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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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婚-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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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买她的二手家电,也就断了联系,无法搜证她3年“搞掂20个男人”的“传奇”本领,对我的调查而言,也算是一个缺失。    
      (三)    
      在村里,无人不知蓓蓓的故事。“二奶”们都说蓓蓓很厉害,玩得转,把香港人哄得团团转。她们总是以佩服、羡慕的口吻谈论蓓蓓,但无人敢于效仿。蓓蓓去年搬离了这里。这个故事,是邻居阿艳说给我听的。    
      蓓蓓今年大概24岁,湖南妹,22岁那年来深圳,先在皇岗口岸的某西餐厅当部长,因为拿了小费不上缴,被公司炒掉了。蓓蓓人小鬼机灵,总是未雨绸缪,在炒之前就找好了下家,让一位香港人包养她。香港人是一个建筑工人,也就是水泥工,每月只拿1万多元工钱,手头有些紧巴巴的,蓓蓓就有些不满。    
      有一天,蓓蓓的一个同乡来看望她,同乡是坐台小姐,告诉蓓蓓自己已经挣了20来万,准备回老家开一家美容厅。蓓蓓羡慕人家,开始谋划如何聚财,思来想去就在香港人身上打起了主意。    
      深圳的物价相比于内地是很高的,但又比香港便宜得多,所以节假日、周末港人愿意过境消费,有的男人甚至专门过来寻花问柳。蓓蓓有目的地出击,很快钓上了一位青年文员,两人在一家酒店开房,蓓蓓极力卖弄,哄得港人在床上发狂,高兴得死去活来,很快呼呼入睡。蓓蓓趁香港文员冲凉时,偷了他的钱包就跑,跑到楼底下打开钱包一看,才790元人民币。气得她当街大骂不止。    
    


第四部分第15节 “二奶”能当职业吗?(3)

    香港文员一看钱包丢了,赶紧传呼蓓蓓。蓓蓓不知怎的,竟也敢复机。文员就说:拿走了钱无所谓,本来就应该多给你一些,只是你不辞而别,心中不自在,很牵挂你。几句知心暖肺的话,让蓓蓓动容。又一个周末,文员再次到深圳来传呼蓓蓓,蓓蓓回电话说:我与你有感情,但你是逢场作戏,不肯跟我结婚,钱又给得少,我不如去做DJ。说罢,就挂了电话。    
         
      文员再次传呼蓓蓓,求她回来,并保证每月给她4000元家用,外加1200元房租。蓓蓓想了想,觉得还算“按质论价”,就让那文员包了。    
      这以后,文员对蓓蓓很好,给钱也逐渐大方起来。当然,也处处防着她。夏天,香港人穿着特制的贴身短裤,将随身带的零用钱放在短裤里,还分开两边放。他跟蓓蓓干那件事时只脱一边裤脚,完事后赶紧穿上。    
      蓓蓓每天会开玩笑摸摸他的屁股,猜一猜他带了多少钱,猜了十几次后,练出了好眼力,只要文员一脱下外裤露出内裤,蓓蓓就能准确地估摸出他今天带了多少钱。去年国庆节,年轻文员带了4000多元来深圳买东西,在蓓蓓的出租屋内落脚,蓓蓓百般奉承,让他玩了一个通宵。第二天中午醒来,蓓蓓早就不见了,香港文员摸摸特制内裤,钱也没有了。不论他如何再传呼,蓓蓓根本不回他电话,此后也就远走高飞难找寻了。    
      据知情人说,蓓蓓后来还骗了七八个香港人,现今住在黄贝岭一带。    
      在深圳,极少数从内地来的女孩子,会与两三个男仔组成犯罪团伙,先让女仔以色欲引诱香港男子进入他们租下的出租屋,当房门一关,男人猴急的时候,两三个男仔即刻从藏身的地方冲出来,抓你一个“现行”,然后是官了还是私了,敲诈或抢劫一大笔钱财。这一类勾当,据说那些喜欢花街柳巷的男人只要稍有警觉,一般都不会往陷阱里跳。但是,像孙小姐、蓓蓓这样的“二奶”,总是会让那些沉醉在温柔富贵乡里的港人放松警惕,让他们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破财。    
      对此,阿艳愤愤然,大骂蓓蓓破坏了“游戏规则”。    
      夜读笔记(十二)    
      韩非子寓言一则:卫国有一对夫妻,一起向神祷告。妻子祈求说:“让我不付出什么就得到五百匹布。”其夫听了非常不满意,责备妻子说:“怎么只要五百匹布呢?”    
      这位妻子反唇相讥道:“再多了,你就要去买妾了。”    
      ——见(《韩非子·内储说下》)    
      这则寓言故事至少说明,在古代男人稍微有钱就思谋买妾,或者说有钱才能去买妾。即便到了现在,“二奶”现象的背后,依旧是金钱的驱动。    
      古时候,买一个妾需要花多少银子?    
      宋代朱彧《萍州可谈》记说:“京师买妾,每四钱名一竿,美者售钱三五十竿。近岁贵人务以声色为得意,妾价腾贵至五千缗。”按旧时铜钱计量一千个铜钱为一串钱,又称一贯钱、一缗钱,值银一两。    
      我在前面夜读笔记(十一)中提到“以妾换马”,那么,马价是多少呢?各朝马价不一,妾的价格也不一样。《金瓶梅》中多处写到买卖女奴,可以拿当时的马价做一比较。《金瓶梅》第九回,西门庆买来服侍吴月娘的丫环小玉,花了五两银子。买来给潘金莲上灶的丫环秋菊,花了六两银子。在第二十四回、三十七回、六十回、九十五回、九十六回,写买卖11岁至13岁丫环,价格均在四两至五两银子之间。当时一匹马的价格,第三十八回写西门庆骑的一匹高头点子青马,夏提刑佑计为七八十两银子;第四十三回写云离寺的两匹马,是他兄长云参将从边疆捎来的,西门庆相了一回说不是好马,即便马不太好,这两匹马也要值七十两银子。一个丫环的价格远远抵不上一匹马的价格,按四十三回的行情,一匹普通的马约三十五两银子,可以换七个丫环。小妾的地位高一些,不过也高不到哪里去,从北魏曹彰到北宋苏东坡的以马换妾或以妾换马,也不过是一匹马与一个妾的交换而已。    
    


第四部分第15节 “二奶”能当职业吗?(4)

    吴思在《当贪官的理由》中对明代的银价有个推算:“那500两银子,按照当今国际市场上贵金属的常规价格,大概相当于43000多元人民币。如果按银子在当时对粮食的购买力估算,大概有现在的20万人民币(《潜规则:中国历史的真实游戏》,云南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P44)。按照吴思的估算来套,从唐朝到明朝买一个妾,约需三十五两银子,合当今3010元人民币。港人包“二奶”,每月的费用,一般都在3000元至10000元人民币之间。这样算起来,现在的妇女“包”给人家一个月,就相当于古时春娘或者潘金莲卖给人家一辈子,      
    现在妇女“值钱”了,我们妇女的“价格”是大大地提升了哟!


第四部分第16节 有“爹”的女儿没爹疼(1)

    (一)    
      认识阿金许多天后,2月16日,正月二十四,周末,我还在为贵州妹麻倒港人而震惊,阿金找上门来,央求我陪她去皇岗口岸守候她老公过境。她坚信只要耐心等待,不愁逮不着他。    
         
      阿金抱着3岁多的女儿,带了一大堆吃食,好像不是去等一个3个月没有音讯的负心汉,而是去参加一场初春的踏青。    
      皇岗口岸,亚洲最大的陆路货运口岸,出入境车流量居全国第一,从这里出入境的车辆占深港之间进出境车辆的80%。深圳的外贸出口连续7年在全国夺冠,在深圳的出口大户中,香港企业独占鳌头。港资工厂的产品多数转口至香港出口,大大小小的香港货柜车就马不停蹄地在香港与深圳工厂之间穿梭。上午9时25分,口岸出入境处,呈现一片喧嚣和繁忙的景致。阿金熟门熟路,找准了第一车道附近的一块空地,也就是天桥下面的醒目处,铺了一大张塑料布,抱着女儿席地而坐。    
      阿金两眼专注地盯着每一辆入境的香港货柜车,女儿囡囡就在塑料布仅有的几尺范围内走来走去,手中拽着一罐益力宝,喃喃自语,谁也不知道她想表达一些什么。我就像是一个陪绑的犯人,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朋友,被迫坐在台前观看《寻夫记》演出的观众,在香港开往内陆的货运要道皇岗口岸上,等待未知剧情的徐徐展开。    
      每当一辆货柜车驶过,盘腿而坐的阿金的身体都会向前倾一倾,目光在驾驶室内搜寻。随着时光的流逝,在阿金的眼里,泊满了陌生的车辆。一一向前飞奔的,虽然都是一辆辆境外的货柜车,却没有一辆是属于阿金的。阳光正烈,我们都没有带伞,烤得阿金鼻尖上渗出了粒粒汗珠。女娃娃独自玩了一会儿,突然不耐烦,在阳光的烈焰下,嘴里喊着“妈咪,爹地”大哭起来。    
      女儿的哭声勾起阿金的伤心事,阿金一把抱住女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恸哭起来。她边哭边将女娃娃的屁股翻过来,重重地打了两巴掌:“哭什么哭?再哭你死鬼爸爸也不会回来,我们干脆……回四川……孤儿寡母的……”阿金的嚎啕惊天动地,随即被货柜车的轰鸣声压了下去。我第一次发现女人哭时,脸孔竟然会扭曲得这么难看,和阿金平素的忧愁与不安形成强烈的反差。我劝了半天,发现言语十分贫乏,只有闭嘴。    
      突然,阿金将女儿扔在塑料布上,独自走到一辆刚刚入境的货柜车前去打招呼。远远地,我看见司机探出头来,跟阿金打着招呼。我突然高兴起来,莫不是守寒窑的王宝钏迎来了薛平贵?唉,我高兴得太早了。他们两人说了两三分钟,阿金又闷闷地踱了回来。    
      阿金告诉我,刚才那辆车是她香港“老公”同事的车,阿金认识他。他发现阿金竟然在此地等候阿郎的归来,很是惊讶。他劝阿金回家,别在这里傻等,即便是等也等不到,香港到深圳不止这一个交通口岸,还有文锦渡、沙头角等地。既然对方有意躲避,肯定会从较远的口岸进入深圳。    
      阿金不信。她是一个很倔的女子,铁定了心等下去,依然坐在塑料布上等,我也只好陪着她。临近中午,为了表示对她的声援,我跑到附近买了两份煲仔饭和一个少儿便餐,一块摊在阳光下吃。阿金除了喂给女儿吃之外,对面前的饭菜没有动一口。    
      也许是被妈妈打了两巴掌的缘故吧,女娃娃乖得很离谱,她像个小大人似的,和她母亲一样,在出入境通道旁边坐成了一尊思念的雕像。我们两大一小,就在皇岗口岸静静地等了一整天,直到下午6时30分,天都黑透了,阿金才默默地收拾东西,背着女儿回家。    
      第二天,阿金没有叫我,她依旧带着女儿去口岸等待,依旧孤儿寡母的样子回来。    
      (二)    
      2月18日上午,打了8个电话,留下8遍短信息,仍没有音讯的情况下,阿金抱着女儿去了妹妹阿银家商量对策。阿银能有什么高招?她的杀手锏就是让阿金将所有的怨恨和凄苦都算到“大婆”账上,打电话到香港问她要男人。    
    


第四部分第16节 有“爹”的女儿没爹疼(2)

    阿金反复设计了台词,终于鼓足勇气,拿一张5元的电话卡,打通了“大婆”的电话。她脸上凶巴巴的,说的话却有些软,透出一丝胆怯:“请问,你是××吗?我是皇岗口岸的报关员,你丈夫有本证件请他近日来拿。”可惜,对方刚刚回答了一句“好!”磁卡上便没有钱了,预先设计好的讨伐“大婆”的台词一句也来不及说。    
      阿金抱着女儿回到家中不久,香港佬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想怎么样?你不管我们……你不要做得太绝!”阿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唠叨,早没了自尊。    
      “是我不好,我也很难,我没有钱了……”    
      “难道你还穷过我,前几天香港中流一事,你们都在罢工,女娃娃在电视里看见你了,当时,你过不来就算了,现在罢工也罢完了,你也应该看看我们母女了吧?”阿金将话筒递给女儿,“叫爹地……”女儿摇摇头,不理。    
      女儿原本一直是最喜欢她爹地的,如今,才点点年纪,她便会静静地陪母亲掉泪。有时,阿金问她想不想爹地,她说不知道。初四那天,邻居问她爸爸的消息,她竟然脱口而出:“他死了……”    
      阿金脸色煞白,不知如何是好,话筒内传来对方严厉的声音:“你不要再搞三搞四,我明天中午12时给你答复。”    
      (三)    
      一直等到2月24日,隐身近4个月的香港佬才在一个子夜时分回到阿金的出租屋里。女儿已经睡了,阿金正在看电视,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来的男人就在眼前,她却无动于衷,转过身去,只把背影留给男人。僵持中,男人突然面对阿金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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