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欲望》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夏季欲望- 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是对女人综合魅力的赞扬。”
    “什么是女人的综合魅力?”
    “就是、是……是指一种尖锐、有力、和非凡的东西,她与女性的才智、胸怀、
理解力交杂在一起,只要与这种女性在一起,你无疑会被她所击中。男人欣赏女人,
更多的是对女人外在形貌的喜爱,这种‘喜爱’往往经不起时间的淘洗,因为男人
在这上面最容易喜新厌旧。而女人靠了人格的魅力吸引男人,才会使男人超越世俗
的见解,在更深层次上面与女人交往,并获得对女人的力量的终极认可。”
    米建国轻轻拍着手:“获益不浅,获益不浅。”其实他的表情却是在表达另一
种意思,他仿佛想说,这些道理早在他的见解之内,然而实践中,只有先从形貌上
吸引男人,从性感上打动男人,才谈得上男人对你的更进一步的认识。就算你人格
高贵学富五车,可是你毫无性感,或者是个性冷淡,你也无法赢得男人的欣赏和热
爱。
    他还没来得及与梅佳丽探讨,梅佳丽已把话题转移了方向。
    “问你一个问题,”梅佳丽似乎已喘过气,不再在米建国的进攻下疲于防御了,
而是适时转入了反攻,“我想这也是私人空间里应该涉及的。米先生,当你们在说
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你们想到过问她有没有丈夫吗?你们总是那么自信吗?或者
说,金钱总是那么自信吗?”
    米建国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我问过孙伟大了,”他放下喝了一半的橙
汁瓶,“你期望奋斗成功,你想唱红全国甚至全世界,这个,倒退十年,你凭自己
的嗓子和乐感就行,但十年后的今天,仅凭自己则寸步难行。只有我能帮助你走红,
我说得到就做得到。”
    梅佳丽心里一动,这个男人,原来早从孙伟大那里知道了一切,所以他可以跟
踪她,知道她在某个圈子里的所作所为。他是怎么认识孙伟大的?对,孙伟大肯定
也召人给他唱过堂会。他那么自信,他清楚我在这个城市孤身一人追求的目的,可
就凭这些,他就有权力到我的家里来,大谈女人的乳房和性感吗?
    “你想与我交换?”她眼里射出的是轻蔑的火光,“你自信凭这个交换,就能
把我圈进你的势力范围?”
    “不,远远不够,”米建国站起来,舒展一下被旧式沙发硌痛了的腰,又坐下
去,没有一点不耐烦,“你心里,一定以为有钱人都为人不义,都是监狱里放出后
成功的暴发户,这是你们那个圈子、或者说是你们那种心理圈里的许多人的误区。
我是硕士。”他顿了顿,看看这句话在梅佳丽脸上反射出什么效果。
    梅佳丽的唇角抽蓄了一下,说明她的震惊。
    “我出身很苦,”米建国继续说,“我现在做事时一是忘不了我的出生背景,
二是永远不忘我的奋斗史。想听吗?”
    梅佳丽埋头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脚尖,然后抬起头来,“想听。只是不要讲你老
婆是个小心眼,你在她的压榨下早就想脱离。男人一讲这个故事,他的目的就值得
怀疑。”
    米建国说,“好,绝对不讲老婆。”

    米建国出生于1958年,老家在川北农村,他的童年是在贫困与动乱中渡过的,
他清楚地记得,一家数口人,面前只有一盆和着红苕叶子的稀饭,父母亲为了让正
在长身体的孩子们多吃一点,总是早早地放下饭碗,双双饿得害了浮肿病。
    穷则思变,活人怎能让尿蹩死?在贫困的逼迫下,小小年纪的米建国显得早熟,
他站在村口的大山之颠,把幼稚的目光投向了山外莫测的世界。
    经过苦苦思索和观察,他看到村里有几个男人把柴担挑到县城去,回来时柴捆
不见了,空空的扁担梢头却挂着一小袋盐或一小段布,他终于发现了一个挣钱的办
法,这就是砍柴挑到县城去卖。
    那时,他还是一个12岁的男孩。
    他的第一担柴有60多斤,山村离县城是六十多里,他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上摔了
十几个跟斗,两个膝盖碰破了皮,从早上5点走到下午3时,他一路问着到了县城。
他在街角被一位老太太叫住,看他头发被汗水沾在一起,膝头血痴重叠,老太太怜
悯心大动,要了他的柴,给了他一块钱,催促他快走,说是若让戴红袖章的人抓住
可不得了。他在回家的路上兴奋得不停地唱着山歌,他没有吃饭,手里紧紧地攥着
那一块钱,回家已是半夜。松开手掌,那钱竟湿成了一团皱纸。生病的母亲从床上
挣扎下地,把煮饭的铁锅洗了三道,抹了三道,灶堂里用包谷杆子烧着微火,母亲
把那张几乎全毁了的一元人民币小心地展平,放在一尘不染的铁锅上慢慢烤干。他
们全家大小屏住呼吸,七个人十四颗眼珠子一起随着那张钱转动。
    这是多么令人心酸的情景,这情景他一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劳动换来的钱,从此他对每一滴血汗钱都有一种自己
的血肉的感觉,钱不亏待他,他更不亏待钱,他决心今后要把它们的每一分,都用
在实实在在的刀刃上!
    读初中时他14岁,他下定决心不要家里供养,要靠自己走今后的人生之路。那
时候他有许多理想,既想去参军,又想上大学。按他当时的意思,只要上了大学就
会有好的前途,就可以挣较多的钱,就可以接济家里,就能帮助父母兄妹过上好日
子。
    正当他满怀希望地编织未来时,父亲由于上山打柴摔下悬崖,双腿瘫痪了。顿
时,这个本就风雨飘摇的家,有如霎时倒塌了顶梁柱一般,立刻陷入了无倚无靠的
境地。
    困境出英雄,17岁的米建国突然之间就已长大,男子汉的意识在他心里清晰地
凸现,他觉得是时候了,自己应该负起对于家庭的责任。从父亲躺倒的那天起,他
开始失眠,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像夜游神似地在村子外边转来转去。
    沉思了几天之后,他做出了与贫困命运相抗争的第一次重要选择。
    当时正是暑假,他一个人去了海南,他从同学的一本课外杂志上读到,海南的
安定和文昌县出一种名叫“沉香”的东西,这东西属于名贵中药,仅产于海南岛,
而在湖南的南部有一种奇怪的地方病,只有用沉香配药才能治好,如果将沉香运到
那里,买进卖出一转手,就会赚到很多的钱,这样,父亲的医药费、自己的高中学
费、家里一时半截的生活开支,不是都有了吗?
    在路上,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流浪生涯,他爬火车、混货车,钻进一艘运杂货
的轮船,千辛万苦地抵达目的地,然后凭着三寸不烂之看,说动了当地几个小伙子,
使他们与他合作,搞到了第一批沉香。接着,他带领几个海南小伙子一起打起背包,
装上干粮,渡过风急浪高的琼州海峡,穿越山高林密的广东北部山区,直奔湖南而
去。
    也是老天垂怜,这一趟沉香生意做得完全顺利,他们交了货,拿到钱,合作的
四个人都有一些赚头,在一家小酒馆喝了顿庆功酒后,大家愉快地分手他只身向川
北的大巴山一头扎去。
    然而命运与他作对,他万万没有想到,刚刚一脚踏上故乡的土地,等待他的却
是公安人员的镣铐,他被拘捕了,罪名是“投机倒把”,所赚的辛苦钱没有一分交
到家里,悉数被没收。
    拘留所度过的40天是难以忍受的40天,三教九流的人混杂一起,他看不起那些
偷摸拐骗的痞子和侮辱妇女的流氓,但他在他们眼里也不高尚,他不也是投机倒把
的“资产阶级”吗?他孤独地缩在墙角,40天里没说一句话,人们说他是哑巴,他
顺势装哑,坐在他们旁边,听到了那些不忌讳他的人互相传授的很多生存手段,虽
说有些手段并不高明,但那种无畏的胆识和下层阶级的智慧,对于在生活里挣扎的
他来说,无疑是上了非常有用的一课。
    40天后他被放了出来,父亲仍然躺在床上,由于为儿子担心,病情更加严重了。
最让他伤心与愤怒的是,乡中学以贩卖中药为由把他除名,他流着眼泪上上下下去
求情,然而大局已定,他的读书梦彻底破灭。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
    唯一可走的路就是回村劳动。重病中的父亲没有责怪他,他叫儿子把村里的领
导都请来,郑重地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两位干部。让他永远感激的是村里的乡亲们,
他们并没有因为米建国被拘捕过而看不起他,村长和支书也鼓励他挺起胸脯来,并
且派他到当时正在修建的水电站去当民工。临走那天,村长送来20斤粮票让他带上,
支书则给了15元钱作为生活费。滴水之恩,涌泉相报。15年后,功成名就的他花30
万元为村里安上自来水,另花了40万元重建了村里的小学校。
    一年后,他从水电站返回家乡,父亲却因为无钱治病去世了。18岁的他,必须
像去世的父亲一样,挑起整个家庭的重担。
    那一个月的晚上,他天天失眠。
    生活为什么对他如此苛刻,同是世上的人,为什么有的顿顿吃米饭,有的却顿
顿喝清水,是不是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命,而这个命是在没有出生之前就定好了
的?老人们告诉他,农民生下来就是做马牛的,要想不做马牛做上人,除非下辈子
重新投胎转世。可是他没有整人害人,天上的菩萨是惩恶助善的啊,他一直做善人,
理应福星高照,可为什么照样为穷所困?
    他就是不服这个理,他要拼命,要与不公的命运抗争,他从小就有一颗不服输
的心,天生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面对生活的压力,他决定像那次闯海南一
样,再一次跨出家乡的群山,与命运来个大抗争。
    此后他用两年的时间,一直奔波于两广和云贵高原之间。
    第一次走进贵州,是为了做一笔中草药生意。一天,他和伙伴们来到贵州省平
顶山脚下的小镇里,他们提着中草药,一连跑了好几家店铺,奇怪的是没有一家要
他们的货。看到那些店主异样的脸色,欲语又止的神态,他料定其中一定别有隐情。
他思忖了半天,派了一个伙伴,去找一个面善的店主闲聊,几经探寻,终于套出了
内情。
    原来,这个小镇上有一个“烂仔头”,生性强悍,欺行霸市,人人提起都叹气,
可人人遇见都怕他,属小镇一霸,镇上的个体店主进什么货卖什么货,都必须经过
他的同意,而且还要从中抽头吃回扣。“烂仔头”会几下拳脚武功,打遍镇上无敌
手,骄矜之下四处扬言,无论老幼,无论内外,如果与他会武赢了他,皆可在这个
镇上随便做生意,既不用受他的约束,也不用让他抽头。
    米建国当年上水库当民工时,曾跟一个民工学过几招拳脚,那个民工侦察兵转
业,闲来无事好摆弄几下,米建国有心当徒弟,身前身后,端茶递水,把个前侦察
兵抬举得整天笑呵呵,几缸老荫茶下肚,遂乐意当他师傅,米建国勤学苦练,很快
学会了一些部队里实战用的擒拿格斗。此时他正当年轻气盛,又兼生性嫉恶如仇,
得知烂仔头的意思后,米建国决定小试身手,教训那个恶棍只是目的之一,主要目
的是要为他们的生意打开方便之门。
    双方的联络副官共同商定,第二天早晨两军主帅会武,地点选在镇外的一条无
名小河边。
    那天早晨太阳升到一竹杆高时,两伙人如约在小河边碰上了头。
    米建国打量那个烂仔头,只见对方脸色黑黑,身体瘦长,一双眼睛大而深陷,
有一股凶煞之气。而在烂仔头眼里,米建国皮肤白皙,身材不高,目光温和,气定
神闲,不像个武功在身的江湖术士,却与中学里正在读书的好学生一般无二。烂仔
头暗暗点头,觉得他今天赢定了。他们约定,双方各攻对方一次,以十米之内攻方
把守方击倒为胜。
    米建国看着对方,平静地说,“为表示对你的尊敬,请你先来吧。”
    烂仔头也不推辞,蹲身马步,双掌前推,呼哧呼哧运了一会儿气,大喝一声,
挥拳伸腿便向米建国打来。
    俗语说,会者不忙,忙者不会,米建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不慌不忙,一边
招架,一边后退。然而一个没留神,烂仔头一掌击出,不意正中他的左胸,他晃了
一晃,一个鹞子侧旋,一下便站定了脚跟。
    然后轮到米建国进攻了,霎时间,他身上的学生气质顷刻不见,只见他双目喷
火,身手利落,声出满天雷,拳到两股风,猛冲猛打,决不姑息,他向侦察兵学的
技术是实战技术,不是舞台上使用的花拳绣腿,一招一式,都夺人要害。烂仔头没
料到对方如此凶悍,连连后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