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剑之天之痕(出书版) 作者:燕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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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剑之天之痕(出书版) 作者:燕垒生-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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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起突然,这胡僧居然冲了出去,陈靖仇虽觉莫名其妙,却也是救人的最好时机。他冲到乔岱娘身边,小声道:“乔姑娘,陆仲恺请我们来救你。”说着,将乔老背起便走。

  这一趟竟是顺利得难以想象,陈靖仇背着乔老一边走,一边低低道:“叶罗什怎么走了?”

  拓跋玉儿将手中的一个小布囊晃了晃,道:“还记得这个吗?”

  陈靖仇一见这布囊,叫道:“是张大哥给你的那个东西!”

  当初与张烈分手,拓跋玉儿不肯回拓跋部,硬要和陈靖仇一块儿去取神农鼎,张烈生怕她出事,临走时给了她这小布囊,说那是他早先行走江湖得来的宝物,有救命之用。拓跋玉儿揣在怀里,差不多快要忘了。方才记起这东西来,掏出布囊一抖,从中抖出几颗小豆。说也奇怪,这豆子一落地便腾起一股白烟,果然将叶罗什引开了。她见陈靖仇还要问,急道:“阿仇,先别说这些,快走吧!”

  叶罗什虽走了,但远处的梵呗之声越来越近。叶罗什说江都留守王世充马上就要到寒音寺来了,若再不走,虽然叶罗什已被引开,但那些武士到来后,仍走不脱。陈靖仇想到此处,便道:“好,我们快走。”

  他见乔老的双脚仍是树根,不好走路,脱下外套递给乔老道:“老伯,我来背你。”

  他背起乔老,转身就走。陈靖仇功力着实不浅,背上乔老也行若无事。陈靖仇生怕还会撞到叶罗什,但一出寒音寺后门,却已不见叶罗什踪影,也不知被引到了哪里,心道:“张大哥给的宝贝果然灵验。”他心急如焚,快步跑着,待出了寒音寺,尽往小巷子里钻。拓跋玉儿已用外套裹住乔老的双腿,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旁人见了只道祖父突发疾病,孙子急着背他去求医,纷纷颔首,只觉这少年孝心可感。

  他们到了先前与陆仲恺约好的地方,拓跋玉儿过去敲了敲门。刚敲过门,陆仲恺便开了门探头出来,一见乔岱娘和乔老都在,又惊又喜,低声道:“快,快进来!”

  陈靖仇闪身进了这院子,见里面甚是荒凉,但打扫得却甚是干净,顺口道:“陆兄,你怎么找来的这地方?等到师父了?”

  陆仲恺有些忸怩地道:“这儿是间空屋,我买了下来,有时在城里待得晚了出不了城,便在这儿歇息。岱娘,你怎么样?那大和尚欺负你了不曾?”陈靖仇见他不提师父,心道:“只怕他师父也不敢惹叶罗什,他不好意思说。”

  陆仲恺终于见到了乔岱娘,已是心痒难搔,急着要问长问短。乔岱娘道:“我没事。仲恺,找个地方让爷爷躺一会儿吧。”

  陆仲恺道:“有,有,我都扫干净了。”说着,走了进去。陈靖仇背着乔老进去,到屋中一看,只见这宅子虽然不大,但窗明几净,墙上还挂些梅兰竹菊的字画,和一户寻常人家差不多,心想:“陆仲恺虽是妖属,倒和居家男人没什么两样,亏他布置得这么完备。”陆仲恺见他注意到墙上字画,讪笑道:“陈公子,都是在下涂鸦,见笑了。”

  这些字画其实相当不错,陈靖仇心想陆仲恺虽然没多少道行,但医术和丹青书法都挺不错。他将乔老放下,陆仲恺见乔老的双脚竟变成了树根,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乔岱娘道:“那大和尚施法想让我现出原形,结果爷爷因为服过不少归元蜜,反而成了这样。仲恺,你能医好他吗?”

  陆仲恺搔了搔头道:“这样啊?我试试。”他说完,转身出了内室。陈靖仇和拓跋玉儿跟了出去,见陆仲恺打开外室的柜子找来找去,柜中尽是些碾钵针砭之类的医具,便问道:“陆兄,乔老不要紧吧?”

  陆仲恺拿着个碾钵小声道:“倒是不要紧,只是……”说到这儿,他压低了声音道,“只是当初乔老的病很重,岱娘是用归元蜜给乔老补气才治好的。但现在他又中了那大和尚的法术,当时的病症便尽都发作出来了。”

  陈靖仇道:“乔姑娘酿的归元蜜难道不好吗?”

  陆仲恺苦笑道:“有什么不好?就跟我的鹿茸差不多,只因为岱娘是妖属,在那大和尚眼里就成了不能沾惹的东西了。砒霜有毒,可砒霜一样可以入药,治疟疾有奇效……”

  他还待唠唠叨叨地说下去,房中乔岱娘忽然叫道:“仲恺,你来一下。”

  陆仲恺答应一声,走进房里。陈靖仇正待跟进去,拓跋玉儿一把拉住他,小声道:“你凑什么热闹。”

  陈靖仇还莫名其妙,问道:“不能进去?”

  拓跋玉儿向墙上努努嘴,低低道:“你没见墙上那画吗?你还要去讨没趣。”

  陈靖仇看了看墙上,见中堂上挂了一幅画,却是一株繁花朵朵的杏树,下面是一匹白鹿。平常人家挂这些中堂,都是松鹿加一只红蝙蝠,合称为“福禄寿图”,讨个好口彩,但陆仲恺却把杏树和白鹿画在一处,寓意自是自己和乔岱娘了。

  就在这时,陆仲恺忽道:“不成!岱娘,这绝对不成!”

  陆仲恺说得很是焦急,陈靖仇和拓跋玉儿不知出了什么事,却见陆仲恺急匆匆走了出来,眼中大有忧色。陈靖仇迎上前道:“陆兄,怎么了?”

  陆仲恺道:“岱娘她要……她要将自己的杏髓喂给乔老!”

  陈靖仇正待问杏髓是什么,乔岱娘已走了出来道:“仲恺,你为了给人治病,不也把你的鹿茸割下来过吗?”

  陆仲恺道:“鹿茸割了年年都会长,岱娘,可是你若取出杏髓,就要失去一半道行,将来……将来……”

  陈靖仇这才知道岱娘的杏髓便是她的真元。乔岱娘和陆仲恺都是妖属,练就真元方能化成人形,真元对他们这些妖属来说,就是性命。他道:“乔姑娘,没别的办法了吗?”

  乔岱娘看了看他,淡淡地道:“爷爷中了那大和尚的法术,归元蜜对他没用了。我已经想过了,没别的办法,反正我不过失去四百年道行而已,又不会死。仲恺,你不是常说,与人为善,便是修行之本?我们本来不是人类,心却和人类是一样的。”

  陆仲恺道:“可是,你若失了真元,再想维持人形都难了。若那大和尚再来,逃都逃不掉……”

  乔岱娘道:“不用说了。爷爷这一生,太苦了,他现在没别的亲人,我就是他唯一的孙女,我再不救他,还算什么?仲恺,你来吧。”

  她说着,挽起一只衣袖,露出一段雪藕般的手臂。陆仲恺被她逼得没办法,咬咬牙道:“好吧。可是,岱娘……”

  乔岱娘道:“别再说了,不然就来不及了。”她说着,从桌上陆仲恺的药箱里取出一把银刀,一下刺入自己的手臂。拓跋玉儿“呀”地叫了一声,乔岱娘却若无其事一般道:“快把碟子拿过来。”

  陆仲恺苦着脸,拿过一个药碟,乔岱娘的银刀插得极深,却并没有流出血液,倒是顺着刀锋流出一些淡红色的浆汁,带着一股杏子的甜香味。陆仲恺见药碟已满,急道:“够了够了!岱娘,已经够了。”

  乔岱娘拔出银刀,道:“你快给爷爷服下。”

  陆仲恺见她的脸苍白得全无血色,心中疼痛,抓起一卷纱布道:“岱娘,快,我给你包扎好。”

  乔岱娘道:“先别管我,快给爷爷服下吧。”

  陆仲恺对乔岱娘显然言听计从,只是见乔岱娘这样,实在有点手足无措。拓跋玉儿抢上前扶住乔岱娘道:“乔姐姐,你快坐下,我给你包扎。”

  乔岱娘的嘴唇都已失了血色,但仍是微微一笑道:“谢谢。姑娘,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拓跋玉儿道:“我叫拓跋玉儿。乔姐姐,你别说话。”她从陆仲恺手中接过纱布,给乔岱娘包着。乔岱娘见陆仲恺还呆呆地站在一边,斥道:“仲恺,你还不快去!”

  陆仲恺如梦方醒,答应一声,转身走了进去。陈靖仇站在一边,见拓跋玉儿小心地给乔岱娘包扎,心道:“玉儿姐姐本来也不是细心之人,现在倒似换了个人一般。”他有心上前帮忙,但拓跋玉儿正给乔岱娘包着,他也插不上手,正在迟疑,拓跋玉儿见陈靖仇呆呆地站在一边,叱道:“阿仇,你还呆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

  陈靖仇“哦”了一声,连忙上前,拓跋玉儿道:“把纱布剪了。”

  陈靖仇从药箱里拿起一把药剪,将纱布剪断,拓跋玉儿将纱布打了个结,道:“乔姐姐,还疼吗?”

  乔岱娘微微一笑道:“谢谢你,玉儿姑娘。”

  拓跋玉儿道:“乔姐姐,江都看来是不能待了,以后你们怎么办?”

  乔岱娘叹了口气道:“我倒没什么,只要爷爷没事就行了。”

  陈靖仇见她到此时还想着乔老,不禁有些感动,心道:“师父老说人妖殊途、华夷大防之类,若跟他说说乔岱娘之事,说不定他也会对玉儿姐姐的印象大为改观。”但想到师父那倔脾气,多半仍旧说不通,心中又有点黯然。

  拓跋玉儿给乔岱娘包好伤口,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乔姐姐,你那归元蜜到底是什么?”

  乔岱娘道:“对了,陈公子,我差点儿忘了,仲恺刚才说您的师父内伤未愈,若不嫌弃,我这儿还有一小瓶,给老师父服下,倒可有助。”说着从腰间取下一个酒盅大小的葫芦来。

  陈靖仇一直想问乔岱娘还有没有归元蜜,但见她这样子,总无法开口,没想到她自己提了出来,不禁又惊又喜,接过那小葫芦道:“啊呀,多谢乔姑娘了。”

  乔岱娘微微一笑道:“归元蜜其实也就是种能补气养神的花蜜罢了,只不过因为我是妖属,那位大师就说这也是妖物。陈公子,您和玉儿妹妹的相救之恩我无法报答,只是些微小物,陈公子别笑话。”

  陈靖仇道:“乔姑娘,你并没做什么坏事,那大和尚为什么对你这般不依不饶?”

  乔岱娘苦笑道:“大和尚说,人妖不两立,所以是妖便要除。陈公子,您宅心仁厚,定是尊师教导有方,准没这等偏见。”

  拓跋玉儿在一边不自觉地撇了撇嘴,陈靖仇知道她定在想自己师父的偏见比那叶罗什更甚,连拓跋玉儿是鲜卑人也被他划到妖物一类去了。他自不好说师父坏话,作了个揖道:“乔姑娘,多谢了,那我和玉儿姐姐先回去,若有空再来看你。”

  他急着要把归元蜜拿回去给师父,乔岱娘点点头道:“仲恺,陈公子和玉儿姑娘要走了。”

  陆仲恺给乔老喂过了杏髓,见乔老气色好多了,本来中了叶罗什的法术,双脚化成树根,此时也已恢复原状,心知乔岱娘的杏髓有效,听得陈靖仇他们要走,忙走出来道:“陈公子,你们要走了吗?”

  陈靖仇已推开门正待出去,见陆仲恺出来,忙转过身道:“陆兄,我们先走了……”他话没说完,却见陆仲恺脸一变,手中药碟都拿不稳,“啪”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一张脸跟见了鬼一般僵住了。他一怔,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却听身后有个人道:“原来这第三个妖精正在此处,如此甚好,一网打尽。”

  这声音极是温和,但陈靖仇听了,却是浑身一震。

  叶罗什!

  这正是叶罗什的声音!

  他猛地转过身,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老僧,正是叶罗什。他没想到叶罗什竟然这么快就追了上来,猛地抢上一步堵住门口,喝道:“叶……叶罗什!你要干什么!再上前,我就不客气了!”

  叶罗什这回也没带禅杖,站在门前,双手叉在袖中,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微笑道:“公子手段倒也不凡,老僧得见中土英雄,此行不枉。只是公子你贤愚不分,人妖不辨,未免可惜。佛法无边,除恶务尽,公子,你闪开吧。”

  先前拓跋玉儿掷出豆子,化作己形,在叶罗什眼里见有人竟然带着乔岱娘和乔老逃走,情急之下立刻追去。这几颗豆子是张烈当初从雷曹龙氏一族中得来的,便是叶罗什佛法精深,生具慧眼,一时间也看不破,结果上了个大当,让他们逃走。待叶罗什发觉自己追的竟是几粒豆子,上了个大当。这时江都留守王世充已带着随从来到寒音寺,本来是要看叶罗什法师大展神通,降妖伏魔的,谁知寒音寺里竟连先前捉到的两个妖物都逃走了。纵然王世充对叶罗什极为尊崇,见此情形也有不悦之色。叶罗什自出道以来,还是头一次栽这般大一个跟头,虽是有道高僧,但这一点嗔念仍然未能尽除,一气之下,便不惜损耗元气,以舍利塔追踪陈靖仇一行人的下落。这舍利塔是他以密教秘法炼成的,只是不能以之追寻妖物下落,但陈靖仇和拓跋玉儿都是常人,便被他寻到。他自觉失了一次手,连师弟都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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