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从吃饭开始
M大图书馆报告厅。
身旁的沐沐还在兴奋难抑，“怎么样，德音，帅吧？帅吧？”
“美国回来的哟，看来英文歌罩得住啦，千万别像某教主。”
“籍贯和你一个省哎，会不会是老乡？”
“德音，你们年纪差不多，会不会认识啊？”沐沐见德音半天没有回应，拽了她一把。
“你怎么啦？这都能走神？”
“我忽然想起有点事情，先走了。”说着德音就弯腰快步往侧门走去。
“哎，来都来了，看了再走嘛。”沐沐还在嘟嘟囔囔的挽留，而德音已经闪出门外，不敢回头。
台上热热闹闹，MM乐队演唱了一首新歌，气氛更加高涨起来。
后台休息室。
贝斯手小楠看了还在愣神的韩章一眼，有点好奇地问“你刚才在台上就顿了半拍，现在又在发愣，怎么回事？刚回国就思春啊？”
“去你的，我只是——”，我只是以为看到了她，或者是感觉到了。
“只是什么啊？”
“看到一美女行了吧”
“我就说嘛，思春啦。”
“滚你的。”
M大主干道上，德音慢慢往宿舍方向走去。脑海中回荡着刚才的歌声，掌声，呼喊声……完全无法思考，而记忆却又飘回到高二的夏天。
“德音，门外有人找。”
“奥，谢谢。”德音本在正在准备下节课的提问，于是放下手中的历史课本，朝门外走去。而身后早已是炸开了锅。
“你知道刚刚是谁吗？韩章，二年三班的韩章！”A赶紧爆料。
“啊，我的情歌王子！他认识德音？”B女一脸花痴。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真的好帅啊。声音很好听。”
“我要出去围观！”行动派C一下子冲了出去。
门外，韩章一脸酷样，仿佛是来找人的不是他一样。““你怎么这么慢？乌龟一样！”
“你来找我？”
“废话！”“好酷啊！”不要误会，刚刚那句是围观的群众。
“……”
“你害的我右手字都写不了，难道就这样算了？”原来是来寻仇的，群众恍然大悟。
“……”难道还要打击报复外加精神赔偿不成？德音暗暗腹诽。
“中午帮我打饭！”说完转身就走，完全忽略的音的反应。
“哇！德音你竟然和韩章认识！”
“我——”
“赶紧交代是怎么勾搭上的？”
“那个——”
“真是无敌了，既酷又帅！”
“一起吃饭啊～～”
德音想走走不成，又完全插不上话。好在上课铃响了起来，历史老师板着脸朝教室走来，大家才纷纷作鸟兽散。
德音迅速回到自己座位上，刚打开书，只觉背后被戳了一下，一张纸条被传了过来。扭头一看，果然是斜后方的默默在冲她眨眼，口型夸张，“快看！”
不幸的是：“陈默，你起来回忆一下上节课讲的欧洲宗教改革运动的时间、地点、导火索，主要人物和事件以及历史意义。”
“呃～”
德音内心偷笑，打开纸条，“你竟然瞒着我爆出这等惊天新闻哎！置我于何地！”德音笑笑，将纸条塞进桌洞，眼观鼻，鼻观书，实在不忍心听陈默在后边磕磕绊绊结结巴巴地回忆着马丁？路德，卡尔文都干了些什么，也不忍看讲台上黑了一半脸的历史老师。
“坐下吧。同学们要注意课下巩固复习，课前花三分钟浏览一下也不至于脑中一片空白。已经高二了，没多少时间让你们叽叽喳喳啦。好了，今天我们来讲一下启蒙运动。”
E中不住校，但中午提供午饭，除了离家很近且家中有人的，大部分学生中午都在学校吃饭，德音也属于大多数。想到刚才历史课前韩章毫不见外的霸道吩咐，刚下课的德音加快脚步向食堂走去，谁让自己理亏呢。食堂人不算太多，主要是德音一路小跑且刚刚所在的一教离食堂很近。打好两份饭，德音找了个座位坐下，等着韩章来。
不可否认，韩章的确耀眼，同样是蓝色校服，穿在他身上要显得好看一些。不等德音招呼，韩章径直走了过来，显然韩章也已经看到她了。
“坐吧，饭已经打好了。”
韩章没有半分客气，坐了下来，看了看自己身前餐盘里的香菇菜心，西红柿鸡蛋和一碗萝卜排骨汤——
“太素了，我又不是和尚。而且我不喜欢西红柿！”
“医生说要吃清淡点，要不然疤痕会深。而且挑食不好。”
韩章看了一眼德音和自己一样的菜色且还少了一个萝卜排骨汤后，不再说话，埋头吃饭。正吃着的时候，“韩少也来食堂？天将降红雨了吗？”德音抬头一看，只见一男一女站在桌前，样貌俱是不错。
“你家今天不送饭？还是改‘口味’了？”男生笑嘻嘻的，瞄了一眼餐盘和德音，一副欠揍加八卦的表情。德音面色不变。
“要你管！吃你的去吧，徐凌！”
“OK～OK，我不碍你眼了，咱回头再说。”
“……”
“你不要听他乱扯。”
“西红柿吗？看来你挑食人尽皆知啊。”
“……”
“明天我要吃西芹！”
“……”
回到教室只见默默一脸哀怨的坐在德音的座位上，也不开口，只是继续哀怨地瞪着德音，一脸泫然欲泣。
“好了好了，我交代。”德音就把自己撞了韩章的事简要说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你把韩章撞了，他不仅不怪你，还和你吃饭！”
“我已经道歉了啊。医疗费，还有今天的伙食费我都付了啊。难不成还要剖腹？”
“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算了，我是穷人，包养不起。”
“韩少要你包养？你到底知不知道啊？韩章，那可是韩章！以前都跟你白讲了！”默默一脸恨铁不成钢，看着德音的目光也有点狰狞。
“我错了还不成，让我睡会儿，下午还要上课呢？”说着就倒在了桌子上，做酣然入睡状。
说起陈默来，德音概括为“名不副实”，陈默陈默，一点也不沉默，反而是唧唧喳喳叫个不停。两人是初中同学，本来也不是太熟的，只是有一次德音去洗手间，看到了像一只兔子一样瑟缩在厕所墙角，大气不敢出的陈默，面前围着好几个发型表情动作都很嚣张的女生。本来德音与那几个小太妹是没什么往来的，毕竟大家一个是绩优三好学生，一群是问题多多的不良少女，想交往都没交集。可是兔子瑟缩的神态，微红的眼角还是打动了这冷淡少女，过程不表，但到底是把兔子给救下了。
于是默默从此以后就抱了恩人的大腿且死活不放，德音也就由她去了，毕竟有个好姐妹也很令人愉快么。但是至于后来“兔子”逆袭，越发泼辣起来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第4章 接了个家教
喧闹的图书馆报告厅终于安静下来，韩章一行人乘车离开，沐沐也满脸幸福地飘回宿舍。看到德音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发呆，不由奇怪，“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来都来了又错过好多精彩内容呢！”
“没什么啦，只是忽然想起导员让我去找她一趟。”的确是要找导员，但不是刚才。
“好啦，知道你对帅哥不感冒，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将来会不会性冷淡。”沐沐打开电脑，准备进MM的吧里炫耀一番。
“那个主唱韩章为什么要回国内进军演艺圈？他都不用念书吗？”
“哟，你都记住名字啦！看来帅哥的魅力的确是无人能挡啊。吧里有人说他提前一年毕业，而且说这是高中时的一个约定。再说啦，艺人嘛，不是很看重学历的吧，成名以后要是他对对外生意买卖感兴趣，可以给我们来当学弟啊。”
德音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矛盾心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好要遗忘的，不是吗？德音不想再纠结，找了个借口出门去，埋首于电脑的沐沐随意挥了挥手。
德音看看时间，和辅导员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就往办公楼走去。德音的辅导员王静很喜欢德音的冷静踏实和聪敏好学，知道德音家境不是太好后，有什么合适的兼职也经常推荐给她。
德音敲门进去后，问了王老师找自己来得缘由。原来是院长的一位朋友需要一名高中数学家庭教师，因为学生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国语虽然能讲，但还是希望家教的英语水平也足够好。
“时间不是很长，而且待遇绝对优厚，你考虑一下看看吧。”
现在的德音恨不得有更多的事情来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于是立马答应下来。
“这是地址和联系方式，上面还有约定的时间，呃，是周六，你准备一下吧。”
“谢谢王老师，我会认真的。”
“好啦，不要客气。但也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谢谢王老师的关心，那我先回去了。”
周六一早起来，阳光很好。帝都春日短暂，不刮风的时候更是难得。德音格子衬衣外披了一件开衫，举得足以应付一下子就变暖的天气。按着昨天查好的路线，搭地铁后又步行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来到名片上的别墅区。
按了门铃，说明来意，开门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应该是管家佣人什么的吧。
“小姐就是先生找来的家庭教师吧，快进来。我是管家，你叫我孙姨就可以。”
“孙姨好，我叫德音，是M大大三学生，就是这次的家庭教师。”德音一边自我介绍，一边随着孙姨往厅里走去。
“先生今天不在，让我和你交代一下。请坐吧，德音小姐。”
“孙姨叫我德音就好。”
“好啊，德音这次的学生是家里的颜小姐，她刚从美国回来，中文交流没有问题，只是对国内的数学有些头痛。德音喝茶，稍等一下，我这就上楼取通知小姐。”
德音打量了一下四周，内心感叹不愧是有名的别墅区，空间采光都是极好的，家居摆件什么的看得出是名家之手，给人以和谐舒适之感。不过看来这次的“东家”是西化的老派家庭，佣人的谈吐进退在国内都不多见呢。正想着，只见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从楼上走下来，身量高挑，面容白皙，神情冷淡，但又不像是倨傲的那种，总的来说是个漂亮的姑娘。
德音起身自我介绍，，少女也丝毫不扭捏，回应道：“你好，我是闻颜，请多多指教了。请来我的书房谈吧。”说着往楼上走去，德音也随即跟上。
闻颜的书房看起来挺宽敞，其中一面墙是黄色书架，有一张宽大的书桌，看的出是原木的，和书架色调一致。桌子上摆了几本教材，令人惊奇的是还有一套文房四宝，看来还是热爱中国传统文化的的资本家子弟。“今天我们主要一下你的课程进度和掌握情况，然后定一个初步的计划表可以吗？”
闻颜点点头，起身把数学教材拿了过来，递给德音。德音看了一下，心中赞叹自己高中果然是基础牢固，现在来看仍觉得熟悉无比。和闻颜商定了时间和形式上的一些问题，发现这个资本家小姐是个很有主意也很有条理的小姑娘，对于自己这个老师的工作也十分配合，先前对富家子女的担心算是放下了大半。说的差不多了，德音起身告辞，闻颜也一起下楼来送。
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个头很高，有一米八五左右，穿一身黑色西服，面容冷峻，轮廓深邃，气势很足，反而不敢让人仔细注意其五官了，看得出是久居高位、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物。看见德音，正在扯领带的手顿了一下，闻颜上前一步介绍：“哥，这就是M大推荐的家庭教师，德音。德音，这是我哥。”
“你好，闻先生。”只见男子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往楼上走去。德音对此倒是毫不在意的，你能指望这样一个男人和你闲话家常吗。
孙姨拿了课酬给德音，本来按德音的意思，今天没有教课是不该收的。但是闻颜坚持说准备工作也耗费大量精力，请不要让我不安，德音这才收下。“那谢谢了，周三见。”说罢离开，往地铁站赶去。
刚下地铁，手机铃声大作，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德音微微一笑，赶紧接了起来，“默默——”
“德音，你知不知道，韩章回国了！”
“我们——”
“听说还组了一个乐队，刚刚出道……”
“我们已经见过了。”德音终于插上话。
“他回来干什么？什么？见过了！怎么回事？”
“你的消息不够详细啊，他在我们学校图书馆报告厅开得发布会，我见到了，他在台上。”
“那你怎样？不恨吗？”
恨吗？德音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年没有撞上韩章会怎样，人生会不会顺利一些。可是生活没有如果。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