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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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之夜-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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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蕾愈听愈狐疑了。
  “那像我们阿莲这种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人家不就根本看不进眼里了?”
  “那是当然。”
  “不过他身後那位绅士看上去比恩斯特总裁更出色、更显眼呢!”
  “的确。”
  “更奇怪的是,那位行销经理只和恩斯特总裁打了一下招呼,反倒和那位绅士交谈起来,态度异常恭谨,难道他也是双蕾的人,譬如副总裁?”
  “不,双蕾没有副总裁。”
  现在他们到底在说谁?
  方蕾迟疑著想抬头去看……
  “但他应该也是双蕾的人吧?”
  “以那位经理对他的敬慎态度来看,八成是,而且职位肯定不低。”
  “那麽,既然恩斯特总裁太高档,我们接近不了,换他也可以吧?”
  “但他左手也戴著结婚戒指。”
  “那又如何?恩斯特总裁也结过婚了,还不是照样揽下一大票女人。”
  “但他不像是那种会背著老婆在外面玩女人的男人。”
  “这可难讲,你没发现吗?他一直在看我们这边……”
  “那也不一定是看我们这边。”
  “是吗?那麻烦你解释一下,他现在往我们这边来是为什麽?”
  话听到这里,方蕾猛然抬头,愕然发现他们所说的那位恩斯特总裁果然是她认识的人——埃蒙特·恩斯特。
  但更可怕的是那位原来跟在埃蒙特身後,此刻正朝这方向走来的绅士,一位黑发蓝眸,身材瘦高,穿著黑色半正式晚礼服的男士,透著古典风味的秀逸五官,由里而外散发的高贵气质,优雅而自信的翩翩丰采,完美的融合成一股成熟男性的神采魅力,流畅地展现出令人著迷的绅士风范。
  没错,正是她的亲亲老公,艾默德·奥文·恩斯特。
  一经确认那男人是谁,方蕾当场傻眼,脑海里开始下大雪,两秒钟之内就变成白茫茫一片。
  她的老公竟然不是骨董商,而是钻石商?
  “上帝,请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她呻吟著喃喃自语。
  可是,那个“玩笑”仍然笔直的对著她走过来,毫不停顿的,於是,一个紧急意识遽然浮上心头。
  该死,她不想替方燕清洗三年马桶!
  这个想法比任何思绪都要来得激烈,使她在尚未完全消化那个令人骇异的事实之前,身体便动作得比脑筋还快,全然没有经过任何思索,更别提审慎考虑,她猛然跳起来对那个男人怒吼。
  “我不认识你,请不要再过来了,不然我告你性骚扰!”
  话说完,她方才惊觉自己因太紧张而过度用力,这几句话八成一路吼回比利时去了。
  刹那间,整个舞会大厅都静寂下来,连音乐声也中断了,那男人骤然止住脚步,脸上那副错愕的表情,看得方蕾差点爆笑出来,虽然她真正想做的是就地挖出一个墓坑把自己埋进去。
  时间一秒秒流逝,方蕾满头大汗哗啦啦流,连脸上的表情都不知道该如何摆。
  经过大半晌令人窒息的静默之後,舞会主人与那位双蕾钻石集团的行销经理才先後回过神,并匆匆赶过来。
  堂堂双蕾钻石集团总裁的弟弟要被告性骚扰?
  这太离谱了,就算他真的有意“骚扰”她,任何一个“正常”女人都应该感激涕零的欣然接受才是,怎会反要控告人家呢?
  很可惜,他们并没有机会表现一下处理紧急危机的才能,半途上便被挡下来。
  奥文慢吞吞收回挡住他们的手臂,如海般蔚蓝的眸子深深凝视她一眼,然後十分镇定的微微躬身,非常绅士派的致歉。
  “很抱歉,是我认错人了,请原谅。”
  见他道完歉後便转身离开,方蕾暗暗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她的神经紧绷度又被人硬扯高了。
  “你你你……你究竟在搞什麽鬼?”方大伯气急败坏的怒骂。“他过来这里并不一定是找你呀,为什麽要把他赶走?你这可恶的小鬼,是存心要破坏我们和他接触的机会吗?”
  小鬼?
  她都已经二十一岁,又是两个孩子的老娘,竟然还叫她小鬼,他是不把她压制到底就不爽快是不是?
  “你们自己随时都可以去找他呀!”方蕾满不在乎地说。
  “你认识他吗?”方二伯向来比任何人都冷静。
  方蕾一惊,慌忙摇头否认。“才不认识,”
  “但他到底是谁?”方大伯疑惑地问。
  “恩斯特总裁的弟弟,艾默德·奥文·恩斯特,”莉丝等三人也回来了,解开方大伯疑问的是泰曼。“已婚,有两个孩子。”
  方家那对贪心的兄弟双眼顿时闪闪发亮起来。
  “恩斯特总裁的弟弟?太好了!”後面那两句不重要,可以当作没听到。
  “好个屁!”方蕾低低咕哝。
  “你说什麽?”
  “没,我在吐口水泡泡。”
  方大伯横她一眼,懒得理会她。“总之,现在我们有三个目标可以进攻……”
  话还没说完,马上有人敲碎其中一个目标。
  “两个,”方莲打岔道:“对那位行销经理,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根本不跟我们说话!”
  方大伯皱眉,继而挥挥手。“没关系,至少我们还有两个……”
  再一次,话还没说完,又有人一脚踢飞另一个目标。
  “一个,”方燕指指舞厅出入口。“看!”
  所有视线动作一致的转移方向,赫然发现在这短短几分钟之内,埃蒙特手臂上竟已挂著舞会里最美丽的女人,正准备将她“带出场”。
  “动作还更快,一点时间都不浪费!”方蕾喃喃道。
  方大伯咬咬牙。“好吧,只剩下一个,”最好不要又有人插嘴,不然他一定会当场活活掐死那个人。“所以我们更要努力,阿莲,你……”
  很不幸的,偏偏有人不怕死。
  “我……我来吧……”
  幸好不是有人要拿刀砍断他最後的希望,而是有人自愿上战场。但……
  “我愿意设法……接近他。”
  几个字说得轻得不能再轻,却听得众人张口结舌好像被雷劈,一片错愕的目光刷一下定在方丽身上,好像有十几盏探照灯一起映射在她头上。
  “你?!”
  “我,呃,我喜欢他。”方丽赧红了脸,呐呐道。
  众人更惊诧,难以相信向来纤细娴静的方丽,竟会冒出这种起码要借给她一百颗胆子才说得出口的话。
  明天太阳说不定会从北边出来!
  “小……小蕾告诉我不要太懦弱,所以……”方丽愈说愈羞涩,但仍坚持说下去。“这是我第一次对男人有这种心动的感觉,我……我想去试试看……”
  很好,有进步,但为什麽是对她老公呢?
  方蕾哭笑不得。“你不是怀孕了吗?”
  “我会拿掉它!”方丽不假思索地说。
  听她说得这样冷酷,方蕾心里不觉毛了一下。“你真的敢去?”
  方丽坚定的点了一下头。“那样稳重自信又风度翩翩的绅士才是我梦想中的男人,我知道他会是最适合我的丈夫。”
  丈夫?
  她是失聪还是耳背?没听到他已结过婚了吗?
  眼看方丽毫不迟疑地朝大厅另一头走去,对於她那种漫无限度滋生的勇气,方蕾不禁赞佩万分,但另一方面,她心里也很不舒服,不管方丽是不是她姊姊,在这一刻里,那也只是另一个觊觎她老公的女人。
  而那一头,奥文正在跟他的行销经理讲话,不时往她这边瞥过来一眼,那麽远的距离,他竟也能察觉到她不悦的心情,眉尾微挑,朝方丽瞄去一眼,若有所悟的撩一下嘴角,旋又转回去专注於谈话之中。
  几分钟後,方丽回来了,失望又沮丧。
  “他说还有一些公事得和经理讨论。”
  “是吗?”方莲望著大厅那一头。“他好像已经讨论完毕了呢,而且……上帝,他又往我们这边过来了,”
  “真的?”方丽惊喜地回过头去。
  “太好了,阿丽,要把握机会啊!”方大伯比她更振奋。
  “阿丽,记住,男人通常不喜欢太叛逆的女人,知道吗?”方二伯殷切交代。
  “也说不定是来找我的呀!”方莲吃味地嘟囔。
  只有方蕾看得分明,她们谁也不是他的目标,而是她,当他的眼神一盯上她,她立刻解读出他目光中的含义。
  如果她不赶紧对他解释清楚,他会当场对她再来一次先“用刑”再拷问!
  不一会儿,奥文便站定在她面前,她仰起脸儿,再也不敢威胁说要告他性骚扰,只好呆呆的望住他,听他用英文请她跳舞。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英文,透著浓浓的欧洲风味,十分迷人。
  “小姐,我发誓绝不对你做出任何性骚扰的动作,所以,能陪我跳支舞吗?”
  是喔,不会性骚扰,顶多“用刑”而已。
  “呃,好。”
  温驯的,方蕾把手放进奥文的掌心中,任由他牵著她步入舞池……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麽我要被告性骚扰了吗?”
  奥文亲昵地将方蕾拥在怀中随著音乐晃动,他的手先扶在她背後使她紧贴在他胸前,然後移至她的臀部停住,非常暧昧的姿势——百分之百的性骚扰,但她没有注意到,一心在说服自己说害他那麽难堪并不是她的错,罪魁祸首应该是他自己。
  谁知心理建设才刚盖出地基,就听到他用那种疑惑的语气质问她,方蕾险些失笑,但仍强硬的板起脸来。
  “都是你的错!”
  “是吗?!请解释。”
  “你为什麽从来没告诉过我你是干什麽勾当的?”
  勾当?
  他是走私还是贩毒?
  “那很重要吗?”奥文淡然反问。
  “当然重要!”方蕾重重点头。
  “哦?”奥文眼底悄然浮现一抹怪异神色。“为什麽?”
  “因为……”
  方蕾理直气壮,振振有词地说了大半天,奥文眼底的怪异神色也逐渐消失,换上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所以……所以……”顺畅的说词讲到这里突然扭捏起来。
  “所以?”
  “我……我说你是骨董商。”
  “……”
  “不准你露出牙齿白的地方给我看!”
  “我没有。”
  “最好没有。”
  “所以,你为了弄错我的工作而要告我性骚扰?”
  “这……”方蕾又别扭起来。“也不全然是啦……”
  “那是什麽?”
  “那是後来……”
  又说了一会儿,方蕾终於说到之所以会造成这桩荒唐事件的重点。
  “……我不想替小燕洗三年马桶,不然我一定拉你去跟我一起洗!”
  “……”
  “再警告你一次,不准露出牙齿白的地方给我看!”
  “……”
  “我警告你,”
  “……”
  “靳文彦!”
  冷不防的,奥文仰喉大笑了起来,众宾客们不由惊愕的面面相觑,想不到那位外表看上去明明是个温文内敛极有自制力的贵族绅士,竟会如此恣肆的放声狂笑,而且是对著那个说要告他性骚扰的女人笑。
  他是哪里不对劲了?
  “闭嘴,靳文彦,别给我穿帮了我警告你!”方蕾恨恨道。
  “上帝,小蕾,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经二十一岁,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咪了?”
  方蕾脸红了一下。“那……那跟这无关啦,总之,我就是不想让方家的人看扁我,不想让方家的人嘲笑我,我……唉,你不懂啦!”
  “我当然懂,”奥文低低叹息。“你忘了我的出身吗?”
  “但你还有父母疼爱你,弟妹尊敬你,也没有人责备你害死了谁呀,”
  奥文沉默片刻。
  “的确。”他承认。“好吧,那麽你想如何?”
  “今天把戏演完,反正舞会过後就不会再见面了。”方蕾胸有成竹地说。
  “可以,但是我有条件……”扶在她臀部的手略一使力,使她更贴紧他。“我请你跳舞你就得跟我跳,还有,不准跟别的男人跳舞。”
  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是霸道的,
  “我根本没有和其他任何人跳过啊,”方蕾嘟囔。“人家一直在等你来说!”
  “我已经尽快赶来了。”
  “哼,你再不来,我就要去跟别人‘玩玩’了!”语毕,忽地往後退一些,低头看胸前的粉红钻坠。“啧,这颗钻坠真的好大,压得我好痛!不过……”她仰起脸儿,绽出甜蜜喜悦的笑。“这是你第一次送我首饰,我很喜欢,谢谢你!”
  “送?”奥文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你不是不喜欢首饰吗?”
  “不是不喜欢,而是没兴趣。”把钻坠挪开一边,方蕾再贴回他胸前。“可是我总是个女人啊,不管是真货或仿冒品,男人送女人首饰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你从来不送。此外,我也一直想不透你为什麽会挑上我做妻子,直到那天……”
  她耸耸肩。“我和祖母对战过一回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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