉妒成性。
  秋天的芙蓉池边树木不再绿意盎然,只有少数常青的植物仍环着清澈的池水,几枝荷花的残茎孤零零地探出水面来,倒有几只小鱼围着莲茎灵活地游动,带活了一池的秋水。
  芙蓉池的景色还是夏天好些,不比现在的凄冷。盛夏时节,整个长安的人都喜欢在池边纳凉,游人如织的胜景绝对堪比现代的迪士尼乐园。苒苒取了披风给我,李显见我有些冷意,就带着我沿着湖水向北,到了一处僻静的园子坐下来。
  要说我们所待的凉亭还是造型倒是很奇特,面积很大且八角玲珑,亭内还有一处流水,四周的座位都是延水而设,大方典雅,别有一番韵味。
  我坐在池边,好奇地说:“这亭子还真好看,只是不知道中间的水池是做什么用的。”
  李显随手指着苒苒说:“她既然中过进士,自然来过这里的。每年进士登榜都会在此聚宴,邀请一些才子名士来此共聚。宴中用木杯子装了酒放在水中,任其在池中飘荡,到了谁面前,谁就要喝了杯中的酒再赋诗一首,此举乃是仿晋时王右军等人的兰亭浮杯之典,雅趣十足,素为文人所好。”
  我随即笑眯眯地看向苒苒:“那时的场面一定很有趣吧?”
  她看了看李显,躬身道:“奴婢确实见到了不少当世的名士,得与之同席,深以为幸。”
  李显听了就似笑非笑地看向她:“一直无缘得见此盛会,既然谢掌书曾有此经历,且八弟又常赞你才华过人,今次我与太子妃恰好游至此处,谢掌书不如就此赋诗一首才不致辜负了一身的才华和眼前的景致。”
  苒苒不急不缓地笑了笑:“殿下过誉了,奴婢不过略识几个字罢了,岂敢在殿下和太子妃面前卖弄。”
  李显只笑道:“八弟说你有才就一定不假,莫非是怕我才学不及老八,竟不愿作诗与我?”
  苒苒无奈,只有对着池子思索了片刻,笑答:“如此,奴婢只有借眼前的景致略述一二了。”
  李显看向苒苒:“正是秋景最堪入诗,古往今来悲秋者颇多,难道谢掌书出身进士竟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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