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最后的暗杀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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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最后的暗杀名单-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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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人凤大度地一挥手,“杨虎城的制裁,总裁就很满意。至于浙江省主席陈仪,总裁已经明示,要交付军法会审。至于转移到台湾的张学良,不久也将干掉。你注意再清理一下,不要让一个共产党漏了网。”    
    11月29日,重庆已城破在即,毛人凤转道飞去成都,准备协助蒋介石拉拢川康军阀和胡宗南一道搞所谓的川西会战,企图作最后的生死挣扎。    
    徐远举在机场送走毛人凤,回到二处,他什么也没清理,却立即命特务们将关押在“新世界监狱”的32名“政治犯”,解往白公馆后面的松林坡下秘密杀害。    
    中午时分,这位军统魔头“血手染红岩”后,连午饭都顾不上吃,按照事先约定,与周养浩一起,赶往白市驿机场,搭乘一架飞机,逃亡成都。    
    12月9日中午,在成都惶惶若惊弓之鸟的徐远举与周养浩终于得到了毛人凤的许可,搭乘专程前往昆明做卢汉稳定工作的国民党西南军政长官张群的专机,飞去了昆明。他们像遇到特赦的犯人一般,喜不自禁地飞向了自以为是自由天地的彩云之南。    
    军统云南站站长沈醉不敢怠慢,他亲自驾车赶往昆明巫家坝机场将徐远举等人接到了家中。    
    一进门,扔下简单的行李,徐远举大大咧咧地往桌前一坐,疲惫地说:“这下可以吃几口安稳饭了。沈老弟,准备拿什么招待我们?”    
    沈醉一听,满不在乎道:“早知你们要来,饭菜都准备好了。也许赶不上川菜,但还是蛮丰盛的。”说完,他朝那些小特务挥挥手,不一会儿,一桌酒席便摆好了。    
    早已饥肠辘辘的徐远举等人忙围坐上前,推杯把盏,据案进食。沈醉是席间主人,频频举杯中掩饰不住心中的不安。    
    狡黠的徐远举似乎一下窥出了沈醉的心思,他挟过一块宣威火腿,一边咂嘴大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劝道:“沈老弟,你在这里比我们在四川轻松多了,怎么如此不高兴?马上就可去台湾了,别想那么多。”    
    沈醉此时方寸已乱,心中去留彷徨。马上离开昆明吧,将来到台湾必受处分,不走吧,昆明眼看就要解放,尤其是卢汉,种种迹象表明,他会走起义这条路。何去何从,沈醉心如汤浇,始终举棋不定。    
    今闻徐远举这一问,他苦笑一声答道:“你们完成了任务,可以安安心心去台湾,我在这里前途未卜,还要被架在火炉上烤他一阵子。”    
    一直不大出声的周养浩瞄过沈醉一眼,劝道:“你这边也快了,只要应变计划布置好,就可去台湾了。”    
    “去台湾?”沈醉鼻子哼过一声,不满之言随杯中酒渐溢了出来,“毛局长两次给我们发来了绝密电,一再提到临别所谈任务,必须充分准备妥当,电令一到立即执行。这几个月来,我倒是准备好了,就是不见他的执行电报到。话又说回来,名单上那么多人,可真正被制裁了几个?就说云南这几个人吧,早该动手了,也不知怎么弄的,就是迟迟不见音信。”    
    周养浩一听,明白过来,他兀自叹道:“这些人都是地头蛇呀。”    
    “沈老弟多虑了。”徐远举轻轻拭拭嘴角,将半个身子俯在了桌上,“这些人动不动,还得总裁视情而定,大家都不能轻举妄动。至于你在云南还要辛苦一下,我想没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担心卢某人吗?虽说四川已不保,但西昌、云南还在我们手中,现今张长官到了昆明,至少这几天之内不会出问题。以他和卢汉的交情,完全可以说服卢汉,局势可稳定下来。实在不行,你还可以随张长官一起走。”    
    “人心难测呀。”周养浩没头没脑地嘟囔一句。    
    正在兴头上的徐远举经这一掐,顿时有些扫兴,他白了周养浩一眼继续劝道:“卢汉不会投共的。他这些年搜刮了那么多钱,早存在了外国银行,两个儿子还入了外国籍。况且按他本人的说法,他集大军阀、大官僚、大资本家、大地主于一身,又是个大烟鬼,共产党闹的那一套无产阶级革命,根本容不下他。”    
    末了,徐远举几乎是以斩钉截铁的口吻,一锤定音:“即便云南不保,那卢汉也会和我们一起去台湾的,或者去国外做个寓公,肯定不会投共。”    
    沈醉似笑非笑,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欲言又止。其实,在他看来,正是因为张群的到来,才有促成卢汉提前起义的可能。解放后,沈醉曾著书对此解释道,他在席间不愿把他的隐忧讲出来,是因为怕徐远举、周养浩等马上跑掉。万一卢汉和平起义,他交不出几个人,那责任就大了。这些人在重庆乃至四川的罪行可谓罄竹难书:暗杀杨虎城及其秘书全家,在中美合作所杀害了300多名革命志士,成都又组织杀了一批,并且还积极破坏了重庆、成都的兵工厂和部分公共设施。


第十二部分 蓬山此去无多路第62节 卢汉起义

    当然,这是沈醉事后的一家之言,如果确知卢汉起义,他就不会去赴当晚五华山上卢汉的“鸿门宴”了。如果先知先觉,他也不会由通电起义的签字者沦为了解放后北京功德林监狱的阶下囚。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在昆明为暗杀名单上的那几个人,作了积极制裁的准备。10月初,毛人凤在昆明进行了一个月的活动,这是他任军统头目以来,在一个地方停留最久的一次,然而,由于卢汉的敷衍和抵制,他一直想在昆明对革命志士进行大屠杀,却终未遂心。临别时,他命沈醉不要忘了那张暗杀名单,随时掌握情况,严密监视卢汉、安恩溥等人,确保云南万无一失。至于制裁这些人,要随时做好准备,专等来电,即可动手。    
    沈醉领命后,还真下了不少功夫。他首先利用卢汉身边那些中高层军政人员既拥护卢汉又害怕共产党的心理,时常进行挑拨离间,让这些人纷纷把家眷送往香港。沈醉装出古道热肠的样子,除了随时提供机票外,还为这些人在香港找房子。    
    同时,沈醉还千方百计利用各种关系,随时掌握卢汉的动态与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并制定了趁乱解决名单上云南4人的制裁计划。    
    但沈醉对于卢汉已经准备起义的迹象有了充分的判断。早在12月6日下午,沈醉去看望卢汉向他报告各地撤退到云南的特务人数之后,有意说自己已得到情报,中共地下人员已在昆明从事局部和平运动,以此观察卢汉的反应。    
    卢汉沉吟片刻后答复说:“应当注意防范,但不必马上进行搜捕,以免打草惊蛇引起混乱和不安。”    
    沈醉有些失望,他只是轻轻一笑,却不置可否。    
    见此情景,卢汉不露声色地问道:“究竟是哪些人在进行这一活动?”    
    沈醉不好说出自己得到的情报是他的部下安恩溥、杨文清等人已在和中共地下人员开始接触,只说具体的人还在调查中。    
    卢汉似乎长出了一口气,“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了,你要抓紧查一下。”    
    沈醉点点头,从卢与自己对话的内容和他面部的表情等方面推测,卢汉早已了解这一情况,更不难想到他本人正是这一活动的主持者。后来当沈醉问到绥署与省府准备何时西迁时,卢汉只含糊地回答说还没有到时候。沈醉要求卢汉改派李家杰为昆明市警察局长,并向他推荐一个保山县县长时,卢汉也没有作出肯定答复。这样,问题是越来越明显了。    
    沈醉从卢家辞出之后,又去看几个与卢接近的高级幕僚人员,从他们谈话中证实了他的这一判断。当晚沈醉便邀请国民党第八军军长李弥、二十六军军长余程万、副军长彭佐熙等在昆明北较场余程万军部密商。当沈醉把当日和卢谈话情况及自己所得到的情报向他们提供后,他们也补充了一些关于云南地方部队调动的情况。李、余等都认为卢的态度已很明显,局势已无法挽回,只有作好充分准备。他们同时又认为,卢采取行动至早也将在12月中旬方有可能,这是因为卢的部署尚未妥当,同时解放军距离昆明还相当远。    
    因此,从上面情况来看,沈醉已确知卢汉的意向了,只是他决未想到,一切来得那么突然,那样快,完全令他们措手不及。    
    吃罢午饭,沈醉将与徐远举一同来的军统另外两个处长成希超和郭旭安排去了市内较豪华的皇后酒店,徐远举则留在了沈醉的官邸。一直心神不定的周养浩则拎过行李,固执地住到了朋友家中,专等明天的飞机去台湾。    
    沈醉知他一向与徐远举不睦,彼此瞧不上眼,不住在一起,也算减少了摩擦。客套了一番后,他送走了周养浩。当他返身回家时,徐远举狰狞着一张扭曲的脸,仰躺在沙发上,已酣然入睡。    
    他正欲走上前,安排徐远举进房间休息。突然,传令兵送来一张手令。沈醉展开一看,是刚到昆明的西南军政长张群送来的通知,拟邀请他去五华山卢汉家中开会,共商昆明的防务大计。已知箭在弦上的沈醉看罢手令,心中却顿生狐疑。以眼下情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因为卢汉一直在对自己采取躲避、推脱、敷衍的办法,从不邀请自己开什么会,再说,张群办事不急不躁,怎么一到昆明休都不休息,当夜就要急迫地开会呢?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沈醉捧着通知,怔在了那里。    
    稍有响动便有警觉的徐远举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见沈醉这等表情,心中早明白了八九分,他霍地从沙发上翻滚下来,走上前,猛地一把从沈醉手中抢过通知,仔细查看了起来。    
    “徐处长,”沈醉紧皱着眉,问道,“这里会不会有什么诈?你长期在张长官身边,这是他写的吗?”    
    徐远举的一双鹰眼像是欲将通知盯穿似的,他仔细看着手令上那枚鲜红的图章,肯定地点着头,“与张长官打交道也就那几个月功夫,但他的图章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认得清。这手令上的图章就是他平常所用,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肯定?”沈醉不放心地追问一句。    
    徐远举将通知递给沈醉手中,不屑中却是满目得意,“你我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吃这碗饭,没点手段怎么混?告诉你吧,沈老弟,对金石字画的鉴定,我徐某人也是行家。张长官的图章印信我看过一回,就明白了特征。这一枚没有假,你尽可放心。”    
    沈醉这才收起通知,自嘲地笑道:“都么子时候了,还来扯这些无用的东西。不要说张长官,就是总裁来,这个会也开不出个什么名堂。最要紧的是,我们军统的应变方案要得到落实。”    
    “哼!”徐远举嘴角滑过一丝讥诮,“应变方案?应变哪个?能成什么气候?”    
    沈醉头一摇,收起手令,颇有信心地说:“事在人为嘛!只要大家精诚团结,我相信,还是有前途的。”说着,沈醉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冲徐远举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姿势,返身走入内室,取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那是毛人凤于11月20日写给他的一封亲笔信。    
    徐远举接过信,抖落开一看,确是毛人凤的亲笔。信上给沈醉布置了应变任务,并给他加官进爵。为了确保云南这块“复兴基地”便于运作,特命沈醉统一指挥在云南的游击部队,他已呈请蒋介石批准,将云南游击司令部改为国民党国防部游击总司令部,晋升沈醉为中将司令兼云南专员公署主任。同时,为了免除沈醉的后顾之忧,将把他家人安全送至台湾。为了稳定沈醉情绪,毛人凤在信中最后再三说明,万一昆明不保,一定要把沟通缅甸与云南的滇西南镇守住。    
    徐远举看过信,心中涌出丝丝复杂的情绪,他将信递给沈醉,哂笑道:“祝贺你,沈老弟,晋升为中将了,军阶比我徐某人高了,与毛局长平起平座,将来大展鸿图之时,不要忘了我们今日的患难情谊。”    
    沈醉毫不介意,他走上前一把握住徐远举的手恳求道:“徐处长,真神面前不许假愿。我劝你不要去台湾了。”    
    “不去台湾,那去哪里?”徐远举一听,猛地挣脱沈醉紧握的双手,惊得跳了起来。    
    “留在云南。”沈醉不依不饶走上前,捉住他的双手,“这两个职务云南专署主任和游击总司令,你任选一个,如果两个都愿意,由你来担当,我沈某人甘愿做你的副手。上上下下哪个不知。你能力强,办法比我多,怎么样,徐处长,我们一起在云南大干一场。台湾有什么去的,弹丸之地,一下挤了那么多人,能有你我的火烤?如果在这里拼出了一个天下,你想想,那是什么光景?”    
    徐远举一听,不再似刚才那般执拗,他望望沈醉,又低下头沉思了起来。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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