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根谭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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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根谭的智慧-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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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还讲过“讷于言”、“慎于言”,但这种装哑的方法毕竟偏于消极,是宁拙勿失。要不失言,除了少说话外,更要想话说,甚至无话可说的时候想话说——比如你拜访别人,十几分钟,干坐着不行,要能想话说;想话说当然主要是想想再说。只有这样“想话说”的人,才真正算是“不失言”。
  《战国策》上记范雎见秦昭王,一次、两次,秦昭王向他请教,他都不说话,因为他发现秦昭王与他谈话时心不在焉,而他要讲的又是一套使秦国富强称霸的大道理,别人不重视,讲出来无益。直到第三次,秦昭王单独会见他,专心致志,虚心向他求教,他的一席话,就打动了秦昭王,封他当了宰相,像范雎这样,才真正是既不失人、又不失言的智者。
  禅道佛法的第一义在于对自他不二的自己的自觉,即般若的智慧,因此才有“只许老胡知,不许老胡会”的说法。禅门至高无上的佛之上的境界,并不以获得知识、悟解般若为重,而是把由道心得来的自觉,由智慧升华而成的大愚绝学、无学视为至宝。古人常崇拜“不风流处”的风流,称颂“怜儿忘丑”的高贵的愚者的精神。彻底的愚是常人能及的;足够的聪明,常人都能获得。真正的人却是愚者,禅的最高阶段就是守愚禅。而守愚是世间最大的美德,即不为名利,自发性地,干该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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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境砺行 顺境销靡



  居逆境中,周身皆针砭药石,砥节砺行而不觉;处顺境内,满前尽兵刃戈矛,销膏靡骨而不知。
  针砭药石:针,古时用以治病的金针;砭,古时用来治病的石针,现在流行的针灸是针砭的一种。药石,泛称治病用的药物,针砭药石泛指治病用的器械药物,此处比喻砥砺人品德气节的良方。
  砥砺:磨刀石,粗者为砥,细者为砺,此为磨练。
  销膏靡骨:融化脂肪、腐蚀筋骨。
  一个人如果生活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那身边所接触到的全是有如医疗器材般的事物,在不知不觉中会使你敦品励行磨练自己的意志;反之一个人如果生活在无忧无虑的顺境中,这就等于在你的面前摆满了刀枪利器,在不知不觉中使你的身心受到腐蚀,从而走向失败。
  人在清苦的环境中容易奋发上进,人在优裕环境中容易堕落腐败。人如果能知道这一道理,就能防患于未然。唐朝李景让的母亲郑氏,年轻时就守寡,当时家境贫困,孩子幼小,是她亲自教育孩子。有一次她母亲房子的后墙塌陷,从墙破处找到了许多钱,她向天神祈祷说:“我听说不劳而获是自身的灾祸。如果天神怜悯我贫穷,那就希望让几个儿子的学问有成就吧,这些钱就不敢拿了。”说着就赶快把那些钱掩埋上,把墙修好砸实了。从上述言行看郑氏是女子中有远大见识的人。功夫不负有心人,景让后来官位显达了,尽管如此,他有过错,母亲也决不放过。他当浙西观察使时,手下有个低级军官不顺他的心意,他让人用棍棒打,结果给打死了,这件事引起军队的愤怒,将要发生兵变。他母亲听说这事后,就出来坐在官府办公的地方,让景让站在厅堂上,责备他说:“天子托付你重任,你却把国家的刑法当成喜怒哀乐的工具,胡乱杀死无辜的人,万一造成地方动乱,你有何面目见皇上?”说完,让他左右的人脱下景让的衣服,鞭打他的脊背,这时景让手下的人都站出来替他求情,打了很久母亲才同意把他放了。一个人如果在艰苦贫困的环境中,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是针对自己过失的良方妙药,砥砺节操,锻炼德行而不觉得;而在顺境面前堆满了前进的障碍,腐蚀自己的意志却不知道。李景让的母亲郑氏深知这一道理,使李景让受到教育,从中我们也能得到一些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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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势弄权 欲火自焚



  生长富贵丛中的,嗜欲如猛火,权势似烈焰。若不带些清冷气味,其火焰不至焚人,必将自焚。
  嗜欲:多指放纵自己对酒色财气的嗜好。
  一个生长在豪富权贵之家的人,丰富的物质享受,会令人养成各种不良嗜好和喜欢作威作福的个性,但不好的嗜好对人的危害有如烈火,专权弄势的脾气对心性的腐蚀有如凶焰,假如不及时给一点清凉冷淡的观念来缓和一下他强烈的欲望,那猛烈的欲火虽然不致使人粉身碎骨,终将会让心火自焚自毁。
  一个人生长在富贵之家,物质享受方面可说应有尽有,因而养成了不良嗜好和喜作威福的个性,尤其是作威作福、专权弄势,对人的腐蚀就好像凶焰,早晚会引火自焚。钟会、邓艾以两路大军攻灭西蜀,而钟会心生反意,想要据险自守,做个刘备第二,进而兵临长安灭魏,再起兵灭吴,一并天下于自己一人之手。但是担心邓艾为敌与自己作对。怎么办呢?钟会想到告伪状的方法,几次密报司马昭,说邓艾心存反意。司马昭毕竟是谋略场的老手,他虽然担心邓艾逆反,对钟会却也有疑惧之意。接到钟会的密报,他对钟会真正用意就了如指掌了。他写信告诉钟会说:“邓艾有可能据兵自守,所以我派贾充领兵一万入斜谷,前去援助你。我自己领兵十万在长安,随时准备接应。”司马昭另派新兵之意当然不是为了邓艾,而是为了钟会。钟会也不是呆子,他见司马昭信便知是司马昭对自己起了疑心,便仓促行事,拥兵而反,最后被杀身亡了。本想告假状陷害邓艾,使自己阴谋得逞,不想被司马昭察觉而自陷死地。这正如老子所说:“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一个人的欲望好比是烈火,理智好比是凉水,凉水可以控制烈火,理智可控制欲望。当火势与个人欲望达到一定程度时,物就会枯焦,人就会粉身碎骨,所以人必须加强道德修养,缓和自己的强烈个人欲望使自己健康地行走在人生的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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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一真 金石可贯



  人心一真,便霜可飞、城可陨、金石可贯。若伪妄之人,形骸徒具,真宰已亡,对人则面目可憎,独居则形影自愧。
  霜可飞:本意是说天下霜,比喻人的真诚可以感动上天,变不可能为可能而在夏天降霜。据《淮南子》说:“衍事燕王尽忠,左右谮之,王下之狱,衍仰天哭泣,天五月为之下霜。”
  城可陨:本来是说城墙可以拆毁崩溃,此处比喻至诚可感动上天而使城墙崩毁。据《古今注》中卷:“杞植战死,妻叹曰:‘上则无父,中则无夫,下则无子,是人生之至苦。’乃亢声长哭,杞之都城感之而颓。”陨,崩塌。
  贯:穿透。
  伪妄:虚伪,心怀鬼胎。
  真宰:宰是主宰,真宰,此指人的灵魂。
  一个人的精神、修养功夫如果能达到至诚的地步,就可以感动上天,变不可能为可能。古今中外有很多超能力、超现实的故事。张良是韩国人,在西汉建立的过程中是很有贡献的人物。公元前230年,韩为秦所灭,他决心替韩国报仇,准备在秦始皇东巡车队经过地方进行突然袭击,但因为判断错误没能成功,张良只能躲藏起来。一天无事,信步到邳桥上,碰上个老头,他走到张良所站的地方,恰巧一只鞋子掉到桥下去了。老头回头让张良把鞋子捡起来,张良听了,感到惊讶,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傲慢的人,但见是一位老人,不好发作,只好勉强帮老人把鞋子捡上来。老头又对张良说:“帮我把鞋子穿好。”张良觉得既然帮他捡了鞋子,就帮他穿上吧。于是就跪在地上帮他穿好。老头连一句谢谢也不说,边走边说:“孺子可教矣。过五天天刚亮的时候,与我在这里会面。”过五天,天刚亮,张良如约前往,老头已先在那里等着。老人说:“与长辈相约,你却后到,这是为什么?”说着扬长而去,临走,对张良说:“过五天再来,再早一点来。”五天后,张良还没等到半夜就去了。过了不久那老头来了,看到张良先到,高兴地说:“应该这样。”他拿出一册书来交给张良说:“读好这本书就可以辅佐别人完成帝王事业。”说完飘然而去。天亮了,张良看到那册书,原来是《太公兵法》。他感到非常珍贵,深入钻研,融会贯通,后来在西汉建立过程中成为有贡献的人物。张良得兵书的过程证明了“至诚感天”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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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求恰好 品如本然



  文章做到极处,无有他奇,只是恰好;人品做到极处,无有他异,只是本然。
  一个人写文章写到登峰造极的水平时,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只是把自己的思想感情表达得恰到好处而已;一个人的品德修养如果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时,和普通平凡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区别,只是使自己的精神回归到纯真朴实的本性而已。
  子贡向孔子请教说:“君子看重美玉,却看不起像玉那样的美石,为什么?是不是因为真玉少而像玉那样的美石多呢?”孔子说:“唉!端木赐,这是什么话!君子难道因为多就看不起它,少就看重它吗?玉,是君子用来比喻道德品质的。玉柔润有光泽,好比君子的仁慈;坚实而有纹理,好比君子的智慧;坚固刚毅而不弯曲,好比君子的道义;有棱角而不伤人,好比君子的德行;能被折断却不弯曲,好比君子的勇敢;玉上的斑点和美丽同时表现出来,好比君子坦荡的情怀;敲击它,声音清脆响亮,远方也听得见,不敲击了,声音便断然停止,好比君子的言辞干净利落,所以,即使像玉的美石雕上花纹,还是比不上玉的晶莹生光。《诗经》上说:‘思念君子,温和如玉。’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
  《庄子?在运》中引用了老子教诲孔子的一番话:孔子拜见老聃讨论仁义。老聃说:“播扬的糠屑进入眼睛,也会颠倒天地四方,蚊虻之类的小虫叮咬皮肤,也会通宵不能入睡。仁义给人的毒害就更为惨痛乃至令人昏聩糊涂,对人的祸乱没有什么比仁义更为厉害。你要想让天下不至于丧失淳厚质朴,你就该纵任风起风落似的自然而然地行动,一切顺于自然规律行事,又何必那么卖力地去宣扬仁义,好像是敲着鼓去追赶逃亡的人似的呢?白色的天鹅不需要天天沐浴而毛色自然洁白,黑色的乌鸦不需要每天用黑色浸染而毛色自然乌黑,乌鸦的黑和天鹅的白都是出于本然,不足以分辨谁优谁劣;名声和荣誉那样的外在东西,更不足以播散张扬。泉水干涸了,鱼儿相互依偎在陆地上,大口出气来取得一点湿气,靠唾沫来相互得到一点儿润湿,倒不如在江湖里生活将彼此彻底忘怀。”
  老聃的话告诉我们:为人处世,贵在自然,指出名声和仁义都是身外的器物;不能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而使自己丧失了淳厚质朴的本性,实际上也就是讲做人要回归本然,不要给自身套上伪装。这种回归本然是指经过一番修省磨练以后高一个层次的回归,这种回归会使人的言行变得自觉而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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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破认真 可负重任



  以幻迹言,无论功名富贵,即肢体亦属委形;以真境言,无论父母兄弟,即万物皆吾一体。人能看得破,认得真,才可以任天下之负担,亦可脱世间之缰锁。
  幻迹:虚假境界。
  委形:上天赋予我们的形体。委,赋予。如《列子?天瑞》篇:“吾身非吾有,孰有之哉?曰:是天地之委形也。”
  真境:是超物质的形而上境界,也就是超越一切物相的境界,这种境界是物我合一永恒不变的。《庄子?齐物论》中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缰锁:套在马脖子上控制马行动的绳索,比喻人世间的互相牵制。
  世事变幻无常,不论官位、财富、权势都是变幻无常,即使是自己的四肢躯体也属于上天赋予我们的形体,假如我们超越一切物相来看客观世界,不论是父母兄弟等骨肉至亲,甚至连天地间的万物都和我属于一体。一个人能洞察出物质世界的虚伪变幻,又能认得清精神世界的永恒价值,才可以担负起救世济民的重大使命,也只有这样才能摆脱人世间一切困扰你的枷锁。
  至难和尚有句法语:修行的人远避男女,便可如火中剑,不熔不化;着衣人不可近女色,纵使身有误,也要用心克制。因为近受女色是非人的佛。老僧忌讳女人,是因为心有非人的佛,还没达到自然的人性。并作了一首道歌云:美色在眼前,心迷身不乱。至难还说:“有一禅师,见邻家女身寒若冰,冻得不行,就解怀脱衣,用肉身去温暖她,这等人值得大书一笔;我的师父愚堂也曾在女人的眼前、身后,一丝不挂地洗浴,不愧为国中之杰。”又说:“大道大觉之时,无我的人,纵与女人往来,也只是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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