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玉(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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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玉(女尊)-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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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家?”李兰旭唇角弧度不变,“随心,随性。”
  李抱玉撇嘴,继续黑线:“爹啊,我已经不会摔茶盏了。那个,你和东家大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青梅竹马?欢喜冤家?藕断丝连?狼狈为奸?”
  李兰旭每听到一个词,脸就黑上一分,这种面色的变化绝对是肉眼可见:“哦,听说方总管赶着在这两天成亲啊,我这个‘过来人’也去帮方家长辈一起准备准备好了。宝贝女儿,我去方家那边看看,你忙你一的吧。”说罢从容起身,从容擦手,从容向外迈步。
  李抱玉目瞪口呆地望着“从容离开”的白色身影:“不愧是爹,连落荒而逃都这么有个性。”不过自己确实还有要忙的,东日月收服的那帮麒麟边境的强盗们的职务安排还没有完全确定,国姑那边动作也一直 不小,而且奇怪的是那家伙老颁布些自相矛盾的命令,再加上凤后说什么大病初愈,无力干政……即使忽略掉和自己以及第二山庄无关的“政”,麻烦的事情还有许多。放松也只是偶尔可以为之的事情。李抱玉整整面色,还带着微笑,却已不像刚才那么如孩童般毫无心机,也施施然离开了兰苑。

  解蛊

  两天后。
  李抱玉在半路上堵住了来去匆匆的准夫妻两人。
  “探花女啊,黑衣大哥啊,你们想不想有个举世无双毕生难忘的新婚之夜啊?”总觉得前些日子叹了太多气,应该把压抑的心情都补回来,李抱玉迫不及待想拉两人下水。
  那两个家伙达是毫不为蛊毒的事情烦心,闻言眼睛一起发亮:“庄主有什么好提议?”
  李抱玉看着穿上凤冠霞帔的黑衣,强忍住笑:“人家是洞房花烛夜,我看你们不如来个血腥解蛊夜吧,机会难得,千载难逢。”黑衣他们,再怎么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也不可能在手术前好好敞开心胸,好好的度过洞房花烛。
  楚流辉本来就一直跟着李抱玉,此时很是听不过去地从暗处闪出,皱眉道:“庄主,你也太胡闹了吧?”
  李抱玉也早知道他在身后,并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望着楚流辉强自作严肃状却因为化了精致的妆容而分外妖娆的脸,想笑。
  “方总管他们自有主张。”正对着李抱玉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缓缓步出的淡蓝色衣衫的男子倒让李抱玉呆了一下——自己随意逛逛居然还逛到了梁素衣的药庐前。
  “素衣啊,既然早晚我都要做刀俎上的鱼肉,那你今晚不如就替我开刀吧。”想来黑衣是以为李抱玉故意让梁素衣听到他们的谈话,此刻落落大方,连几日前听到剖腹时的紧张都完全不见。
  梁素衣点点头,望向方冠群:“好。今晚做我助手,帮忙止血的任务就非你莫属了。”
  方冠群难得面色郑重地点了点头,暗中握紧了黑衣的手:“还有些要准备的,我们就先走了。”
  “我也需要再研究研究,免出差池。”说着,梁素衣缓缓拉上了门,自始至终没有看李抱玉一眼。
  李抱玉苦笑着摸了摸鼻子,也知道现在不好打扰梁素衣,只转头向楚流辉道:“那两个家伙,离成亲还有两个时辰了,还在外面乱跑。”
  楚流辉眼神闪烁:“方总管和黑衣大哥,本就不受世俗礼法拘束。”
  “哎,本来还想参考他们的婚礼经验的,谁知道他们两个,完全不按章法来。”虽然是摇头叹气,李抱玉眼里充满笑意,话里不掩赞叹钦佩。
  历史性的一刻很快到了——李抱玉坚持用“历史性的一刻”这个称呼。
  黑衣没有亲人,于是李抱玉就光荣地担任了男方家长。
  龙凤红烛照得大厅一片明亮,精美的鸟兽绣花红桌布、鸾凤剪纸窗花更是平添了喜洋洋的气氛,室内暖洋洋的,叫人酒未入口就有了酣意。
  “二拜高堂——”随着响亮的唱和,李抱玉和方冠群的父母一起接受新人的跪拜——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夫妻对拜——”
  看那两人恩恩爱爱甜甜蜜蜜,李抱玉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和梁素衣的马拉松长跑默哀三秒地。
  “送入药庐——”即使在场的都是知根究底的人,在场的宾客听到这最后的唱和,还是有不少人把刚入口的酒都喷了出来。
  正主儿都走了,这宴会还要继续,所以宾客们都把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坐在“高堂”位子上一脸怡然的李抱玉。
  李抱玉笑道:“行了,不就是要我喝酒吗?我平时不喝,可不代表我就不能喝。来来来,我们干杯。”李抱玉向那另两位高堂打了个招呼,就施施然走了下去。
  这边是红烛下的觥筹交错宾主尽欢,那边是药庐里的刀光针影血汗纵横,只是谁比谁轻松,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了。
  “庄主,不要喝了。”有人自李抱玉手中取走酒盏。
  鲜红是似乎刺痛了眼睛,李抱玉迷迷糊 糊中下意识地叫了声:“梅花糕?”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一边靠去,差点栽下椅子,情急之下抓住了那人的胳膊,感觉对方颤了一下,李抱玉的神智倒旋即清明起来,将歪斜的身子坐正,一改方才亲昵的语气,用最严肃的语声道:“楚流辉。”
  “庄主醉了,还是去休息吧。”楚流辉好似没看见李抱玉的神色变化,抓住李抱玉已经松开的手,把她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将她扶起,转而向众宾客笑道:“大家继续,我送庄主回房好了,要是庄主醉成一滩泥可就不好了。”
  有幸参加方冠群和黑衣婚礼的,都是第二山庄之人,对各种“不合礼教”的事都见怪不怪了,此刻见李抱玉这个当事人不开口拒绝,也就没人觉得不妥,更有甚着,借着酒劲起哄:“就是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虽然今儿个不是庄主的春宵……啊哈哈哈哈,连方总管都成亲了,庄主心里着急,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快去快去吧……”
  这番大着舌头讲出的、但是条理清晰的言论显然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赢来了满堂附和,就连一直坐在高处、满脸严肃的两位高堂竟也放柔了神色,向楚流辉轻轻道:“去吧,好好照顾庄主。”
  虽然满室喧闹,楚流辉仗着身怀武功而耳力灵敏,还是清楚地听到了老人家的话,微微颔首,轻声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这句话是以内力发出的,直直送到两位老人家耳中。换来了对方满意的微笑。
  李抱玉神智虽还清醒,无奈手软脚软,也是不想再喝了,趁此机会就装作酩酊大醉,想就此脱身,所以也不开口反驳。此时见了大家的反应,心里却真是哭笑不得,难道大家都想把她和梅花糕送作堆?想到此,更加觉得和他勾肩搭背极为不妥,想挣扎着站起,可是手脚无力,加上楚流辉一只手看似随意实则有力地搂住了她的腰,为免她挣扎之后尴尬摔倒的局面,李抱玉决定待两人出了大厅再说。
  天色已晚,庄里因为四处都点了大红灯笼,显得明亮而喜庆。
  第二山庄是大商号,更是凤匀的皇商,它的总管方冠群娶夫郎——还是正室,在商界算不得小事,自然不能就这么请几个熟人了事,各方面的面子该顾全的还是要顾全。方冠群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些,事先就和李抱玉说好了,今日是家宴,待黑衣的蛊解了,少不了还是要在第二酒楼大摆宴席延请宾客的。
  本指望出来吹吹风可以清醒些的,]没想到这冷风一吹,酒意反而上涌了三分,本来只是全身酥软,此刻居然连脑子也感觉混沌起来。
  楚流辉显然是注意到了身边人的异常,此刻见她一个劲的甩头以试图保持清醒,嘴角不禁上勾:“庄主啊,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话里满满的是调侃意味。
  李抱玉因醉酒反应慢了半拍,盯着他望了半晌,却觉得面前人的面容晃动模糊,只看到他的眼睛,印着不远处灯笼跳动的火苗,折射出绮丽的色彩,好似波光诡谲的旋涡。甩甩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感觉对方带着酒香的灼热气息喷吐在自己耳边,楚流辉眼神变幻,似笑非笑:“庄主,这果酿可是在你的提点下由食字部的酿酒师傅们调制出来的啊,你忘了吗?是你说鲜果可以入酒,是你说,几种烈酒按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可以掩住酒味,只留果汁的香甜,可是后劲却很大。”凤匀国人一向以品想恬淡著名,对食物要求不高,是她引入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和“人的口味都是喜新厌旧”的概念,事实也证明,第二山庄的食字部做的十分出色。
  “楚流辉,男女……授受不亲……”即使头晕眼花,李抱玉还是保有最后一丝理智,为自己和梅花糕之间迅速上升的温度感到心惊胆战,脱口说出这句她当成杀手锏的话语。
  楚流辉附在李抱玉耳边:“这话庄主可的说的迟了。十几年前,庄主可就把我看光了,难道庄主忘了吗?”
  酒精加上楚流辉刻意魅惑的嗓音,李抱玉感觉自己的血液像是忽然被点着了一般,温度蹭地就往上升:“你趁人之危,奸诈卑鄙!”大惊之下理智似乎又回来了些,也不顾自己有可能摔倒,李抱玉使劲想推开他,控诉也流利了许多。
  可惜楚流辉不放手,笑得愈发欢畅:“庄主,可是你自己说的,‘无奸不成商’,我可不能砸了我们在商界的招牌,是不是?”
  “带我去看梁素衣,我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虽然眼神还带着迷茫,李抱玉说的话可是清晰明确。
  “好。”楚流辉依然在笑,眼神里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心中暗舒了口气,李抱玉因两人间骤降的温度打了个冷战——好险,差点就把持不住,酒果然误事,还好泼冷水是她擅长的,还好她还有些理智。
  楚流辉不愧是杀手出身,轻功什么的甚是擅长,没多久就把李抱玉带到了屋顶上。
  “他就在下面。”支撑着李抱玉的身体,不让她摔倒,楚流辉话语里听不出情绪。
  李抱玉慢慢蹲下,想揭开一片瓦,无奈手脚不听使唤,一个哆嗦,差点把手中的瓦片砸出去。
  “我来。”楚流辉飞速揭开一溜瓦片,好让李抱玉看到里面的情景。
  李抱玉眯起眼睛,眼前只有昏黄模糊的一片,脚步一乱,差点一个踉跄,要不是楚流辉动作快,只怕这屋顶上就要鸡飞狗跳了。“你看得清楚吗?”楚流辉语中带了调侃。
  眼前一片模糊,李抱玉心中有火窜了上来——知道还问?想她向来引以为豪的“敏锐观察力”此刻就剩下一团糨糊,偏偏还是她自找的,她能不气?
  李抱玉感觉温热的手掌贴在自己背上,有暖流从背心窜上,顺着经脉涌到喉间,忍不住一张口,就有一股水流从口中喷出,顿时周围弥漫起一阵酒香。脑中一清,李抱玉眯了眯眼,感觉眼前景物在晃了几晃之后瞬间清晰起来。原来真的有内功逼酒这种事啊。恍然大悟地朝楚流辉望去,他却面无表情,示意她要看就趁现在看。
  朝室内望去,只见梁素衣也恰好抬头,正与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李抱玉心下一阵恍惚,心念急转——是了,刚才那么重的酒气他定然也是闻到了。再定睛望去,只见他低头飞针走线,神色专注,好似刚才的抬头只是她的错觉。看见针线过处带出一溜血珠,李抱玉心跳都没有加快一下,而视线一转到梁素衣满是豆大汗珠的脸上,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蛊已经取出来了,正在缝伤口,庄主不用担心了。”楚流辉小声提醒。
  “恩,我们走吧。”李抱玉挥了挥手。
  这几天一直在心里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果刚才梁素衣的眼神,只是她酒醉的错觉,该有多好?
  第二日。
  “蛊解了。”梁素衣垂手立在李抱玉面前,态度既不是属下对上司的敬畏,也不是朋友间的亲昵。那种态度,怎么说呢?就好象他本身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他面前的,也是没有生命的雕像。这种感觉让李抱玉极不舒服,却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要是不是东家俩姐妹正好在此,她真想冲上去把他的“面具”砸掉,怎么,看她没火气好欺负是不?
  “庄主,我们在山庄也叨扰了好几日,现下也是该告辞的时候了。”东日月虽然周身气势难以收敛,态度倒还是恭敬有礼。
  东天下望着李抱玉的眼神倒还有敌意。
  “东小姐客气了,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在第二山庄住下可是我们山庄的荣幸。”李抱玉对东天下是真的欣赏——即使不是完全赞同她做的事。不挽留是因为知晓她也有想辅佐的人。
  “庄主,我想向你讨个人。”似乎是难以启齿,然而东日月踌躇了一番还是开了口。
  “谁?”心下有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子吧?
  “庄主,我也知道是有违礼数。不过——此人是庄主的父亲大人。”东日月还是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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