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 + 番外 by傀儡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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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 + 番外 by傀儡偶师-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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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家主人不是二皇子。”那侍从谈吐文雅,抬头看我,笑道:“我家主人是五皇子。” 
“我也不认识什么五皇子。” 
“我家主人说,他和你是朋友。” 
“朋友?”我愣了一下,心里自然而然想到了那个贵族少年,若真有什么人我认识,那也只有他了。于是我点点头,“我去,你等等。” 



“真是你。”我看着又换了一套衣服的他,直摇头,“不是说了让你回家吗?” 
“你说让我回去,又没说我不能找你来见我。”他狡猾的笑着,“怎么样,我家还漂亮吧。” 
“您是五皇子,家里能不好看吗?”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手足无措起来:“我、我,那个见皇子要跪拜吗?” 
“见我要拜吗?”他有些不高兴,拉住我的手,“我找你来有点事情。” 
“你说。” 
“你要走?” 
“嗯。”我点头,“没有上榜,银子不够,我们只有离开了。” 
“你愿不愿意给我当侍卫?”他犹豫的问我,“我很有钱,你做我护卫,就可以有钱了。” 
我想了一下,看了看他。 
“当然,当了我的护卫,就要给我帮忙,要对我忠诚。但是,可以有钱,而且可以和我在一起啊。” 
我又想了想,摇头。 
“为什么?!”他失望了,不高兴的问我。“你文韬武略并不输给别人,你就这样放弃了吗?当了我的护卫,作了我的随从,总有一天会成就事业,到时候比起武状元来不知道要神气多少!” 
我低头去看他牵着我的手,依然是白皙圆润,漂亮的没有经历过任何的风雨,“我祖父是先帝十三年的武状元,家里也曾经显赫一时。然而经历了一代,却因为政治关系,败落了下来。接连两代,想再夺魁,却似乎再也不可能了。单家要夺魁,不是为了钱,也不想投靠什么人物获取什么荣华富贵。所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以后再怎么死乞白赖的威胁利诱,我都不听。匆匆说了两句,就离开了府第。走了好远,再去看那雪中的光亮,突然不舍。 



人走,茶也凉。 
赵晨曦坐下来,轻轻的喝了一口,眼睛中突然有了笑意。 
“你似乎有些不满,近墨?”他轻声问身后的随从。 
“殿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单瑞雪的成绩压了下来,本来想留为己用。怎么这么轻易就放他走了?” 
“哼!我不放他走,难道他肯留下来?他的心思,和一般人不一样。不能以常理视之。” 
近墨点头。 
“听说二哥今天还想网罗他?” 
“是,派了正四品薛大人去做说客,可是给单瑞雪赶了出来。” 
“那是因为,二哥还没意识到他的价值啊。”赵晨曦轻轻的笑着,“你放心,他会回来的,很快。” 



那天晚上的时候,大雪又迷茫的下了起来。任何的突兀和不自然,都慢慢的沉寂在一片雪海中,有很长一段时间,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我只能听见微弱的雪花飘落的沙沙。 
晚上没有灯光,却因为雪的存在,呈现一种异常的苍白。当时的我,其实并不像今天这样伤痕累累,却依然感觉到了那种命运的无力。 
我在钟楼那里转了个弯,在下榻的店子附近。热浪就滚滚的迎面扑来,撩起一阵风。抬头去看,店子的地方,漫天火光。 
我愣住了,听着渐渐喧闹的人声,还有噼里啪啦嘎吱作响的木头声,我的脑袋里,半天都是空白。 
“阿爹!!!”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冲到了人群中,拼命挤开那些人,“阿爹!二弟!幺弟,小妹!”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开,为什么那些人带着漠然的态度冷眼旁观?为什么我奋力的想分开人群,而距离还是那么的遥远? 
我凌乱的脚步在店子门口停住,猛地打了个踉跄,扑倒在地,再抬头,泪水满面。幺弟蜷缩在雪地里,手里拿着那只拨浪鼓,鲜血汩汩从喉咙里流出,脸上还带着惊讶的神情。一刀致命。 
我抱起他,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那么轻微的体重,他不过是个孩子啊。 
下午的时候,他还在门口摇着拨浪鼓,似乎拿着宝贝一样。衣服上还荡漾着桂花糖的甜香,怎么会怎么会…… 
我站起来,血染湿我的衣服,从衣襟上滑落,滴溅了一路。 
在店子的后院,找到了阿爹和两位弟妹的尸体。都是,一刀致命。 
他没来得及刮的胡渣上溅满了鲜血,我记得他说过要留起来做羊角胡的。他的头和身体的位置有些怪异,那刀狠狠的斩断了他脖子上的大动脉。所以,阿爹再也不能自顾自的说话,再也不能捏住我的耳朵,狠狠的骂我,不顺心的时候给我爆栗了。 
阿爹似乎有所抵抗,所以身体上有几道很深的刀痕,他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阿爹……”我伸手去合他的眼睛,却合不上。泪水不争气的拼命流着,模糊了自己的视线。“阿爹,阿爹。阿爹阿爹!!!阿爹啊——!!!”谁在我的心里狠狠得划了一刀,让我痛苦得无法呼吸,只有大声撕吼,才能稍微的发泄那无法忍受的痛苦。 



你见过,红色的雪吗? 
那天晚上,鲜血把白雪渲染得晶莹剔透,如同最妖冶的红珠宝,在火光下,恶毒的闪烁着红雪的光芒…… 



混浊,混乱,颠倒错乱,压抑,痛苦,窒息,恐惧,无措,仇恨…… 
“瑞雪……” 
阿爹,二弟,幺弟,小妹…… 
“瑞雪!瑞雪!” 
火光,血,雪…… 
“单瑞雪!!!你给我醒过来!!!” 
有人在我耳边吼。 
我挣扎了一下,从黑暗中慢慢的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渐渐适应了刺眼的光亮,看清楚了那个焦急地看着我的人,赵晨曦。 
“瑞雪,瑞雪,醒了!快快快,叫大夫过来……”他抬头对身边的人说话,接着低下头,欣喜地看着我,“瑞雪,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我怎么了?”我开口,却没有力气说出半个字。 
“你发高烧了。”他见我要坐起来,连忙在我身后垫了两个软垫,“昨晚禁卫军有人报过来,说是西城出了实情,我就觉得奇怪,带了人去看。在后山找到你,你竟然在——”他猛地顿住,脸色苍白得看着我。 
后山……我记起来了。我来去三次,扛了全家四口人的尸体,掩埋在后山。后山的泥土冻得僵硬,用铁锹挖,挖断了铁锹,我就用手挖,挖断了指甲。鲜血流出来,也丝毫不知道痛楚。埋了家人,我一直跪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后来的,都不记得了。 
“瑞雪……”他担忧的唤我。 
我抬头,看了看他。低下头,呼吸却渐渐的不顺畅了,只有把头埋在双腿中间,让泪水慢慢的流出来。 
“瑞雪……” 
“是我的错……”我小声说。 
“什么?” 
“是我的错,若是我在他们身边,就能够保护他们。我却不在。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若是我没有去五王府,没有悠闲自在的在雪中走,我若是在他们身边,我一定可以保护他们。 
“你不要胡说!你若是在,必定也一起死去了。”他有些恼怒,轻轻的斥责我。 
“可是我、我……现在一个人活着,又算什么?看到自己全家都死了,我什么都干不了!”我低声哭着。 
“瑞雪,你不要这么说,人死不能复生……” 
人死,不能复生,我还可以做些什么? 
到底是谁杀了他们?谁杀了这些与世无争的人?谁杀死了我的亲人?我就算要报仇,又要去哪里寻找? 
“瑞雪,你不要担心,还有我,还有我。”他担心我,一边说,一边拉了被子盖在我的身上。 
这样的话,无异于给溺水的我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拉住他的手,掀开被子,猛地就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你、你这是做什么?”他惊讶,连忙拉我起来。 
“殿下,五殿下……”我依然跪着,虽然冷得浑身颤抖,“求您帮我,帮帮我找到那个凶手,您的恩德,我无以为报啊。” 
“你、你起来再说,起来再说。”他急得满头大汗。 
“求您了。”我长跪不起。 
“你……唉,这本来就是我的意思,你放心,大叔的事情,我一定会管。”他叹息,对我说。 
“多谢殿下。”我听到这样的话,热泪盈眶,“单瑞雪身无长才,愿随侍殿下身边,以报殿下恩德。”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却似乎耗光了浑身的气力。 



二 
融安三十七年春 
“先皇去世,当今圣上继位是在平丰十二年。建号融安,元年即得喜得龙子,册封为太子。其后又得八子六女。” 
“殿下是五子。” 
“对。其中三子十一岁的时候得天花,少年夭折。四子集结党羽,扩大实力,妄图篡位,斩首于午门之外。七子身体孱弱,出生不到半年得了热风寒,也逝。如今只剩下,太子,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以及八皇子几位殿下。然而当今太子资质平平,只思玩乐,不思政治,皇上有废长立幼的意思。” 
“所以随着皇上见老,众位皇子之间波涛暗涌,都只为了太子的位置?”我点头,提笔写了两句。群英逐鹿,何人得之。 
近墨见我仔细记录,看了看,笑道:“单君近日笔锋日渐凌厉起来了。” 
“平先生您过奖了。”近墨原本姓平,我却一直不知道他又是为了什么原因归顺五殿下,“教小人练剑的师傅,说以笔为剑,练锐练知,笔笔锐利,剑术上方能有所超脱。” 
“呵呵呵……”近墨听了,笑了起来。 
“平先生笑什么?” 
“你那师傅我知道,他性子弯曲,说起话来也总是七拐八拐的,他的意思,恐怕是让你时时练剑,习惯成自然,让剑术融入本性吧。” 
“啊?”我恍然大悟,也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单瑞雪愚笨了。” 
“呵呵……单君性情温和,天资聪颖,就是不够狡猾——” 
“对啊对啊,瑞雪这样的性子,可不适合朝廷里的明争暗斗。”有人在屋外细声细气地说。 
近墨笑了一下,“殿下来了。” 
“来了来了,一从宫里请安出来,就来了。”他笑嘻嘻的从外面蹦蹦跳跳的进来,一身华丽的朝服,在他身上穿来特别耀眼,周身的佩饰随着他晃动的节奏晃动。 
我和近墨立即起身,跪了下去:“殿下。” 
“哎呀!自己人这么多礼做什么?起来起来。”他过来扶我,我顺势正要站起来。 
“殿下,您这句话错了。”近墨跪在一边,抬头看他,“自古君臣有别,长幼有别。不可不礼,不礼则乱。殿下礼贤下士,固然值得赞贺,然而不可废了君臣之礼,不然,阵脚自乱啊。” 
“啊……”他退后一步,不好意思地看看近墨,“这个……” 
我的脸上顿时一热,平先生这句话,似乎是在说我平时没大没小,警告我注意分寸。 
半天的安静。 
“近、近墨。”晨曦结结巴巴的唤了他一声,“你要是没事情的话,先退下吧。” 
“是,属下先退下了。”近墨站起来退了出去。 
“咳,瑞雪,他都只是说说而已,你别放心上。”他说,“你、你别跪了,起来吧。” 
我站起来,低头立在一侧。 
“你不坐啊?” 
我摇头:“平先生说得对,是属下做得不对,请殿下原谅。” 
他坐下,半天没有说话。 
我们俩就一个坐一个站,静静的过去了很久。 
“母亲是父皇在融安二十年招入的宫人。”他突然说话,“母亲当年也没有想过要蒙主恩宠什么的,结果在二十三年的时候,被父皇选中,第二年生了我,才被册封为妃子。为了防止外戚掌权,先祖的规矩就是在皇子八岁之后,与母亲分离,送出宫去。我出宫之后,也很少与母亲见面,后来过了两年,再去看她,却已经被打入冷宫。从那以后,再也不知道她任何的情况了。” 
我低着头,不知道他是如何的表情,却听到了他孤寂悲伤的声音,心里慢慢的酸痛了起来,“殿下告诉属下这些事……” 
“我只想告诉瑞雪,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告诉你最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也希望瑞雪能够信任我。”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我听到他声音中有些羞涩,“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瑞雪,我就觉得和瑞雪心意相通了。” 
我心里一动,暖流流过,温柔的连眼睛都有些酸涩。 



过了几天,下午的时候,殿下让我拿东西过书房去。 
“殿下正和平先生说话呢。”仆役在门外拦下我,“说是所有人等不得入内。听语气似乎非常严重。” 
“啊?”我没有料到,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我转身正打算走,在外面等一会儿。 
“你不要胡说!”殿下的声音气急败坏,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属下没有真凭实据怎么敢来告诉殿下?”是近墨的声音。接着听到书本被扫落在地的声音,估计是殿下在耍脾气。 
“胡说胡说!二哥怎么会是杀害瑞雪家人的真正凶手?!” 
手里的那包字画,哗啦散落一地。 
“殿下息怒。二皇子当时贿赂大小监考官员,欺上瞒下,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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