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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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兆-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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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克点点头,他对这幅画面感到非常难受。 
  梅森看起来好像是被班那曼给激怒了,也许是因为他自己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我再重复一遍:为了什么目的?” 
  班那曼摇了摇头。维克自己也想不出任何原因坎普想要多娜的车。 
  梅森点燃了一支跑马牌香烟,咳嗽了起来,四处张望着找烟灰缸。 
  “对不起。”维克说道,他再一次感觉自己像个演员,感觉他已经不是他自己了,而是另外一个人,在念别人给他写好的台词,“这儿的两只烟灰缸都已经碎了。我从厨房里给你拿一只来。” 
  梅森和他一块儿走了出来,拿了一只烟灰缸,然后说道:“咱们到那边台阶地上走走,你不会介意吧!这天真是狗娘养的,热得要命。如果七月份的天气能文明一点,我还挺喜欢的。” 
  “是的。”维克有气无力地回答。 
  他们走出来的时候,他瞥了一眼钉在房子边上的那只温压表……那还是去年圣诞节多娜送的一件圣诞礼物呢。气温已经达到了华氏73度,而气压计上的指针稳稳当当地停在标着“晴”的那一栏里。 
  “让我们把这件事再深入地探究一下。”梅森说道,“这真令我奇怪。一个女人,带着个儿子,这个女人的丈夫因公事出差了。要是她想在周围方便地转转的话,她是很需要她的车的。即使进城只有半英里远,而且回来的路全是上坡路,有一辆车也方便得多了。所以让我们假设坎普在这儿抓了她,那么那辆轿车应该还在这儿。如果是另一种情况,坎普来了,把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但他仍然余怒末消。 
  他在城里别的什么地方看见了他们而且把他们抓了。 
  要是那样的话,那辆车就应该还在那个地方。在城里,有可能,或者是在销售中心的停车场里。” 
  “难道不会是有人在半夜里把它给拖走了吗?”维克问道。 
  “有可能。”梅森答道,“你认为会不会是她自己把车停在什么地方了,特伦顿先生?” 
  这时维克记起来了。那个针阀。 
  “你的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滴答了一下。”梅森说道。 
  “不是滴答了一下,是哐当一声。那辆轿车不在这儿,因为它在南巴黎的福特汽车经销商那儿。这车的化油器出了毛病,针阀那儿总堵。星期一下午我们在电话上谈到这件事。她真是气坏了,感觉很不得劲儿。我本打算在镇上找一个人帮她修好的,可是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因为……” 
  他的思路跑开了,他在回想他为什么会忘记。 
  “你忘记了在本镇上给她约一个汽车修理工,所以她就把车开到南巴黎去了?” 
  “对,我猜是这样的。”他想不起来他们谈话的确切内容了,只记得她曾经担心在她开车去修理的路上,那车会抛锚。” 
  梅森看了一眼他的手表,站了起来,维克也要跟着站起来。 
  “不,不用起来了。我只不过是想打一个简短的电话。我去去就来。” 
  维克坐在原处。纱门在梅森的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这声音使他又想起了泰德,他想得那么真切,眉头紧皱,不得不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淌下来。 
  他们在哪儿呢?有关品托轿车不在这儿的事毕竟只是暂时地燃了他的希望。 
  现在太阳完全升起来了,灿烂的玫瑰色的阳光笼罩着房子和下面的街道,而且穿越了城堡山。一缕阳光照射到秋千上,在那儿他曾经无数次地推过泰德……现在他想要的一切就是能够再一次推坐在秋千上的儿子,而他的妻子就站在他的身旁。如果泰德想要的话,他会一遍遍不停地推,手推掉了也绝不会在乎的。 
  爸爸,我要玩筋斗,我要! 
  他脑海中的这个声音凉透了他的心。这个声音听起来像鬼魂的声音。 
  过了一会地纱门开了。 
  梅森在他的身边坐下,又点起了一支香烟。“南巴黎的福待双城,”他说,“是那儿不是?” 
  “是的,我们的品托车就是在那儿买的。” 
  “我猜是那儿,就给他们去了个电话。很幸运,他们的服务部经理已经来上班了。你的品托轿车不在那儿,也从没有到那儿去过。本地的汽车修理工是谁?” 
  “乔·坎伯。”维克说道,“她最后肯定还是把车开到那儿去了。她本来不愿意的,因为他住在远郊外,而且她给他打电话又没有人接。我告诉她说他很可能确实在家,就在车库里面干活呢。那车库是个谷仓改装的,我想那里面没有电话。至少我上次去的时候,那里头还没安电话。” 
  “我们会查出来的。”梅森说道,“但是她的车也不会在那儿的,特伦顿先生,我敢肯定。” 
  “为什么不会在?” 
  “因为这一点也不符合逻辑,”梅森说道,“我有百分九十五的把握车也不在南巴黎。想想看,我们起先说的一切还都没变。一个年轻的女人,带着个孩子,她需要有一辆车。假设她把车开到福特双城去了,那儿的人告诉她说需要几天时间才能修好,那她怎么回来呢?” 
  “这个……借一辆车……或者要是他们不借给她车的话,我猜想他们会有供出租的车可以租给她。租费会比较便宜。” 
  “很对!好极了!那么这辆车在哪儿呢?” 
  维克向车道望去,几乎好像是在期待这辆车的出现一样。 
  “要是坎普没理由劫持你妻子的品托轿车的话,那他就更没什么理由去劫持她租借的车了。”梅森说道,“这就先把她去找福特汽车经销商的可能差不多排除了。现在再让我们看看如果她把车开到坎伯的车库去会发生什么情况。要是坎伯在给她修车期间,借给了她一辆破车让她可以到处走动,那么我们又回到了我们的起点:那辆破车哪儿去了?我们再进一步假设,她把车开到坎怕那儿,坎伯说他要把车留下来修一段时间,但是他那儿没车能让她开着回城。于是她就给一个朋友挂了个电话,那个朋友就出来接她。你跟上了我的思路了吗?” 
  “是的,当然。” 
  “那么这个朋友是谁呢?你给了我们一个名单,我们把他们都从床上叫了起来。幸运的是他们都在家。他们中没有一个提到曾经把他们俩接送回家的事。星期一早上以后他们谁也没有见到过他们俩的影子了。” 
  “好了,我们别在这里扯个没完了吧?”维克说,“给坎伯挂个电话,不就知道准信了吗?” 
  “咱们等到七点钟吧,”梅森说道,“再过十五分钟就七点了。给他个机会洗把脸,再清醒清醒脑子吧c服务业的经理们通常很早就去上班了,但这个家伙是个单干户。” 
  维克耸了耸肩。所有这一切都像一条发了疯的漆黑一片的通道。 
  坎普抓了多娜和泰德,他心里知道得清清楚楚,正如他知道只有坎普才会把屋子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之后,又往他和多娜的床上射精。 
  “当然,不一定非得是个朋友。”梅森说道,他以一种梦幻股的神情看着香烟的烟圈袅袅升上早晨的天空,“会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她把车开到那儿,而某个和她只有一面之交的人碰巧也在那儿,于是这个家伙,或这位女士,就提出带特伦顿夫人和你儿子开车回城。或者也许坎伯自己开车送他们回家的,或者是他的妻子。他结婚了吗y’ 
  “结了。很不错的女人。” 
  “可能是他,他的妻子,或任何一个人。人们总是乐于帮助一位处于困境之中的女士一个忙的。” 
  “是的。”维克说道,自己也点起了一支香烟。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没什么用,因为问题总是一样的:那辆要命的车在哪儿?因为下管怎么说,最后情形总是一样的。 
  只有女人和小孩,只有他们自己。她必须得采购吃的,蔬菜水果之类的,得去干洗店,得去邮局,得去干成打成打的小差使。要是她的丈夫只离开几天,或者甚至是一个星期,那她也许会试着没车就将就一下。可如果是离开十天或者两个星期呢?天哪,在这个只有那么一辆混蛋计程车的小城镇里,那真可以说是度日如年,只有漫长地等待了。 
  在这种情况下租车公司是很乐意把车送来的。她完全可以让赫尔兹,或埃维斯或国家租车公司送一辆租车到这儿或到坎伯家。那么那辆租车在什么地方?我们不断地回到同一出发点上来。这个院子里应该有一辆车的,明白吗?” 
  “我认为这并不重要。”维克说道。 
  “也许真的不重要。我们盯能会找到一些简单的解释,然后说,噢哟喂,我们怎么会这么蠢呢?但是这件事却后、是让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是针阀坏了吗?你敢肯定是针阀吗?” 
  “我敢肯定。” 
  梅森摇了摇头,说道:“那她干嘛还要罗里罗嗦地想借车或租车呢?修个针阀对于一个有工具,有手艺的人来说,不过是十五分钟的活。开进去,就开出来了。那么它在什么地方呢?她那——” 
  “——她那辆见鬼的车!”维克疲乏不堪地接上了话头。现在他感到整个世界都像海浪一样一起一优,忽近忽远了。 
  “你干嘛不上楼去,躺一会儿呢?”梅森说道,“你看上去已经精疲力竭了。” 
  “不,我想要保持清醒,要是有什么事发生的话——” 
  “要是真有什么事发生的话,会有人来把你叫醒的。联邦调查局正要把一个回询系统装到你的电话机上去的。那些人吵闹得很,死人都能被他们给吵醒了——所以你就不用担。动了。” 
  维克真是太过劳累了,除了一阵麻木的恐怖感之外,他几乎再也没有其它什么感觉了:”“你真认为他们装回询系统有必要吗?” 
  “装了它而不需要它总比需要它而没装它好得多了。”梅森说,他指了香烟,“去休息一会儿你会感觉好些,维克,去吧。” 
  “好吧。” 
  他慢吞吞地上了楼去。床铺已经被剥得只剩褥子了,这是他自己干的。他把两只枕头放在身体两侧,脱了鞋子,然后躺了下来。早晨的阳光明亮地穿过窗玻璃,照了进来。 
  我不会睡觉的,他想到,但是我会休息一下,我会试着休息一下,不管怎么说。十五分钟……也许是半个小时,巴…… 
  但是当电话铃声把他吵醒的时候,一天中炎热灼人的正午已经到了。 
  沙绿蒂·坎怕早上喝过咖啡后,就给罗克堡的阿尔瓦·桑顿挂户个电话。这回是阿尔瓦自己接的。他已经知道沙绿蒂昨天晚上和贝茜聊过了。 
  “没有,”阿尔瓦说,“从上个星期四到现在,我连乔的一根毛都没见着过,沙绿蒂、他给我修过一个拖拉机轮胎,上次他就是来给我送那个轮胎的,他没提到过喂库乔的事。如果他说过,我倒是愿意帮忙的。” 
  “阿尔瓦,你能不能到山上房子里去看看库乔?我们星期一早上离开家到我妹妹这儿来之前,布莱特见过它,他说它看去好像病了。但我~点都不知道乔会找了谁喂它。”按照乡里人的习惯,她又加了一句,“不用为这事儿太着急。” 
  “我会上山去看看。”阿尔瓦说道,“等我先把这些咕咕叫的混帐母鸡喂了,让它们喝些水,喂完了我就去。” 
  “那真是太好了,阿尔瓦。”沙绿蒂非常感激地说,然后给了他她妹妹的电话号码,“真太感谢你了。”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主要是有关天气方面的。持续的高温使得阿尔瓦很担心他的鸡。然后她就把电话挂上了。 
  沙绿蒂走进厨房的时候,布莱特把头从他的麦片粥碗上抬了起来。小吉姆正小心地用他的桔对杯在桌面上做圈圈,还时不时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从过去四十八小时里的某个时刻开始,他已经认定了布莱特·坎伯是耶稣基督的一个近亲了。 
  “怎么样?”布莱特问道。 
  “你是对的。你爸爸没有让阿尔瓦夫喂库乔。”她看见布莱特脸上露出失望和担心的表情,接着说,“但今天上午他就会去看看库乔,他把他的鸡仔伺候好了马上就去。这次我留下了电话号码。他说他不论怎样都会回个电话的。” 
  “谢谢你,妈妈。” 
  当霍莉叫吉姆上楼来换衣服的时候,吉姆咯咯笑着离开了桌:“布莱特,想不想和我一起上楼?” 
  布莱特对他微笑着:“我会等着你的,小懒虫。” 
  “好啊。”吉姆跑了出去,大声叫着,“妈妈,布莱特说他会等我的,布莱特要等着我穿上衣服的!” 
  楼上砰砰作响,就好像大象沉重的脚步声一样。 
  “他是一个蛮不错的小东西。”布莱特随随便便地说了一句。 
  “我想。”沙绿蒂说道,“如果你觉得合适,我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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