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性正浓 作者: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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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性正浓 作者:荆歌-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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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就会有又一股的时尚的潮流在都市当中蔓延。
  女人需要时尚就像时尚需要女人,她们之间完全是一种共谋的关系,就像是两个心怀鬼胎或者是心知肚明、心甘情愿的合作者,共同将时尚的潮流一波波推向前进。
  小海:扮酷是时尚,或者说伪时尚,但大家都能宽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比如,年轻的女人希望扮成熟、深沉,年长的要扮青春、无知。女人都怕长鱼尾纹,惟恐“过时”,而在女人眼里,也许男人的鱼尾纹是值得骄傲的,男人看上去不拘小节、大大咧咧,每一条纹路都是胸襟智慧和黄金岁月的留痕哪。
  邱华栋:我有一天见到一个多日不见的同行朋友,这是一个女孩,我发现她在今年的时尚的风潮当中,穿起了童装。你想一想看,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因为时尚需要女人年轻的原因,她就一股脑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女童——我敢说这是我感到和一个女人相处时最为难受的一次了,这个时尚的受害者以为自己恰恰是时尚的引领者,结果,她变成了一个十分滑稽的怪物。这是我能够举出的时尚已经在日益地把今天的城市女性引领向一个死胡同的例子之一,因为在商业主义的无孔不入之下,时尚全是商业的策划和阴谋,全是针对女性的一次次的平面和乏味的改造,而我们的女性,在这种情势之下却依旧浑然不觉,从而理所当然地变成了时尚的俘虏。
  荆歌:华栋是不是想说,追逐时尚的女人很浅薄呢?
  韩东:时尚是一个表层性的东西,美也一样。接触任何女人都是从外表开始的。我大概更关注美,我喜欢对美敏感的女人。对美敏感可不是一件浅薄的事,是一种优良的本能。以时尚为全部的美,毫无个性则非常乏味。
  洁尘:我觉得邱华栋所说的那个“女童”的例子其实什么问题都说明不了。这只是一个缺乏自知之明的个案。个案是不能作为推论的前提的。事实上,这个社会存在着大量的打扮得体、优雅动人的成年女性,她们美丽、聪明、自信、从容,有足够的天然本钱和经济实力让自己成为别人瞩目的焦点,也在不期然之中成为时尚中人。
  邱华栋:女人的物质性是天生的,很少有女人具有真正的精神的指向。我经常坐公共汽车,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听一听女人在谈论一些什么。我每一次都发现,女人谈论的全都是有关时尚和物质的话题。
  无独有偶,如果你以为在一些北京的小圈子里,会有女人谈论精神话题,但是这仍旧是不可能的,在这些小圈子里,那些女人谈论的直接就是她们的身体和这个身体的欲望。还有比身体更物质的东西了吗?
  其实在最优秀的艺术家和作家中,很少有女性位列其中。你要是数出10个人来,有9个都是男性,只有一两个可能是女人,而她在一般情况下还是一个精神病人。不信,你自己去扳着指头数一数就知道了。我并不是一个男性自大狂,我只是说出事实。我如此谈到令女人、尤其是令知识女性大为不快的这些观点,是因为女人天生就是物质的,时尚的,没有比女人更加缺乏深度的人群了。

女人与时尚(5)

  荆歌:这么说太男权了,当着洁尘和咏梅这么放肆,你不怕她们冲上来咬你一口呀?
  洁尘:我无话可说。
  小海:在生活中女人总希望是时尚的主人。女人对时间更敏感,似乎女人比男人更有紧迫感,时光易逝,青春不再,时间是令女人惧怕的恐怖分子,除了女权主义者,一般情况下,女人就像香水设计大师夏奈尔所认为的那样:不论什么地位,什么年龄的女人,如果没有女人味,如果没有人爱,就只能算是一个失败的女人。女人要用化妆品、用香水,用华丽服饰来对抗时间,哪怕是制造迷人的陷阱,让男人心跳,让男人心醉,让男人心驰神往,想方设法去引领都市生活风气之先,做时尚的主人。
  邱华栋:当女人和时尚共谋的时候,女人是快乐的,她们也没有理由不快乐。在今天的城市当中,似乎只有在取得了人们的注意力的情况下,女人才能获得生存的快感,就像越是漂亮的女孩,她们的回头率就越高,在时尚的引领之下,她们尖叫着达到了生命的虚幻的快乐和满足。
  荆歌:既然女人与时尚的关系那么密切,那么与女人关系密切的男人,也就不能说是与时尚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们的生活,是不是也被时尚侵占了?
  韩东:我不追逐时尚,也不排斥它,它只是我身处世界的一部分。我也曾有过青少年时期,也曾渴慕标记、表识性的东西。喇叭裤、蝙蝠衫、邓丽君、山地自行车、手提录音机曾经是我们的最爱。这些都曾是我们这个“部落”的图腾、高高飘扬的旗帜,以便与众不同,又和“同类”连气同声。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新的一代不再使用我们的旗帜、我们的标识。只是如今的时尚在更大的程度上为商业所操纵,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荆歌:其实时尚的内容是很丰富的,不一定非得是穿双耐克鞋,戴一只SWATCH手表。谁又能肯定阅读韩东的小说,在许多女孩子心目中,就一定不是一种时尚呢?
  邱华栋:有时候我想,时尚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它是一个什么怪东东?我翻遍了1980年版的《辞海》,就是没有查到“时尚”这个词。不过,1980年在中国还真的没有时尚这一说,也没有真正的时尚——这么说可能不对,因为“文革”时期其实也是有时尚的,但是似乎“文革”时期的时尚不光是女人的专利,比如穿绿军装、拿红宝书,而是全体人发疯的标志。任何一个时代都有这个时代的风尚,但是风尚比时尚这个词的范围要大,它关乎整个时代,而时尚,到了今天已经变成了一小撮男女的专利和注意力。
  小海:邱华栋说扮酷是时尚,其实,只要你有足够的心理承受力,凡事拧着来就是时尚,你在生活中就处处时尚化了,这是时尚文化。因为荆歌今天邀我们来,要我们说时尚与女人,我就举女人为例。女人穿男装是时尚,女人爱足球、谈足球和踢足球是时尚,女人抽烟喝酒是时尚,女人在公开场合大谈性是时尚,女人当总统、当国防部长、当CEO,管得一帮大老爷们服服帖帖是时尚。
  荆歌:女人当宣传部长也是时尚吧?小海,我不是说你夫人。
  邱华栋:说女人是时尚的寄生虫,这种说法一点也不过分。女人不仅是时尚的寄生虫,还是时尚的奴隶。而且,她们是心甘情愿地做时尚的奴隶的。从这一点上说,男人所受的待遇就更加地不平等了,因为她们从来都没有顺顺溜溜心甘情愿地被男人俘虏,总是要把男人折腾个够,才最终就范。
  韩东:这是胡说八道,是可怜的男人的自我辩护,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了,除了他是个公的。
  黄咏梅:就我个人而言,我会到商店买每一季节好看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然后心情会特别好,当然也暗地希望给男人多一些回头的频率,物质时尚给我的信号是间接的,我从商店里带回一件应季的衣服同时就把衣服的时尚带回了橱柜。但是我不会刻意地让时尚引领着走,我不喜欢的东西,再风靡我也难接受,因为我相信只要不喜欢不适合的任何东西披挂在身上都使自己献丑。我对物质时尚不是太在意,而我对心灵的时尚比较在意。我害怕心灵的衰老,害怕个性的吸引力逐渐消散,害怕欲望变得冷淡清癯,这些恐惧比害怕没好衣服穿害怕皱纹害怕肥胖厉害得多。
  洁尘:在时尚中,我以自己的喜爱程度和经济实力这两项指标作为前提,我会追求我喜欢的同时自己够得到的时尚。
  荆歌:今天的谈话虽然很丰富,但是,说了半天,好像讨论并没有一个清晰的逻辑推进。说着说着,似乎总是在原地打转。这都怪我这个主持人没当好,或许根本就是这个话题选择不妥,让各位嘉宾觉得不说吧,不好;说吧,又实在没有什么正经东西可说。好在我们这个谈话节目的宗旨,本来就不是要进行什么严肃的学术讨论,只是请大家来瞎聊聊,随便找个话题说说,热闹热闹,大家磨磨牙,饶饶舌,斗斗嘴,抬抬杠,抖抖机灵。读者们看得高兴了,就拍拍手,跺跺脚。要是没兴趣看我们嚼舌,反正我的这个“谈谈情说说爱”节目,也到此结束了,这是最后一期,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来烦大家了。而我自己,也得专心致志地去写我的小说了。

女人与时尚(6)

  这一年多来,共有近百位活跃在当年文坛的小说家、诗人和批评家参加了我主持的谈话。在此,我要向这些优秀的朋友表示诚挚的谢意!他们的工作和创作十分繁忙,为了祖国的精神文明建设蜜蜂一样操劳。但他们还是拨冗前来,以他们智慧、幽默的谈吐,给我们以思想的启迪和精神的愉悦,使我们在这段岁月中,能够品尝到一份特别的美餐,就像青海的牛杂汤,或者重庆的火锅,鲜、杂、麻、辣、烫。我得非常非常认真地对他们说一声:谢谢!所得的稿费虽然微薄,但一定留着以后请大家喝茶。此外,我还要感谢购买这本书的读者,你们的关注和支持,让我感到幸福,让我感觉到做这本对话所付出的时间和劳动,是有意义有价值的。
  后记
  荆歌
  2003年底,《青春》杂志副主编雪静女士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替他们主持一个好玩的栏目。我当时想,我一不是歌星,二不是笑星,也不会搞杂耍,要好玩,要有趣,也只有说一些有意思的话了。那么,说些什么才好玩呢?一个人说肯定不行吧,一是累,二来也没那么多话说。更重要的是,一年到头,总是你一个人在说,别人不烦你才怪呢!不要说好玩了,人家不拿斧头来劈你就算你走运了。
  于是我想到了我众多的作家朋友们。为什么不把他们拉过来,搞一个聊天室呢?这些人,个个都是满脑子的道理,而且能说会道,尖酸刻薄插科打诨,应该是他们的强项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应该是说什么都热闹,说什么都好玩的。如果说好玩了,我作为主持人,当然有功劳;如果大家觉得不好玩,那么,有这么多人在说,也就不会专怪我一个。
  情啊爱啊,这些个话题,在我看来只要是个人,都会喜欢说一说听一听吧。那就定下来“谈情说爱”吧!这个专栏的名字就叫“与名家谈情说爱”。
  专栏在《青春》开了一年多,每月一期,每期聊一个话题。当然都是与情爱有关的。参加谈话的,大多是活跃在当今文坛的小说家,当然也有诗人,也有批评家。还有四位新锐电影导演,也参加了我们关于电影与性的对话。话题都是一些严肃的话题,但是,我的要求是,不要板着面孔谈,而要谈得轻松,诙谐,好玩。我有几句口号,那就是:就事论事也行,借题发挥也行,欢迎理性的分析,也不排斥偏激之论。有话则长,无话却要找话。饶饶舌,磨磨牙,抖抖机灵。胡说八道,海阔天空。反对“沉默是金”,提倡“快乐的噜嗦”。
  参加谈话的嘉宾,他们的智慧,他们的深刻,他们的好玩,在那一年多时间里,给了我多少快乐啊!当然也给了《青春》的读者以无比的快乐。关于这个“与名家谈情说爱”的专栏,读者有许许多多的褒奖和鼓励。他们打电话给我,给我的电子信箱发信,除了真诚的表扬,还提了不少有意思的建议,提供了一些有意思的话题。在这里我要对参加谈话的众嘉宾,和所有喜爱这个专栏的读者,表示我诚挚的谢意!谢谢你们!谢谢啦!
  此外,《2003年最具阅读价值对话演讲》、《文学报》、《摩登》、《名城早报》等报刊和书籍,还部分转载了我们的谈话录。在《青春》杂志举办的年度好作品评选活动中,这个专栏,还有幸被读者朋友们评为“读者最喜爱的专栏”。
  这些,都让我感到,我们的耍嘴皮子,居然还耍出了一点儿成就。我因此忍不住飘飘然起来,认为这一谈话工程,其亦庄亦谐的风格,以调侃搞笑的方式来关注严肃的社会问题,碰撞出深刻独特的思想,好像还是前无古人。考虑到也许会“后有来者”,我想,是不是该花点儿钱去申请一个专利呢?
  现在江苏文艺出版社要把全部的谈话结集出版,我感到非常高兴。这将使更多的人参与到我们的“好玩”与“思考”中来,分享我们一次次谈话的快乐,真是不亦快哉!
  2005年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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