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玉(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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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玉(女尊)-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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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两间耳房,可以分别作为“小姐”和“小奴”的居室。本来只有李抱玉、慕容含烟、楚流辉三人……一人住一间,自然是不存在什么分歧。按说添了梁素衣和东天下两人,对这屋子也起不了什么负担。然而楚流辉和东天下还是起了争执。
  “你不能和小姐睡一间屋。”楚流辉瞪着东天下,防备的眼神在说——不要打什么坏主意。
  “怎么,难道要我和你们男眷挤在一起?”东天下似笑非笑——难道她还要纡尊降贵睡下人的耳房不成?
  “你本来就不该和我们住一起。龙战凤匀几千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小姐一直纠缠着我们是什么意思。”因为担心李抱玉的安全,楚流辉对东天下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不错,我也不赞成。”梁素衣还是不愿意正视李抱玉,仍旧低着眼,却还是忍不住发表了意见——豹衣女全身是毒,也许一个不小心就让她对李抱玉动了什么手脚。
  李抱玉望着梁素衣,再度扑了上去:“素衣啊,我就知道你关心我。”
  本是故意和她保持距离的梁素衣只觉一股挫败感直涌上心,再也无力推开她,只能保持僵硬的站姿,任她把全身重量挂在自己身上。
  “‘小姐’的毅力真是叫人敬佩啊。”东天下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
  “那是自然,脸皮不后怎能从商?”李抱玉丝毫不以为意,直言自己“脸皮厚”的同时毫无羞愧之色。
  “呵呵。”东天下笑着附和李抱玉,眼中的不屑却更加分明了。
  李抱玉放开梁素衣,毫无所惧地与东天下对望,直看得她觉得不自然起来。莫名地被李抱玉毫无威胁感的眼睛看得慌乱起来,东天下为掩饰自己的不安,面上笑得灿烂:“那么小姐愿不愿意让小奴我陪寝呢?”
  李抱玉微笑不语。
  “不行!”楚流辉看刚才那两位目光间的刀光剑影看得心惊,连忙出口。
  “小姐会自己决定。”梁素衣淡淡开口,阻止楚流辉再与东天下针锋相对——他看得透彻,方才东天下的眼神既利切烈,可是根本激不起李抱玉眼中半点波浪——也许当事人还不甚明了,他这旁观者却将两人的精神力孰强孰弱看得一清二楚。
  楚流辉眼神复杂地看向梁素衣,张了张口,却还是听了梁素衣的决定不再言语。
  “我睡一间。楚楚和衣衣睡一间,东宝啊,你就和容容睡一间吧。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李抱玉笑容有些奸诈——每次说起东天下那化名她就忍俊不禁。
  “啊?我真的要和男人睡一间吗?”东天下错愕地看着一边尽显“男儿”娇态的“容容”——黑衣并没有和她具体说这个“容容”的底细。
  李抱玉拍拍东天下的肩,笑得灿烂:“宝宝啊,不要害羞,人家容容和你是一样的。容容,你介意不介意?”
  听到“宝宝”这个词,东天下打了个寒战,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慕容含烟望着李抱玉,对自己被莫名其妙冠上的“容容”称呼不予置评,又面无表情地望了望东天下,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没意见。”
  东天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颤抖地指着慕容含烟的鼻子:“这个一脸桃花的家伙和我一样?”
  “什么一脸桃花?”慕容含烟皱了皱眉——她专属的形容词不是“我见犹怜”么?难道这东天下眼睛有问题?
  “宝宝啊,世界上叫人不可置信的事多着呢。”李抱玉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
  “是,是。”东天下笑着应声,好似聆听教诲,眼神却冰冷起来——黑衣居然没把这个重要消息告诉她,真是不可信任。
  “你们呢,有没有什么意见?”李抱玉转头望向梁素衣和楚流辉。
  楚流恢恢望着梁素衣,显然心中有许多疑惑想找机会问个清楚,能和梁素一单独相处是求之不得,自然是摇头:“没有。”
  梁素衣低头看着脚尖,怕自己一开口,就让李抱玉看出他的情绪,只是点了点头。
  李抱玉皱眉,故意闹他:“你这点头是说这方案可行呢,还是说对我有意见?衣衣啊,有意见可要直说哦,你家小姐我可不是个气量狭小的人。”这么说着,李抱玉一点也不觉得心虚。
  “我没意见。”梁素衣只得硬挤出了这句。
  “那么我也没意见。”东天下眼神闪烁——既然这“容容”来历成谜,她自然要好好查探查探。
  夜半时分,落英院一片寂静,连秋虫鸣叫之声也听不到。
  如此好眠之际,李抱玉却是睁着双眼,无法入睡。明明与他只相隔薄薄的一堵墙,却感觉两人此刻比他在东天下府邸时还要遥远。
  脑中闪过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李抱玉嘴角缓缓上扬,一手按住肩膀——素衣啊,既然我每进一步,你都要退一步,我们就来试试谁比较有耐心吧。
  眼睛渐渐明亮起来,李抱玉只觉困意全无,望着床头明亮的月光,不禁坐了起来,摇头失笑:“不如今日我就来做件酸腐的事吧,如此良辰美景,不赏月岂不是可惜了?有些事,一辈子总要做一次的——譬如附庸风雅。”
  打定了主意,她披上一件外衣,便趿着拖鞋走出房间。
  屋中其他四人都是耳力灵敏之辈,而且各怀心事都未入睡,李抱玉一有什么动作自然都有所察觉。
  东天下是假坐不知,慕容含烟见东天下没有动静也就不动声色,假装熟睡。
  然而另一间耳房的两人却都是对李抱玉关心异常,闻听得轻微的脚步声,不约而同地坐了起来——楚流辉听得见是因为内力深厚,梁素衣是因为本开就耳力超群。
  “去看看?”楚流辉征询梁素衣的意见。
  梁素衣闭上眼,长叹一声:“你去吧。”
  楚流辉脚已触地,闻言一愣,转头看向梁素衣:“你不去吗?”
  梁素衣双拳紧握,关节泛白——为什么,他一直在欺骗所有人,大家却这么容易原谅他?咬了咬牙,梁素衣开口:“楚流辉,如果你想保护庄主,就不要让她太靠近我!”
  “你不会伤害庄主。”楚流辉信任的话脱口而出。
  梁素衣睁眼,冷笑:“你凭什么这么说?连我都不确定的事你能确定吗?知道庄主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就因为你太天真了!”
  楚流辉默然,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看着梁素衣,最终只是轻轻开口:“我去看看。你自己小心。”
  “恩。”梁素衣含糊应了一声,蒙头睡下。
  这些李抱玉自然不会知道,心情也不会受影响,她甚至把屋里的茶壶和茶杯拎到院中的石桌上,径自边喝茶边望天。
  说是赏月,其实根本就是某人无聊,睡不着觉出来吹风。
  李抱玉望着天,忽然感慨万分:“看那天,多像电脑黑屏的时候啊。还有那星星,不就是我黑了人家机子的景象吗?真是怀念。”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明明喝的是茶,却好似有了醉意,眼睛迷蒙起来,叫人忍不住喃喃自语:“老妈、魅影,还有风某人,你们过得还好吗?”
  远远的,望见院子另一侧依稀有灯火,不觉疑惑,抬头望了望天:“是我眼花了吗?月光明明这么亮,我怎么可能看得见远处的灯火?”脑中迅速拼凑起老爹临摹的国姑府地图——那图她背了不下几十遍。那边……是晓寒外公的住所?
  这么想着,她鬼使神差地向那边走去,还不忘拿着茶壶,脚步不稳好似真的喝了酒似的。
  “小姐,等等。”见到这场景,楚流辉忍不住现身,“别忘了这个。”说着将湖绿色的面纱递给李抱玉。
  “谢谢。”接过面纱,李抱玉甚至望也不望楚流辉一下,往前走去。
  楚流辉不知心下坐何感想,只是视线没有瞬间离开过李抱玉,又隐身在黑暗里。
  李抱玉低头,嘴角勾起,好似自言自语:“梅花糕啊梅花糕,我从来就不啊好人,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希望。”
  回答她的,只有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楚流辉听到没有,只有他自己知道。
  “慕容小姐。”刚靠近楼晓寒的住所,就有两个拿着灯笼的男仆出现在李抱玉面前。
  李抱玉眨眨眼——灯笼里燃烧的是白磷吗?青白的火焰映的那两人面容诡异无比,可又不知道这属不属于“常识”问题,李抱玉只能将到口的疑问吞下,换个问题:“我心血来潮,想要来拜见郎君,倒是没注意这天色……对不起,是含烟冒昧了,含烟告辞。”这话任谁都听得出是鬼话——大半夜的,还有什么天色?好在李抱玉手里拿着个空壶,倒可以借“酒”装疯,所以她也就故意口齿不清。
  “不,小姐请慢,我家郎君有请。”那两个男仆神色恭谨。
  “啊?”这下轮到李抱玉吃了一惊,再抬头望了望已升至中天的圆月,“这个时候?”
  “不错,小的们正打算去请小姐呢,小姐倒自己过来了。”两男仆低眉顺目。
  “那含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摆出寄人篱下应该有的低姿态,李抱玉心里没有半分惶恐——不管是国姑玩欲擒故纵、瓮中捉鳖的把戏,还是晓寒外公真的想见她,她这边只有四个人——东天下当然不能算,想躲也躲不过,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晓寒

  跟随那两个男仆来到楼的屋前,向内望去,只觉得室内灯火通明。
  然而虽然如此明亮,却由于角度或其他方面的原因,李抱玉看不真切楼晓寒的面庞,只见他向那两个男仆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李抱玉站在门口,却不跨入门口,只是笑着道:“郎君,今日可巧,含烟正想来拜见郎君,郎君倒叫人请我来了。只是如此深夜,孤男寡女,恐怕……”
  楼晓寒摆了摆手,示意李抱玉不要再说下去。他重重叹了口气:“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是我故意用磷火引你来的。”
  “原来那果然是磷火,我说这么明亮的月光下怎么可能看得见普通的火。”李抱玉不以为意地笑笑,“这也是巧合啊。郎君怎知我今日会睡不着,出来赏月呢?”
  “慕容小姐进屋说话吧。”楼晓寒口气不咸不淡,叫人听不出话中情绪。
  “瓜田李下,多有不便,还请郎君恕罪。”李抱玉挥了挥茶壶,借“酒”一扫平日“害羞”的姿态。
  楼晓寒低笑:“慕容小姐见外了,都是国姑府内眷,有什么好避讳的?”说到“内眷”二字,话里不面有了苦涩。
  内眷?李抱玉挑眉——原来国姑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吗?“不妥不妥。”借着慕容含烟的身份,李抱玉毫无顾忌地装酸腐,“这对郎君的名节不好。”
  楼晓寒闻言也不再劝说,长身向李抱玉走了过来,在离她三步处站定,眸子盯着她眨也不眨,轻声道:“如果庄主想在外面说话,楼某奉陪。”
  “庄主?”李抱玉故作惊讶,“郎君说的是谁?”
  “玉庄主,还要装蒜么?”楼晓寒面色冷凝。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啊拙劣的演技骗不了国姑大人。”李抱玉干笑。说起来,自己这边哪个人不是破绽?像那东天下的气势,谁相信她是小奴谁就是傻子,气焰比“
  小姐”还要嚣张数倍。
  “不,她不知道。”楼晓寒低语。
  逆着光,李抱玉只觉得楼晓寒面上白茫茫一片,闻言不禁一愣:“什么?”
  “庄主真是惊才绝艳,大人对庄主可是一见倾心,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楼晓寒不知是妒是羡。
  “什么?”这次李抱玉张大了嘴——国姑对她一见钟情?这也太大条了吧?
  “她说,似乎前世就与你相识。莫名地对你有一种亲切熟悉之感。她信任你,不愿意派任何人监视你。”楼晓寒语声好似在叹息。
  “她觉得我熟悉是因为她见过玉庄主。”李抱玉听了这番解释反而安下心来,苦笑着摸摸鼻子——觉得熟悉就是“一见倾心”?
  “不!她对‘玉庄主’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将玉庄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她分明是真的对你……”楼晓寒激动起来。
  “冷静冷静。”李抱玉欲拍楼晓寒的肩,却被他躲了开去,“国姑她第一次见我自然不会有熟悉感,这是她第二次见我。有熟悉感很正常啊。”李抱玉脑中心念急转——
  国姑觉得自己亲切熟悉很有可能是出于血缘的直觉,对“玉庄主”没有感觉可能是因为她一直在抵触“玉庄主”,而面对没有利害冲突的“慕容含烟”,这种直觉又占了上风
  ——一切均为猜测,国姑究竟怎么想,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不管你是玉庄主还是慕容含烟,我只知道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大人。”楼晓寒本来平和的面容染上了坚毅之色。
  这下,李抱玉总算看清楚了他的脸,见到他嘴角以及眼角的淤青,不禁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相询:“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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