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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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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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菡若有了念倩后显得心满意足,毕竟她先前打算加害我的事没有被揭穿,现在李显又把念情交给了她,也算是对香料事件的补偿。
  只是我和菡若两个人,再也回不到当初的光景。只是偶尔经过她住的小院,听到婴孩的哭声,仍旧会想起在太极宫的那段往事来。
  李显的长女,也就是王妃赵倩罗的女儿名叫念倩。
  念倩,念情,两个名字,两段故事。我和李显心照不宣,都不说破。
  我问苒苒,是不是我孩子的名字也要以念字开头。
  她摇摇头说不清楚,却只看着我笑,说是这次生下的一定是个小皇孙。
  果然次年春末,我腹中的孩子顺利降临人世,母子平安。
  武后一改平日对我的不喜,亲自为孩子赐名为重照。高宗也的确如苒苒先前所说的,力排众议,史无前例将重照封为皇太孙。一时间东宫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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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初,重照终于满月了。李显在东宫设了家宴,邀来李旦和李令月小聚,武承嗣远在关中赈灾,没有赶回来。
  我一见到李令月就想起先前的事来,只觉得头痛,因而早早推说身体不适,离了席。
  出了门,因为重照还在奶娘那边,我闲来无事,也不回房去,只说是要去找苒苒,执意要小蕊先回房去。
  绕过了僻静的殿宇,果然在东南角的院墙边找到了苒苒。她一手拉着李旦的侍妾柳湘如,一手提了一只硕大的包袱,正对柳湘如说着些什么。
  我兴致来了,绕过去,笑道:“三更半夜的,这是谁要私奔去了?”
  苒苒听了便回头看我,一脸的狡黠。倒是柳湘如不知道内情,吓得当即跪倒在地:“太子妃,此事与谢司膳绝无关系……”
  苒苒随即笑着拉起她来:“不必理她,我今日定是要助你同你的青郎走的。”
  柳湘如不觉愣住了,一双清亮的眼睛凝视着我,神色仍是惶恐。她原本就身形瘦弱,不符合盛唐时的审美观点,倒是产后略显丰满起来,竟也是光彩照人。
  说话间,一道黑影从墙的那侧窜了过来,径直抱住柳湘如。苒苒笑了笑:“怎么来得迟了些,湘如方才还在担心呢。”
  那黑影这才回过身来,向苒苒抱拳道:“谢姑娘此义何青永世不忘。”随即又看向我,倒迟疑了起来。
  苒苒笑道:“不碍的,她是我的同谋者。若不是她想出了在东宫宴席时把你们送走,我还真不知什么时候妥当呢。”
  柳湘如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拉着何青向我道谢。
  话说到了一半,何青忽神色一紧,拉着柳湘如闪身藏到了树后。我看得一头雾水,再回头,才看到远处一道清绝的身影悠然而来,紫衣玉冠,眉目俊雅,待得走得近了,便对我笑道:“家宴还没结束,太子妃怎么就同谢司膳到这边来了?”我万万没想到会在此处碰见他,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倒是苒苒笑了笑,应声道:“殿下不也是不等席散就现出来了吗?”自罗纱和何知韵被贬为女史后,两个人的职位也被转到了苒苒名下。虽已经统管三司,众人却仍习惯叫苒苒谢司膳。
  仰头看看月色,李旦笑道:“旦只是见湘如久不回席,便出来寻她,不想竟在此遇到了太子妃。”他本是李家兄弟中长得最为出色的,如今周身沐了一层月光,更是出尘脱俗,倒好象画里的仙人模样。
  我勉强笑笑:“相王既是寻人,不如去北苑看看,那边花草最盛,想必湘如妹妹也是被北苑的景色迷住了,一时忘了回去。”
  李旦却只摇头:“依着旦的意思,不如在此静候,必能见到那想要跳出笼去的兔子。”说着抬头看向何青藏身的那棵大树,扬声道:“还不出来,难道要本王与太子妃在这里久等不成?”
  我深感意外,不明白李旦是如何看破何青的藏身之所的,只得眼睁睁看着两个人走了出来,并排跪在地上。
  朝中常有人说李旦脾气好,我今日倒是全信了。因为此时李旦的脸上竟然一丝怒意都没有,看看跪着的两个人和手里提的大包袱,只是淡淡地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殿下,此事乃妾身一人之错,求殿下饶过旁人,妾身愿以死谢罪。”柳湘如伏在地上颤声道。
  李旦看了看何青,问柳湘如:“带你走的人是他?”
  何青抬头道:“此事既败,只求死后可以两人同穴而葬,望殿下成全。”
  “何青,前大元帅裴行俭身边的风行校尉,心思缜密,每遇战时必可保麾下兵丁伤亡寥寥,潜心为武,兼通兵法,乃是将才。本应在此次回朝时加封将军,却因去年裴帅退隐而不得进封。”
  何青听了不觉愣住,我也没想到李旦竟将他的身份叙述得如此详细。
  李旦只笑了笑,看向我:“旦千算万算,竟没想到嫂子会联通外人,助自家弟媳出逃。”
  我看不出他笑容中的含义,忽怀念起李显那张干净的笑颜来。苒苒在一边接过话来:“殿下,自古鸳鸯白头死,湘如入相王府本因苒苒而起,且殿下身边娇妻美妾众多,不如玉成一对佳偶。”我不禁暗暗替苒苒担心起来,哪有在人家夫君面前劝他成全自己妾室同人私奔的?
  柳湘如缩在地上,面色发白,只嘤嘤抽泣,再说不出话来。
  李旦却没有动气,只转头问我:“嫂子以为如何?”
  我干笑了声,只得说:“此事虽然不合常理,却也尽情。如若八弟成全,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李旦轻笑了声,仰头看天上的明月:“今夜月色极佳,枯立墙边,莫若寻个静所,把酒言醉。”
  我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弯弯的,好像一把钩子。
  再转头看李旦,他竟已转身向正殿那边走去,一袭紫衣淡然远去。
  柳湘如流着泪低低唤道:“殿下,成义确为殿下骨肉,妾此去难归,还望殿下好生照看。”柳湘如在二月间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李成义,是李旦的次子。
  李旦的脚步略顿了顿:“本王自然知道。”随即举步前行,轻风随影,身形清隽,倒好似羽化成仙,不染纤尘。
  回到正殿,家宴尚未散。
  我顶着李令月凌厉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席位,李旦正端坐在侧,举杯轻酌,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神情。倒是李显一见我回来,就兴冲冲地拉我坐了,一个劲地夹菜。
  等到宴罢,趁着众人向外走的功夫,我走近李旦,低声道:“谢王爷成全。”
  他只看向我身边的苒苒:“相王府近日空得很,不知流音阁的主人何时得返?”
  苒苒笑了笑:“殿下美意岂敢不从,妾身这就收拾行装,随殿下同归。”
  谁知李旦的脸却立即变了颜色,只摇头道:“太子妃素信谢司膳,本王岂可夺人所好?谢司膳还是留下来吧,旦记今日之情便可。”说着竟匆匆起身出了门去。
  我好奇地吐了吐舌头,问苒苒:“你怎么把他吓跑了?”
  她只笑了笑,轻启朱唇:“果然所料不差。”说着便转身向殿后走去,我心中好奇心更盛,也不等李显,紧跟着她就向后殿走。
  李显送了客回来,见此情景一把拉过我:“天黑了,重照折腾了整日想必也累了,还不回去看看去?”
  小重照才睡下,粉粉嫩嫩的小脸嘟嘟的,格外可爱,柔软的嘴边还微微渗着些亮晶晶的液体。我拉了李显的袖子去擦,繁复的绣纹间顿时深了一大块。李显不由得跺脚:“这身衣服是新做的,才上身就被你糟蹋了。”
  我撇撇嘴:“谢司膳近来有闲,明日要她再添置就好了。”苒苒那丫头最喜欢和我卖关子,既然这样,我怎么能随便放过她呢?
  李显点头,随即道:“近日都不见她来看重照,我倒听人说她不大喜欢孩子?”
  我摇摇头只说不知道,心里却也奇怪,虽然苒苒向来不喜欢小孩子,但这次重照降生后,她别说不曾来看过这孩子,竟连重照的名字都不曾提及过,确实令人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身份暴露(晨吟述)

  苒苒一直没有问过我,当初为什么没有在大婚时和她一起逃离。
  后来到了东宫,她也是安然地陪在我身边,再不提前事。
  直到两年后的冬天,我坐在饰满鎏金彩凤纹的铜镜前,头绾宫髻,深青色的画翚袆衣在身后拖曳出旖旎的华彩。
  她问我,真的想清楚了吗,爱不爱李显。
  我笑了笑,在唇间抿了一点绛红,仰头看她,如果不爱,何必要停留这么久。
  那一年的十二月初四,天降大雪,高宗薨于洛阳宫贞观殿,终年五十六。
  遗诏皇太子即皇帝位,军国大务不决者,兼取天后进止。
  十二月十一日,我随着李显升辇,入宫,这天下唯一可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只除了武后。
  依着遗诏,李显尊武后为皇太后,临朝称制。
  不同于历朝的李唐天子,李显的后宫实在不够气势磅礴。除了我这个皇后,只有替他诞下两个女儿的菡若。
  在我生下重照的第二年底,菡若就怀上了第二个孩子,这一次平安生产,李显也有了自己的第三个女儿,取名安儿,大抵是希望孩子一生平安。
  菡若怀上安儿的时候,我怒气冲冲地指着李显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李显只低头:“母后说我子嗣太少,难成大统。”他是武后乖觉的儿子,因而乖乖领命,执行。我恨铁不成钢,看看怀中的重照,又舍不得再争吵下去,只得匆匆作罢。菡若终于有了自己的亲身骨肉,对我的态度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苒苒说,既然过得不舒心,何不离开?
  我摇摇头,如果离开,或许会更不舒心。
  总体说来,我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哪怕不开心的时候,看着李显为难的神情,还是会心软留下。
  苒苒说我看来伶俐,其实最是心软。
  我点点头,深以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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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年的正月初一,改元嗣圣,大赦天下。我被正式册立为皇后,搬到了洛阳宫。父亲韦玄贞也从普州参军被升为了豫州刺史,举家搬去豫州。
  我舍不得小鬼头韦砒,便将他留下来住在侧殿,要苒苒负责照看。
  自到了洛阳宫,宫内的女官早有定制,苒苒自然是不能继续做司膳了,便被任命为尚仪局司籍,仍旧是从六品,掌经史教学,纸笔几案。原本东宫的一干女史也都被纳入宫中,罗纱和何知韵都被分做了司设女史。
  菡若因为育有两女,被封为正五品的菡才人。封赏的那天,武太后上下打量她一番,只笑道:“想本宫当年入宫之初亦是才人,如今却已成了皇太后,实乃世事难料。”
  李显笑道:“母后禀花容月貌,执贤德淑才,岂是这些庸脂俗粉可抵的?”一句话说得武后巧笑连连,倒是菡若孤零零地立在阶下,看不清表情。
  当我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站在李唐王朝辉煌的定点俯瞰整片河山,从未想过身边的人会是李显这种类型。
  很多事情发生的太快,让我无法预计,迷迷糊糊之间,竟已成了大唐朝的韦皇后。
  苒苒始终不善于同小孩子交流,即使是面对曾当过她十多年弟弟的韦砒也是如此。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怀里的宁儿睡意正浓。
  当然小鬼头也算不上那种人见人爱的孩子,尤其是当负责教书的先生们一个个被忽然出现的蛐蛐、凌空而降的花盆请出书房,再不肯踏足半步。我故意唬着脸吓唬他:“如果再这样下去,就没人敢教他了。”
  那小鬼只是撇了撇嘴,拽拽地说:“还不是些混虚名的家伙,教的那些东西我早就会了。”
  我无可奈何,只好看在他还是只小正太的份上勉强原谅了他的一系列恶行。
  宁儿是在去年出生的,顺着菡若的安儿,取名为宁儿,也就是李显的第四个女儿。
  宁儿出生的那天恰好是十月十五日,我看着这小冤家忽然想起苒苒说过我和李显会有一男四女来,不由得扁扁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伟大的Mr。孙文言之有物。
  李显问我,可有什么心愿要他完成。
  我想了想,指着正懒散地躺在御榻上吃橙子的小鬼头:“家人不在身边终究不利孩子成长。”
  李显心领神会。
  果然第二天,他就在朝堂上封了韦玄贞为侍中,满朝震惊。李显只仰头道:“我以天下与韦玄贞何不可!而惜侍中邪!”
  我问苒苒,什么是侍中。她叹了口气,说是宰相。
  我听得两眼冒金星,等到李显回来就问他:“何必封那么大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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