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养凤凰(出书版) 作者:禾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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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养凤凰(出书版) 作者:禾早-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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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静悄悄的,伤感在无声弥漫。
平复了好久,夏锦年才哑声问他:“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墨凤拉她背靠着洞壁坐下来,低声叙述:“我涅槃之后有一段时间感觉很混乱,因为我当时还不知道自己在哪朝哪代,被封印了多久,很迷茫地就往溶洞外面飞。出去的时候好像是傍晚,很快就看见了守在溶洞附近的李剑飞,他还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不过显然等很久了,坐立不安的样子很焦躁。我本来想找他打听点消息的,但我那时刚涅槃完,还没有修出人身,要真去找他说话大概会吓死他,我就隐身在附近看了他一会儿,顺便在想我要去哪里,能去哪里。”墨凤苦笑起来,“李剑飞在洞外等了两三天,后来等不住就进了溶洞,我没有跟进去,隐身飞到山外转了几天,发现这是个对我来说很陌生的世界,我一时半会适应不了那种嘈杂喧嚣,就回来了。”
夏锦年环抱着膝盖,低着头静静地听他说。
“你不是说我对这里很熟吗?”墨凤仰起头来抵着洞壁,“那是因为有四五年的时间,我一直待在这里修炼,闲了就在山林各处乱晃,有时候也会回到这溶洞里。后来实在闷了才再次逛到了山外,慢慢习惯了这个年代的世界。”
他说完这些就彻底沉默了,等了一会儿,手电的光芒渐渐黯淡了下来,那是电池就快耗光的预兆。可是他们两个谁也没心情理会,就盯着那一点微弱的光,直到它消失。
眼前彻底黑暗了,想到在记忆里已经渐渐模糊了的容颜,需要依靠几张泛黄的相片才能铭记的父母就亡故在这里,夏锦年忍不住埋首到臂弯里无声地哭泣起来。
好想他们,可是永远都见不到他们了……
即便身周很黑暗,墨凤还是能依稀看清眼前的事物,他看到夏锦年微微颤动着肩头,她哭得很伤心。
他心里跟着郁结,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就犹豫着探手想要将她揽入怀中,不想手才搭到她的肩头,她整个人就微微一震,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指尖落了空,触到了潮冷的空气。
墨凤觉得整颗心都在往下坠,不觉垂了眼,黯淡了眸光。
夏锦年回过神来,也被自己的反应给吓了一跳,一慌乱就止住了哭,但是难过和懊悔止不住,心里一阵接一阵地发堵。
她紧咬了嘴唇,过了一会儿期期艾艾道:“我……我没有……我是说涅槃的事,不是你的错,不怪你……”
“我知道。”墨凤的笑容苦涩,声音里也泛着一抹苦涩的味道。
他们两个都知道,这件事虽然不是他的错,但是她的父母到底因他而死,要说她心里没有一点阴影,那是不可能的。
感觉到他情绪的低沉失落,夏锦年有点急了:“我是说真的,墨凤我……”
她说到一半就噎住了,生平第一次发现言语的苍白无力,无论说什么,好像都无法将她此时那复杂中带着矛盾的心情表达贴切,于是她只好闭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颓然道:“好吧,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这个真相来得太突然,我一时半会儿有点接受不了,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她不知道是说给墨凤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像是要对他解释,又像是要坚定自己的心。最后发现自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再次沉默了下来。
找到了十年来一直在苦苦寻觅的真相,夏锦年心里却没有释然,反而生出一种宁愿自己没有来过的痛苦和挣扎。
她想她有些理解墨凤起初阻止她来的想法了,不单单只是为了她身体尚未完全康复的缘故,还怕这一行,连带她的心也一起病了。所以她没有埋怨怪责墨凤,毕竟他只是善意地隐瞒和阻止,没有对她说谎。
然而理解和明白都无法去除心里蒙上的阴翳。她思绪纷乱如麻,剪理不清,欲诉又无言,最后默默哭到没有眼泪,脑子里空荡荡一片,便疲惫地倚在洞壁上看着眼前浓如实质的黑暗,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梦里也没有安宁,她眼睁睁看着父母在滔天的黑色火焰中挣扎,结果惊醒过来,急促地喘息,一身冷汗。
“做噩梦了?”墨凤没有睡着,递了水壶给她。
夏锦年点点头,喝了几口水感觉心里舒服一些,低声道:“这地方太压抑,我们出去吧。”
墨凤提醒她:“外面天早就黑了,现在是半夜。”
夏锦年替手电更换了电池,摁亮后站起身道:“慢慢走出去天就快亮了。”
墨凤本来想说可以带着她飞出去,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被他咽了回去,只是将手伸到她面前,等待着。
夏锦年略微迟疑,抬眼看见他紧抿住唇,低垂着眼,浓密的长睫在眼底投下重重的阴影,神情显出十分的落寞来,心里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将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心里。
归程比来时要快,他们只花了三天时间就出了山。
坐上返程飞机的时候夏锦年还有些恍惚,因为这些天她一直都没有休息好,脑子里一刻都不得空闲,总是回闪着墨凤说的那些事,回闪着她父母在相片里露出的矜持笑容,还有寥寥几件她能记得的,同他们一起做过的事。
“刘词!”
这时一个满带惊喜的声音暂时将她从无尽循环的回忆里拯救了出来,夏锦年下意识地抬眼去看,发现一名同她年纪相仿的女生站在过道上,忽闪着她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望着墨凤。
对上墨凤带着疑惑回望的目光时,那女生的脸不由自主地微红了起来,慌张道:“不……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你们长得很相像。”
这搭讪的借口真是太烂了!
夏锦年扭过脸去看窗外大朵大朵的白云,但这女生兴奋的说话声还是会传入她的耳朵里。
“你真的和我朋友长得很像。”那女生说着拿出手机,满眼里晃的都是希冀,“可不可以同我合张影?回去我好拿相片给我朋友看,他肯定大吃一惊。”
合影之后就是问墨凤的手机有没有蓝牙功能,好把相片传给他,当然顺便再问下手机号码才是重点,这整个流程夏锦年早就已经见识过好几回了。不过眼前这个女生显然忘了自己正在飞机上,她手机才拿出来,空姐就赶到她身后,彬彬有礼地阻止了她:“抱歉,打扰您一下,为了保障您和其他乘客的安全,请您在飞机降落前不要打开手机。”
紧接着,飞机十分配合地来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颠簸,于是这名女生就被请回座位上去了。
夏锦年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人与人的相识,有些是源于偶然的意外。但意外也分真假,前者是冥冥中的缘分,无法预料;后者是有心制造出来的机会,属于搭讪的一种方式,那么她遇上墨凤的那场意外……
夏锦年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她浑身湿淋淋地穿行在无人的小巷之中,忽然一道闪电擦亮了半边天空,紧接着一只乌鸦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了她的头上。
她一直都以为这是一场意外,是她与墨凤的缘分,可是现在却开始不确定了。
“墨凤。”她轻轻唤了一声。
“我在。”墨凤眼里闪过一抹喜色,这几天她很少主动同他说话,总是一脸梦游似的飘忽,于是他也只好跟着沉默。
夏锦年咬着唇,声音低得像叹息:“你遇到我那天,仅是一场意外吗?”
没有这么巧吧!十年前他意外地遇到了她的父母,十年后修成人身,渡劫时再意外地遇到她……
“不是意外。”墨凤微怔了片刻,果然给了她意料中的答案。
夏锦年看着他那有些歉然的神情,心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起,窒息,生疼。
如同不知道为什么要执着她父母的死因一样,她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追问这件事。也许是因为她不太在乎墨凤遇见她是不是一场意外,却很在乎他对她的感情是否纯粹,是否是一种设计好的补偿,或者另有其他原因。再不然就是她有一种宁可毁掉一切美好,也不愿装傻,不愿被蒙在鼓里的执拗性格和悲剧宿命!
“我知道了。”她飞快地扭过脸去望向窗外。
墨凤有些焦躁起来,他不怕同她吵架斗嘴,甚至宁可她像从前生气时一样,拿起枕头和书本就直接拍过来,也不想看到她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把所有的情绪都闷在心里,然后树起一道沉默的墙,无形地将他阻隔在她的内心世界之外。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好吧!”
忍无可忍,他也爆发了,结果声音有点响,引得前后左右好几双眼睛都投射过来。夏锦年也吃了一惊,回过脸来,微张着嘴。
一不做,二不休!
墨凤盯了一会儿她那花瓣一样柔软但是略显苍白的唇,毫不犹豫地俯下了脸,飞快地,执着而坚定地吻住了她。
这个吻不同以往的强势和霸道,夏锦年的大脑在一瞬间处于当机状态,非常迷茫地搞不清楚状况了。
直到被他辗转吻到有些喘不过气来,心跳得好像要蹦出胸膛,她才挣扎着使劲推开了他,气极败坏道:“你好过分!”
有笑意从墨凤眼里一滑而过:“我只不过想告诉你,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可以直接说啊!”
“我就是在说,只不过用另一种方式!”
“你你你……”
夏锦年被他气到语结,紧接着发现他俩好像吵得太忘我了一点,因为投射好奇目光的眼睛已经由几双变成了十几双,有些人甚至站立起来往他们这里张望,连空姐都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让她生出一种窘到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
人在极度失常的状态下,会不能自控地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夏锦年就是如此,她既气恼又羞窘,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就有崩溃的迹象,最后她做了令她无比后悔的一件事,那就是飞快地回吻住了墨凤,在他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再丢下一句赌气、幼稚、不经大脑思考的话——
“我们扯平了!”
架吵了,人咬了,脸丢尽了,夏锦年带着一身寒气和疲惫回到家时就病倒了。
因为手术后抵抗力弱,夏锦年染了重感冒,肌肉酸痛浑身乏力,时不时地还要打两个喷嚏,墨凤提出要送她去医院。
“我是太累了,睡一下就好。”她把他使劲地推出阁楼,然后关上门,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很奇怪,病了以后身体很不舒服,心情却比最初得知真相后要轻松许多,起码没有那种堵闷的感觉了。看来偶尔吵一次架还真是利于身心健康,那些想说的,犹豫着要不要说的,或者完全说不出口的话,吵着吵着就挟带着不良情绪统统发泄了出去,不至于继续憋在心里暗自神伤。
脑子完全腾空了,什么事都不再去想,夏锦年躺在那里望了一会儿老旧的阁楼顶,在自小就熟悉的家的气息里,安然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天昏地暗,再次醒来时窗外阳光正好。她口渴难耐,饥饿难耐,坐起来想去找点吃喝时,一块湿毛巾从额头上掉了下来。
夏锦年一怔,再抬手摸摸额头。
凉的,可能是烧已经退了,怪不得她好像出过汗一样,浑身黏腻难受,还有点大病初愈后虚弱的松快感。
她披了件外衣拿着湿毛巾要下楼,不想才打开门,就有一股类似煳焦的苦涩气味扑面而来,再探头一看,楼下浓烟滚滚有如云海飘渺,又似山岚氤氲,反正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就对了。
“墨凤!”
夏锦年惊慌失措地杀下楼去,结果刚好撞上同样惊慌失措从厨房里奔逃出来的墨凤,两人面对着面都看不清彼此,在浓重的烟雾里撞到了一起。
“好……好痛……”墨凤捂着下巴痛呼。
夏锦年也揉着额头,没好气地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在替你熬药啊。”墨凤理直气壮。
夏锦年快哭了,一边手忙脚乱地去开窗,一边抱怨道:“熬药也能熬出这么大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失火了,要拨打火警电话喊救火车了。”
她话音才落,窗外就有火警的警笛声呼啸而来。
夏锦年愣在那里一脸的凌乱。
墨凤被呛得一边咳一边笑:“你真是乌鸦嘴。”
夏锦年被熏得泪流:“谁是乌鸦?你这只黑鸟才是乌鸦呢!”
大病初愈的头一天,夏锦年面色苍白、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地接受了消防警们长达半小时的严厉责备和火灾预防知识教育。好不容易把他们送走后,街坊邻居也络绎不绝地过来敲门询问、关心八卦,让她崩溃在一片混乱之中。
不过这样也好,需要集中精神来应对眼下发生的事情,没有时间去苦恼其他,这甚至让她有些暗自庆幸。她处理完一切,洗了个澡把自己弄得清爽,结果出来看到一桌的丰盛菜肴后,心里那根弦啪地断了。
“墨凤你故意的吧!”她颤抖着手,指着那桌子菜肴,“你居然会做菜!你会做菜还能把药给熬焦?”
墨凤不慌不忙地斜睨着她:“谁说我会做菜了?”
夏锦年囧囧:“那这些菜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墨凤一笑,眼眸中光彩流转:“这世上好像有个词叫外卖,我就是打电话叫外卖打了半天才不小心把药给熬焦了啊,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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