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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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兆-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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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想做些什么?”罗布问,“你们想在波士顿逛逛街,还是立即去纽约?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弄到从波士顿到堪萨斯城一线上的机票。也许看着乔治·布莱特在墙上弄出几个洞,会让你们很开心。” 
  维克看着罗格,罗格耸了耸肩说:“直接去纽约,我想,当然要谢谢你,罗布,不过我们谁都没有心情看棒球。” 
  “我们在这儿没有其它事要做了。”维克同意,“计划中的许多时间要用于绞尽脑汁考虑各种问题,不过我想,我们在做最后一次场景上想法已经一致了。” 
  “还有大量的毛边。”罗布说,“不要太骄傲了。” 
  “我们可以磨掉毛边。”罗格说,“和做市场的人讨论一天应该就可以做到了,这是我的看法,你同意吗,维克?” 
  “可能要两天。”维克说,“即使这样,我们也没有理由不把预期的时间大大缩短,现在我们的时间很充裕。” 
  “然后做什么?” 
  维克咧着嘴笑了,“然后我们打电话给夏普老先生,定一个约会的时间。我想象结果是我们会直接从纽约去克利夫兰。不可思议的神奇旅行。” 
  “到克利夫兰,然后死去。”罗格忧郁地说,他把剩下的啤酒倒进杯子里,“我实在等不及要看那个老屁。” 
  “别忘了还有那个小屁。”维克说,微微咧着嘴。 
  “我怎么会忘了那个小混蛋?’’罗格回答,“先生们,我建议再干一杯。” 
  罗布看了看表:“我确实该——” 
  “最后一杯。”罗格坚持,“只要你们想:昔日重来。” 
  罗布耸耸肩,“好,但我还有一个业务要跑,别忘了。即使没有了夏普谷制品,仍然会有许多长午餐等着我们。”他把杯子举向空中,摇动着它,直到一个侍者看见他向他点点头。 
  “告诉我你实际的想法,”维克问罗布,“别胡扯,你想我们完了?” 
  罗布看着他,好像要说什么,然后摇了摇头。 
  罗格说:“不,说吧。我们都乘着同一条豆绿色小船出海,或乘红浆果活力百纸盒,或任何东西,你觉得它开不动了,是不是?” 
  “我认为我们已经完全没有了机会。”罗布说,“你们会准备出一次漂亮的演说——这是你们的拿手好戏,你们会在纽约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我有一个感觉,纽约做市场调查的人能说的一切也都会向着你们。彦西·哈灵顿……我想他会感情汹涌得让他的那颗该死的心都跳出来,那是他临终床上的场景,他会干得那么好,以至于他能把《黑色的胜利》里的贝蒂·戴维斯演得像《爱情故事》里的艾丽·麦克格罗一样。” 
  “嗅,但根本不是那样——”罗格开始了。 
  罗布耸耸肩,“是的,可能有点不公平。好,那么就把这称作他的谢幕演出,或随便你们给的什么名字。我在这个行当上已经干了很汉时间了,这段时间足够让我相信,在谢幕广告上演三到四周后,屋里就再也不会有一只干眼了。它会打动每一个人,但是——” 
  啤酒来了。侍者对罗布说:“约翰逊先生要我告诉您,有好几个宴会都等了他很长时间了,马丁先生。” 
  “好,你跑回去告诉约翰逊先生,这里在干最后一杯,让他别把裤子急潮了,清楚了吗,罗基?” 
  侍者笑了,倒空了烟灰缸,点点头。 
  他走了。罗布转向维克和罗格,“那么压台词是什么?你们都是很聪明的孩子,应该不言自明。” 
  “夏普就是不愿意道歉。”维克说,“这就是你的想法,我说得对不对?” 
  罗布举起啤酒瓶向他致敬:“你可以当班长了。” 
  “这不是道歉。”罗格哀怨地说,“只不过是个该死的解释。” 
  “这是你的看法。”罗市回答,“但他会这么看吗?问问你自己。我总共碰到过那个老头两次。他会把这个场景看作是一个船长抛开妇女和儿童不管,第一个从正在沉的船上逃走,这种原型比比皆是。不,这就是我想到的会发生的事,朋友们。”他举起杯子慢慢地喝着,“我想,一个有价值,但时间很短的关系很快就要结束了。夏普老先生会听听你们的建议,他会摇头,他会请你们离开,永远离开。下一个产品形象公司会由他儿子来挑选,他根据他觉得哪一家公司能让他最自由放纵地实施他那些胡思乱想来做的决定。” 
  “可能。”罗格说,“但可能他会——” 
  “这么胡扯或那么胡扯可能并不重要,”维克激烈地加进来,“一个好的广告人和一个好的狗皮膏药推销员的惟~区别,在于一个好的广告人用手头的材料做出最好的活……不跨出诚实一步,这一点也是这个广告要做的。如果他拒绝,他就拒绝广我们能做出的最好的东西。那当然一切就结束了。老驴。”地把烟头掐了,几乎要把罗格的半瓶啤酒碰翻。他的手在颤抖。 
  罗布点点头,“我为它喝一杯。”他举起了杯子,“干,先生们。” 
  维克和罗格举起了自己的杯子。 
  罗布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希望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好的战胜坏的。” 
  “阿门。”罗格说。 
  他们碰杯,喝了。喝光剩下的啤酒时,维克发现自己又在想多娜和泰德。 
  乔治·米亚拉,那个邮递员,抬起一条穿着蓝灰邮政服的腿放了个屁。 
  最近他放了很多屁,这让他开始担心了,这些屁看来和他吃了什么东西没有什么关系。昨天晚上,他和妻子吃了奶油鳕鱼和烤面包,他放屁了;今天早晨,他吃了里面有香蕉杯的凯罗格19号产品——他放屁了;今天中午,在镇上醉人的老虎里,他吃了两个奶酪汉堡加蛋黄酱……同样放屁了。 
  他在《居家医学百科全书》里查过这种症状。那套百科全书共十二卷,是一套价值无量的大型丛书,它们是他妻子过城买东西时一点一点抠出钱,一本一本买来的。 
  乔治·米亚拉在“过度肠胃气胀”一条下发现的内容不太让人鼓舞:它可能是胃不适的一种症状;可能意味着他有一个小溃疡;可能是肠的问题;甚至可能意味着癌症。这让他不断地想,是不是该去看看君汀老医生。君汀医生会告诉他,他放了这么多屁是因为他又老了,就是这样。 
  埃维伊·查尔梅尔斯阿姨去年春天的死对乔治打击很大——比他能相信得还要大——就在最近,他不愿意再想老了这种事。他更愿意去想金色的退休时间,他可以和凯前呆在一起的时间。他不用再六点三十起床,不用再拎着一麻袋一麻袋的邮件到处跑,不用再听那个蠢货迈克尔·福尼尔说话,福尼尔是邮局的局长;不用再在冬天把蛋都冻掉,或在夏天为那些消夏的人到处疯跑,这些人一到夏天就要求把邮件送到什么营地或什么小茅屋。在退休时间,有的只会是“穿越新英格兰的科学旅行”,会是“花园漫步”,会是“各种新爱好”,最有可能的,会是“休息和放松”。不知怎的,那种他会从六十好几开始放屁,一路放到七十几岁的念头,像个出了故障的火箭,总是和他金色的退休时间的画面不太一致。 
  他把蓝白相间的邮车开上3号镇道,阳光从防风玻璃上短短地一闪而过时,地缩了一下。 
  这个夏天已经热得和埃维伊阿姨预言得一模一样了。他可以听见蟋蟀在夏天的高革中昏昏沉沉地唱着歌,这时,他看见金色的退休时间里的一小段幻景,叫敞“乔治放松在后院的吊床上”。 
  他把车停在密粒根家门口,把一份扎伊尔广告单和一张电费通知单扔进邮箱里。 
  今天是所有电费通知单发出的日子,但他希望那些家伙在收到密粒根的支票之前不要屏住呼吸。密粒根一家只是可怜的白垃圾。路北的佩尔维尔也是白垃圾,发生在佩尔维尔身上的只能说是丑闻,这个人还得过杰出服务十字勋章。还有老乔·坎伯,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正变得像狗,他们俩都在变得像狗。 
  约翰·密粒很正在边院里修一个像耙一样的东西,乔治向他挥了挥手,密粒根草草地伸出一个手指头,算是回答,又继续做他的活。 
  有你的一个,你这吃福利的家伙。乔治·米亚拉想。他抬起腿,吹起了他的长号。这些屁真可恶。你到外面公司里去的时候,必须非常非常地小心。 
  他开到了佩尔维尔家,又抽出一张扎伊尔广告单,又一张电费通知单,再加上了一份《海外战争退伍军人时事通讯》。他把它们塞进邮箱后,开始在加利家的汽车道上掉转车头。因为今天他不用把车开上坎伯家,坎伯昨天十点左右给邮局打过电话,要他们把他的邮件保存几天。迈克·福尼尔,这个主管罗克堡邮局各种事务的牛皮大王,填了一张保留邮件等通知的卡留给了乔治。 
  福尼尔告诉乔·坎伯说他的电话已经迟了十五分钟,他星期一的邮件已经送出去了,也许他会不太方便。 
  “没关系。”乔说,“那时我可能还在。” 
  乔治·米亚拉把加利的邮件送进他的邮箱时,注意到加利星期一的邮件——一份《大众力学》和一封来自农村奖学金基金会的捐款求助信——还没有被取走。他在汽车道上转圈的时候,还注意到加利的那辆旧的大克莱斯勒车停在院子里,乔·坎伯锈迹斑斑的旅行车也停在旁边。 
  “一起出去了。”他大声地嘟嚷着,“两个蠢货到什么地方撒野去了。” 
  他抬起腿,又放了一个屁。 
  乔治的结论是,他们俩可能乘着乔的货车出去喝酒、嫖女人、四处兜风了。 
  他没有想过为什么有两辆舒服得多的车时,他们还要乘货车出去;他也没有注意到门廊前的台阶上有血,纱门下面的板上有一个大洞。 
  “两个蠢货出去撒野了。”他又说了一遍,“至少乔·坎伯还记得取消投递他的邮件。” 
  他驶上来的路,开回罗克堡,时不时抬起腿吹起长号。 
  斯蒂夫·坎普开车去了西布鲁克商业街上的日记皇后咖啡店,他买了两个奶油汉堡和一个极好条。他坐在自己的货车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外面的布里奇顿大街,但他既没有真正注意到这条路,也没有吃出食物的味道。 
  他给英俊的老公的办公室里打过电话。 
  秘书向他问好的时候,他自称叫亚当·斯怀楼,说他是灯屋公司的市场部主任,想要和特伦顿先生谈谈。等特伦顿接过电话后,他们就可以谈一些比市场更有趣的事情,比如说那个小女人的胎记,以及它像什么,比如说有~次她如何咬他,咬得那么重,他都出了血,比如说自从英俊的老公发现她另有新欢后,她过得怎么样。 
  但事情并没有照他想象地那样发展下去。 
  秘书告诉他说:“很抱歉,特伦顿先生和布瑞克斯通先生这星期都不在办公室,他们下个星期的大部分时间也不在,我还能帮您什么?”她的声音有一种升高的充满希望的变化。她确实希望她能有所帮助,现在老板们正在波士顿,或纽约——当然没有远到在洛杉矾——忙他们的生意,这是她能单独揽到一笔生意的极好机会。 
  他感谢她,告诉她他在月底还会打电话过来。没等她问他的电话号码,他就把电话挂了,因为灯屋公司的办公室就在国会大街乔熏肉店对面的一间电话亭里。 
  现在他在这儿,吃着奶油汉堡,考虑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好像你木知道,他身体里有一个声音耳语着。 
  他开车向罗克堡进发。他已经吃完了午餐,现在正在北温德翰,他把垃圾扔到货车的地板上,它们在那儿和类似的东西一起积成了个难,那里有塑料饮料容器、大麦当劳盒、可收回啤酒和汽水瓶,还有一些空烟盒。乱扔垃圾是反社会、破坏环境主义者的行为,斯蒂夫不这么做。 

  
   


 十



  在那个炎热、阳光刺目的下午,三点半,斯蒂夫的车经过了多娜·特伦顿的家门口。出于一种潜意识里的谨慎,他开过房子时没有放慢速度。他把车停在约四分之一英里外的一个拐角处,自己走了回来。 
  汽车道上没有车,他感到一阵刺痛,那是一种坎坷后的失望。 
  他不会承认——现在她好像不在——他本想给她整个春天她都一直都在渴望的那种滋味。不管怎么说,一路从西布鲁克升到罗克堡的路上,他都处在半刻起的状态,直到现在才懈下去。 
  她走了。 
  不,车走了。 
  一件事并不一定就证明另一件事,不是吗? 
  斯蒂夫仔细考虑着。 
  我们这儿有的,女士们,先生们,是夏日里一条宁静的街,大多数孩子在午睡,大多数小妻子们或者做着同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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