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最后的暗杀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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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最后的暗杀名单-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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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双亡,随叔父离乡,在成都、重庆做了多年香烟、水果生意,后来又做了人力车夫。并说,他料想解放后经商“无前途”,想回老家生产。但离家20多年,家中无房、无地、无人,而目下,沿途“棒老二”(土匪)又多,两只箱子都遭抢了,走路很不方便,打算在这里暂住几天。说到伤心处,不禁话语哽咽,眼泪直淌,在场的人也唏嘘不已,劝他暂住下来,就地谋生。    
    1951年初,岳池各区、乡政权日益稳固,乡、村建立了贫民协会。杨大发积极协助县委工作队走村串户,用自己在重庆做人力车夫的现身说法,进行忆苦思甜教育,讲到动人处,往往声泪俱下。    
    1951年1月,杨大发被选为城北乡三村贫协主席。    
    但这位贫协主席并不贫困。村民们发现杨大发进城赶集,往往会下馆子,有时提上一大刀猪肉、猪下水什么的回来,嘴里还喷着一股酒气,跟人打招呼。    
    一次,某村民家娶儿媳,大宴宾客。远亲近邻都赶份礼去祝贺一番。一般人家送点挂面、水果或两三块大洋而已。杨大发出手大方,一下就送了10万元(约合人民币100元),引得村民啧啧称奇。    
    村贫协要修几间瓦房作为办公地点。当全村老少都为经费发愁时,杨大发激动之下,拍着胸脯打保票:“乡亲们,别着急。这有啥子嘛!我随便拿它几两黄金就解决问题。”事后,他自觉失言,又极力否认自己有黄金。    
    杨大发的邻居是位名叫李仁厚的孤老大爷。老人家上了年纪,睡眠不好。他时常看见杨大发在夜深人静时,夹着一个铁盒子,鬼鬼祟祟地上山去,后半夜才回来。有一次,他夜半小溲,撞见了杨大发正夹着那铁盒回家。    
    李仁厚关切地问道:“杨主席,你怀里的那个铁盒子是啥子哟?”    
    杨大发顿时惊惶失措,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第二天,他赶到李仁厚家,给了李大爷五块大洋和一件棉袄。    
    别看杨大发在村里点头哈腰,逢人就是三分笑,可回到家来,却很凶,经常与老婆吵架。但奇怪的是,李大爷在隔壁听得真真切切,杨大发的老婆只要说声:“你凶啥子?你过去做的那些事能见得天?”这时,凶神恶煞的杨大发马上哑然无声。    
    1951年2月的一天,李大爷被秘密请到了岳池县公安局,川北行署公安处的几名侦察员拿出当年国民党军统渣滓洞、白公馆看守长——杨进兴的照片,让他仔细辨别。    
    李大爷一惊,脱口而出:“这是我们村贫协杨主席杨大发。”几名侦察员相视一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6月16日,三村贫协主席杨大发接到通知,让他明天早上去银行换贷款条子,顺带把村里的几把椅子挑到区公所。    
    17日上午,杨大发经过3公里的跋涉,挑着椅子满头大汗来到了区公所。他一进门,刚刚坐定。突然,几名侦察员将他掀翻在地,一起扑上前,压得他动弹不得。随后,四只短枪齐刷刷对准了他,一副铮亮的手铐铐在了“贫协主席”的双手上。    
    至此,“贫协主席”的画皮终被剥落。    
    杨大发就是杀害杨虎城将军的真凶杨进兴。《人民日报》等全国各大小报刊以《一个奇怪的贫农》为题,报道了杨进兴落网的消息。1958年5月16日,杨进兴被执行死刑。


第十一部分 天变川康第55节 头号禁忌人物

    蒋介石北较场假慈悲“代母祝寿”,军统头子周迅予感激涕零。川康国民党实力派刘、邓、潘三人命悬一念;秘杀令飞传雅安,刘文辉不愠不火地说:“让他龟儿子滚出雅安。”海棠妓院迎贵宾,丁国保入套被拘,灰溜溜逃离雅安城……    
    蒋介石到了重庆后,一心构建他的“固守大西南,实施川西总决战”计划。可是,西南各地方实力派表现出的敷衍与貌合神离,又始终令他如鲠在喉。尤其在军统获取了杨杰企图拉拢西康军阀刘文辉举行起义的情报后,他更加觉得川康地方军阀已不可靠。    
    国民党川康军阀主要以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为代表,长期形成割据一方的态势。他们三个军事实体俱为一体,唇齿相依,共同立于一条船上。蒋介石一直以来,绞尽脑汁,总想斩头去尾,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三人中,潘文华拥有部队最多,潘本人连同家族,敛财聚富,是川康最具有实力的人物。但这时的潘文华已经体质孱弱,遇事优柔寡断,部队又被蒋介石分割到内战前线;邓锡侯人称“水晶猴”,为人机警,行事圆滑周全。不过,他对蒋介石于1948年底解除其国民党四川省主席一职特别不满,进一步认清了对方不择手段,极力排斥异己的真实嘴脸。刘文辉则长期与蒋介石唱对台戏,历史上多次通电反蒋,与共产党和民盟等政治实体多方结盟,联手对付蒋介石的打压。    
    鉴于兹,刘文辉始终令蒋介石放心不下,引为川康军阀的头号禁忌人物。    
    川西会战在即,蒋介石当然对上述三人更是放心不下。按照那份暗杀名单,刘、邓、潘三人属于第二梯次,视其所处的特殊情况,一旦发现他们碍手碍脚,就要制裁。可是,他们经营川康多年,蒋介石又不能不有所倚重。为此,蒋介石很是苦恼,不能不杀,可又不敢妄杀。思来想去,蒋介石决定对这三人表面上拉拢,暗地里防备,由军统严密监视,随时听候他的命令,关键时候坚决制裁。    
    1949年8月的一天,蒋介石带着毛人凤飞往成都,一则探听三人口风,二则亲自部署制裁。    
    北较场国民党中央军校中正楼,蒋介石刚刚住下不久,毛人凤与徐远举就陪着军统成都稽查处处长周迅予前来晋见。    
    周迅予早年参加军统,是这个特务组织的创始人之一,30年代在上海曾经组织暗杀过杨杏佛、史良才等民主人士。来到成都后,一直在奉命监视刘、邓、潘三人。    
    望见拘谨而卑躬的周迅予走了进来,蒋介石破例站起了身。待周迅予啪地行过礼后,蒋介石脸上早已溢满了笑,他走上前,一把紧握住周迅予的手,说道:“迅予啊,我这次来成都,其他任何人都可以不见,惟独你迅予,我不可不见。”    
    “校长。”周迅予没料到会受到蒋介石如此的礼遇,一下呆在了那里。    
    “迅予啊,”蒋介石那软软的宁波官话又响起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后天就是令堂大人七十大寿,百行孝为先。身为人子,须尽人伦孝道。请代我向令堂大人祝寿。”    
    “校长。”周迅予脸上滚下了泪,低低唤过一声,却哽咽了起来。    
    “经国。”蒋介石朝门外唤过,须臾,蒋经国托着一个精巧的托盘走进来,那上面用红布覆盖着一盒精美的礼品。蒋介石接过后,亲自将礼品送到了周迅予的手上。    
    毛人凤立即走上前,谄媚地说道:“这是总裁对我们军统的关爱,是军统的莫大荣耀。”    
    蒋介石摆摆手,对周迅予道:“迅予,我是把你用在了刀刃上,你肩负党国的重责,一定要有信心。将来反攻胜利,由你主持川政。对那些异己分子,千万不要放纵和懈怠。具体事项,毛局长会给你交代的。”    
    手捧着蒋介石送来的寿礼,周迅予誓言掷地有声,告辞出来后。徐远举有些嫉妒地说:“在重庆我们鞍前马后,也没有受到老头子的单独接见,更别说祝寿了。”    
    毛人凤则拉上两人密谋了蒋介石刚才未亲自说出口的阴谋。对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三人要着手准备制裁,首先拿刘文辉开刀。    
    几天后,蒋介石离开了成都。中旬的一天上午,成都方正街刘文辉公馆。刚从雅安返回的刘文辉穿了一套蜀锦青衫,汗流浃背。他刚烧完一颗烟泡,管家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通报,军统徐远举求见。    
    刘文辉一怔,大蒲扇轻轻滑落在地上。他摩挲着瘦削的下巴,暗自思忖。徐远举虽为西南军政长官公署第二处处长,实乃军统派驻西南的大员。他与沈醉、周养浩等并称军统四大金刚,专门负责重庆红岩村、渣滓洞的特务与监狱工作。此时,又窜到成都,与张群、王陵基等打得火热,许多人包括国民党内部对之也是嗤之以鼻,可谓恶名昭著。刘文辉一向不屑与之交道。    
    今天,他亲来玉沙街,有啥急事?刘文辉一边盘算,一边朝管家挥挥手道:“请徐处长客厅稍候!”    
    徐远举坐在客厅里,宽阔的脸上两只鹰隼般的双眼令人不寒而栗,双手置于膝上,正襟危坐。    
    刘文辉刚撩开马褂的下摆,跨入客厅,徐远举一眼瞥见,忙放了茶杯,从椅子上“嘭”地一下几乎弹射出来。他整整军容,双脚一靠,端正地行了个美式军礼。    
    “徐处长,”不待他开口,刘文辉客气地摆摆手道,“有何公干?”他对这位军统少将素不感冒,心底里甚至有些厌恶。    
    “远举此来,……呃,没什么事,特来拜访刘主席。”徐远举垂手而立,恭敬地答道。    
    “徐处长,不必拘礼,请上坐。”刘文辉伸出一只手,眼睛闪烁着,却不动声色。    
    “噢……”徐远举坐定后,张着嘴,却无从启齿。场面冷寂一阵,显得有点尴尬。“徐处长,”待佣人送上茶水后,刘文辉主动打破沉默,“究竟有何公干?”徐远举眨眨眼,狡黠一笑,旋即从烟盒中拿出一支烟捏松几下,这才点燃。    
    “刘主席,远举此来,特有一事禀报,请主席定夺。”徐远举从嘴中喷出一口烟雾,从座位上站起来。    
    刘文辉点点头,并不答话,只是端着茶杯用嘴轻轻吹散着热气。    
    “呃……是这样的,刘主席。前日我军统几名同志在贵公馆附近捕获一异党分子,该犯供称,他名叫李宗煌,乃叛逆分子李济深组织的民革成员。”徐远举边说边观察着刘文辉的表情。    
    刘文辉心中“格登”一下,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茶水轻轻漾了出来。他很快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将茶盖大声地刮打着茶水,掩饰过去,然后就着茶大口大口啜饮起来。    
    好歹毒。这一招分明是杀鸡给猴看。刘文辉心想。    
    刘文辉定了定神,轻描淡写地说道:“既如此,你们依照民国法律处置便是。”    
    “据李宗煌本人供称,他与主席沾亲带故且有……”徐远举装着为难的样子。    
    “不是他供称,是王芳舟(王陵基,字芳舟)因崇宁事变蓄恨在心,这才在中央诬陷我刘某。至于沾亲带故,李宗煌确系我远房表侄。”刘文辉仍然不动声色地打断他的话。    
    “这就令卑职着实为难。”徐远举摊开双手,装着抹不开情面的样子,“表少爷在四川进行‘危害民国’的活动,经查证连同本人供词,已确定无疑。所以……”    
    “法不徇情。”刘文辉神色严峻,目光犀利地望着徐远举,“既然如此,我刘某是不敢以儿女私情而徇私枉法的。”    
    “那涉及其他?”徐远举步步紧逼。    
    “等张先生(群)回来再谈。”刘文辉陡然变色,站起身端着茶杯。    
    端茶杯而立,是旧时四川流行的一种逐客习俗。徐远举知道这是送客之意,忙整整军容,脸上陪着笑说道:“也罢!等张先生回成都我们再详细议一议。主席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令侄的。卑职因戎务缠身,这就告辞。”    
    “恕不远送。”刘文辉目光定定,雕塑一般站在那里。    
    今天早上,张群打着哈哈在电话中给他辞行,说是云南代表莅渝申报粮饷,急需亲自陪总裁回重庆打理云云。张群前脚走,徐远举就上门。久经宦海,刘文辉当然知道从他眼皮底下捕走手下,分明是杀鸡给猴看。因他手中握有实力,奈何不得,故从下面动手,实则敲山震虎。蒋介石、张群离蓉是推作不知,为自己留一回旋余地,以图日后有用,见面不致于尴尬。徐远举来是为了封口,使刘文辉不能出面去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宗煌后被国民党杀害在重庆渣滓洞,解放后受到抚恤。    
    第一回合军统本是投石问路,见刘文辉吃了个哑巴亏,毛人凤等高兴得手舞足蹈。徐远举趁机说道:“李宗煌上了那张名单,杀了他总算完成了任务。但那三个大脑壳,我们也该动手了。尤其刘文辉,据说在他雅安,还有共产党的电台出没。我建议,让丁国保执行制裁刘文辉的任务。一旦有麻烦,我们就公布刘文辉的通敌罪状。”    
    “此事总裁也很关心。”毛人凤倒背着手,来回踱步,一时又难下决心,“丁国保能完成任务?”    
    “这人有些手段,在刘文辉部潜伏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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