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溃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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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溃疡-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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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接呢?景红把手中的书放下。
  艾居正说,因为封牧还想在那里喝一会儿。
  停了一会儿景红又问,今天你们都谁在那儿喝酒哇?
  有商一兴,封牧,还有一个人你不认识。艾居正不想说出叶莉莉和苏红瑛的名字。除了害怕景红向外说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景红产生怀疑。别人都领着一个女人在那里喝酒,难道就你自己在那里干坐着?这话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就是景红相信了艾居正现在说的话,但她日后也很有可能对艾居正的夜不归宿产生怀疑。因此景红以后极有可能对他回来的时间加以限制,因为她肯定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这个浅显道理,而且她也知道为什么会有臭味相投这样一个说法。
  景红说,是吗?那你们今天晚上是谁花钱请客呢?
  艾居正见景红并不是追问另一个人叫什么名,所以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说,谁知道,也许是商一兴吧,也许是那个你不认识的人。他们谁愿意结账谁就结吧,反正我提前回来了。
  景红的脸色倏地一下变了,她瞪起了眼睛,把杂志扔到了一边,你现在撒谎已经这样熟练了,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呢?
  艾居正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愣在了那里。他不知景红从什么地方听出了他说话的破绽,因此他站在那里什么也说不出。他在脑中急速地把刚才自己的话又回忆了一遍,他感到自己的话实在是无懈可击。
  想到这里,艾居正说,我撒了什么谎了?就是这么回事嘛。真不是我结的账。艾居正以为景红是说结账的事。因为景红对艾居正总是在喝酒的时候愿意抢着结账表示过不满,因此他以为景红问到结账的事肯定与这件事有关。他想,不能让景红一诈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他知道,景红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
  景红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她声音尖厉地说,看来我不把你的小尾巴揪出来你是不会承认了。商一兴已经回家了,他还结什么账?你不是说他还在那里喝酒吗?
  艾居正一时哑口无言,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是站在那里想,景红是怎么知道商一兴已经回家了呢?
  艾居正经过一系列推理,他得出以下结论:
  一种是景红给商一兴打过电话,知道商一兴已经回家。
  一种是鲁敏先给商一兴打过电话后,又把电话打到了家里,向景红要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并把商一兴回家的信息告诉了景红。
  一种是商一兴有事找自己,他把电话打了过来,景红知道了他已经回家。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如果商一兴真的有事他会打自己的手机,况且他现在急着要和叶莉莉上床,所以不会找自己。如果真是他把电话打到家里来的话,那么他的意图可就有点居心叵测了。 
                  
爱情溃疡 第一章(11)
  见艾居正不说话,景红自以为抓住了艾居正要害的证据,她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子,没命地向墙上摔去。
  两只杯子及一只冷水壶都在景红的狂怒中变成了碎片,地板上汪着一大片冷水壶中淌出的水。艾居正看了看景红,她又在找东西发泄她的怒气,那本艾居正没看清刊名的杂志也飞了出去,发出一阵沙啦啦的声响。
  景红一阵狂怒之后,她趴在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艾居正一声不吭,他把那些玻璃碎片小心地收集起来,然后又把那些水用抹布擦干净。
  景红哭过之后,她把电视打开了,她坐在那里看电视。艾居正也不和她说话,他躺在沙发上看书。就这样,两个人谁也不理谁。
  艾居正很随意地翻着书,不知为什么,他的脑中却想起了穆楚天。两个人虽然在同一座城市里,却很少见面。不能否认,两个人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是什么让两个人变得疏远了呢?是情感障碍吗?当然不能排除尹青蕾的因素。
  其实,艾居正认为自己在情感战场上是一个失败者,在这一点上,没有什么可以怪罪穆楚天的地方。内心里艾居正也认为穆楚天并没做错什么,只是自己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觉得别扭。穆楚天是不是也有一种愧疚感?他不知道。一想起这些往事,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就在艾居正的心底弥漫开来。
  每当和景红发生争吵的时候,艾居正总会想起尹青蕾,想着尹青蕾带给他的伤痛。他有时甚至会这样设想,如果当年能和尹青蕾结婚,会不会比现在幸福得多?但他马上又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新的怀疑。他知道,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完美的,也许和尹青蕾结婚仍会产生新的矛盾。他想,尹青蕾和商一兴离婚就说明了这一点。虽然尹青蕾长得娇小可爱,但是她并不是一个有主意的人。
  也许因为商一兴曾经是尹青蕾的丈夫,所以艾居正对他天生就没有好感。当然,商一兴跟尹青蕾结婚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那个时候,这件事情只是跟穆楚天有关系了。
  大约在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困了,他们各自蜷缩在那里,昏昏沉沉地睡去。 
                  
爱情溃疡 第二章(1)
  第二天早晨,穆楚天一直睡到九点钟才醒过来,他感到浑身酸痛,像是得了一场很严重的感冒。
  昨天晚上回来之后,他仍是狂吐不止,最后胃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了,但他还是要对着马桶呕吐,吐一些有些发绿的汁液,他怀疑这是不是就是人们所说的胆汁。穆楚天长叹了一口气,想,我这是不是吐上瘾了?
  折腾到半夜一点多钟,穆楚天总算安静了下来。在临睡的时候他有些伤感地想,这一个晚上,我不过是把吃到胃里的东西吐出来,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为什么会堕落到这种地步呢?想到这里,穆楚天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穿衣服的时候,穆楚天感到自己很饿,很想吃些什么东西,但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因为他上午后两节有课。他把自己清洗干净穿戴整齐后,就已经快到上课时间了。穆楚天拿着他的教案快步地走出了宿舍。
  走进教室,穆楚天感到自己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课程已经讲到新写实主义了,今天他主要讲刘震云、池莉和方方。因为在讲这一课之前,他已经布置了学生们看刘震云《故乡天下黄花》,因此他在讲课的时候就把刘震云的这篇小说讲得很细。他说,他尤其喜欢刘震云的宏大叙事和那种对历史和社会的准确把握。一节课下来,总算把这篇小说讲得差不多了。下课之前,穆楚天给学生们留了一道课堂作业,那就是写一篇评论,评当今新写实任何一位作家都可以。可以分析作品,也可以综合考察一位作家。当然如果分析这位作家的语言特色也未尝不可。字数不限,但要在课堂内完成。这是穆楚天临时想出的一个办法,本来他是想把这个题目作为作业留给学生们的。但现在他感到自己的胃已经有些疼了。同时,穆楚天的这个办法还能让那些对这门课不重视的学生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他早就布置大家去读一些新写实作家的作品,已经快有三个星期了。
  在校门口的小卖店里,穆楚天吃了一个面包,这使得他的胃好受了一些。当他回到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过了,有好多人已经开始动手写了,但也有一两个学生坐在那里无所事事。
  穆楚天走到一个不动笔的学生面前,问他为什么不动笔写呢?那个男生很不自然地笑笑,他说,这些新写实的作家我谁的作品也没有读过,因此没法写。
  穆楚天觉得这个学生还算诚实,他又问,你不读书是什么原因呢?是因为我的课讲得不好吗?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那个学生大大咧咧地说,你的课我倒是愿意听,说实在的,哪个老师的课我都逃过,只是没逃过你的课。但我课后实在没有时间读那些人的作品。
  穆楚天感到有些奇怪,他问,那你课后都干些什么呢?
  那位学生说,有时和朋友一起喝酒,有时在寝室里打打麻将。有时还和女朋友一起出去玩或者看电影,要不就上网聊天或是打游戏,时间实在是不够用呢。
  穆楚天笑了,你这业余生活还是蛮丰富的嘛。看来你老爸挣的肯定不少。
  那个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开了个小厂子,也就一般般吧。
  穆楚天看了他一眼,表情严肃地说,那你就写一写你的业余生活,不得少于八百字,下课之前交给我。
  坐在前边的讲台上,穆楚天又把昨天晚上的情景回忆了一遍。他觉得除了自己喝多了一些之外,并没有失态的地方。倒是在卫生间里碰到艾居正令他感到意外。他想,自己当时的那个狼狈样子肯定会让艾居正感到开心。
  虽然在以前的一段日子里,穆楚天面对艾居正感到有些尴尬,但穆楚天现在倒是很怀念以前的那段时光以及他和艾居正的那种友谊。
  昨天下午,穆楚天到系里的资料室去查资料,他想写一篇关于格非小说的论文。
  在当代的年轻作家中,穆楚天最喜欢的作家就是格非。他想写格非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他发现格非的小说篇篇都那样精致,你甚至无法从中找出一篇轻率的应景之作,作为一位作家,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格非好像非常吝惜他的语言,他总是很节制地使用他的语言,而且,他也很少写一些散文或随笔来描述自己的生活。在许多作家不断地重复自己的时候,格非的这种坚守就显出了非同寻常的意义。穆楚天因此很敬重格非,所以他的这篇论文已经准备了好久。他认为格非是一个爱惜自己羽毛的作家。 
                  
爱情溃疡 第二章(2)
  就在穆楚天坐在资料室里专心地查资料的时候,系里的孟秘书说有一个电话找他。这使他感到有些意外,平常的时候,穆楚天基本上是不到系里去的,而今天去了就会有电话找他,这种巧合只能让人感到有些虚假。穆楚天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孟秘书,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破绽,但她好像也感到有些奇怪,她说,你该不是专门来这里等这个电话的吧?来电话的可是个年轻女人啊。
  这可真是个怪事儿。穆楚天一边嘟囔着,一边向系办公室走去。他在系资料室里已经待了两个多小时,早就应该出来透透气了,他倒希望这是一个具有幽默感的人开的有趣玩笑。
  穆楚天对跟在身后的孟秘书说,真是女人找我?看来我要走桃花运了。
  孟秘书是个快五十岁的女人,她身体有些发胖了,因此她的行动就没有穆楚天那样迅速。当她刚要对穆楚天的这句话发表看法时,穆楚天已经闪身走进了系办公室。
  穆楚天拿起电话,他刚说了一句你好,就听到里面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是楚天吗?穆楚天机械地回答了一句是我。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一听到心里就产生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
  穆楚天知道,这是尹青蕾的声音。
  穆楚天镇静了一下,他说,青蕾,你在什么地方?
  尹青蕾在电话的那边叹了一口气,她说,我在哪里?我还在原来的单位啊。
  穆楚天听了之后,感到自己心中那有些结痂的伤口又被人给揭开了。
  尹青蕾在那边说了几句什么,他好像一句也没有听清楚,过了一会儿,穆楚天轻声地问尹青蕾,你现在还好吗?
  尹青蕾在电话里有些伤感,她说着说着竟哭泣起来。
  穆楚天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此他只能不停地问尹青蕾到底怎么啦。
  尹青蕾不说话,她只是在电话里不停地抽泣。
  穆楚天心中很是焦急,但尹青蕾的声音在电话里又陌生又遥远,而且就像在以往的梦中一样。
  穆楚天一边不停地说着一些安慰她的话,一边猜测尹青蕾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想,也许是她得了什么病或者是经济上有了困难,他甚至想到了商一兴遭遇了车祸。
  等到尹青蕾安静下来之后,穆楚天才清楚原来她和商一兴已经离婚快两年了。她声音忧郁地说,这段日子我常回忆以前的时光。
  穆楚天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说,我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原来是离了婚,这是好事啊,你现在自由了,这还不是好事?
  虽然穆楚天嘴上这么说,但他的心里却感到一阵阵地悲凉。每次想起尹青蕾,穆楚天的情感都变得相当复杂,他感到胸中好像有一只手在握着自己的心,并且越攥越紧。
  尹青蕾离开学校已经四年多了,她一直没有和穆楚天联系过,甚至她的同事到大学里来找穆楚天办事她也没有让对方问候一下穆楚天,这让穆楚天感到有些莫名的伤感。他想,自己在尹青蕾的心目中难道就没有留下一丝影子吗?
  穆楚天一边回忆着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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