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没有拔剑的勇气。
“独臂鹰王”那手力穿牛腹、巧取中心的鹰爪力，那份狠、那份准、那份快，
的确令人提不起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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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回回的手艺的确不错，能将牛肉烹调得像嫩鸡、像肥鸭、像野味，有时甚至
嫩得像豆腐。
他能将牛肉烧得像各种东西，就是不像牛肉。
到第八道菜时，马回回亲自捧上来，笑道：菜虽不好，酒还不错，各位前辈请
多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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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回回楞住了。
幸好赵无极巳接着笑道：“酒虽是好酒，但若无红袖添酒，酒味也就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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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宇，和那色字是万万不能分开的。”
马回回也笑了，道：“晚辈其实已想到这一着，只怕此间的庸俗脂粉，入不了
各位前辈的眼。”
“独臂鹰王”皱眉道：“听说这里的女人很有名，难道连一个出色的都没
有？”
马回回沉吟着道：“出色的倒是有一个，但只有一个……。”
“独臂鹰王”又一怕桌子，道：“一个就已够了，这小杂毛是出家人，赵无极
出名的怕老婆，屠老头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用不着替他们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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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边瞧瞧。年纪大的人，只要瞧瞧就已经很过瘾了。”
赵无极笑道：“怕老婆的人，还是连瞧都不要瞧的好。但若不瞧一眼，我还是
舍不得走，马掌柜的，就麻烦你去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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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鹰王”瞪眼道：“只不过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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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臀鹰王”大笑道：“那倒无妨，我就喜欢架子大的女人，架子大的女人必
定有些与众不同，否则她的架子怎么大得起来？”
马回回笑道：“既是如此，就请前辈稍候……”
“独臂鹰王”道：“多等等也没关系，别的事我老爷子虽等不得，等女人的耐
心我倒有。”
标题
古龙《萧十一郎》
第五章 出色的女人
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那位出色的女人还没有来。
屠啸天喝了杯酒，摇着头道：“这女人的架子倒还真不小。”
“独臂鹰工”也摇着头笑道：“你这糟老头子真不懂得女人，难怪要做一辈子
的老光棍了……你以为那女人真的架子大么？” 屠啸天道：“难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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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屠啸天道，“吊胃口？”
“独臂鹰王”道：“不错，她知道男人都是贱骨头，等得越久，心里越好奇，
越觉得这女人珍贵，那种一请就到的女人，男人反而会觉得没意思。’
屠啸天抚掌笑道：“高见、高见——想不到司空兄非但武功绝世，对女人也研
究有素。”
“独臂鹰王”大笑道，“要想将女人研究透彻，可真比练武困难得多久’
他突然顿住笑声，竖起耳朵来听了听，悄悄笑道：“来了。”
这句话刚说完，门外就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就连海灵子也忍不住扭过
头去瞧，他也实在想瞧瞧，这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出色的女人。
门是开着的，却挂着帘子。 帘下露出一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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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脚看来也秀气得很，
虽然只看到一双脚，“独臂鹰王”已觉得很满意了。
他那特大的脑袋开始在摇，一双发光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这双鞋，眼珠子
都似乎快凸了出来。
只听帘外一人道：“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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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鹰王”大笑道：“你当然可以进来，快——快请进来。”
脚并没有移动，帘外又伸出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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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人那样，在指甲上涂上凤仙花汁。
这双手不仅美，而且很有性格。
只看这双手，已可令人觉得这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独臂魔王”不停地点着头笑道：“好！很好…。·好极了。。。”
只见这双手缓缓掀起了帘子。
这与众不同的女人终于走了进来。
在屠啸天想象中，架子这么大的女人，一定是衣着华丽、浓妆艳抹，甚至满身
珠光宝气。
但他错了。
这女人穿的只是一身很浅淡、很合身的青布衣服，脸上看 不出有脂粉的痕
迹，只不过在耳朵上戴着一粒小小的珍珠。
屠啸天觉得很吃惊，他想不到一个风尘女子打扮得竟是 如此朴素，甚至可以
说连一点打扮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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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却太多了。
她知道自己越不打扮，才越显得出色脱俗。
男人的心理的确很奇怪，他们总希望风尘女子不像风尘 女子，而像是个小家
碧玉，或者是大家闺秀。
但当他们遇着个正正当当、清清白白的女人，他们又偏偏 希望这女人像是个
风尘女子．
所以，风尘女子若是像好人家的女子就一定会红得发紫， 好人家的姑娘若像
风尘女子，也一定会有很多男人追求。
赵无极虽然怕老婆，但怕老婆的男人也会偷嘴的，世上 没有不偷嘴的男人，
正如世上没有不偷嘴的猫。
他玩过很多次，在他印象中，每个风尘女人一走进来时， 脸上都带着甜甜的
笑容——当然是职业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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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但不笑，而且连话也不说，一走进来，就坐在椅子上， 冷冰冰地坐着，
简直像是个木头人．
只不过这木头人的确美好很．
她年龄似乎巳不小了，却也绝不会太大，她的眼睛很亮， 眼角有一点往上
用，更显得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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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连眼角都没有瞟他一眼，冷冷道：“我已经坐下 了。”
“独臂鹰王”笑道：“很对！狠对！你已经坐下了，你坐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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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鹰王”拍着桌子，大笑道：“糟老头，你看——你看这女人多有趣。就
连说出来的话都和别人不同，居然敢给我钉子碰。”
若是别人给他钉子碰，他不打扁那人的脑袋才怪，但这女人给他钉子碰，他却
觉得很有趣。
唉女人真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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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道：“我叫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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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的娘也和你一样漂亮吗？”
思娘也不说话，站起来就往外走。
“独臂鹰王”大叫道：“等等，等等，你要到哪里去？’
思娘道：“我要走。”
“独臂鹰王”怪叫道：“走？你要走？刚来了就要走？”
思娘冷冷道：“我虽是个卖笑的女人，但我的娘却不是．我到这里来也不是为
了要听你们拿我的娘开玩笑的。”
她倒是真懂得男人，她知道地位越高、越有办法的男人，就越喜欢不听话的女
人，因为他们平时见到的听话的人太多了，
只有那种很少见到女人的男人，才喜欢听女人灌迷汤。
“独臂鹰王”果然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道：“对对对，以后谁敢
开你娘的玩笑，我先扭断他的脖子。’
思娘这才一百个不情愿地又坐了下来。
赵无极忍不住道：“姑娘既然不喜欢开玩笑，却不知喜欢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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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鹰王”大笑道：“说得妙，说得妙！简直比别人唱得还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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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歌—曲，也好让我们大家一饱耳福？”
思娘道：“我不会唱歌。”
赵无极道：“那么——姑娘想必会抚琴？’
思娘道：“也不会。”
赵无极道：“琵琶？”
思娘道：“更不会。”
赵无极忍不住笑了，道：“那么——姑娘你究竟会什么呢？”
思娘道：“我是陪酒来的，自然会喝酒。”
“独臂鹰王”大笑道：“妙极妙极，会喝酒已足够了，我就喜欢会喝酒的女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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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丑态。
但思娘酒喝得越多，眼睛就越亮，简直连一点醉意都看不出，赵无极反而不敢
找她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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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有几分酒意，却不愿他的女人真的喝醉。
他也很懂得把握时候。
到了差不多的时候，他自己先装醉了．
超无极也很知趣，到了差不多的时候，就笑着说道：’司空兄连日劳顿，此刻
只怕已有些不胜酒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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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
赵无极忙道：“马掌柜早巳在后院为司空兄备下了一间清静的屋子，就烦这位
姑娘将司空兄送过去吧！”
思娘狠狠瞪了他一眼，居然没有拒绝，扶着“独臂鹰王”就往外走，好像对这
种事已经习惯得很。
屠啸天失笑道：“我还当她真的有什么不同哩，原来到最后还是和别的女人一
样。”
赵无极也笑道：“到了最后，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尤其这种女人，她
们本就是为了要‘卖’才出来混，不卖也是白不卖。”
屠啸天笑道：“只不过这女人‘卖’的方法也实在和别的女人有些不同而
已。”
马回回为“独臂鹰王”准备的屋子果然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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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独臂鹰王”笑道：“酒醒得哪有这么快。”
思娘冷笑道：“你根本就没有醉，你以为我不知道？’
“独臂鹰王”的酒果然“醒”了几分，笑道：“醒就是醉，醉就是醒，人生本
是戏，何必分得那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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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思娘冷冷地瞧着他，道：“现在我已送你回来了，你还想要我干什么？”
“独臂鹰王”用—只手拉起她的一只手，眯着眼笑道：“男人在这种时候想要
干什么，你难道不懂？”
思娘甩开他的手，大声道：“你凭什么以为我是那种女人？凭什么以为我会跟
你做那种事？”
“独臂鹰王”笑道：“我就凭这个。”
他大笑着取出一大锭黄澄澄的金子，眼角瞟着思娘，道：“这个你要不要？”
思娘道：“我们出来做，为的就是要赚钱，若非为了要赚钱，谁愿意被别人当
做酒罐子？”
“独臂鹰王”大笑道：“原来你还是要钱的，这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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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独臀鹰王”的脸色变了，道：“你要选择怎么样的人？小白脸？”
思娘冷笑道，“小白脸我看得多了，我要的是真正的男人。”
“独臀鹰王”展颜笑道：“这就对了，你选我绝不会错，我就是真正的男子
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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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鹰王”道：“我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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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没有，我也会心甘情愿地跟你……”
“独臂鹰王”大笑道：“你不认得我，自然不知道我什么了不起，但江湖中人
一听到我的名字，我要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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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鹰王”道，“你不信？好，我让你睢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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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娘淡淡道：“好，果然有本事，但是在我看来还不够”
“独臂鹰王”笑道：“不管你够不够，我已等不及了，来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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