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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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手探花-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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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佐云道:“如果你是一位可敬的长者,真正是我原先想像中慈蔼可亲的义母后秘密自可奉上,只可惜你是一个卑微低贱的老女人。”
  苗华芳对黑衣人、龙绍武、霍振东、马查等人厉声道:“指出路来让他们走,却不领情,各位不必再留情,上!”
  “慢着!”
  忽然桥的西边大山石之后跃出两个一身白衣、套着白头罩的蒙面人,手中各持一支火铳,肩上还又背了一支,指着船上及岸边诸人道:“没有本人的许可,谁动就轰他一统,他奶奶地……”
  听声音娇滴清脆,看身裁纤弱窈窕,分明是两名妙龄女子,说话却又偏偏学大老粗。
  在场中人似乎无人猜得出这两名妙龄女子是谁?岸上的人都望着苗华芳,船上的人也都向丁佐云望去。
  丁佐云似也没有甚么表情,似乎不太紧张。
  火铳这玩艺儿装满了铁砂子,一铰轰出,呈扇面形,虽轰不死人,却会遍体鳞伤,毁容、失明更是常见的事,十分厉害。
  船上船下之人都不敢动,那白衣人道:“金身只有一个,这么多的人分,必须淘汰一些人,剩下三、五个人才能分享,苗华芳……”
  苗华芳道:“请问尊驾是……”
  白衣人道:“不用问俺是谁,你如有意分享,就先把最后一个假和尚堡主干掉!”
  龙绍武一怔,道:“你说甚么?”
  苗华芳亦道:“你们怎么只针对我们这边,船上那些人呢?!”
  白衣人道:“放心,到最后,只要一铣,送他们一道上西天。”
  乔玲相动手,丁佐雷示意禁止。
  乔玲大声道:“怎么?一支火铳就把你‘魔手探花’给唬住了?”
  丁佐云不出声,关洪道:“丁大侠自有道理,他才不会怕一支火铣哩,等着瞧吧。”
  白衣人火铣一扬,对准苗华芳这边,大声道:“还不动手?想吃一铳试试么?”
  苗华芳无奈,转头面对龙绍武眨眨眼,口中却道:“看在过去的情感分上,你自绝了吧!”
  龙绍武大怒,道:“情感?你这烂污女人,轮流上四个人的床,无非是想要我们为你卖命,你还配谈‘情感’二字?”
  苗华芳不会让他说下去,撤下了极少使用的乌金鞭,此鞭能软能硬,不用时做腰带用,宝刀、宝剑也伤不了它。
  “横扫千军”一鞭抽到,龙绍武也撤下了大刀,苗华芳恨他当众揭疮疤,愈打愈起劲,绝招尽出。
  龙绍武内心窝囊,不要说打败了没有脱身的希望,就算胜了,这白衣人真会和他共享秘密吗?一旦有此念头,就无法振作,未出三十招,就挨了两鞭。
  苗华芳是天山雪娘子门下,鞭上功夫十分精纯,又过了七招,凌厉的一鞭,把龙绍武砸了个满面开花,贴上一脚把他的胸骨跺碎了五六根,尸体飞落河中。
  龙绍武有此下场并不冤枉,他为了维持龙堡的庞大开销,每年都要“出远门”一次,当然就是“劫掠”,当然也会杀人伤命,只是苗华芳亲手杀他,不免予人兔死狗烹的感喟。
  然后,苗华芳才转向黑衣蒙面的叶玉坤,道:“你也要我动手吗?”
  “可是……好歹我是虎庄未来的娇客……”
  “呸,甚么娇客?你的梦还未醒呢!”“流星赶月”一鞭拍到,绝对未想到,叶玉坤却差点揪住了鞭梢,苗华芳暗吃一惊,想不到她会装,叶玉坤更会藏拙。
  至于船上的丁佐云也不由暗叫了一声好!
  叶玉坤撤出短剑,大约在十七、八招之后,突然攻势凌厉,招式骤变,就连船上的丁佐云也大为惊奇,从未见他用过这些奇招。
  人类的伪装真是太可怕了,而苗华芳也感觉自己的聪明一文也不值,等于被一个小辈耍了,气极之下,手也发抖了。
  叶玉坤哪会看不出来?自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短剑撩开乌金鞭的狂攻飞跺中,双足伸缩,威力无俦,苗华芳还没见过这等速度,颈上及胸前连中三脚。
  苗华芳连退了五步,仰身落水,水中只是冒泡,却未再看到她露出头来……
  此刻白衣人道:“霍振东,你能不能一个人收拾五个护院?”
  霍振东应声道:“大概不成问题。”
  此刻只有弱肉强食的动物狠劲,其他一切都谈不上了,五人立即拚了起来。
  白衣人火铣一摆,又大声道:“丁佐云,你必须和这黑衣人一较长短,胜者与俺共享金身上的秘密。”
  丁佐云一跃上岸,乔玲道:“云哥,我们为甚么要听这个人的?我不信他能一统轰死所有的人,只要一统办不到,第二铣还没拉,我们就可把他撂倒了!”
  丁佐云冷峻地指着黑衣人道:“叶玉坤,你的身手再高,却也只是个冷血,我丁佐云只要三寸气在,一定要为祥子老二报仇。”
  此刻乔玲和关洪等人大为震动,乔玲道:“怎么?他就是你的义兄叶玉坤呀?这简直是个畜生嘛!”
  叶玉坤知道隐瞒不了,干脆拉下头巾,露出本来面目,狰笑道:“丁佐云,你恐怕也是白搭!”
  丁佐云道:“你为甚么如此狠毒?”
  叶玉坤道:“我要得到金佛,我娶胡巧玉,也要得到‘虎庄’全部产业,无毒不丈夫,我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
  短剑对魔手,双方短兵相接,使旁观者心惊肉跳。
  不论丁佐云用甚么“狐步”或“绕梁”也仅能使叶玉坤略显手忙脚乱,却无法得手。
  叶玉坤的攻击有如骤雨狂风,才四十招不到,丁佐云已中了一短剑,背衣裂开。
  “蓬”地一声,丁佐云踢了对方一脚,但丁佐云又被砸了一拳,只是丁佐云有一股子拚劲,叶玉坤也不敢轻敌,以前他总以为自己是王牌,现在他才知道谁是。
  白衣人此刻目注现场,霍振东杀死了一名护院,伤了另外二人,他自己也差不多了。
  大约在七、八十招左右,叶玉坤一剑刺中丁佐云的左肩,丁佐云的左手也扫中了叶玉坤的腰眼,只是叶玉坤又一脚把丁佐云踹出了五六步,跌坐在地上。
  在丁佐云来说,出道以来这是最火爆的一次,也是最最惨烈的一次,这时叶玉坤凌空扑下,短剑指向他的心窝。
  众人大吃一惊!白衣人大叫着:“叶玉坤,住手……”
  但叶玉坤怎会住手?反正是死,杀了丁佐云,他的名气可就大了,即使是身后之名,也是很重要的。
  乔玲和关洪等人隐隐看出这白衣人似乎不是丁佐云的对头敌人,他到底是谁?无怪丁佐云并不焦急呢。
  短剑堪堪刺中丁佐云,丁佐云一翻身,短剑在地上挑起一蓬泥尘。
  但是只在这毫厘之间,丁佐云的魔手已探出,伸入叶玉坤的怀中……两个人都没有再动。
  乔玲心胆俱裂,大叫一声,奔了过去,道:“佐云……”
  她用力一推,叶玉坤翻身“砰”地到入河水,随波而去。
  丁佐云一只左手尽是鲜血,甚至还握着一大截扯下来的肠子……
  叶玉坤死了,他终于恶贯满盈,死在丁佐云的“魔手”之下。
  丁佐云仰天大叫,道:“祥子,我替你报仇了!”
  乔玲抱住丁佐云,哭道:“佐云,你没有事么?”
  丁佐云挣扎起身,道:“还好……”
  那两名白衣人此刻已取下头罩,竟是两名绝色女子,是谢小莲与朱婉儿。
  丁佐云叹道:“多谢二位……”
  朱婉儿却扑身投入他怀中,痛哭失声,道:“可是来迟一步,我爹……”
  乔玲过来扶住她,道:“你爹没有死,你爹在船上。”
  朱婉儿立刻又惊又喜,道:“真的?”
  乔玲伸手拉她,道:“跟我来!”
  在他们的位置上当然看不到舢舨,乔玲拉她朱婉儿赶到河岸,向那搁浅卡在礁石之间的舢舨望去,朱婉儿却一眼见到父亲躺卧船上,不由一阵激动,奔了过去,朱婉儿赶紧将他抱起,哭泣道:“爹……”
  朱海被叶玉坤击成重伤,奄奄一息,幸好丁佐云不计前嫌,将他救起,也来不及通知朱婉儿,连同佛像金块一起上船,运到这里。
  丁佐云已喂他服下了疗伤圣药,又为他运功输了自己的功力,总算保住了朱海的性命……
  □□    □□    □□    □□小船搁浅,但是人都下来,船身变轻,吃水变浅,自然就从暗礁上浮了起来,在孙老爹的指挥之下,众人合力将船弄到断桥这边来。
  众人上船,继续前进,直到北通州,这里已是大商埠,丁佐云等人改成马车,押着这一百片从金菩萨身上拆下来的金块,继续向北京进发。
  他们日夜兼程,终于平安抵达京城,直奔刑部大牢,要将这批金块换得神伦的自由。
  谁知门外守护的士兵却横加拦阻,不许进入,只道:“有事上刑部大堂,找当值日官员申诉!”
  丁佐云无奈,只得再奔刑部大堂,值日官员姓尤名中宣,一听说是内务府交过来的案子,立刻变了颜色,道:“这事非同小可……”
  丁佐云一怔道:“怎么非同小可?”
  尤中宣道:“所有内务府的案子,我们都不敢轻易插手,因为那个部门太棘手。”
  丁佐云道:“你们不是应该公事公办么?”
  尤中宣道:“当然要公事公办,只可惜我们官太小,办不了。”
  丁佐云道:“那该怎么办?”
  尤中宣道:“解铃还是系铃人,你还是从内务府去打通关节吧。”
  丁佐云无奈,告辞出来,直上内务府衙门,却只有几名中下层官员在办公,没有一个承认自己是承办此案的,那么主管官员呢?
  内务府的最高主管就是大臣宗政桓,他陪着皇帝上泰山祭天未归。
  其次就是府丞,姓林名祖荫,祖籍河南,两榜出身,把一个妹子送给宗政桓当四姨太,因而获得重任,成了这内务府的第二把交椅。
  除了皇室的“工程”或是“采辨”,这内务府几乎没有甚么公务要办,皇家一串念珠失踪了几十年的案子,本来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居然要这么小题大做?
  □□    □□    □□    □□七月之夜,满天繁星,褥暑刚褪。
  针线胡同林祖荫宅,也是个两进的大院,当然,在此胡同内,三五进大院的巨宅可多哩,至少也有五、六家之多。
  北京的所谓“胡同”,固然也就和南方的甚么“巷”的意思差不多,但别以为就像南方的小巷一样,两个人对面走来,互相一让就会碰上墙壁那么窄。
  一般来说,大街上多为商号,虽也有住户,总是占少数,这儿的胡同比其他市镇的街道还要宽些呢。
  此刻一条黑影有如星驰电泻,进入第一进大厅顶上,内务府大臣固有守卫,比起宗亲府的警卫森严,可差得远了。
  丁佐云略一打量,发现第一进的东厢灯火最明,虽已三更过半上有人在高谈阔论。
  丁佐云在这东厢后窥伺,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正在送客,但送到二门以外就不再送了。
  听二人交谈,送客的人正是内务府大臣林祖荫,被送的人似乎是总捕头杨长河,可惜他迟来了一步,未听到他们交谈。
  林祖荫没有返回二进东厢,却进了二进的书房,小厮亮了灯,端上茶,悄然退出,林祖荫似乎还要写甚么东西?
  “涮”地一声,灯影不摇,文风不动,一个人已站在书桌之旁,林祖荫在研墨,居然还未看到。
  研好了墨,他猛一抬头,吓得身子往后一仰,站了起来,呐呐道:“你……又是你?”
  丁佐云抱拳“林大人,你不必害怕,我是有事来求林大人的,绝不会对大人有甚么不利之处。”
  “求我也办不到,宗大人有手喻……”
  丁佐云道:“小民师父……”
  林祖荫手一挥,似乎根本不想听,道:“来人哪!”
  刚才端茶的小厮应声而入,谁知前脚才一开门,眼前人影一闪,就头昏眼花,倒地不省人事了……
  林祖荫大惊,叱道:“这是朝廷命官,内务府丞的居家重地,你竟敢在此行凶?一旦报上去,可是唯一的死罪!”
  丁佐云却冷冷道:“可能,但是我也敢保证,你会比我先走一步。”
  林祖荫色变,呐呐道:“简直没有王法了!”
  丁佐云道:“王法不外情理,王法不能为民解困,要它何用?”
  林祖荫叹了口气,道:“你师父是谁,他怎么样了?”
  丁佐云道:“神偷燕羽,你该不会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吧?”
  林祖荫道:“他偷了皇家念珠。”
  丁佐云怒道:“胡说,他是受人诬陷。”
  林祖荫道:“我不知道真相上要到大堂上去说!”
  丁佐云道:“现在念珠找回来了。”
  林祖荫道:“还有六件法器,一尊金佛……”
  丁佐云道:“全都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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