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逗弄水芙蓉(安祖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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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逗弄水芙蓉(安祖缇)-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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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映在窗上那抹落寞的身影就像行尸走肉般,不见丝毫生气。

  公车到站,她跟着人群下了车,行过马路,自大楼后巷的后门进入兰生酒店。

  离开店时间尚有三十分钟,有十分钟是薇儿的开会时间,另外二十分钟是她的化妆打理时间。

  她先来到更衣室换下身上土毙的服装,再坐于梳妆台前,专心勾画眉眼线条。

  「芙蓉。」小燕走来她身边,靠着化妆台打量她身上的衣服,「妳当今天是端午节吗?」全身包得紧紧的,哪个男人会感兴趣?

  这衣服黑色素面,毫无设计可言,质料不佳,剪裁略微宽松,丝毫显不出身材,怎么看都像是去大卖场买来的三九九衣服。

  「我……」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高领短袖针织衫,「我昨天睡觉被蚊子叮,胸口跟脖子都是被蚊子咬的红豆冰,所以我才想穿高领的遮掩。」

  「叮在胸口跟脖子?」小燕微挑秀气单眉。

  她行走江湖多年,深深明白会叮在胸口跟脖子的蚊子只有一种,而且还是公的。

  「是……是啊。」何琰蓉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

  小燕挑眉想了想,很快就猜出是谁做的好事。

  再看何琰蓉微肿的眼皮,她在心中暗叹口气,拉来椅子坐下,以极低的音量道:「妳记得我昨天的交代吧?」

  何琰蓉点点头。

  「妳才十九岁,有一些状况妳可能还没法判断。我只能说,若妳曾有一丝丝后悔,就要记住这种感觉,不要重蹈覆辙,知道吗?」

  察觉小燕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何琰蓉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不是有一丝丝后悔,她是非常非常后悔,但后悔也无济于事,她只能谨遵小燕的教诲──不要重蹈覆辙。

  「我知道。」她低下头去,小手在膝上扭成一团。

  「妳穿这样,薇儿不可能让妳入场的。」

  「那怎么办?」

  小燕东看看西瞄瞄,拿来一把剪刀,卡擦卡擦往衣服下襬剪去。

  措手不及的何琰蓉惊喘一声,眼睁睁看着小燕将她的衣服剪成了破布。

  「不要动,会被刺到。」

  小燕专心的将下襬剪成一条条的布条,接着巧手一扭,将布条缠绕、结花,平凡普通的针织衫转眼变成一件超可爱的短上衣,大方展露何琰蓉二十一吋的小蛮腰,性感又迷人。

  「我以前本来是想当服装设计师的。」小燕边绕着指间的布条边说:「我想出国留学,但手上没有足够的金钱,才到酒店上班,最后辗转来到兰生。可在这种地方待久了,逐渐忘了自己的梦想,最后变成酒店的老鸟,出不去了。」

  何琰蓉用心的聆听着。

  「酒店公关寿命很短,可能再过个一两年我就会退休了,我不知道我那时是否会有动力去圆梦。」小燕抬头微笑,「希望妳别忘了妳来此的目的。这里或许是圆梦的捷径,但也会是引人沉沦的地方。」

  「我不会忘记的。」何琰蓉用力点头。

  「那就好。」拉整好最后一朵花,小燕笑了笑,「记得,别对来这里的男人投入感情,除非,妳抓着了他整颗心。」

  与薇儿同样的交代让何琰蓉再次脸红。

  她犯了天大的错误,而且毫无弥补的机会。

  「上班时间快到了,赶快把妆化好。」

  「好!」何琰蓉连忙振作起精神,拿起眉笔,描绘细致眉型。

  …

  何琰蓉得偷跑到酒店上班,赚取学费,但何明信的软体公司却是越开越大,在内湖又成立了一家分公司。

  这一天,是分公司的开幕酒会。

  一早,何家人就忙进忙出,为了开幕酒会作准备。

  「何琰蓉,我的礼服送来了没有?」大妈拔尖的嗓音在二楼回荡。

  「送来了!」正在楼下跟快递签收的何琰蓉连忙答应。

  「妳是佣人啊?这么年轻……」快递小弟微笑看着她。

  何琰蓉低头瞄了眼身上洗得褪色的T恤和牛仔裤、与身后的豪宅全然不衬的服饰,勉强笑了笑。

  「对啊,家里没钱嘛!」

  她是这里的小小姐,可说出去谁信?

  她就像童话书里的灰姑娘,被大妈跟哥哥当佣人差遣,但她没有王子来拯救她脱离这令她难堪的家庭。

  她的王子在她说错话、做错事的那一天,离开了她的生命。

  在那之后,范宗一也来过兰生几次,但他对她视而不见,将她当成了空气。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王子的。她幡然醒悟。

  曾经,她遭受着不公平的欺压时,幻想着会有一个男人来解救她脱离这个地方。

  她在现实与幻想中挣扎,边努力读书,边作着春秋大梦;边往她的梦想走去,边想着若有人可以马上带她离开有多好……

  然后,她遇上了他。

  她曾经真的以为可以藉由他的手一步登天,不用再过佣人般的生活,不用白天服侍何家人,晚上服侍来酒店寻欢作乐的男人。

  但她小小的幻梦不过一个下午就被打碎了。

  她只能靠自己。

  抱着大妈订制的礼服,她匆匆跑上二楼的更衣间。

  「礼服送来了。」

  「慢吞吞的!」大妈不悦地接过,「真是白养妳这只米虫。」

  何琰蓉忍着气,不做无谓的争辩。

  「妈!」身穿笔挺西装的何昌杰跑进来,「刚爸打电话来,说负责接待的人不够用,叫妳想办法。」

  「接待的人不是饭店在管的吗?」大妈不耐烦的眉头皱起。

  「饭店那边说因为秋天早晚温差大,很多人生病,所以人不够。」

  「什么烂饭店!」大妈生气的骂,「人不够还要我们自己想办法?」

  何昌杰耸耸肩。

  大妈瞄了在旁边发愣的何琰蓉一眼,「妳去支援。」

  「什么?」突然被拉回现实的何琰蓉完全状况外。

  「去当开幕酒会的服务生!」

  …

  水莲饭店凤凰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各界达官贵人,工商菁英,个个西装革履,女士们不是穿着性感晚宴装就是有形有款的套装,口中用着十八国语言,谈论着财经新闻。

  若是以往,何琰蓉一定会觉得自己像小老鼠般,身处其中不知所措,但在兰生磨练多日,见识过各种各样大老板,她已能胸膛抬得高高的,为来宾送上香槟或点心。

  只不过来宾中有不少兰生的客人,她曾提心吊胆,怕被认出,还好妆前妆后的她截然不同的面目,无人看出她是兰生的芙蓉。

  不过最令她惊讶的是,有些来宾身边挽着的女人竟然是兰生的公关,其中一个是资深公关婉儿。

  早听说婉儿的公关手段高强,学识丰富,常扮演军师、幕僚角色,也常协助客人招待外宾……

  其神奇传闻听在她耳里像是天方夜谭。

  她还是不免俗的会有她们不过是酒店小姐的想法,但对兰生公关认识越深,她就越觉得自己真是井底之蛙。

  与他人交谈的婉儿看到她,认出她是未上妆的芙蓉,朝她眨了眨眼,即继续他们的谈话。

  「妳在这里干嘛?」一道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她吓了一跳回头,竟然是小静。

  「我来当服务生。」

  「不上班来当服务生?」小静一脸不解。

  「我……」她看了眼身着华服的小静,再看着黑白制服的自己,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我朋友在饭店工作,今天人手不足,叫我来帮忙。」

  「原来如此。」小静拿走她托盘上的香槟,「辛苦啰!」

  手上的香槟很快的被拿光,她进入厨房再端新的出来时,有人点她的肩。

  「给我一杯。」

  「好。」一转身,她的呼吸瞬止了。

  「兰生公关改行当服务生了?」范宗一一脸玩味。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还会主动跟她讲话。

  「我来打工的。」

  「这会比较好赚吗?」他的语气仍多少带着蔑视。

  她虽然没有从他丢在她身上的钞票中拿走一分一毫,但对她的偏见已经形成,难以改变。

  「我只是来支援的。」

  她知道再聊下去不会有好话,窘迫的她只希望他能赶快离开。

  「支援?」范宗一抬头瞄了其他兰生公关一眼,「怎么妳支援的服装与角色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其他公关是老板身边的女伴,而她是端酒的服务生。

  「饭店人手不足,我来支援当服务生的。」

  他是存心来取笑她的吗?何琰蓉心头有气。

  奇怪了,他不是玩股票的吗?软体公司的酒宴关他什么事?

  「那你又是来──」

  「宗一!」一个男人走来,打断他们的交谈。「你上次协助设计的股票软体卖得超好的,我们预计要推出part 2,到时还要麻烦你帮忙喔!」

  「详细细节你找一天再跟我谈。」即便是合作过的公司,就算在口头上,范宗一也不会轻易允诺。

  「没问题!」

  原来他也跟父亲的公司有合作,难怪会来参加酒宴……何琰蓉的疑问一下子就得到解答。

  趁他被别人缠住,何琰蓉连忙脚底抹油要赶快溜。

  「小妹,给我一杯香槟。」男人叫住了她。

  脱逃计画未成的何琰蓉只好转身,将托盘推向男人。

  「谢谢。」男人拿走香槟后,突然灵光一闪,「妳不是那个……那个小女儿吗?」

  何琰蓉暗暗喘了口大气,惊愕瞪着面善的男人。

  「董事长的女儿嘛!」男人蹙着不解眉心,「妳怎么会在这当服务生?妳不是应该跟董事长他们一起招待客户吗?」

  「这……这也是招待客户啊!」何琰蓉尴尬的一笑,「我去别的地方忙了。」

  她快步走开,急速躲向厨房。

  「她……」范宗一指着何琰蓉的背影,「谁的女儿?」

  「董事长。」男人压低嗓音,「她是情妇的女儿啦,几年前才认祖归宗的。要不是我曾经跟总经理去董事长家里看过她,还不晓得有这回事呢。」

  身为总经理特助的男人,是少数知道何琰蓉真实身分的人。

  「她在家里很没地位?」要不怎么会当服务生,而不是成为众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

  「我去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何家的佣人呢!因为总经理不小心把茶杯打翻,我叫她『喂』,要她拿抹布过来擦,她不爽的回说她不是喂,是何家女儿。若不是董事长也承认她的身分,从她的衣着打扮,还真看不出来她是有钱人家千金。」

  姑且不管她在何家地位如何,范宗一此刻好奇的是何家人是否知道她在酒店上班。

  「她还真是可怜啊!」男人没注意到范宗一的表情变化,自顾自的说下去,「好不容易认祖归宗,却是去当佣人。听说她考上大学,但何家不肯出钱让她去读。」

  「何家不肯帮她出学费?」范宗一大为讶异。

  「这也是小道消息啦!」男人食指就唇,音量压得更低,「她好像考上贵死人的罗勒管理学院,一个学期学费就要二、三十万,董事长夫人肯出才有鬼。其实若是我啊,是一定肯出的。董事长那两个儿子都是公子哥儿,吃喝玩乐很行,对董事长的事业倒没什么帮助,既然出了一个有办法通过笔试、面试考入罗勒的女儿,当然要大力栽培啊!说不定以后公司就要靠她经营了呢!」

  「靠她还早得很。」她还是青涩小丫头,连怎么促成一笔好交易都不知道!

  「也是啦!毕竟她只有十九岁。」男人嘻嘻笑了笑,「我不能再说了,这八卦你可别传出去喔!」男人转去招呼其他人。

  他当然不会传出去,不过他对何琰蓉的兴趣却因此再次燃起。

  …

  晚上九点多,酒宴终于结束。

  何琰蓉协助整理完会场,脱下身上的制服,快步来到停车场,里头仅剩一两辆车,没有一辆是何家的。

  没有人等她。

  入了夜,风更凉了。

  何琰蓉搓了搓裸露在短袖外头的纤臂,手探入口袋,只寻找到两枚十元硬币。

  她轻叹了口气,看样子只得用走的回家了。

  从饭店开始走,恐怕要走上三个小时才会到吧……

  大妈对她的不平等让她好几次兴起离开何家的念头,而且兰生是采周领,刚上班的她虽然钱还不多,但照这样下去,她要搬出去也不是问题。

  但她不想浪费任何一分钱。

  独居在外头不是人出去就好,还会有许多费用,她不想白白浪费那些钱。

  反正住在何家吃穿有人照应,即便孑然一身也可以活得下去,忍一时之气,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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