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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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婚-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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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到那里,我吓坏了。连公司的影子都没有啊!他给我们租了四室一厅的房子,共住了4位小姐。先来的4位小姐住在房内,我就只能住客厅。白天,他就带人来跟那4个女孩睡。我在客厅里,听到女人叫床就什么都明白了,吓得直发抖。    
      我不愿意这样,死也不松口,想逃又逃不出去。他雇了一个老妈子天天跟着我们几个女孩。这几个女孩子都长得有几分姿色,全是他从人才市场上骗来的。大家常常一起商量怎么逃离虎口,也零零星星跑了许多次,都没有跑出他的掌心。    
      他问我有没有跟人睡过,我告诉他,我已经结了婚。他气坏了,竟然押着我去附近的卫生所做处女膜修补术。那天,我疼得要命。等我养病养了一个多月后,他带一个香港人过来给我“开处”。    
      早上起来,香港人给了我1000元港币,是“开处费”之外的小费。我拿着一沓百元钱钞大哭起来,哭得香港人一头雾水。我说,我是被“鸡头”骗来的,我想回家。香港人很好,竟然和我约定,下个星期来帮我逃跑。    
      果然,一个星期后,那香港人来了,他“埋单”带我去酒店开房。走到酒店门口,打了一部车,就往深圳奔。入关的时候,他替我花50元买了一个边防证,将我送到四川饭店住宿。    
      就在那个晚上,我感激他,主动和他睡了。第二天,他给我4000元钱做回家的路费,千叮咛万嘱咐叫我早点回湖南去。他是香港地铁的工人,我知道他并不富裕,很感激他救我。我送他到罗湖口岸过境,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然后,我与父母联系上了,准备返回家乡。就在这时,我晓得,就在我受骗的这几天里,我丈夫又跟一个贵州妹跑到温州去了。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哭天哭地哭自己,一咬牙,破罐子破摔,找了一家夜总会。你莫笑话我,我做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三陪”小姐。    
      一年后,我在一家酒楼遇见现在的这个他,他刚刚到深圳来玩。他看见我很高兴,问我做什么事情?我骗他说我在一间工厂打工。他说,我们相逢就是有缘。干脆,我养着你得了。他的许多朋友都在深圳这边包养“二奶”,他也想将我养起来。    
      我同意了。当“三陪”的一年多来,我累得很,总要遭受不同男人的欺负,我想也没想,就跟他来到这个村,租房子住下来。他一个星期过来一次或两次。我慢慢地喜欢上了他。阿敏啊,我一个外来妹子,在深圳总算有个家啊!总算有个男人还记挂着我啊!今天晚上,他没来,我很想他,就想出门蹦的,想疯狂一下。当然,这些都是他所不知道的……    
      或许是酒多话多的缘故吧,或许是积存在肚子里的话像臭屎不拉出来不舒服的缘故吧,阿艳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什么话都说,说到最后头疼,不得不回到房中睡觉。我一看表,已是次日3点15分。    
    


第二部分第6节 阿艳剜开自己的情感创伤(3)

    夜读笔记(五)    
      “红拂夜奔”的故事,前有唐人杜光庭的《虬髯客传》,后见明人杨淮所著的《古艳乐府》。明代凌鮰初的《虬髯翁》杂剧,张凤翼的《红拂记》传奇,均取材于唐人小说。    
      隋朝大臣杨素留守西京长安的时候,李靖(唐初军事家,为李唐王朝的开国功臣,封卫      
    国公)以布衣平民身份向他献计。杨素踞在胡床上接见他。李靖指责他不恭,杨素赶紧向他道歉。当时,杨府妓妾成群,其中有个手执红拂具的,拥有无限的美貌,一直专注地望着李靖。李靖离去的时候,红拂女跑到府前栏杆边询问他的姓名居住,靖一一作了回答,妓女默记着离去。    
      李靖回到旅舍,当夜五更,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靖开门一看,是位穿着紫衣戴着纱帽拿着包袱的女人。问她是谁,回答说是杨家红拂妓。李靖请她进来,她脱衣去帽行再拜之礼,靖吃惊地还礼并询问她的来意。红拂女说:“我侍奉杨司空很久了,见的人也多了,但没有一个超过你的,所以投奔你来了!”靖问:“那司空怎么办?”红拂女说:“他同死人差不多,只有一口气而已,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考虑得很周密,他不会怀疑的。”    
      李靖问她的姓名,回答说姓张。问她在家里排行次序,说是最大。看她的肤色体态,谈吐情趣,真是美貌绝伦,才色出众。    
      于是,红拂女女扮男装,与李靖一起,策马飞驰而去。后来,资助他们辅佐唐太宗李世民的三哥虬髯客说,不是大妹,不能赏识李郎;不是李郎,也不能相遇大妹。红拂女积极地帮助李靖成就了辅国大业。    
      这个故事中的李靖、红拂女与虬髯客,被后人誉为“风尘三侠”。他们的故事广为流传。    
      在曹雪芹的笔下,大观园里的林黛玉也赋诗作咏赞,诗题为《红拂》:    
      长揖雄谈态自殊,    
      美人巨眼识穷途。    
      尸居余气杨公幕,    
      岂得羁縻女丈夫?    
      阿艳的故事也很曲折。当然,她不像红拂女对李靖钟情后大胆地私自夜奔,而是港人帮她逃出火坑;她没有结交“李靖”一类的潜在精英,而是在丈夫带着情人远遁之后,再次误入风尘;她满怀希望奔向幸福,依旧没有回复女儿家的自由身,而是被包养、寄生在深圳河畔……    
    


第二部分第7节 无可奈何桑拿女(1)

    (一)    
      住进这个地方以来,我一直在寻找“病友”阿洁。    
      1998年她出院后,我们多年没有见过面。这些天,我整天拨打她的手机,回答我的永远是:您拨的用户已关机。我在大街小巷乱转,试图碰上她。海湾村有几千户外来人员,实在      
    是难觅阿洁的芳踪。    
      1月19日下午,我又试着打阿洁的手机,终于打通了。阿洁在电话那端听出了我的声音,很兴奋。原来,阿洁家已经装了电话,为了节省手机费用,常常不开机。这次,她外出去新洲村看朋友,刚刚打开手机,就被我逮住了。    
      在这个村,可以说,只有那位村干部和阿洁才知道我住到这里来的真正意图。    
      阿洁的家住在村头一栋新颖、高档的楼盘里。转眼就是除夕夜,大单运输业务已经很少了,她老公没有出车,在家中休息。看见我登门造访,他们一家人都很高兴。阿洁再一次怂恿我写写有关“二奶”的故事,她老公则认为,这是很平常的现象,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    
      他原先是大老板,做过几百万的边贸生意,因为被老毛子骗了,连本钱都赔光了,只得一切重新来过,开大货车养家糊口。他很健谈,也是一个见多识广之人,普通话说得很好。    
      寒暄一番之后,我请他谈谈为什么香港货柜车司机会在这边包“二奶”?    
      你首先要看看男人需要什么,女人需要什么。就拿香港来说吧,70年代香港经济开始发展,那时男多女少,女子不愁嫁。男人追女仔要过好多关,收入啦,房子啦,职位啦。女子也都娇生惯养。慢慢地社会进步了,到了80年代、90年代,大陆改革开放以后,这批男人也老啦,和大陆做生意,来回开着货柜车跑单,很容易就认识了大陆妹。相对于香港妇女来说,大陆妹温柔多情年轻,还有一点,起码不受气。你想想,这还有什么好比的?    
      我想告诉你的是,男女供求关系,在那边,起了变化。    
      目前,在香港27岁至35岁之间的女孩子有好多还没有找到男朋友。用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你是职业女性,你很能干,但是在家里,职业女性能干什么?恰恰相反,她们回到家中,什么都要老公伺候。假如有个女孩子关照你、疼爱你,以你为生活中心,对男人来讲,也是一种幸福。所以,港人在大陆包养“二奶”的现象越来越多。再说,另一部分女人(香港女人)也要负一定的责任。若一个男人在家中有真正的温暖,他不会出门去玩。    
      你问我为什么港人愿意来大陆消费?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经济决定了一切。香港是高地价、高楼房、高消费,而在大陆,所有的费用几乎便宜一半。    
      我们开车的给人的感觉,大多数是没有文化,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这批司机大多数40多岁,半文盲,文化水平很低,假如他们想找女孩子玩,在香港是没有市场的,现实很难让他们“潇洒走一回”。但在大陆,这又不一样了。每个月丢三五千元包养一个,毕竟不会太难。    
      现在社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什么都要钱,没钱寸步难行。对于一个来自农村的年轻女仔来说,没有文化,没有技能,她能在深圳干什么?去工厂工作,给工头欺负,给工人欺负,逃出工厂后,又不可能再回到农村了。很自然,她们去卡拉OK混,去发廊混,结交了不好的朋友,再变成小姐去坐台。做小姐做了一段时间,她也悟出门道来,知道这样烂下去不是长久的办法,不如找个男人稳定一点,不用成天担心得性病。所以,这一类的女孩子,还有那些找不到工作的纯洁的女孩子,那些不愿在流水线上打拼的女工,心甘情愿地被人包养是很自然的事,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村里的“二奶”们都是不想未来的,因为现在没法想未来。我们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你知道吗?    
      (二)    
      “咣啷”一声,阿洁家的防盗门响了,阿洁跑去开门。一位40来岁的高个男人有些气闷地走了进来。他是隔壁邻居,来找阿洁老公谈什么事,消什么气的。    
    


第二部分第7节 无可奈何桑拿女(2)

    我和阿洁把外屋让给男人们,一起进了里屋交谈。阿洁说,刚进来的那个人也是香港货柜车司机,包了一位“二奶”,今年才21岁……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传来,阿洁紧走几步去开了门,带进来一位年轻女仔。    
      她穿了一身牛仔外套,高高的松糕鞋。长碎发,耳朵上一边扎了3个耳洞,挂着一些小星星、小铲子之类的饰件。一双妩媚的眼睛,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好像刚跟人干过一仗的样      
    子。她注重礼节,虽然脸色阴郁,一进门还是忙着跟各人点头打招呼。    
      “真烦啦!”女仔又回到外屋,对先前进来的那个货车司机耍小性子。她大大咧咧的,打过招呼后对旁人就不管不顾。阿洁悄声告诉我:“你不是要找“二奶”吗?这是一个现成的。他们俩公婆都在我这里。”    
      我很想找她谈谈,但碍于她“老公”在场,不方便交谈。我建议阿洁出门转转,那女仔无所事事,也跟着我们走出门来。    
      我们在村内一座咖啡厅里坐下来聊天。女仔心情不太好,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    
      “你一个人在深圳谋生?”我明知故问。    
      她点点头,一脸委屈地说:“是啊!大姐姐,你帮我介绍一个对象吧!”    
      “有没有搞错啊你!你老公咋办?”阿洁狠狠地瞪她一眼。    
      “这有什么,找到好的再换啦!”女仔一副无所谓的洒脱神情。在我再三纠缠下,她才忸怩着,不安地吐出一点点实情给我们。因为我和阿洁的关系亲密,她对我也就不再设防。    
      (三)    
      我和老公今天早上又吵架啦!阿洁,你可能也经常听见我们吵。他已经两个月没给我钱了,我想回家过年,又没有钱,所以,我就大闹啦!我觉得,今年可能对我不利。去年12月份,我怀孕3个月,老公说,现在没有钱养,叫我打掉。我想想还年轻,就听了他的话啦!    
      我今天早上对他说,他再这样对我,我就要去找大婆了。我知道,大婆不在香港,住得离这儿不远,就在罗湖区的庐山花园里。她是内地人,原先也是他包养的“二奶”,不过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后来,他老婆得了癌症死了,这个“二奶”就转了“正”。老公替她买了一套房,签了她的名字。她是湖南妹子,原先是做桑拿的,专门替客人“吹箫”。老公没有经历过这种“好事”,湖南妹子一次就将他放倒了,迷死他了。直到现在,她还生不出孩子,但她霸着茅坑不拉屎,根本不知道,自己已是明日黄花了。我以为,他大婆没有用,我跟他生个孩子,他应该高兴,怎么说也会对我们母子负责的,可是,他说货运生意状况不好,竟然不敢要孩子。    
      我也是做桑拿的,难道我就不知道她那种鬼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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