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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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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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喜梅和同志们都惦着郝志宇的安危,不忍心再往前走一步,又担心陆小明再出意外,都折身返了回来。大家来到冰缝口,向陆小明打听着郝志宇的情况。独有韩喜梅朝冰缝相反的方向走去,问道:
  “小明,老郝在哪里?”
  韩喜梅这种与众相反的举动,立时使人们惊愕起来。大家司声回答她道:
  “队长,老郝在这边冰缝里!”
  韩喜梅这才转回身子,张着手摸索着:
  “同志们,老郝在哪里?”
  珊丹芝玛的目光一下子扫到了韩喜梅的眼睛上,不由心疼地奔到她跟前,大惊失色地喊着:
  “阿姐,阿姐,你的眼睛看不见了!”
  人们也都回过身来:
  “队长,你的眼睛怎么啦?”
  韩喜梅听出有脚步声朝她走来,她急忙伸出手制止着大家,坦然地说道:
  “同志们,我不要紧的。你们快想法救老郝!”
  严军不忍心地朝她走来。她听出来了,用严厉的声音问道:
  “是谁?”
  “我。”
  “哦,是你,严医生,不要为我担心,快救老郝去。”
  “可你的眼睛”严军的脚还在朝前移。
  韩喜梅看不见,却听得见严军的脚步声在朝她移近:
  “严医生,你这样实在叫我为难。我只好以队长的名义向你这位尊敬的大姐下命令了。我命令你救老郝去!”
  严军在命令面前不能再前进一步了。
  “严医生,请你原谅我!”韩喜梅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地说道。
  “队长同志,我知道你的心意。”严军感动地说道,掉回身子,朝冰缝走去。
  珊丹芝玛依在韩喜梅身边,难过地抽泣起来。
  “不要紧的。”韩喜梅宽慰着一片好心的姑娘,随即又问道,“珊丹芝玛,你快告诉我,老郝救上来了吗?”
  “还没有!”珊丹芝玛抬起泪眼,怅然失神地望着正在冰缝口忙乎着的人们。
  郝志宇仍然在昏迷中。冰缝口,严军扔下去一条绳子。
  在这种情况下,把郝志宇的身子拴着往上拉倒是可以的,但是太不安全了。郝志宇的四肢已经僵硬发直,一点不能动弹,加上冰缝狭窄,两边又是横刀交错般的冰角,稍有不意,都是会碰伤身子的。陆小明抓住绳头,愣愣地好费一番心机,觉得当下唯一妥当的办法,只好暖和过郝志宇的一双手,让他的知觉从麻木中恢复过来,自己抓住绳头,上面的人一致用力,这才会拉出冰缝,摆脱困境。于是他伏下身,把郝志宇一双冰冷透凉的手塞进自己的衣襟里,紧紧地、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立时,一股寒气顺着陆小明的胸口直往全身扩散,陆小明感到全身冷浸浸的,牙关在“得得得”地碰响着。冰缝口的人们见此情景,都想跳下去轮换着暖郝志宇的手。可是冰缝太窄,再也容不下第三者了。无法,他们只能在上面干着急。
  郝志宇的神志渐渐清醒过来。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感动了。他不忍这样让陆小明受冻挨冷,想要把手伸出来。但僵直的手不听大脑的支配,还是一动不能动。他声音微弱地对陆小明说道:
  “小明,快把我的手松开!”
  “老郝,就快暖过来了。”陆小明双手更加紧地把郝志宇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老郝上来了吗?”韩喜梅又问道。
  “还没有。”珊丹芝玛的眼睛还茫然地盯着冰缝口的人们。
  此刻,韩喜梅心里波起浪涌,很不平静。在这样困难和危险的时刻,战斗的人们是多么需要勇气,力量和信心呵!
  她想起了党,想起了党的伟大战斗作用。她把手伸向珊丹芝玛:
  “珊丹芝玛,你领我过去。”
  “阿姐,你要干啥?”珊丹芝玛劝她道,“你还是闭上眼睛好好歇一阵吧。”
  “听话,珊丹芝玛,快领我过去!”韩喜梅的手已经抓住了珊丹芝玛的手。
  珊丹芝玛并不情愿地领着韩喜梅一步步朝冰缝走去。
  一到冰缝前,韩喜梅就喊过严军耳语几句,便以小分队党支都委员的名义向大家说道:
  “同志们,大家请坐下,咱们开一个党支部扩大会,请老郝和珊丹芝玛也参加。”
  珊丹芝玛还不懂得这是个什么样的会议,但她明白一点,既然是阿姐让自己参加,就说明阿姐真的象信任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地信任自己。她高兴地向韩喜梅点着头。
  “我们可怎么办?”陆小明在冰缝里问道。
  一听说让自己参加小分队的党支部扩大会,郝志宇的心情就振奋起来。但又为自己在冰缝里暂时不能动弹而感到着急和遗憾:
  “韩喜梅同志,我非常高兴能头一次参加党的会议,可我们上不来呀!”
  “陆小明同志,郝志宇同志,你们就在下面吧!”韩喜梅对他们说道。
  “是!”陆小明和郝志宇同声回答道。
  韩喜梅迎风挺立,激昂地仰起脸孔,声音凝重地对坐在冰上的同志们说道:
  “同志们,我宣布,小分队党支部扩大会现在开始!”
  风雪里,严寒中,在这乱云飞渡的天底下,在这冰封雪锁的山岭上,小分队党支部扩大会开始了。
  韩喜梅从自己的挎包里摸出一个布包来,对严军说道:
  “严军同志,你把这个包打开。”
  严军接过布包一打开,人们眼前顿时红光一闪,只见一面鲜艳的五星国旗在严军手中展开,随风飘扬起来,发出猎猎的声响。人们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国旗!”
  珊丹芝玛头一回见到国旗,心情特别激动。她那微微发颤的双手时而摸摸红色的旗面,时而又摸摸缀在旗面上的五颗金星。最后把脸深情地贴到红旗上:
  “国旗,我们祖国的国旗!”
  韩喜梅伸过手抚摸着红旗的一角,动情的回忆着:
  “同志们,大家还记得吗?这面五星红旗是咱们出发前,由肖向前同志代表上级党委送给我们的。看到这面五星红旗,我们就想起了党对我们的信任,祖国对我们的重托。
  我们带着这面红旗来到这里,为的是驱逐帝国主义和外国干涉者的势力,完成统一祖国的大业,解放西藏受苦受难的同胞。现在,我们遇到了大自然的挑战,大家说该怎么办?”
  这些党和祖国的忠贞不渝的儿女们,用他们生命的全部热情和力量,向党和祖国做出了坚定不移的回答:
  “大自然挑战,咱们革命战士坚决应战!”
  “叫老天爷看看,我们革命战士不是软骨头,天塌地陷也吓不倒我们!”
  “我们就是爬也要爬上才旦峰!”
  在冰缝里的陆小明和郝志宇的情绪也受到了很大的鼓舞。陆小明突然扬着嗓门向上说道:
  “同志们,老郝的手暖过来了!”
  郝志宇也兴冲冲地连连叫喊道:
  “同志们,我的手能动了!能动了!”
  这喜出望外的消息,使焦忧不安的人们立时活跃起来。
  韩喜梅当机立断地喊道:
  “快把老郝和陆小明同志拉上来!”
  很快,人们齐心协力,把郝志宇和陆小明相继拉了上来。
  “韩喜梅同志,我太感谢大家了!”郝志宇刚一上来就喊道。
  郝志宇发现了韩喜梅的反常的举动:
  “韩喜梅同志,你的眼睛怎么了?”
  “阿姐的眼睛看不见了!”珊丹芝玛告诉郝志宇道。
  郝志宇一听,不由得怔住了:
  “什么?”
  “老郝,不要紧的。”韩喜梅平静地说,“我心里有数,我大概是得了雪盲,暂时看不见,过一阵就会好的。”
  “韩喜梅同志,你跟老耿同志一个样呵!”郝志宇的声音有些哽塞了,“你自己的眼睛都成了这个样子,可心里还惦着我!”
  韩喜梅对陆小明说道:
  “陆小明同志,这回你再不要离开老郝同志了。把你那根树枝给老郝同志拄着走吧。”
  “是!”
  陆小明把树枝交给郝志宇。郝志宇执意不肯收。
  “拄上吧”韩喜梅劝着郝志宇,“这道儿全是冰。”
  “别说是冰了,这道儿就是刀子铺成的,我也敢跟大家一起踩着往前走,一直登上才旦峰!”郝志宇望着严军手中的红旗,说,“我一看到咱们的五星红旗就有力量,就把五星红旗套在这根树枝上,引导我们征服困难吧!”
  “严军同志,就按老郝同志的意见办!”韩喜梅只好采纳了郝志宇的建议。
  严军把红旗套在那根直溜溜的树枝上,高高地擎在手中。
  狂风在呼啸,冰雪在飞旋,乌云在疾驰,红旗在飞扬,队伍在前进!前进!
  第二十一章
  一夜间,暴风雪骤然改变了索南才旦的面  貌:那些平时色调分明的喇嘛寺庙、土司庄  院、奴隶们的小土屋,现在都与大地融为一  体,一色的洁白。那条平时象绿绸翠缎一样飘荡的索南才旦河,上冻结冰了,银龙玉蟒似地弯曲着身子,寂然无声地躺卧在索南才旦的土地上。
  在普灵寺门前铺着积雪的小广场上,那根  终年竖立着显得神圣不可侵犯的嘛呢杆,被狂风暴雪拦腰刮断了,挂在上面的那些印着经文的经幡也被吹得无影无踪了。这,使得这个寺庙呈现出一派冷落萧条的光景。
  在寺内楼上饶措的卧室里,一盆炭火烧得  旺旺的,散发着过度的燥热,使本来就心烦意乱的饶措更加感到难受。他伸手拉开屋门,想要透透气。谁知击鼓碰铃咚咚当当的声响,  男僧女尼们单调的嗡嗡唔唔的诵经声,从楼下冲上来,使他腻味厌烦透了。他这个并非活佛的活佛,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气氛肃穆的环境,又重重地“咣当”一声将门关死了。顿时,击鼓声、碰铃声、诵经声,稍稍变得平和了些。
  但是,饶措的心境并没有因此宁静下来。他感到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疲劳,伸了个懒腰,随即趴到窗台上,两眼呆呆地望着窗外寒冷的冰雪世界。想当初,他从国外绕道拉萨回到索南才旦的光景,是何等的威风凛凛,神气十足!殊不知事不顺心,连连受挫,使他这个自信而又自负、甚至连丽莎的爸爸也一再夸诩的聪明人,竟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困境之中。尤其最近几日,时势的演变简直到了他不敢想象的地步。解放军小分队居然如鱼得水般地在索南才旦稳稳当当地扎下来了。心计多端又敢冒险的刘非也死在解放军的手下。
  那个愚昧蠢笨的却又是他十分需要的沙拉,前天也突然命归西天。更为可怕的是,昨天夜里收到拉萨来电,说当局内部出现了惊人的变化:主张滞留国外的代表团尽快到北京与中共商谈和平解放西藏事宜的官员,已形成压倒的多数。下一步该怎么走呢?饶措突然感到自己十分孤独和可怜。
  突然,室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扣门声。他一下就判断出是那个美丽的小天使丽莎来了。他不由得眼都瞪直了,仿佛心里突然塞进一把冰雪似地打了个寒颤。过去只要丽莎一到,他总是死盯着她不放,心里痒嗖嗖的。可是,自从发生PB气象公司侦察气球失踪事件之后,丽莎每来一次,都会使他感到心情紧张,神经错乱。因为丽莎给他带来的是拉兹贝尔对他的与日剧增的不满和措词苛刻的挖苦。这回丽莎来,不用说,又该自己遭难了。他转回身,不敢怠慢地上前将门拉开。
  一身尼姑服式的丽莎跨进门,便径直朝靠火盆边的沙发走去。饶措关上门,赶忙点头哈腰地招呼道:
  “丽莎小姐,你来了。”
  丽莎一撩衣服,坐在沙发上,一跷腿,指着旁边的一张沙发:
  “坐吧!饶措活佛。”
  在饶措面前,丽莎一点不象来客。无论从脸上的神情,说话的口气,都可以把她判作一个十足的太上皇。
  饶措忐忑不宁地坐下来,很快睃了一眼丽莎手里捏着的纸条,立时神经过敏地猜测到又是拉兹贝尔来电了。他最怕拉兹贝尔向他提出新的要求。他本来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但在目前刘非丧命、沙拉归天的局面下,也深感心力不足,孤寡无援。
  丽莎没有一点尼姑特有的拘谨、持重和羞涩,倒显出一副放荡无羁的样子,说道:
  “饶措活佛,今天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我发现,在我这尼姑面前,你这个活佛的心情有点紧张。”
  饶措一惊,忙笑脸带着哭相地掩饰道:
  “小姐,此话从何说起?见到你来,我的心情很愉快。”
  “不,不”,丽莎用锐利的目光盯住饶措,“那是已往的心情了。那阵,你的心情的确是愉快的,而且两只讨厌的眼睛总是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真想给你一耳光,叫你在女人面前老实一点。近来我倒希望你的眼睛能看着我说话。可好,你偏把目光躲到一边,生怕见到我。喏,不用怕我,我今天给你带来的不是我父亲的指责。活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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