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们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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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们的幸福生活-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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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里有笑话您,」北堂曜日笑道:「只是有些吃惊罢了。爹爹还年轻,我在京里还听说过五十得子的人呢,您这不算什么。」
  言非离没有说话。
  北堂曜日道:「爹爹,您别想那么多。我不觉得有什么,只要爹爹和父王开心就好了。」
  他虽然初时有些吃惊,但很快便接受了。小时候的记忆虽然遥远,但他仍然记得十分清晰。
  爹爹那时高高隆起的腹部,灰败却慈爱的神色,还有腹部下一鼓一鼓,不时地蠕动,都让他隐隐地期待和紧张。
  那时的他,很多事都明白,却也有很多事都不明白。他知道爹爹要给他生弟弟妹妹,却不知道为什么爹爹会生孩子?
  他模糊地知道生孩子应该是女人的事,可是那时年纪小,并不觉得如何难以接受。
  后来年纪渐长,学识日渐渊博,才知道古有摩耶一族,可以男子之身传承子嗣。那时才明白,原来他的生身之人是摩耶人,所以才有他和月儿
  辰儿的临世。
  言非离见他神色坦然,面露喜悦,并不以为怪,这才踏实下心来,沉吟道:「月儿辰儿那里,你……还是先别告诉他们。」
  北堂曜日点点头:「我明白,爹爹放心。」
  曜月和曜辰到底年幼,虽在爹爹身边生活了一段时间,但三岁前便送回了王府,许多事情并不清楚。
  他们现在正是似懂非懂的年纪,有些时候也会来问他:「哥哥,我们到底是父王的孩子还是爹爹的孩子?为什么我们既是父王的孩子又是爹爹
  的孩子?」
  北堂曜日觉得他们年纪还小,这些问题不会正面回答他们,等他们再大些,自然就明白了。因此对言非离的话,他只乖巧地点了点头。
  「爹爹,我今日和父王商量一下,父王还是想亲自回京一趟。其实皇上已经宣召了很多次,都被我挡了,但皇上时候不多,只怕到时下旨,圣
  意难违,反扰了父王和爹爹。」
  「皇上病重,你父王本应回去看看。」
  「可爹爹你……」
  言非离正在沉吟,北堂傲推门进来,道:「你爹爹就不回去了。」
  言非离抬眼看着他。
  北堂傲道:「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有什么变故,说不定我还要把月儿辰儿送回来呢。」
  言非离皱眉:「会有很大变故吗?」
  北堂傲轻笑:「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北堂王府执掌明国大权多年,虽有皇血在身,但毕竟是前朝的事了。如今我淡出朝堂,离儿年岁尚小,天
  下大定,明国也不再是原来的明国,自然有人想趁机清血一番。」
  北堂曜日忽然冷哼道:「凭司洪逸那样的人也配。」
  「我本不看好他,可皇上长子早夭,如今只剩他一个儿子,也是没办法了。」北堂傲当年看好的是皇长子司洪寿,谁知三年前竟患急症夭折了
  ,皇上心痛之余只好封了另一个儿子为太子,便是司洪逸。
  这司洪逸乃是一旁妃所出,从小骄奢惯养,性好渔色,不喜正事,又没有什么大主见,只听一个国舅在后面推波助澜。别说北堂傲,便是北堂
  曜日也甚不喜欢他。
  言非离明白事情轻重。若非有孕在身,他必定也要同回京城,看看这明国怎样变天。可是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
  北堂傲道:「你不必担心,我会尽快回来。」
  言非离微微一笑:「正事要紧。我这里无妨。」
  话虽这么说,但几天后北堂傲和离儿离开谷里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小小失落一下。
  本来以为儿子来了能小住上一个月,谁知只待了几天,匆匆见了一面就走了。自己现在的身子,也不能随他们同去,当真懊恼至极。
  北堂傲本想把秋叶原找来照顾他,可言非离一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二来秋叶原被西门越追得满世界乱跑,现在不知窝在哪座深山老林里采药
  ,哪里找得来他?
  而柳冥是个喜怒无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北堂傲其实并不十分信任他。
  眼见春节将近,自己身边却左右无人,言非离不免有些躁郁和伤感。想起当年有离儿的时候也是如此,不由心情愈加低落。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正月已经过了,山里的天气渐渐变暖,但仍是冷得厉害。
  言非离每日正午的时候出去转一圈,慢慢散步,然后下午天气好的时候,便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亲手雕刻一些玩具。
  以前离儿月儿小时候,他都亲手雕过木剑木弓给他们,也曾为辰儿做了一个摇动小木马。小时候辰儿月儿最喜欢围着那木马打架,看谁先爬上
  去。
  每每那个时候,言非离便笑着把他们分开,然后一个一个抱上去,轮流坐。
  此时言非离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做那么大件的东西,而且他隐隐觉得,这个老来子十之八九是个男孩。
  他也不知为何会这么想,只是有这种感觉。
  这个孩子精力旺盛,而且孕育的症状也和当年怀离儿时十分相似。
  言非离削掉木屑,细细打磨,见手中的小木剑十分灵巧可爱,轻便安全,越看越满意,忽然腹中一动,让他皱紧眉头。
  没有北堂傲在身边的日子变得分外难熬。倒不是说言非离有多离不了他,只是这么多年朝夕相伴,已成了习惯,二人又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默
  契和深情。
  现在每日夜晚他身子不便,经常抽筋盗汗,身边却无人照顾。当年他怀离儿时虽然也是这般,但那时他年轻力壮,不似现在这般吃力。
  言非离大手在腹上缓缓安抚,放松自己,深深呼吸。孩子还在里面翻江倒海,撞得他心脏生疼。
  这才刚刚七个月,就这么精力旺盛,可怎么得了……
  好不容易缓下这阵骚动,内衫都浸了一层汗。吃力地撑起身子,回到里屋,言非离有些倦怠,躺在床上小憩。
  桌上放着前两天北堂傲传来的消息。遥京一切还安好,只是最近明国多事,北堂傲想趁机扶曜日上位,接下北堂王的重担,他好彻底归隐,和
  言非离逍遥自在。
  因着这些考虑,兼之皇上毕竟是北堂傲的亲舅舅,总要应付周全,所以归来的日子可能要推迟一些。
  北堂傲说要派凌青过来照顾他,被言非离拒绝了。
  灵隐谷是摩耶人禁地,非族人与其伴侣不得入内,凌青来这里总归不好。何况……
  言非离对他始终有些介怀。当年那个一脸机灵讨巧的少年,在言非离的心中早已磨灭不见。此时还是让他留在王府,帮忙照顾月儿辰儿他们好
  。
  言非离不知不觉昏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天色已晚,刘妈做好晚膳已经离去。
  他摸黑点上烛火,来到外堂,见了桌上的饭菜,却无胃口。勉强吃了两口,终还是不堪下咽。
  他叹息一声,放下碗筷,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色,冷风瑟瑟地呼啸而过。
  言非离愣愣地望了半晌,忽然有些不安。
  自己已经年过四十,岁数委实不小,身子又曾受过大创,如今竟又有了孩子,实在不可思议。如若能安产,待孩子成年之时,自己也已垂老。
  若不能安产……
  言非离慌忙止住自己的想法。他知道也许是北堂傲不在身边的缘故,自己才会这般胡思乱想,但摸了摸日益膨隆的腹部,仍忍不住心中彷徨。
  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辗转半晌,言非离怎么睡都不舒服。
  肚子已比北堂傲离开时大了许多,异常沉重,压得他腰背酸痛,翻个身都日渐艰难,偏偏还不见北堂傲回来。
  他心中烦躁,索性垫了枕头在身下,半靠起来喘息。
  这样憩了片刻,竟然睡着了。半夜里下半身一阵尖锐的抽痛,让他立时惊醒。
  抽筋了……
  言非离痛得一身冷汗,却因为身体臃肿,行动不便,根本无法勾到腿部。只能像只仰躺的青蛙,尽量放松四肢,深深呼吸。
  他忍得辛苦,偏偏腹中的孩子也不知在凑什么热闹,竟这个时候折腾起来。
  言非离被折磨得腰也开始酸疼,动又动不了,狼狈凄凉之极。
  「谦之……」
  言非离皱紧眉毛,终于忍不住低低喊了一声。虽然明知那人不在身边,却还是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一下身上的疼痛。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内衫都湿透了,身上还有些僵硬。
  言非离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只觉浑身酸重,没有丝毫力气。他挣了一挣,实在爬不起来,便又倒回床上,继续睡去,直到被刘妈唤醒。
  言非离迷蒙地望着她,刘妈担忧道:「言相公,你发烧了,要不要找个大夫。」
  言非离低哑道:「不用了,我躺一躺就好。咳咳……」
  刘妈连忙扶他起来,喝了点水,劝道:「你现在身子不一般,还是找个大夫看看的好,别影响了孩子。」
  言非离摆摆手,只觉浑身倦怠,虚软无力,道:「不用。反正也不能喝药,还是歇歇好了……」
  刘妈见他这么坚持,也不好多说,只好下去给他做了些稀饭,炖了锅燕窝粥。言非离勉强起来吃了点,便又倒了回去。
  刘妈给他盖了厚厚的两床棉被发汗,见他的样子,实在忧心,晚上没敢离开,就守在外间的小屋睡了。
  一夜言非离都在低烧,身上一直发寒,刘妈起来照顾了他几次,还有一次抽筋,刘妈也帮他揉了揉。
  第二天言非离还是不好,在床上躺着。
  其实练武之人调息内息,对身体很有帮助,也可抵抗病气。可言非离身怀六甲,内息本就紊乱,不敢轻易运气,怕伤了孩子,此时更是无用武
  之地,只能一点点抗过去。
  他身世艰苦,从小颠沛流离,也习惯了这般硬捱,当年中了滇人那无药可解的迷陀仙,也是如此熬过去。可是他现在身子不一般,年岁又高,
  还受过重创,体力精力都大不如前,病虽不大,却断断续续地好得甚慢。
  如此过了两天,刘妈见他身上还不见好,再不任他固执,去镇上请了位大夫来,可大夫看过,也没什么办法。
  有孕之人最忌用药,何况摩耶人本就体质特殊,更是不能轻易下药,只好开了几帖养气补身的方子,嘱咐了他几句便走了。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言非离已经多年没有生过病,因着肚里的孩子,他心里自然着急,可越是着急,病越不见好。
  刘妈劝道:「要不写信,赶紧把北堂大人找回来吧。」
  刘妈隐约知道他是个王爷,可进了他们灵隐谷便没有身分之差。在她眼里,北堂傲不过是言非离的伴侣罢了。
  「不用。咳咳……他现在要事在身,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那也用不了这么久啊。说好了一个月,都过了一个半月了,也不见人影。」
  言非离笑道:「从这里连夜赶至遥京,还需要十天的工夫呢,就算告诉他,他也不能飞回来。咳咳……等他回来,我病也好了。再说我这么大
  的人,难道还离了他不成么?咳咳……」
  「你这病怎么总不见好,唉……」刘妈帮他拍了拍背,道:「言相公,不是我说,我来这里给你们作老妈子也有四、五年了,北堂大人是对你
  很好,可你也不能太事事由着他。你这人脾气太好,北堂大人其实任性得很,有时你也该管管他。」
  言非离喝了点茶,润润嗓子,微微一笑道:「他生来便是王爷之尊,性子难免傲些,却不是那般人。他肯抛却一身荣华,陪我一介布衣隐居于
  此,咳咳……难道我还要不知足么?何况我二人相处,他也让着我。咳咳……」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赶紧歇歇吧。」刘妈见他一味地维护北堂傲,也不好再说什么。何况二人相处,只他们自己最为明了,刘妈是过来人
  ,便不再多言。
  言非离见刘妈这几日一直照顾自己,人也有几分憔悴,不由愧疚道:「刘妈,不好意思。我这番病,倒连累妳了。」
  「瞧你说的,都是同族,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刘妈不高兴地板起脸。
  她已年过五旬,身子却甚是健朗,五个儿子都已成年,长子和北堂傲同岁,所以在她眼里,这二人和她儿子是同一辈的。
  灵隐谷里,男男相恋并不稀奇,但毕竟也是少数。何况摩耶男子孕育子嗣又极为辛苦,似言非离和北堂傲这般的,刘妈也不曾多见。
  「刘妈,今日妳就回去吧。这几日都留在我这,妳儿子也该担心了。」
  「没事。我等你病好了再走。」
  「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妳还是回去看看吧,」言非离劝道。
  刘妈本来只是白天来这里做做饭,帮忙打扫缝补一下,傍晚便回镇子上的帮工。现在为了言非离这病,在这里照顾了好几天。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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