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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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双星-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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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伯特·安森·海因莱因(Robert Anson Heinlein)1907年7月7日生于密苏里州的巴特拉市,曾就读于密苏里大学和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并以海军军官身份服役五年,1934年因病复员。他一度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攻读物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费城海军航空试验所任工程师。 
    海因莱因的科幻创作始于1939年,第一篇小说《生命线》刊登在《惊异》(Astounding)上。由于该杂志编辑坎贝尔的赏识,海因莱因的早期作品大多发表在《惊异》上。这些早期作品大多属于他的“未来历史”系列,后来收集在《出卖月亮的人》(1950)、《地球青山》(1951)和《2100年起义》(1953)中。《梅瑟斯拉神的孩子们》(1943)和《天堂的孤儿们》(1963)两部长篇也属此系列。海因莱因在这些作品里展露了他的才华,他视未来为既成事实,在写作上避免冗长的陈述和解释,而是通过对话和行为,巧妙地把信息传递给读者。机敏而含蓄的描写,明快的行文,对人物的关注胜过对科技新玩意儿的兴趣,使他成为美国科幻小说“黄金时代”的四大才子之一。 
     

    1947年起,他的短篇作品出现在《星期六晚邮报》及其它高价杂志上,而他的长篇则是一系列少年儿童科幻故事,如《伽利略号火箭飞船》(1947)、《太空军官候补生》(1948)、《红色的行星》(1949)、《星球人琼斯》(1953)、《星球兽》(1954)和《银河系的公民》(1957)。这些作品不仅吸引了青少年,而且拥有成年读者,一些评论家甚至认为这些是他的杰作。 
    
    自50年代起,海因莱因基本上转向长篇小说的创作,如《傀儡主人》(1951)、《双星》(1956)、《进入夏天之门》(1957)和《星际船上的部队》(1959)。《星际船上的部队》的发表在科幻界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尽管它获得了雨果奖,但有不少人认为这部描写星际战争的作品内容过激,带有军国主义倾向。当然,也有评论家认为这是一部爱国主义的科幻小说。 
    
    海因莱因最具轰动效应的作品是《异乡异客》,在这部长达800页的小说里,作者叙述了一位来自火星的年轻的救世主式的人物史密斯在地球上了解到地球文明存在的危机之后,竭力传播火星的思想和哲理,最后却遭到与耶稣基督同样的命运。小说既抨击地球文明和清规戒律,又阐述了作者对社会文化各个领域的独特见解,完全迎合了美国60年代反文化的潮流,故而深受大学生的推崇,甚至被视为嬉皮士的圣经。 
    
    《月亮是位严厉的主妇》(1966)为海因莱因第四次获得雨果奖的作品,它描写月球殖民者中间的一场革命,小说中的许多事件显然与美国独立战争遥相呼应。这部作品之所以重要,一部分原因是它清楚地表明了海因莱因的政治观点,证明作者深受社会达尔文哲学的影响,是位自由意志论者。 
    海因莱因长期被认为是硬科幻小说的大师,但是他后期的作品的内容经常引起争议,艺术质量也有所下降。在其后期作品中,《拉泽鲁斯的生活》(1973)、《兽之数》(1980)、《穿壁猫》(1985)和《日落处远航》(1987)是他“未来历史”系列姗姗来迟的尾声。 
    总体来看,海因来因的作品具有以下一些特点:作家是一个优秀的故事结构者;其主人公都是美国式的,其小说是“美国梦”的一种表现;大量使用美国俚语和民间故事;注重美国传统,所谓“未来史”很大程度上是美国史;重视因果性和细节可信性。不足之处主要在于科学深度不够,此外其作品的主要思想带有军国主义倾向。 
    尽管他后期作品不够生动,但是他仍不失为美国最有影响的科幻作家。他曾是1941、1961和1976年三次世界科幻大会的嘉宾,又是1957、1960、1962、1967年雨果奖得主,1975年又荣获一级大师星云奖。即使在他1988年去世后,广大读者仍然推选他为“空前最佳作者”。 
 

帝国双星目录:

 一、不速之客   二、飞向火星   三、进入角色  
 四、一个大人物的诞生   五、突然的袭击   六、不卸装的彭福特  
 七、密谋   八、真皇帝与假首相   九、比尔的背叛  
 十、真假首相的奇特聚会  

一、不速之客  
     
    要是一个人走过来,衣服穿得土里土气,而举止动作却仿佛整个地区都属于他,那他一定是个宇航员。 
    这种看法是完全合乎逻辑的。凡是宇航员,他的职业自会使他觉得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由他主宰的;一踏上地球,他就难免在人们中间显出一副匡世济贫的样子。至于他服装式样上的粗俗,当然是情有可原的。我们总不能想象,一个长年累月身着宇宙服、比文明世界更能适应外层空间的人,会懂得怎样穿戴才算得体。对于服装商人来说,他是个不可多得的顾客,因为从他身上可以捞到不少油水。据说,裁缝和服装商人专门聚集在火箭发射场中心的周围,竭力兜售“地面服装”。 
     

    依我看,这位身材魁梧的来客身上穿的一套服装,是由一个名叫做马尔的、专门制造帐篷的人剪裁缝制的。双肩衬填过大,短裤也裁剪得不成样子。穿这种衣服,人一坐下来,两条长着浓毛的大腿就会露在外面,再有就是那件皱褶的无袖衬衫,大得只有套在牛身上才比较合适。 
    我把这种看法闷在心里没说,只是用我剩下的最后五角金币替这位宇航员买了一杯酒。 
    我认为,这样做是一笔投资,因为宇航员向来花钱大方。在碰杯时,我向这个宇航员祝贺说:“热射流!”他很快地扫了我一眼。 
    我跟这位塔克·博罗德本特初次打交道就犯了个错误。他听了我的祝酒词却没有用他应该用的术语,如“航道畅通”、“安全着陆”等来回答,而只是仔细地从头到脚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细声细气他说:“你有这股子热情很好,可找错了对象。我从来就没有到太空去旅游过。” 
    在这种场合,还是少开口为妙。字航员确实不常到卡瑟麦那纳旅馆的酒吧间来,这种旅馆不合他们的心意,再说这儿离火箭发射场中心有好几英里路。如果一个人穿了地面服装进来,挑个幽暗角落坐下,对于人们叫他宇航员十分反感,那是他的事,我才不去理会呢。我也挑了那个幽晴角落坐下,目的是想在不被人看到的情况下看看热闹——在这之前,我东挪西借,欠了一小笔债,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给人家撞见了总是难为情。我想,他看中这阴暗的地方,肯定有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我还是不问为好。 
    
    但是,我的嗓门平时自由放肆惯了,现在也无法控制。于是,我开口搭腔说:“老把式,你别给我来这一套。我敢肯定,你不是生活在地球上的人,而是一个在其他星球上的宇航员。”看到他小心翼翼地举起酒杯的样子——这是在低引力下生活的一种习惯性动作,我就接下去说:“我敢打赌,你在火星上喝的酒要比在地球上喝得多。” 
    “声音放低一点儿!”他嘴唇一动也不动地打断我说。“你凭什么断定我是个宇航员?你根本就不认识我。” 
    “对不起,”我说,“你爱是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人,跟我毫不相干。不过,我是有眼力的。你一走进来就露了馅。” 
    他压低了嗓门问:“怎么露了馅?” 
    “这你倒不必担心。我怀疑其他人能否注意到这一点。不过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出的东西。”我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他,多少显得有点儿自鸣得意。要知道,地球上只有我这独一无二的罗伦佐·斯迈思——一个人组成的剧团。不错,我就是大名鼎鼎的罗伦佐——立体声音乐、灌成唱片或录音的歌剧、戏剧等都跟罗伦佐的名字分不开。我是“一个擅长哑剧和模拟剧的杰出艺术家”。 
    
    他看了看我的名片,随便地顺手把它塞进袖子上的一只口袋——他这副样子,真叫我看在眼里,气在心里,这些名片花了我不少钱,而且上面的文字和图案都是手工雕刻的,仿制得惟妙惟肖。“我懂你的意思,”他轻声说:“但是难道我的动作举止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让我来做给你看,”我说,“我模仿一个地球上的普通人样子,走到门口,然后再学你的样子走回来。你瞧。”说着,我就表演给他看,从门口那里走回来。我怕他的眼力不习惯地面上的东西,便故意把动作模仿得有点儿夸大——两只脚在地板上轻飘飘地滑动,就仿佛在铁板上走动,身予稍稍往前倾斜人用臀部保持平衡,两手稍微离开身体向前抓东西。 
    
    还有其他不少细节不是用文字所能表达出来的,关键是你学的时候就必须把自己假想成一名宇航员:身子要灵活,总是无意识地做平衡动作——你必须亲身体验一下。生活在地面上的人,在正常的地球引力的条件下,在光滑或者稳固的地面上走,一生中总难免要跌跌碰碰,甚至时常会被卷烟纸什么的绊倒或滑倒。 
    然而宇航员却不会这样。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一边问,一边在原来的座位上坐下来。 
    “我想是懂了吧,”他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承认说。“我是这样走的吗?” 
    “是这样走的。” 
    “哼……看来我得请你上上课,教教我。” 
    “那你会走得更不像样子啦!”我坦然地对他说。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两眼只顾凝视着我,好像打算开口说话,却又突然改变了主意,不说了。他摆动一下手指,向服务员示意重新把酒杯斟满。酒端上来时,他居然请客会了钞。喝了酒,他就一骨碌地从位子上溜了下来,动作之快,动作之干净利落,出于我的意料。 
    “等着我,”他悄悄地说。 
    他请我喝的那杯酒放在面前,我感到盛情难却,不好拒绝。我也并不打算拒绝,我对他发生了兴趣。尽管我们只认识了十几分钟,我却喜欢上了他。他可说是个彪形大汉,虽说其貌不扬,可也不算丑,女人看了会动心,男人见了唯命是从。 
    他以一种轻盈而又潇洒的步态穿过房间,从门口坐着的四个火星人桌子旁边走过。我可不喜欢火星人,也想不到会遇上这样一种怪物:看上去像根树干,顶部套着一顶遮阳伞似的帽子,但它却偏偏要享受地球人的特权。它们身上长的四肢是假的,看了就让人反感。因为那副样子会使我联想起正在爬出洞口的蛇。它们那种看人或看东西的模样,也不讨人喜欢。它们可以不扭头(如果它们有头的活,而实际上并没有头),同时朝各个方向看。还有,它们身上散发出一股怪味,叫人受不了! 
    
    我相信没人会指责我怀有种族偏见。我对对不管什么人的肤色、种族或宗教信仰从来都毫不在乎。不过,人总是人。而火星人却实际上是一种物体。在我看来,它们甚至根本连动物都不像。我宁愿有朝一日身边带上一头猪,也不愿看到这种火星异类,现在竟然允许它们自由出入专供地球人使用的饭店和酒吧,我总觉得实在不大像话。问题是,地球人和火星人已签订了条约,这是明文规定了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四个火星人在我进来的时候并不在场,否则我早就把它们撵走了。刚才我学宇航员走路样子的时候,它们肯定也还不在。现在它们围着一张桌子,脚下放着垫座站在那里,装作人的样子。我甚至连空气调节器加速的声音也没听到,真不知它们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我面前放着的那杯人家已付过钱的酒,对我也没有多少吸引力。我只希望那位请我客的人快点回来,好让我有礼貌地向他告别,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就在他心急慌忙地走出酒吧之前的一刹那,他曾朝那个方向迅速地瞟了一眼,不知火星人的出现跟他匆忙离去有没有什么关系。我扭过头去张望,想再看看那些火星人对我们那张桌于是不是很注意——但是,火星人看些什么或想些什么,谁能说得清楚呢?这又叫我觉得反感。 
    
    我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摆弄着酒杯,呆坐了好几分钟。于是不觉奇怪起来:我的那位慷慨请客的字航员朋友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原本期望他会继续发扬好客精神,再请我吃顿晚饭,或者要是我们交谈得更为投机的活,他说不定会慷慨解囊,暂借给我一小笔钱的。至于其他希望——我得承认——虚无飘渺。 
    说来叫人惭愧。最近我给我的代理人打了两次电活,他的自动化秘书仅仅把我的事记了下来,并无片言只语的答复。除非我有硬币投入门里,当夜我就无房可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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