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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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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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暗自咂舌:看这阵势,倒好像一个童话里公主出场的情景。难道,是传说中娇柔无比的豌豆公主来了?
  然而,豌豆公主没有来,最后一个登场的却是比白雪公主她后妈还要后妈的人物。
  乐声渐渐消减,随即脚步轻盈,转进两道身影来。
  我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又看,咽了咽口水,身子僵硬了起来。
  新进来的这男子穿了一身华丽的紫色锦衣,领口和袖口都绣有交错的纹饰,施施然走了进来,径直坐在那张座椅上。他的头上带了一顶垂纱的锥帽,帽檐压得低低的,虽看不清长相,却偏偏令人感受得到他斜睨过来的视线中隐藏着怎样的清寒与恣狂。
  如果说这道身影还不过令我觉得有几分眼熟的话,一直侍立在他身后的黑衣少女却令我我不得不惊惧了。
  那一双清凌凌的美目清灵冷冷地盯着我看,眉目间皆是冷傲的神色。
  这人,不正是那个冷着脸要抓我的萧秉燃?
  当初和李令月被人稀里糊涂地抓走,又稀里糊涂被杨钧给放掉的时候,我们就在半路上遇到过这个萧秉燃。
  她不仅武功极高,性子也特别冷,除了对她的那个主人尽心尽力外,实在是除了武承嗣外硕果仅存的一块超级无敌大冰山。
  好巧不巧,居然隔了这么久,又在这里遇见了她。想到上次见面时她还对我刀剑相向的样子,我忍不住,缩了缩头,竟连腹痛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柳湘如在一边扶着我,悄悄凑到我耳边问:“夫人,您可认识这些人?”
  认识?我偏偏头看向那边,摇摇头,又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那为首的男子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雕金大椅上,见我看过去,就微微侧过身子,声音略带些慵懒的语气地问:“韦小姐可还记得在下?”
  何止是记得?我撇了撇嘴,在心里嘀咕。
  见我不说话,他便又说:“上次手下的人招呼不周,竟怠慢了韦小姐,致使韦小姐一气之下竟先行离开,实在是在下的不是,还望韦小姐见谅。”
  他的一番话说得又慢又长,着实优雅从容。然而我却听得心烦意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瞪着他:“那个什么山大王,你也别假惺惺的了,要说什么就趁早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不等人的!”
  那个叫萧秉燃的女子本来就对我横眉冷对的,听了我的话,更是目露寒光,身上的寒气越发的浓重了起来。如果视线也可以做刀子使的话,估计我身上早被她捅出无数的透明窟窿来了。
  相比之下,那男子的性情却让人捉摸不定,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身上的紫衣摇曳出夺目的华彩:“四年不见,韦小姐的倒是风趣依然,实在令某赞赏。”
  我在柳湘如的搀扶下勉力站起身来,苦笑道:“山大王,你要是想要和我叙旧的话,就先在这边坐坐,等小宝宝出生了再说吧。”
  “住口!”萧秉燃怒不可揭,“不得对主上无礼!”
  我撇撇嘴:“我又不知道你主子叫什么名字,再说了,他没事就跑来绑人玩,不是山大王是什么?”
  “你!”萧秉燃听了我的话,眉头一紧,手中的宝剑“当啷”地一声挣脱了剑鞘,直指向我。
  我按着小腹,忍住满眼的金星,咬牙切齿:“要杀要剐都等我家宝宝落地再说,本小姐现在没空接待。”说着就转身缓缓地往里间走,腹部像是要开裂一般,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我不禁怀疑那个萧秉燃是不是已经武功高到了可以隔空用剑气把我劈开的地步。
  “慢着。”山大王的声音懒散地传了过来,清幽幽的,带着特有的磁性。
  我翻了翻白眼,无可奈何地转回头看他:“大王还有什么吩咐?”
  几不可闻的轻笑声从他的唇间逸出,随即悠然道:“云蕲,把东西给她。”
  旁边的一个少年闻声便向走了过来,何青见了便右手一探,将腰间佩戴的刀取出来横在身前,挡住那个叫云蕲的少年。我知道他曾经在军中待过,虽然早年一直习文,身上的武艺也是不差的。
  云蕲似是没有见到锋利的刀刃上闪烁的寒光,一直走到何青面前才停下来,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只精巧的小瓶,递了过来。
  “卑鄙,竟用毒药害人!”何青恨声说。
  山大王也不理会,只轻笑着挥手:“秉燃,你且留下。”
  “是!”萧秉燃答道,身子挺挺的,像是永远不会消融的寒冰。
  精巧的雕花琉璃瓶里刚好装了三粒药丸,殷红殷红的,像是凝固的血液。
  我捏着药丸看看柳湘如,看看何青,头上开始冒汗。
  何青忽一把夺过药丸,年轻干净的脸上满是毅然的神色:“我吃!你放过她们两个。”说着便捏着药丸要往嘴里丢。
  “慢着!”云蕲忽然手拦住他:“此乃济世救命的灵药,岂能由得你如此糟蹋?”
  “灵药?”何青缓缓重复道,显然还没有完全将云蕲的话消化掉。
  云蕲见了就轻蔑地冷笑道:“主上若是想要你们几个的小命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亲自来蜀地?取人性命只要刀剑足矣,毒药未免多余。”
  我默然从何青手中接过药,抬头问:“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那男子便淡淡地笑,悠然道:“我要的很简单,待你那孩子落地秉燃自会告诉你。”说罢,竟径自站起身来,也不看我,只低头理了理身上华丽的紫衣,走出门去。
  那四个少年默默收拾了波斯毯和座椅,跟在后面,像一阵青烟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冷冰冰的萧秉燃站在原地盯着我不放。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想要对她说些什么。然而随即而至的腹痛却令我不由得眼前发黑,全身无力起来。
  瘫软在地上的瞬间,我心中暗自叹息:这个孩子不仅来的不是时候,就连出生的时机也这么的不凑巧。
  漫长的生产过程被无限延长放大,从抽痛到痉挛,一波又一波,汗水淋漓地从每一个毛孔渗透出来,又被冬日的冷空气冻结在皮肤上,凝固在无边的苦痛折磨之上。
  昏昏噩噩中,时间静止在这一时刻,不前行,不后退,不断地摧残着我。
  我看见柳湘如惊恐的神色和那满脸的泪痕,心中一恸,就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却无奈周身软软的,使不上力气,手一滑,扑了个空。
  我心里一阵苍茫:难道这就自己最后的结局?
  那边忽转出萧秉燃冷傲的面容,她淡淡地看我,将一粒药丸塞到我嘴里。
  清清凉凉的感觉顺着喉咙一直延伸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身上的力气似乎恢复了许多,随即便听到柳湘如惊喜的声音:“太好了!我看到头了!用力!”
  我精神一振,更不敢松懈,赶忙使上全身的力气,心中反反复复地给自己打气。只愿这个孩子可以顺顺利利地生下,日后可以平安快乐地成长,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
  终于,一声啼哭冲破狭小的屋室,伴随着柳湘如欢喜的声音:“恭喜夫人,是个女孩!”
  我心一宽,浑身的力量一时间烟消云散,瘫软在床上。
  唇间,却扬起愉悦的弧度来:一切平安,长命百岁。
  这个孩子,就叫做寿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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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秉燃给我定下了三个去处:均州,扬州和洛阳。
  看似宽泛的选项,其实不过是三条死胡同。
  均州是李显被贬后居住的地方。
  有曾亲密的人,也有最痛苦的背弃。
  扬州是徐敬业起兵后,传闻中李贤出没的地方。
  有未解的谜团,也有惦念的心结。
  而洛阳,有武后,有苒苒,有大冰山,有墨函。
  有熟悉的人,也有九死一生的命运。
  所有的心思在脑海反复转过,向左,向右。
  终于,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萧秉燃:“去扬州。”
  临走的时候,寿儿仍旧沉沉地睡着,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像是一个漂亮的玩具娃娃。
  我看向柳湘如,她笑了笑,含着泪说:“夫人放心,湘如定会照看好小郡主的。”
  小郡主,呵,多奇妙的称呼。
  可是寿儿,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辈子也不必被人称作郡主。
  我希望,你一生平安,长寿宜年。
  出了门,我和萧秉燃一人骑一匹马,径直向东走。
  她本就冷冰冰的,不爱说话,偏偏我又心事重重,两个人一路上竟成了两只活生生的闷嘴葫芦,实在是苦闷。
  产后的身体未免虚弱,往往天还没黑,我就已经筋疲力尽,只差没在马上睡着了。
  萧秉燃也不勉强我,每天早早就带我在客栈住下。一路上衣食住行都是极好的,让我不由得暗自猜测起她那位主子的身份来。
  无奈眼前的人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冰山美人,严丝合缝,任我千锤百炼都钻不出一条缝隙来,果然同武承嗣那座大冰山一样无趣透顶。
  客栈的名字依旧是大名鼎鼎的“悦来”,只是再看到这个名字,我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了。
  因而进了屋子就一头栽在床上,两片眼皮上下打架。
  一睁眼一闭眼,再一闭眼一睁眼,我这才注意到冰山美人居然也进了这个房间,正坐在桌子边盯着我瞅。
  “你进来做什么?”
  她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我:“你和我住同一间房。”
  我顿时满脸黑线:“总不会是你家主子没钱了,你怕花的多了没法回去报销?”
  “主人说你爱耍小聪明,要秉燃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她冷冰冰地说,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我不放,看来是决心要把她家主人的命令一丝不苟地贯彻实行下去。
  我眨眨眼,和她大眼望小眼,再眨眼,终于“彭”地一声倒回了床上,蒙着被大叫:“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清冷的声音透过棉被传来:“秉燃乃习武之人,只在打坐调整便可。”
  苍天啊!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这是谁家的机器人偷跑出来了?Made in唐代是不是早了点,这样的机械化产品不违背科学发展的一般规律吗?
  一路上,我说,她听,倒好象练了一出单口相声,自捧自逗。
  当然,也不排除我说,她根本就没听的可能。我一个人把说学逗唱的本领一一抖落一遍,只可惜没有听众。说的不是笑话,而是满嘴的寂寞。
  总之,这一路,我百无聊赖,浑浑噩噩,在冰山美人的监督下,终于在半个月后抵达了的本次的目的地──扬州。
  说是战乱,这里却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除了城门口的守卫挨个排查往来人的身份,竟连一点时局紧张的影子都没有。
  我看看那群守卫,惴惴地说:“城门口这么守卫,咱俩怕是混不进去了。”
  她不说话。
  “不如,你直接回去给你家主子复命吧,就说已经成功带我混了进去,”我眼珠转了转,伸手拍拍她肩膀,“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这件事情一定替你保密。”
  萧秉燃看了看我,面无表情,从包袱里拿出一块饼给我,转身在石头边坐下,闭目养神。
  我苦无争辩的余地,又清楚自己逃不出她的手心,只得愤愤地咬了一口硬邦邦的饼,也跟着坐了下来。
  日转星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萧秉燃这才睁开眼来,二话不说,拎着我双足轻轻一点,顺着城墙纵身而上,又轻飘飘地落在了城内,好像脚下裹了两大团松松软软的棉花。
  在极度晕眩中,我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一排排的屋檐上飞身而过,轻巧地避开城内的守卫。
  扬州城纵横交错的房子如同巨大的迷宫,在她的脚下不断伸展开来,画舫、华灯、明月、旌旗,不断在我面前掠过,看得我眼花缭乱。
  终于,她在一座精致的屋舍边停下了脚步,放下我,凝目看向内里的光亮,淡淡地说:“废太子就住在此处,你还不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迷楼小记(晨吟述)

  我曾无数次幻想同李贤再次相见的场景,或哭泣,或欢喜,一幅幅如同钉在墙上的黑白相片,彼此交叠。
  然而,进了门,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头,完美无瑕的脸上依旧挂着久违的笑容,唇角轻轻扬起:“原来是你来了。”
  没有惊讶,没有慌张,一切如行云流水,一点一滴,流进我的心田,引领着我步步向前,一直走到他的面前。
  那双修长的手臂轻轻地抬起,缓缓地展开,深深地将我拥入怀中,香如兰麝,瞬息间扑面而来,像是一场华丽无边的梦境。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哽咽地说。
  他伸手抚摸我的头发,轻柔地说:“答应你的金屋子还没送你,贤怎么舍得这么早就走?”
  一句话,像童话故事里绚丽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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