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了，你想把整幢大楼的人都吵醒是不是？”迅速把人揽入自己怀里，防止她再出其不意地尖叫起来。
“佑振……你还未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闷闷不乐的声音从他怀里流泻出来，她按住一抽一抽的心脏，叫自己深呼吸，再深呼吸，否则她怕自己等不到最后的答案，就很没用地首先昏了过去。
“你明明知道还问？”他的表情是少见的羞窘，语气还是没变的凶巴巴。
她隐隐猜到，只是仍然想听他亲口说。
“你啦！你啦！我喜欢的人是你啦。”原本在怀里挣扎的人突然没了动静，深感不妙的他惊慌失措地推开她。“真，你不会高兴到昏了……”过去吧？
她真的很没用地昏了过去！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试一试？
心突地漏跳了一拍，张皇失措地瞪着面色死灰双眼紧闭的人，佑振顿时慌了。他抱着她急急忙忙跑回房间里，一边跑一边唤着那个在她清醒时从未叫过的名字。
“真、真……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只是说喜欢你又不是说马上要娶你，你不用高兴到昏过去吧？”
小心翼翼把她放倒在床上，不停颤抖的手慢慢探上她的鼻息，那轻轻的呼吸如同一个灵符将他从不能呼吸的魔咒中解救出来。他缓缓吐出堵在胸膛的闷气，出神地凝视着一直不肯睁开眼睛的人，无奈的叹息。
“你一直醒着的，对不对？真。”不安地颤动着的眼睫毛使他明白躺在床上的人其实已经醒了。或许是刚刚放在床上那一刹也或者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昏过。
“你你你……你喜欢的人是我？”轻轻闭上眼睛，再张开。无论是眼角或眉梢，更别说那双水汪汪的明媚大眼，此刻满满是不能置信的错愕表情。“这怎么可能？佑振，你别开玩笑了。”
“我的模样像开玩笑吗？”他重重坐在床边，脸上的神情有无奈有不甘也有说不出的窘迫。“不要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等我发觉的时候，已经变成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我那时才体会到爱上或喜欢上一个人根本没道理可言。连我自己也想不透，为什么会喜欢笨笨的你呢？哎，你那是什么眼神？”对于她大翻白眼相当不满的人忍不住睁大眼睛瞪回去。“难道我有说错吗？哪有人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把五把钥匙弄得不翼而飞而要跑到隔壁借露台？”
“是二十天啦！”被说得无地自容想找地洞钻的江佑真忍不住大声纠正他的不当说法。“佑振，你忘了我比你大？”
她点出他忘记的事实，也狠心的提醒自己不能有所期待，不能把他的话当真，更不能对他的喜欢有所……回应。小孩子的话绝不能当真，否则被伤的人……就不止一个她。
“你白痴啊。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她不想笑的，可是嘴角就是不受控制的拼命往上扯。“那你是否知道我是女孩子？”
“废话！”他狠狠白她一眼，对她莫名其妙的话感到很不以为然。“我当然知道你是女孩子。”
“但你说喜欢我。”一个说自己爱同性的人竟说喜欢她？！不是很奇怪吗？
“那又怎么样？”
“我绝对不会为你去变性的。”纵然她同样的喜欢他。
“变性？”他显然弄不明白他喜欢她跟变性什么时候扯上关系。“真是莫名其妙！你没事干嘛跑去变性？你变了性别我喜欢谁去？”
“啊！”这次目瞪口呆的人换成她。“婆婆说你喜欢的是……”看着那双乌亮的眸子越凑越近，她考虑是否应该把余下的话吞回肚子里，怎么佑振的表情阴沉沉……那么可怕？
“我奶奶说了什么？”她的闪烁其辞让他相当不快，他很好奇奶奶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
“呵呵，那个啊，就是……”仿佛跳舞一般，他移前一步，相应的她悄悄往后挪动一点。眼看就要跟坚硬的地板作亲密接触，忍无可忍的她连忙出手推他。“哇哇哇……你不要再靠过来了。我快要掉下去了。”
“那就乖乖坐在那儿不要动。”不费吹灰之力将人拉离床沿，他对她吞吞吐吐的模样露出不悦色之色。“忘记了？不是吧，年纪轻轻就患有老人痴呆症啊？看来以后你要多做一点运动才行。”
“呸，你才患有老人痴呆症呢。”俏脸微红的她忍不住对他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那我奶奶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气急败坏的冲着他吼出那个叫她暗自难过许久的事实。“奶奶说你跟甄叔叔一样只爱男生啦。”所以他现在说喜欢她不是摆明耍人吗？
“爱男生？”意思就是他是个同性恋，意会过来的他笑得趴倒在床上。“哈哈……”
“佑振？”忧心忡忡地瞅着那个笑不可抑的人，她有点后悔自己说得过于直白了。看佑振的样子，大概是刺激过度了吧？“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介意也不会用有色的眼光看你啦。”
“咳、咳，哈哈……”笑够了，他慢慢的抬起头，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严肃认真。“我郑重申明，我甄佑振绝对不是同性恋。”
“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紧紧追着他不放，好半天她才喃喃的吐出这两个字。
“我是不是骗人你可以试一试啊。”他的唇边挂着一抹坏笑，故意放慢速度一点一点向她靠近。
“试、试一试？”该死的，害她差点咬到舌头了，手忙脚乱地推开那张越靠越近的脸，她又急又气的吼了起来。“试你的头啦！如果你不是喜欢男生，你偷偷丢到床底下的杂志又是怎么回事？”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刺激的图画，害她现在想起也会脸红心跳。
“啊！那个你也知道？”他错愕的张大眼，一脸的不可思议。“真，你变坏喽。居然偷看不良刊物？”
“呃，偷、偷……偷看？！我才没有呢！”真难听，人家好奇嘛，当时看到他偷偷摸摸的把杂志往床底下塞，就按捺不住好奇心。结果……嘿嘿，如果知道是那个的话，打死她也不可能看的。
“佑振，你别想转移话题。”她暗暗咋舌，其实转移话题的是她，当然这个她绝对不会承认，更不会承认此刻的脸红是因为联想到一些限级制的画面。
“那个啊。”他仰卧在床上，舒服的伸展四肢，目光迷离地紧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转回来专注地凝视着她，微微一笑。“有个爱上同性的老爸，让我也不禁疑惑自己是否……遗传了他的基因，是否也跟他一样，是个只能爱男人的人。”
“……你啊。”太接近了，原想扮作看不见也不成。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抹他唇边刺眼的浅笑，不是出自真心的微笑，真是碍眼，她不要看。“高兴就笑，难过可以哭啊。反正你还是个小鬼嘛，又没人会笑你的。”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第一次
甄佑振轻轻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她的手指头时重时轻在眉心处揉着，她的手指头很小却出奇地温暖，不期然想起他们相识的那天，为了不想再听到奶奶那种揪痛人心的叹息声，他打算偷偷溜到外面喘口气，再待在那个家里他恐怕会窒息。岂料一打开大门，他就看见那个在他家门口徘徊不去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短路了。一向不喜欢搭理人的他破天荒跟她说话了，面对她不自觉地咬着唇，像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哀求目光，那个不字他含在嘴巴里始终吐不出来。有那么一刹那，他居然有种其实眼前的女孩子跟他是同一个父母所生，现在她是来找回自己父亲的荒谬想法。更叫他觉得惊奇的是，她的名字居然与他一样。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误会，她年长他四岁，她姓江，她的名字叫佑真，她的专长是把钥匙弄丢，她是……名副其实的糊涂鬼一个。
为她爬露台纯粹是因为他觉得无聊；觉得刺激，可是当他放眼下面那个漆黑一片的世界，他竟然有种掉下去也没所谓；甚至……不错的感觉。从四楼掉下去会摔死吧？死了就什么烦恼也没有吧？自己那种仿佛不将生命当一回事的表情显然把她吓坏了，她冲上前来死命搂着他的腰，并扬言如果他掉下去的话，她会毫不犹豫跟着跳下来。
尽管搂着他的手颤抖过不停，可是她的语气是如此坚决，表情是如此的认真。而他，相信了。活了十六年，他首次遇到一个愿意把性命交给自己的人。她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她跟他第一次认识，却愿意把性命交予给他。
她的话引起他浓厚兴趣，彻底打消突然冒出脑海的傻念头。随着她频繁进出他家，他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地追逐那抹娇小玲珑的倩影，她的笑，她的气，她的怒，她的喜，她的悲……甚至是她的眼泪。他全看在眼里，慢慢刻入心底。当他意识到时，一切已经太晚了，她已经成功占据他的视线，霸道地呆在他心房里不肯再出来了。
第一次，他觉得活着其实是一件不错的事情；第一次，他觉得应该对父亲说声谢谢，谢谢他生了他；第一次，他知道何谓妒忌；第一次，他在乎自己的年纪……尤其在听到那声刺耳的小鬼是出自自己喜欢的人那张嘴巴时，他顿时火了。
他腾地翻过身，手一伸就把她牢牢地搂过满怀。
“你、你、你干嘛？”她大惊失色；努力扯着原本不属于她身体一部分的手臂，被某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你说我能干嘛。”他脸不红耳不热地抓住某只不断在他身上动来动去的小手，脸泛红光，无比兴奋地嚷嚷：“当然是——kiss啦。”
啪、啪、啪！江佑真的脑神经应声断了好几根，被吓得不轻的她目瞪口呆地瞅着那张脸慢慢靠了过来，那阵阵柠檬清香随着他的贴近逐渐变浓了。慌作一团的她顺手抓起床上那只毛茸茸的史努比小狗用力地砸在某张十分欠揍的脸上。
“kiss？！”她怪叫一声，手不忘在那只仍砸在某人脸上的小狗上用力地按了几下。“你多大啊？居然想学人家接吻？”
“我再过一个月就十七岁了。”他拔开脸上的玩偶，好玩地扯了扯那只毛茸茸的狗耳朵。
“十七岁？想当年我十七岁……”江佑真突然说不下去了。想当年她的十七岁首次被人告白，后来虽然被她以学业为由拒绝了，那个告白的男同学还很有风度地笑笑说他理解没关系。
“哼，说不出来吗？”觉得她脸上红云怎样看怎样碍眼的甄佑振真想掐着她脖子问她到底脸红过什么劲？可惜时机不对，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舍不得。只不过来日方长，终有一天他会弄清楚她十七岁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令时至今日的她偶然想起仍然脸红耳热？
“呃，什么叫说不出来？还不是整天想着读书、读书啦。你以为每个人的十七岁都像你一样，脑子里专门胡思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她说得理直气壮而且毫无愧色，十七岁的她脑子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所以她忍不住对满脑子绮丽思想的某人以大皱其眉来表示她的不耻。
啧，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这么早熟这么不可爱吗？她突然有点明白医院里那位女医生的说话了。果然啊，早熟的小鬼都不可爱！
“什么胡思乱想？”他眼一瞪，心有不甘的指着她。“想起往事还会脸红，胡思乱想的人是你自己才对吧。我说喜欢你并不代表我不努力读书啊！”
“又来了！”她小声的咕哝，却无法遏止自己过度旺盛的好奇心。“你怎能如此肯定，自己喜欢的人是我？”
“我活了十七年第一次如此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我真心的喜欢你。同样我更能肯定另一件事就是——面对那些英俊的祼男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对你……我却有亲亲的冲动喔。”他一脸跃跃欲试地靠了过来，笑呵呵的提议。“不如我们来试试怎么样？”
“啊？！”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涌到脸上，她只觉得脸孔上的热气火辣辣的直冲上的脑袋，惹起阵阵不适的眩晕。呜，明明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的告白，她却一点长进也无，只懂得脸红心跳手足无措的呆在当场。
“啊什么？你的答案呢？”对她的反应相当不满甄佑振着急地等待她的下文。“不准装傻，你知道我问什么。”
“我、我……”喜欢你！却没勇气说出口。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告白，她没有被喜悦冲昏头，喜欢他吗？那是不容置疑的，但是他对她的喜欢有多深？他能喜欢她多久？一辈子吗？从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如此贪心的人，居然要求别人喜欢自己一辈子？更叫她料不到的是，说喜欢一个人竟然需要那么多的勇气……他比她所预料的还要勇敢，被这样的人喜欢着，也是一种幸福吧。
“你就干脆点给我一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