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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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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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说:
  “我们的大雁飞来啦!”
  立时,人们看到了一架飞机风驰电掣般地朝索南才旦山这边飞来。
  朗杰曲巴和珊丹芝玛也欢天喜地地喊叫起来:
  “金色的大雁飞来了!”
  大雁飞来了,金色的大雁飞来了!这是小分队同志们的骄傲。多少次流汗、流泪和流血的艰苦斗争,多少回惊涛骇浪的严峻考验,多少个晨昏旦夕的热切盼望,人们一心图慕、全力追求的这一天的这一时刻终于来到了大雁飞来了,金色的大雁飞来了!这是祖国的骄傲。祖国的万里长空从此又多了一条金色的航线。才旦峰最高处的五星红旗,在蓝天和冰雪的映衬下,更加鲜艳夺目,光辉照人。
  韩喜梅佇立在洁白如玉的冰墙下,举起话筒,声音激昂地呼叫道:
  “大雁,大雁!红旗呼叫,红旗呼叫!”
  无线电里立即响起了天上大雁的回答声:
  “红旗,红旗!我是大雁,我是大雁!”
  严军眉毛朝上一挑,兴奋地对大家,眼睛却意味深长地瞟着韩喜梅,说:
  “是高虹同志飞来了!”
  韩喜梅在听出是高虹回话的一刹间,心儿乐得都快要蹦出胸膛。但她想到自己现在是实施对空指挥,引导飞机飞过索南才旦山的指挥员,就又把这种与众不同的特殊感情隐藏起来。
  珊丹芝玛凑到韩喜梅身边,小声地问道:
  “阿姐,天上飞的是阿哥吗?”
  韩喜梅抿着嘴,轻轻地点点头。
  珊丹芝玛眨着天真烂漫的眼睛:
  “我天上的阿哥能听出我地上阿姐在跟他说话吗?”
  韩喜梅无声地然而是甜蜜地对珊丹芝玛又点了点头。
  天上,飞机里,高虹双手扶着驾驶盘,坐在左边正驾驶的位置上,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前面索南才旦山的天空和地面。坐在右边的副驾驶和后面的领航员、通讯员、机械师,全力以赴地协助着他的工作。整个驾驶舱显得紧张、忙碌而又井井有序,动作协调,配合默契,犹如一体。
  高虹敏锐的耳朵听出了是韩喜梅在呼叫自己,顿时,心头的感情象潮水般地翻涌激荡起来。如果要不是有规定的话,他真要直截了当地呼叫韩喜梅的名字,心里才痛快。但是他毕竟约束住了自己冲动的感情,理智地按章办事,喊着通讯联络信号。
  飞机向前疾飞猛进。
  高虹的耳朵里又传来了韩喜梅亲切的声音:
  “大雁,请注意才旦峰的红旗,按五星红旗指引的方向一直往前飞!”
  “明白!”
  高虹回答过之后,两只眼睛十分留意地寻找着设置在地面的信号,我们伟大祖国的五星红旗。
  那前方几乎与飞机平行在一个高度的才旦峰上,一杆五星红旗象一束红艳艳的火苗,热辣辣地燃烧着,是那么鲜亮耀眼地扑入了高虹的视线里。于是,他双手向后一抱驾驶盘,把飞机拉起来,五星红旗立即闪到了下方。
  眼望着那杆飘动在蓝天下,冰峰上的五星红旗,高虹的心情不能平复了。他觉得,那面五星红旗上,染着为开辟这条金色航线而牺牲的耿维民大叔的鲜血。
  红旗象才旦峰伸出的手臂,正热情洋溢地召焕着高虹。
  看到了红旗,高虹心更明,眼更亮。有红旗为自己指引方向,高虹对最后的胜利更加充满了信心。他又把油门加大,飞机立时象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直插前方。就在飞机到达才旦峰的一刹间,高虹看了看罗盘和高度表的指示,在航空地图上用红色的铅笔记下了飞机进入的方位和索南才旦山的海拔高度。有了这些第一手的极为重要的数据,从此他将如虎添翼地自由地飞翔在这世界屋脊之上的航线上。
  他想起了耿维民要他在飞过索南才旦时摇翅膀的嘱咐,泪水不禁从眼里洒在手背上。他虽然知道耿维民大叔已经到了那个与我们无法交流信息的世界里,但他还是忠实不渝地遵循他的嘱咐,双手紧把住驾驶盘,无比虔诚地左右晃动着。
  眼望着天空不断摇动翅膀的飞机,颗颗热泪滚出韩喜梅的眼角,滑过两颊,落在衣襟上。
  大雁飞过索南才旦山了!
  韩喜梅抹去泪水,神情激奋地对大家说:
  “空中禁区打破了,西藏空中航线开辟了,西藏和平解放的那一天不远了!”
  人们的脸上象拂过一阵春风,笑逐颜开地目送着向西飞远的大雁,挥舞着手臂,尽情地欢呼起来:
  “我们胜利啦!”
  此时此刻,天空、大地也和这些战士们欣喜若狂地欢呼起来:
  “我们胜利啦!”
  我们的飞机取得了飞越世界屋脊,突破空中禁区这一史无前例的胜利。钟震山尽管身负重伤,但却因此而兴奋、快活得象个孩子似的,满肚子的喜悦全挂在他的脸上。虽然夜已经很深了,寒意越发浓重,他却没有一点睡意,硬让周丽和林青云坐在他的地铺前,感情近乎狂热地畅谈着西藏的未来。一直到后半夜,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周丽和林青云仍然一步不离地守在钟震山的身边,细心观察着他伤情的变化。
  林青云把手伸到钟震山宽阔的前额试试,看他发不发烧,随后又替他掖好被子,生怕冻着了他。
  周丽站到帐篷门边,两眼关注着钟震山的动静。见他睡得静悄悄的,心里感到安然了许多。如果偶然发现钟震山翻一下身,也会象有一根无形的线牵扯得她心儿隐隐作疼。她望着塑料玻璃小窗上微微铺上一层亮光,心下暗暗算计着,再不用多久,连夜下山的韩队长和严医生他们就该回到驻地了。
  格洛山口魏营长带来的部队在包围刀枪队、缴了他们的武器之后,又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教育,最后全部释放回普灵寺。为了谨防发生意外,魏营长和他率领的部队仍继续留下来,警惕地巡逻在索南才旦河两岸,保卫着小分队驻地。
  周丽感到,从门缝透进来的冷风,象一把把尖溜溜的钢针在她全身上下刺扎着,她的身子早已没有了一点热气。
  她渐渐感到自己的嗓子眼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又憋气又发痒,最后实在难以忍受地连连呛咳起来。
  周丽陡然出现的咳嗽声,使守在钟震山身边的林青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林青云正欲开口向她问个明白的时候。她却摆摆手,又指指钟震山,示意他:自己不要紧,小心别惊醒了钟震山。她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量来抑制自己别再咳下去,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反而越咳越厉害。她的胸脯随着咳声在剧烈地起伏,鼻子和嘴都感到呼吸困难地气喘吁吁,脸也涨得紫红紫红的。
  周丽怕自己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的咳声把钟震山从沉睡中惊醒,便把冰凉的手伸到嘴边捂起来。但这样的努力依然无用,钟震山还是被咳声震醒了。他睁着朦朦胧胧的眼睛,四下寻视着:
  “周丽,是你在咳吗?”
  周丽懊悔极了。她强憋一口气,掩饰着回答钟震山:
  “没,没有呀!”
  但是,嗓子并不给她争气,话一出口,就又是好一阵呛咳,直咳得大呼小喘,眼里淌出了泪水。
  见周丽咳得这么厉害,钟震山感到茫然莫解地问道:
  “周丽,你从来不咳嗽的,为啥这阵突然咳成这个样子?”
  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的林青云,似乎有所省悟地说道:
  “周丽,你准是站在门缝边冻感冒了!”
  “你为啥站在门缝边呢?”钟震山问道。
  周丽没有吱声,只是咳嗽。林青云说道:
  “帐篷门帘不严实,她怕冻着你,从你睡着她就站在门缝边替你挡风。”
  “咹!”钟震山躺在地铺上的身子猛地一抖,他失去了平静。他感动地望着还在连连咳嗽的周丽,心里翻腾起一股热浪,直往上扑,他感到自己的眼睛潮湿了。渐渐,黎明的晨曦扑上结着冰花的塑料小窗上,帐篷内亮了一夜的灯光渐渐融入曙色。
  就在这曙光初照的时候,帐篷外响起了骏马高亢激昂的嘶啸声。周丽心里一动,转身便晃着她那两条黑油油的长辫子跑出门外。
  河滩地上,一队人马正踏着冰雪,朝观测场走来。走在头里的是韩喜梅,她的后面是朗杰曲巴和珊丹芝玛共同赶着的红红,红红的背上驮着电台。
  一直守卫着小分队驻地的魏营长和所有的陆军战友,见到小分队凯旋归来,都纷纷迎上前来。
  周丽一阵风似地向小分队的同志们奔去。
  战友们在气象观测场胜利会师了。
  索南才旦的藏胞见到自己的队伍回来了,也陆陆续续从不同的方向朝观测场聚拢来。
  周丽俨然以东道主的身份,首先把魏营长介绍给韩喜梅:
  “队长,这就是格洛山口的魏营长。”
  魏营长紧紧握住韩喜梅的手,言语热烈地说:
  “队长同志,祝贺咱们年轻的人民空军突破空中禁区,开辟了西藏空中航线!”
  韩喜梅真情挚意地说:
  “这得感谢陆军老大哥的大力支援呀!”
  周丽对韩喜梅说:
  “前天夜里你们一走,魏营长他们就从格洛山口连夜赶到索南才旦村寨口外,埋伏在冰天雪地里。昨天上午出其不意地赶来,把饶措组织的刀枪队全包围了!”
  “饶措这个佛面蛇心的家伙呢?”赶来的金珠阿妈愤愤然地问道。
  魏营长说道:
  “带着那个叫丽莎的小尼姑跑了!”
  “跑了!”金珠阿妈气得捶胸跺脚,“要逮住他,就是千刀万剐也解不了我们奴隶心头的恨!”
  “叫他跑去给他的外国干爹干娘报丧去吧!”韩喜梅嘲弄道。
  人群中立时爆发出一阵揶揄的笑声。
  韩喜梅在人群中扫视一阵,皱着眉头问周丽道:
  “钟震山的伤怎么样?”
  周丽脸色一暗,轻轻说道:
  “躺在铺上起不来。”
  严军拉着周丽,急火火地说:
  “走,我们看看去!”
  过一阵,严军跑来对韩喜梅说:
  “队长,钟震山的伤很重。子弹打进了他的胸部,弹片在里面。”
  “怎么办?”韩喜梅问。
  “必须把弹片取出来。可是这里不具备动手术的条件。”
  “你的意见呢?”
  “立即送回芙蓉城,到医院手术取出弹片。”
  在一旁的魏营长当即表示道:
  “你们这里人手紧,由我们派人送钟震山同志回芙蓉城。”
  韩喜梅想了想,同意了魏营长的意见:
  “那好,钟震山同志就交给你们了。”
  严军感激地望了魏营长一眼:
  “由你们送,我们太放心不过了。”
  很快,钟震山由两位陆军战友用担架抬着,朝观测场走来。严军紧紧地跟在担架的一边,边走边对钟震山不停地比划着,说着,象是在极力地劝解他一样。
  担架一到观测场,人们立即把钟震山围了起来。钟震山一见到韩喜梅,就情绪烦躁地质问道:
  “队长,让我回芙蓉城,这是谁的决定?”
  韩喜梅对他说:
  “你负了伤嘛!”
  “我是问,这是谁的决定?”
  “当然是严医生。”
  “你的意见呢?”
  “我当然同意。”
  钟震山本来对韩喜梅寄予一线希望,一听韩喜梅和严军的意见是一致的,一颗心全凉了,变得失望地叹起气来。静默片刻之后,钟震山突然抓住韩喜梅的手,两眼饱含着难舍难离的热泪,动情地说:
  “队长,雄鹰爱蓝天,骏马爱草原,我钟震山离不开高原!”
  “好同志,我知道你的心情。”韩喜梅声音哽塞地说,“但你必须服从,等伤好了再回来,高原也需要你这样的战士呵!”
  金珠阿妈也凑上来,摸着钟震山的额头,满含慈母深情地劝慰着他说:
  “孩子,听队长本部和曼巴的话,安心回去养伤吧。我们索南才旦的奴隶等着你回来!”
  朗杰曲巴和珊丹芝玛也异口同声地说:
  “金珠玛米,我们等着你回来!”
  小分队的战友们也情真意切地说:
  “钟震山,我们等着你回来!”
  钟震山感动地望着人们,点着头,热泪从眼窝里滚落出来。
  周丽急匆匆地跑来了。她替钟震山把压在被子上的皮大衣朝上拉了拉,紧掖在脖颈下,随即,又把他放下的帽耳上的布带打上结,用充满深情柔意的目光望着他:
  “路上冷,多加小心!”
  说着,周丽又忍不住地连连咳了几声。钟震山关切地说:
  “瞧你咳的,你也要注意呵!”
  “嗯。”周丽轻轻地点了点头。
  钟震山拍了拍挎包,对周丽说:
  “你爸爸治病需要的灵芝草我带上了。”
  周丽把两封刚才急急草就、尚未封口的信,装进钟震山的挎包里,对他交代道:
  “这两封信,一封是给我们基地文工队的,里面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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