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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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剑-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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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坚城悄俏吩咐一个侍卫,叫他出去,尽快的召集其他大内高手火速赶来养心殿。同时 
告诉他,在御花园里亦已发现奸细。 
  别处侍卫未来,长孙兆先出来了。 
  他是哼哼卿卿,从楼梯滚下来的。 
  四十大板打得他皮开肉裂,不过他的内功甚为深厚,外伤虽重,其实还是禁受得起的。 
他故意从楼梯上滚下来,为的正是要激怒弥罗法师,好给他出这口气。 
  弥罗法师这一下果然是怒火攻心,忍无可忍,叫道:“长孙贝勒,谁把你打成这样?” 
  长孙兆爬了起来,说道:“还能有谁,当然是他们的狗皇帝了。” 
  弥罗法师大吼一声,就冲上去,喝道:“你们居然敢对我们的使者如此侮辱,我非和你 
们的狗皇帝算帐不可!” 
  袁奎怎能听得进“狗皇帝”三字,他比弥罗法师更加气怒,喝道:“不管他是谁,掌他 
的嘴!” 
  另外两个侍卫也是忍无可忍,跟着袁奎,立即上去揪打。弥罗法师双掌齐飞,打翻了袁 
奎,连环飞脚,又把两个卫士踢倒。 
  情势紧急,容不得符坚城分辨,只好先上去阻拦。“篷”的一声,两人对了一掌。符坚 
城“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两人的功力本来相差不远的,但由于符坚城不敢全力对付, 
这就吃了大亏了。 
  众侍卫见总管喷出鲜血,不知他伤得如何,人人又惊又怒!此时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立即一拥而上。 
  弥罗法师脱下袈裟,喝道:“挡我者死,避我者生,我非得找朱见琛这小子算帐不 
可!” 
  袁奎本已被他打翻,伤得比符坚城还重,但听得弥罗法师盲呼皇帝之名,而且加上“小 
子”二字,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怒之下,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居然一个“鲤鱼打挺”, 
就翻身跳了起来,喝道:“大伙儿和他拼了!” 
  话犹未了,弥罗法师已经抖开袈裟,宛如乎地涌起一朵红云,朝着攻到他身边的几名卫 
士卷去。 
  这几名卫上虽然也算得是大内高手,但他们还比不上符坚城,和弥罗法师的本领相差当 
然更远。只听得一片叮叮当当之声,登时就有三名大内侍卫的兵刃给他卷出手去。 
  弥罗法师的袈裟正在向前卷去,忽觉劲风飒然,白刃耀眼,斜刺里杀出一名卫士,闪电 
般的唰的一剑刺来。 
  弥罗法师心头一凛:“想不到符坚城的手下还有此等人物!” 
  百忙中来不及转过来对付此人,只能把向前掸舞的袈裟稍为斜卷,同时对付符坚城和这 
个突如其来的高手。 
  但这么一来,力分则薄,欲求兼顾,却是两边都对付不了,只听得“嗤”的一声,他那 
件大红袈裟已是给刺穿了!正是: 
           中华自有能人在,岂容胡虏任嚣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黄金书屋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广陵剑》——第四十五回 拍案撕盟驱敌使 易容矫诏戏将军  
梁羽生《广陵剑》 第四十五回 拍案撕盟驱敌使 易容矫诏戏将军   这件袈裟经过他的玄功运用,有如扯满的风帆。如今突然给人一剑戳穿,登时软绵绵的 
垂下来,力道大减。 
  符坚城刚才没出全力,以至吃了大亏,此时在这生死关头,如何还敢留半分气力了 
  此消彼长,只听得“篷”的一响,双掌相交,这次可是弥罗法师给他震退三步了。弥罗 
法师喉头发甜,涌到喉头的鲜血几乎也要喷了出来,但他死要面子,把这口鲜血吞了下去。 
  符坚城对这个救了他性命的卫士好生感激,不过他在急切之间,也实是想不起来,他的 
手下,究竟是谁能够有如此高明的剑法? 
  此时他方有空暇,抬头向那卫士一望。 
  一望之下,不由得好生诧异,这个卫士并非他的手下,他也好似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袁奎此时刚刚跳起身来,看见这个卫士,也是不禁一怔,连忙问道:“你是谁?”他对 
皇帝最是忠心,是以纵然在这样极之混乱的常烘之下,仍是忘不了要查问一下此人来历。 
  这个卫士不是别人,正是段剑平。 
  段剑平本是躲在假山背后准备接应陈石星的。他听见弥罗法师在养心殿里大吵大闹,就 
进来了。 
  来得正是合时,刚好赶上了救符坚城一命。 
  但想不到的是,在这样极之混乱的常烘之下,那个对皇帝最忠心的老卫士袁奎,仍是忘 
不了要查问一下他的来历。宫中的卫士袁奎都是认识的,就是不认识他。 
  段剑平也知道或许可以瞒得过符坚城,但决计瞒不过袁奎。 
  百忙中他无暇思索,便即把那腰牌一扬,说道:“我是奉穆统领之命进宫护驾的,这是 
汪公公给我的腰牌。穆统领和汪公公都说,不管是什么人,他敢在禁宫琐闹,咱们就得把他 
轰出去!” 
  穆士杰是御林军统领,御林军是皇帝的亲军,平时负责防卫“紫禁城”,皇帝出巡时亦 
是由御林军护驾。不过御林军的职责和大内侍卫的职责毕竟还是有别,一在宫外,一在宫 
内,御林军不奉圣旨,也是不能随便入宫的。 
  而且还有一居,御林军有御林军的服饰,大内卫土有大内卫士的服饰,段剑平认是御林 
军的军官,身上穿的却是大内卫士服饰。 
  段剑平不是不知道有这个破绽,但他既不能在大内总管和老卫武士袁奎面前冒认是大内 
侍卫,只好冒充是御林军了。希望在这样混乱的时候,或者可以混得过去。 
  果然给他混了过去。 
  并非袁奎看不出他的破绽,而是另有缘故。 
  朱见琛和陈石星的约会本来是五日前就已到期的,朱见琛怕大内侍卫的力量不够,曾经 
想过要穆士杰派道几名得力手下入宫协助符坚城的。他把这事交给符坚城“酌斟办理”,但 
符坚城却不愿意穆土杰侵入他的势力范围,是以“留中不发”(即没有把皇帝的主意转告御 
林军统领穆士杰)。反正这只是皇帝口头上的吩咐,没有白纸黑字的“圣旨”。穆士杰根本 
不知道皇帝有过这个主意。过了几天倘若风平浪静,皇帝也会忘记的。“ 
  袁奎则是知道的,不过他不知道皇帝这个口头上的吩咐是给符坚城扣住了。 
  段剑平急中胡编的谎言,恰好有几分事实根据。 
  袁奎去了一大半疑心,把眼睛望着符坚城。 
  符坚城当然知道段剑平说的是假话。但一来由于段剑平刚刚救了他的性命,他多少也还 
有点感激段剑平的,不愿立即恩将仇报。二来他也不愿意给袁奎知道他对皇帝的命令“留中 
不发”,与其拆穿,不如将错就错。三来他确实亦是未能摸清段剑平的底细,段剑平的武功 
这么高,说不定真的有可能是穆士杰临时差遣他入官的。 
  他明知袁奎把眼睛望着他,是想从他的口中得到解答。但在这样的情形底下,最好的办 
法自是假作不知,暂时不作声。 
  袁奎见他不作声,只道他是默认。登时把最后的三分疑虑亦都消除。 
  而且这个时候也不容他再有空暇向符坚城查询了。 
  他和段剑平匆匆交谈几句,虽然只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但在这片刻之间,盛怒的弥 
罗法师喘息稍过,又已发动攻击! 
  他双臂一振,全身骨骼发出爆豆也似的噼噼卜卜的声响,双目精光大盛,陡地喝道: 
“岂有此理,竟也骂我胡闹?哼,哼,好呀,且看是谁把谁轰出去!” 
  大喝声中,双掌齐出。向袁奎劈去。距离一丈开外,尚未打到衰奎身上,那股劈空掌力 
已是有如排山倒海而来,袁奎给这股劈空掌力一压,几乎气也透不过来,胸口隐隐作痛,哪 
里还能说话。 
  段剑平一见不妙,立即闪电出手唰的一剑,向他掌心的“劳宫穴”刺过去。“劳宫穴” 
倘被刺着,真气一泄,多好的内功,也要大打折扣。 
  弥罗法师岂能让他刺个正着,立即伸指一弹。他的武功也确实是已臻化境,这一弹拿捏 
时候妙剿毫巅,“铮”的一声,恰好弹着无锋的剑脊。 
  段剑平虎口流血,这一弹之力震得他手中的长剑都几乎掌握不牢,不由自己的一个鹞子 
翻身,倒跃出数丈开外。 
  符坚城此时早已来到袁奎身边,和袁奎并肩出击,方始抵敌得祝褐罗法师的掌力。 
  三大高手,掌风激荡,把附近的一面窗子也霞开了。剩下几名未受伤的卫士,赶忙加入 
战团,合力拦阻弥罗法师闯上御书房。 
  段剑平从窗口望出去,隐约看见陈石星刚才藏身的那棵大树之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不过这次却不是陈石星,而是韩芷,韩芷正在向他招手。 
  长孙兆虽然捱了四十大板,受的只是皮肉之伤,此时亦已悄悄的爬了起来,冷不防的偷 
袭一个卫士。那卫土给他抓着肩钾骨,痛得哎哟一声叫了起来,随即晕了过去。但在他负痛 
挣扎之际,一个肘锤,也把长孙兆打得满天星斗,不由自己的倒退数步,又摔一跤。 
  段剑平一跃而上,剑交左手,一招“白虹贯日”,径刺长孙兆。长孙兆纵使毫未受伤, 
也不是他的对手,此际伤上加伤,如何抵挡得了他这疾如闪电的一剑? 
  长孙兆情知无法躲闪,愤气上涌,不向后退,反而迎上前去,喝道:“你敢杀我!”他 
是恃着瓦刺刺者的身份,索性公然撒泼了。 
  话犹未了,只觉胸口一凉,”吓得长孙兆魂飞魄散,但奇怪的是一点也不见痛。原来段 
剑平的剑术早已到了收发随心境界,剑尖一沾着他的身体,立即改用刺尖剑法,刺了他胸口 
的麻穴,令他半身瘫痪。段剑平提小鸡似的,一把将长孙兆抓了起来,向袁奎掷去,喝道: 
“他们若还胡闹,把这小子再打四十大板!” 
  其实那些大内侍卫并非想不到要把长孙兆抓为人质,但毕竟碍于他是瓦刺使者的身份, 
不敢造次。 
  段剑平突然把长孙兆向袁奎抛去,袁奎无暇思索,只能将他接下。长孙兆上落入他的手 
中,已是势成骑虎,他不想走的这步棋也只能走了。 
  弥罗法师又惊又怒,向袁奎就扑过去,喝道:“你要把我们的贝勒怎么样,不放下来, 
我扭断你的狗头!” 
  袁奎接连受辱,也是拼着豁了出去,立即把长孙兆的身体当作盾牌,作了一个旋风急 
舞,喝道:“好,你扭吧,看是谁扭撕谁的狗头。” 
  符坚城连忙插在二人中间,叫道:“法师暂且住手,有话好说。袁奎,你也不可对长孙 
贝勒无礼,快放下来!”符坚城究竟是袁奎的顶头上司,被他一喝,只好把长孙兆放下,但 
仍是牢牢抓住他的后心。弥罗法师投鼠忌器,更是纵然怒火冲天也非得住手不可。 
  “你们胆敢如此侮辱我们的使者,这有什么话好说?”弥罗法师怒气冲冲的喝道。 
  袁奎喝道:“你不胡闹,我们自然不会对你们的使者无礼!”弥罗法师喝道:“你们到 
底想要怎样?” 
  袁奎亢声说道:“这先要看你们想要怎样?” 
  符坚城道:“袁奎,不可无礼,快把长孙贝勒放了!” 
  袁奎说道:“他至少也得答应不在这里闹事,我才能放他的人。不错,长孙兆是瓦刺使 
者,但咱们的皇上就在这儿,岂能容得他们如此放肆!以礼相待,也必须大家都要守礼。” 
他一心忠于皇帝,牛脾气一发,纵然是顶头上司的命令,他也非驳回去不可。 
  弥罗法师听了袁奎这几句话,更是气得几乎就要爆炸。但在这样的形势底下,一来众寡 
不敌,二来他刚才用那极为霸道的“天魔掌”力,元气已经颇受损伤,倘若再打下去,只怕 
纵然能够闯出重围,过后不死也得大病一场。何况他闯得出去,长孙兆却是必定闯不出去 
的。 
  他一接过长孙兆,立即解开长孙兆被封的穴道,便向外走。符坚城叫道:“法师、贝 
勒,且稍待片刻,待我见过皇上咱们再谈。这中间恐怕是有一点,有一点误会——” 
  符坚城早已想到可能是有“奸细”从中捣鬼,但却苦于无法在人前向弥罗法师解释。事 
情闹得太大,实在也是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游目四顾,刚才那个救他性命的卫士早已不见,他心里明白了几分。但想要是现在就 
把他的怀疑说出来,袁奎一定会怪他刚才何以不说的,因此他只能打着这样一个如意算盘, 
待见过了皇帝,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再向弥罗法师好言解释,徐图善后。 
  但他却没想到,在弥罗法师和长孙兆气恼几乎要爆炸的情形底下,他的如意算盘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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