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职责(管家眼中的戴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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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职责(管家眼中的戴安娜)-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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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扎成一捆保存起来,以便留下真相的记录。为了保护它们,她还将这些信复印了好几份,分寄给她信任的朋友。对其他一些人,比如电视主持人马丁·巴舍尔和我,她则出示原件;我在1993年看到这些信,巴舍尔则是在1995年。即使收到这些信一年之后,她仍旧对它们的内容感到莫名悲哀。    
    对于这些信件的内容,世人进行过大量毫无意义的揣测和拙劣的虚构。很久之后,报纸上的报道还根据一些小道消息加以大肆夸张,声称这些信是“王妃有生以来收到过的最无耻的信件”,说它们都只有寥寥数语,系在小片便条纸上草草涂就。这类歪曲事实的荒谬说法简直令人难以容忍。这些信件有一些无情的话语不假,然而它们绝非出于恶意。事实上,后来的信件里渐渐开始表露出理解和同情。它们也绝非寥寥数语、措辞粗鲁,而是长篇累牍、内容丰富,有几封甚至长达四页纸。它们全都用正规尺寸的信纸写就。    
    我还要说的是,与上述新闻报导的内容截然相反的是,我记得菲利普亲王在信中从未使用过“荡妇”、“妓女”这类字眼。根据我所见到的,他也从来没有指责王妃破坏王室声誉。    
    当他动笔写这些信时,菲利普亲王想必因为莫顿那本书中揭露的事实而恼怒无比,这本书他一页一页仔细研读过。他也一样因为儿子和家庭的荣誉受挫而苦恼。我相信,正是因为如此,他采纳了为儿子辩护的立场,而非保持客观中立。不管他怎样尽量保持中立,然而愤怒的情绪不由自主地引出了纸上那些恼火的话语。    
    他的本意想必是将满腔思绪在纸上一吐为快,希望王妃能体味个中奥妙。他希望能令她更多地反思一下自己的婚姻、行为和动机。从这些信件中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他觉得打是亲,骂是爱。一方面,他对王妃单独出访时的上佳表现以及她对慈善事业的奉献精神称赞有加;另一方面,他又指出作为威尔士亲王的妻子,“远非在英国人民面前表现为一位英雄那么简单”。他的指责不断指向她的个性和思想,而且这些指责出自她自从与王室联姻以来就一直无比尊敬的人物之口,这一切使她非常痛苦。    
    起初的口吻不太友善。菲利普亲王指出,妒忌乃是婚姻最大的绊脚石。王妃将此看成是对她本人的责怪。他还说,威廉出生之后,她产后任性的表现更加速了婚姻关系的恶化。我这名不安分守己的管家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没有被忽略。公爵举了不少例子,其中之一就是她从我口中套出查尔斯王子在夜间离开海格洛夫之后去了哪里这件事。看到这里我再度觉得惊恐不安。他坦言,他的儿子觉得王妃像一个充满妒忌之情的间谍:在门口窃听,向管家探听他的去向。    
    “如果查尔斯从一开始就对我忠诚,我又何必怀疑他。”王妃对我说。    
    丈夫频频与老情人会面,做妻子的却要无动于衷,这岂是常人所能为之。正如王妃的行动引起查尔斯王子疑心一样,他那并非正大光明的私生活也令她猜忌。查尔斯王子和爱丁堡公爵都没有看出这种恶性循环的讽刺意味。一次次地,长辈的看法不断刺伤着她:她不是一位体贴的妻子;她是好母亲不错,但是对威廉和哈里表现出过多的占有欲。    
    我亲眼见到她与孩子们相处的情景。她所做的无非是对他们倾注关怀与慈爱;她巴不得一个礼拜里天天二十四小时陪着他们。周末时,她总是确保送他们到海格洛夫与父亲相聚。只有在有保姆负责照料小孩的王室,她对孩子们的关注和慈爱之心才会被大惊小怪地指责为占有欲。    
    不过,真正令王妃震惊的是在菲利普亲王谈到她丈夫的情妇这个棘手问题的态度。他在信中写道,她丈夫开始时与卡米拉·帕克·鲍威尔斯断绝来往,她对此应当感激不尽。查尔斯王子觉得自己与情妇断绝往来,是做出了一个“巨大的牺牲”,而王妃却对此“不以为然”。    
    接下来,菲利普亲王再次重重打击了王妃,令她不禁悲从中来。他写道:“凭良心讲,您能说您自己在婚姻中对丈夫的行为,就不是造成查尔斯与卡米拉死灰复燃的原因之一吗?”    
    这是在指责王妃将自己的丈夫逼入那个她避犹不及的女人怀抱中。一年多以后,这种指责仍旧令她欲哭无泪。“他们都一样不是好东西——互相包庇!”她悲愤地道。    
    一方面,菲利普亲王声称自己并非在施加指责;另一方面,他却将责任推到她身上。    
    1992年夏天,海格洛夫几乎见不到王妃的踪影。婚姻显然已经不可弥合,不过她与爱丁堡公爵的通信一直延续到那年秋天。公爵上一封信令她心灰意懒陷入绝望,下一封信又给她带来一线生机。王妃总会写回信,对开始时几封信她作出了愤怒的回答。公爵的一封信是这样开头的,“喔!!!看来我上一封信措辞有点过火了……”最后,他终于承认查尔斯王子也要对婚姻的破裂承担同样的责任,而且也一样固执。    
    


左右为难左右为难(5)

    他的态度渐渐有所改变,王妃也一样。无论她认为公公的意见和看法有多么苛刻,她还是学会感激他的坦诚。她就他的一些指责为自己辩解后,他的来信语调和缓、慈爱多了,而且也变得更体谅、细心。更重要的是,自从80年代中期,她的婚姻开始出现问题以来,她第一次感到温莎家族有人愿意不厌其烦听取她的想法,而不是将她视为一个不正常、歇斯底里的人而不予理睬。如此开诚布公地交流之后,王妃和爱丁堡公爵打破藩篱,将一些私底下的问题公开化。王妃意识到公公的努力,也为他的长信所感动,为此她对他充满敬爱之情。这与王室其他成员对她仓促作出断言的做法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平素他们总是将她的痛苦看做疯女人的行为而随便打发。不知他们有没有人停下来想过,她那些情绪波动、暴食症和歇斯底里的发作,会不会都是因为始终得不到倾听而导致的绝望沮丧造成的呢?当公爵明确表示,他并不轻信那些查尔斯王子阵营里的人歪曲事实地捏造的说法,比如说她是个“精神失衡”、“波动不定”的女人时,她感到一阵巨大的宽慰感,仿佛公爵已经证明了她的清白似的。    
    直至王妃不在人世,已经不能为自己辩解时,居然还有人对她大肆污蔑,称她曾经濒临人格失常的边缘。王室特选作者潘妮·丢勒在1998年的著作《查尔斯:受害者还是恶人》中,调查了王妃的病情,得出结论是,“它恰好可以解释王妃的种种行为”。值得注意的是,她这个毫无事实根据的推论借助了乔纳森·丁伯比在1994年写的《威尔士亲王》一书中没有用上的一些材料。    
    在世界媒体的聚焦之中,王妃还不得不设法应付令她焦头烂额的生活。假如她真的人格失常的话,那么在如此困难的处境中,她怎么还能从容不迫地将沉重的责任一一履行。请相信一个与她生活在同一片天地的人的话——这个人亲眼目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如何应对令人眼花缭乱的生活——她的疾病只不过是饮食不当,无他。    
    幸好,爱丁堡公爵认识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在一封信中承认,暴食症会影响患者的行为,他认为她的“不妥行为”都是疾病所致,错不在她。这段话对王妃来讲意义非凡。如此一来,菲利普亲王便否定了小道消息中流传的恶毒观点。多年来,这些小道消息始终使她遭受着被忽视、误解的痛苦。我认为,就对王妃的评价而言,世人应当信赖公爵在王妃尚且在世时得出的英明结论,而非轻信王室特选作者趁着事主不在人世时提出的那些观点。    
    女王和菲利普亲王仍旧相信,只要双方达成妥协,婚姻仍可维持下去。这令王妃充满更热切地希望。公爵甚至列出了一份双方共同的兴趣和活动的清单,认为这些共同点足以维系夫妻关系。这更令王妃心怀幻想。王妃尽管承受了种种痛苦和愤怒,然而她仍旧爱着查尔斯王子,不管是出于幼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总是暗自希望总有一天还可以与他重新开始。1992年,她因为别无选择,为了大家而不得不选择分居。不过,她并不像某些王室特许传记所宣称的那样,认为婚姻已经走到尽头。    
    公爵时而令王妃悲伤无比,时而又令她破涕为笑。实际上,他讲到他对卡米拉·帕克·鲍威尔斯的个人看法时,王妃深感安慰。他和女王长久以来,都为儿子与一位已婚妇女的这种关系忧虑重重。他说,他们坚决反对这种做法。他写道,“我们不赞成你们两人有婚外恋。查尔斯不顾自己的身份与卡米拉往来的做法是极不得体的。他竟会离开你而选择她,这令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我想象不出,但凡是个正常人,怎么可能看上卡米拉而放弃你。这实在匪夷所思。”    
    这让王妃放了心。从这时起,她注意到爱丁堡公爵开始在信函结尾亲切地签名:“最爱你的爸爸。”    
    这般通信往来,像过山车一样,轮番驶过绝望、希望、泪水、欢笑、抗争和妥协。王妃与我分享这些通信,可能是希望有个外人能证明她对王室事务的看法——家庭、婚姻、内务。她得到的对待以及她认为的不公正——并非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误理解。也许,她还想分享这些信件为她作出的辩白,仿佛需要有人证实公爵的确写了这些话。当然,她也知道我比较了解女王和她的夫君。    
    王妃对批评不大听得入耳,不过这几个月里,她觉得自己有所进步,并且得到理解。她临死前,对爱丁堡公爵充满崇敬之情。尽管他在开始时的信件给她造成一定打击,但是她说,他永远都将对他所扮演的调解人角色心怀绵绵谢意。    
    总体而言,爱丁堡公爵出自善意的调解工作成效甚微。报纸上披露了越来越多的丑闻,王妃尽其所能扑灭报界对轰动性新闻的饥渴。对菲利普亲王的信件三思之后,她发布一个声明,“任何指出女王陛下和爱丁堡公爵殿下对我并非怀有同情、支持之心的说法,都是极其荒谬的。”各方面都认定这场婚姻毫无希望可言,王妃则表现出面对现实的巨大勇气。不过,爱丁堡公爵坚持不懈地努力着,决意保证威尔士亲王和王妃之间继续保持官样关系,为王室和国家而维持徒有其表的婚姻。实际上,正是菲利普亲王到巴尔莫勒尔堡与王妃进行了一场私下会晤,温和地劝说她改变初衷,同意陪伴威尔士亲王出访韩国。在婚姻关系方面,这场旅行可谓对它的最后一击。9月27日,我给在肯塔基的谢莉和克劳德·赖特写信说,“要改变这种状况,除非出个大丑闻,或者一份公开声明被发表。不过,今年可能不会有什么大变化,除非接下来几个星期里出现突变。不管到头来是谁留在海格洛夫,我都会继续在这里服务。我相信大结局将在1993年揭晓,不过,我的工作倒是相当稳定的,我觉得我们的生活并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我始料未及的是,在这个月早些时候,王子和王妃手下的官员就已经在策划分手事宜。在海格洛夫,我们都被蒙在鼓里,王妃对我保守秘密,自然有她的道理。她想必不希望对我们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我给海格洛夫订购了圣诞树。查尔斯王子“私下地”出门,王妃则和朋友兼秘书毛瑞恩·史蒂文斯一起呆在泰恩和威尔郡,后者像其他人一样临到头才对此如梦方醒。接着,在3点有消息传来:宫廷人事官员斯特拉斯克莱德·简恩伯爵夫人即将抵达。我们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带来的是坏消息——让一个我们都喜欢的人来执行这样一个任务,似乎是老天不公的安排。她看起来心慌意乱,没有心情与我们搭话、互致问候,径直要求打电话给王子的私人秘书理查德·艾拉德。她打电话的时候,吩咐我召集所有工作人员到厨房——温蒂、帕迪、丽塔、芭尔瓦拉(日间女佣)和玛丽亚。    
    简恩特地在约翰·梅杰首相正宣布威尔士亲王和王妃令人扼腕地决定分手时赶到。    
    约翰·梅杰在下议院宣布这一消息时,简恩走进餐厅,表情悲哀,似乎非常不情愿传递令我们不安的消息。    
    


左右为难左右为难(6)

     “我可以先和保罗与玛丽亚谈谈吗?”她问。我们跟着她走进工作人员餐厅。“请关上门。”    
    我坐了下来,紧紧握着玛丽亚的手。简恩忧郁地开口,“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来海格洛夫之前,并不知道要我做什么。不过,刚刚已经宣布,威尔士亲王和王妃殿下决定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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