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在都市边缘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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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在都市边缘的女孩-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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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个灰色社会它的生存是第一要务,她们的联系就得靠什么呢?靠这个咱们是老乡,咱们是亲戚,咱们是朋友,共同对付谁呢?第一,要对付黑社会的敲诈,第二,要对付白社会的警察,她都得对付。所以她们形成了一个什么呢?形成了这种利益关系,也就是说,她们有她们自己的一套生存的这个法则吧。

    王鲁湘:你发现实际上她们真正向往的一种生活,接受的,真正从心里头表示服从的一种社会道德规范,其实还是主流社会的,只不过现在没有办法。

    赵铁林:没有办法。

    王鲁湘:用这种形式来

    赵铁林:暂且

    王鲁湘:暂且

    赵铁林:过渡一下

    王鲁湘:过渡一下,生存下来,然后如果有更大的一种祈求就是完成一个资本原始积累。

    赵铁林:对。而且由于社会的很多的,我们的很多的男士,在生活上咱们不能说他不检点吧,可能是过于开放了吧,给她们提供了一个买方市场,提供了这么一个东西。

    王鲁湘:现在这种中国的这种泛性化的这种现象中间,刚才说这种小姐现象中间,一方面我们看到,它可能是这个,我们这样一个突然从一个板结的、中央集权的、计划体制的、大家都固定在一个地区不能流动的这样一个社会,突然松绑,变成一个非常流动的、商业化的、崇拜金钱、崇拜这种物质成功的这样一个社会,在这种释放过程中间,是不是这种小姐现象也是这个释放过程中间的一种能量的体现?

    赵铁林:对,它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确实还是很大的。因为第一,她从业人员太多,第二,我们没法界定她。因为在北京我也遇见一些女孩子,她主要是打工,但是她有时候这个工辞掉了,那个工还没找着的时候,中间有一个叫做政策性安排,就是临时性安排,安排接待一下客人。她要过渡啊,她不是你今天辞掉了,我明天就找着了,但是她不以这个为主,你就很难界定她,现在连界线都很模糊了,所以有的时候确实是说这个泛性化,或者是容娼心理,其实它是有一定事实依据的。

    王鲁湘:下面我想同学们一定会有一些好奇的一些问题想要提一提,虽然这个问题对于在座的大学生来说,可能是一个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问题,但是是不是在你们这个世界看她们,你们会有一些什么样的疑惑要向我们的赵先生提出来。

    男同学:赵老师您好,刚才听到您讲话,我感慨良深,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我也看过一些关于社会学的书,但是就是说对于这个妓女问题,您刚才谈了很多,就是她们好像学历都是比较低,处于一种比较低层次的那种妓女,但是我看了一些书上面也讲过,在中国这么多年来,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有一个讲话叫做妓女的层次也在不断地发展,而且现在更多,甚至已经出现了叫做本科生妓女,甚至还有研究生去做妓女的。就是我想,就是按照您刚才所说的那些方面的话,可能用在这个层次上面,好像您的准则就有些不适用了,因为穷才造成了这个问题,很可能如果一个研究生的话,她可能她以后的发展前途比我们还要大,我想希望您再谈谈在这方面您的看法。谢谢。

    赵铁林:这是两个问题,我说这个穷是个相对的,为什么呢?比如说我们说的一般尺度,北京市人均收入今年是一千三百四十,你在这个之下我说你穷,你在这个之上我就说你不穷。但是这些小姐,我不是没有接触过,她这个尺度和你不一样,她是以万来衡量的。比如说我如果这个月收入不到十万,我就是穷,她还是穷。她们给自己解释是为了使自己尽早地成才,积累一下资金,为了到国外去,也算是一说吧。但是实质上性质没有变化。它只不过是这个尺度,我们衡量这个穷的尺度有变化。

    另外这个妓女的本质,就是以出卖性,这里有一个前提,以出卖性换得物质利益,这是这个前提,这一点没变。

    王鲁湘:我想很可能像现在这个职业对有一些女孩子如此具有吸引力,包括刚才您说的这些底层的,受教育程度很低的,来自偏远地区的这些低级的这个小姐,和刚才这位同学从书上看到的,出入于五星级酒店的相当于白领的那种小姐,不管是那种小姐,她们和自己的这个阶层进行平行对比的时候,她一定有一个本和利的一个算计。

    赵铁林:投入产出。

    王鲁湘:投入产出的基本算计,在这种基本算计中间,发现这个职业这个行业是投入最少而产出最大,因此造成的巨大的吸引力。

    赵铁林:那个好像还有一个人具体算过,投入产出比是1:500,是世界上效率最高的一个职业。

    王鲁湘:解释万恶的旧社会的妓女现象可以用贫穷导致这种卖淫来解释,好像很简单的一个因果关系,是吧?但是如果在现代这个社会里头,在基本已经解决温饱问题的,甚至进入了小康,甚至像西方、北欧,像阿姆斯特丹这一边已经进入发达这种社会的,如果它那种大量的这样一种卖淫妓女现象的存在,你根本不能用贫穷解释。

    赵铁林:其实这个问题它比较复杂,因为她有的人她不要钱,我以前也碰见过,上海的一个女孩子,我不要钱,我就是对那个性感兴趣,那你怎么跟她说,你说不清呀,这个事情。我们今天有一个前提设定,主要是讲这些女孩子,她们的这个这种境遇,和唤起社会的良知来同情她们,所以我是在这个设定的前提下来谈这个问题的。

    王鲁湘:对,我们今天讲的是漂泊在都市边缘的这一个特殊的群体,这个特殊群体。因为这个特殊群体的话,可能我们很多的人并不了解,那么我想赵先生用他的镜头把大家带到了这个,你们可能根本不能可能知道的一个这个角落,然后这样一个小小的、非常小小的群体,我们怎么来看待她们。

    王鲁湘:这里有一个网上的问题,就是说咱们实际上今天讨论的这个群体现象,是一个社会边缘群体,也就是说,也是现在最时髦的一个词叫做弱势群体,或者是边缘人群,那么您觉得这个弱势群体和边缘人群,总的来说,不管他们从事什么职业,只要他是归到了这个弱势群体和边缘人群,那么我们今天这个社会应该对他们取一种什么态度?

    赵铁林:这个事情我倒是可以诠释一下,我先给大家举一个例子,今天在座的都是大学生,我们俩也受过高等教育,但是在文革时期,这个知识分子是什么呢?是弱势群体。

    王鲁湘:臭老九。

    赵铁林:叫臭老九。

    王鲁湘:比乞丐高一等级。

    赵铁林:就是地、富、反、坏、右、特、后面到了第九层才是知识分子,所以你们也是弱势群体。只不过是在目前的这个政治形态下,我们是强势群体。但是又出现一个问题,你大学如果毕了业,你找到工作,那当然你马上就是这个主流群体或者是强势群体。那如果三年你找不着工作怎么办呀?还得靠父母养着,这次人大就有一个学生提出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现在很多贫困家庭,或者是低保家庭能够享受国家的照顾,我这个大学生,我毕业三年我找不着工作,为什么不享受低保啊?可见你既没有收入,你是什么呢?你是强势群体里头的没收入的人。所以弱势群体,现在的这个定义不够明确,不够明确。什么叫弱势群体,你说收入少他就是弱势群体吗?那未必。

    现在国家机关的工资等级,普遍低于老板和个体户,他并不弱。你说靠收入,你说工人是弱势群体吗?农民是弱势群体吗?都不是弱势群体,可是现在农民工,他就是弱势群体。可是那些土地被村干部无偿征用去了,他没有办法维持自己这个起码的生活的时候,他就是弱势群体。所以弱势群体,就大致地称为不能够在这个主流社会里面谋求到一个比较固定的位置,或者是不能够享受到我们相应的政策法规照顾的这些人,他比较困难,只能是这样一个不太明确的这么一个东西。所以说弱势群体或者边缘群体,这个都是相对的概念。因为边缘嘛,对吧?靠多大的边是边缘呢?你的半径是五厘米,十厘米,这个边缘也不太准确。也许你的能量突然发作了,你一下你就跑到离圆心很近的位置上,这都有可能的。

    王鲁湘:我们中国是一个传统社会,是一个道德至上的国家,是一个伦理主义文化的一个社会,那么我们经常有时候说要同情弱者,但是在这样一种道德社会里头的人,会马上追加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同情那种没有道德的弱者,那么也就是说,从您的一些观点来看,有一些人可能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不分青红皂白地同情弱势群体?

    赵铁林:这个有那么一句俗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我们很多正人君子,他为什么穷,他肯定不好好干活,这是对个人来说是可以这样子的,但是做为群体来说,这是绝对不行的。因为现在文明社会,我们现在是一个文明社会,我们是现代社会,现代社会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同情弱势群体。如果你不具备这个特点,你就不能成为一个文明社会,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不知道对不对,大家可以反对。

    王鲁湘:感谢赵铁林先生给我们今天带来的精彩的报告,现在我想请赵先生用一句话,简括地总结一下您今天讲话的主题。

    赵铁林:一句话,就是我刚才说过的那句话,我们现在是一个蓬勃向上的,是一个文明社会,那么文明社会的一个显著标志就是:我们要同情弱势群体。就这一句话。

    王鲁湘:好!谢谢赵先生的演讲。

    非常感谢赵铁林先生精彩演讲,和在座的北京理工大学的同学们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欢迎下周同一时间收看《大红鹰·世纪大讲堂》,下周再见。

    来源:凤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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