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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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剑-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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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黄金书屋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广陵剑》——第二十五回 三生缘结盟鸳誓 一剑诛仇侠士心  
梁羽生《广陵剑》 第二十五回 三生缘结盟鸳誓 一剑诛仇侠士心   杜洱说道:“一来我没有留意你的眼神,二来怪也怪你那匹坐骑,令我不敢猜疑是 
你。” 
  韩芷说道:“其实我的那匹坐骑也正是借来的钟姐姐那匹坐骑。” 
  杜洱诧道:“那匹坐骑毛色可是纯白的呀!” 
  “简单得很,我是用一种特殊的染料把它的毛色染黄的,这种染料雨淋也不会褪色,必 
须我用另一种药水才能把它洗掉。” 
  “啊,你有这样奇妙的染料,那可好了。把我们的坐骑也染了另一种颜色,就更加不易 
给人看破了。” 
  “我早就把段大哥的坐骑染了黑白相间的杂色啦。我是刚刚从马厩回来的。趁现在大约 
还有两个时辰才会天亮,我替你们也改变一下容貌吧。” 
  “韩姑娘,你要把我们变成什么身份的人?” 
  “恢复你们本来的身份。” 
  段剑平吃一惊道:“恢复本来的身份?那不是更容易给他们识破?” 
  韩芷笑道:“我的看法刚刚相反。你要知道,你本来是个贵公子,扮作小商人,容貌纵 
然能够改变,气质是改变不了的。有经验的江湖人物,一看就会看出破绽,倒不如你仍然扮 
作一个富家子弟,是个上京赶考的秀才。小洱子仍然装书僮。身子大致和原来一样,容貌可 
以不相同,你们的言谈举止就用不着矫揉造作了。那耷王鹰爪也决想不到你会扮作贵公子身 
份的书生的。他们可能怀疑贩夫小卒,也不会疑心你!” 
  段剑平恍然大悟,拍掌笑道:“妙极,妙极!这正是兵法中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道 
理!不过,我们的衣服可没有带来。”韩芷说道:“我早已给你们备办了。你们看合不合 
身?” 
  段剑平又惊又喜,说道:“韩姑娘,你是神仙吗?怎的知道我们会有这场灾祸,恰好在 
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一切又都已准备得这样周到!”韩芷笑道: 
“你们换好衣服,待会儿我再告诉你。” 
  段剑平听罢她所说的经过之后,叹口气道:“大伙儿都这样关心我,真是令我惭愧。但 
韩姑娘,我最想要知道的一件事情,你还没告诉我呢?” 
  “什么事情?” 
  “陈石星和云瑚到了山上没有?” 
  “没有,我们猜测,他们二人可能是进京去了。” 
  “为什么他们也要上京?” 
  “渭水渔樵约人上京行刺龙文光这个狗官。他们虽然或许尚未授到邀请,不过他们和这 
狗官都有大仇,如今又发生了瓦刺密使前来和这狗官勾结之事,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不必渭 
水渔樵邀请,十九是会上京,和渭水渔樵干相同之事。” 
  段剑平道:“我是盼望在我们未到京城之前,就救出我的父亲。不过,即使能够成功, 
我也还是要进京的。小洱子可以送我的爹爹往金刀寨主的山寨上,韩姑娘,那时还要请你帮 
我的忙。” 
  韩芷笑道:“段大哥,这帮忙二字,你可用得不对了。陈石星固然是你的好朋友,也是 
我的义兄呢。实不相瞒,我本来想请金刀寨主派我上京接应他们的,只因你这里的事情更为 
紧急,我才赶来大理。” 
  说话之间,韩芷已经帮他们化好了妆,段剑平揽镜自照,只见镜中映出来的是个风度翩 
翩的书生,但面貌却是和自己本来的面目大不相同。段剑平不禁赞道:“韩姑娘,你的改容 
易貌之术真是妙绝,莫说那班鹰爪,就是爹爹见到了我,只怕也未必认得出来。” 
  杜洱笑道:“韩姑娘,我本来担心你把我变成一个‘讨厌的家伙’的,多谢你把我变得 
比原来的小洱子还更好看。” 
  他们算准那班人押解囚车所行的速度,日落之前预先到一个小镇投宿,等待他们到来。 
不料这一晚,那班人竟然没来到这个小镇。 
  段剑平恐防他们是走另一条路,叫杜洱回头再去探消息。杜洱半夜时分回到他们住的客 
店,告诉段剑平道:“他们是在后面那个小市镇投宿,并没走第二条路。” 
  第二天,到了他们预定投宿的市镇,韩芷忽道:“你们先去投宿,我留在后面,见机而 
为。” 
  这次可给他们等着了。他们找的是镇上最大的一间客店,提早吃过晚饭,将近天黑的时 
分,只听得蹄声得得,车声隆隆,那班人果然来到这个客店投宿了。 
  突然多了一个人。这个陌生的人提着一个药箱,忧形于色的跟在石广元,沙通海后面, 
看来似乎是个大夫,石沙二人则一左一右扶着段剑平的父亲下车,段剑平的父亲满面病容, 
看来也似是得了病症。 
  段剑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爹爹患了病,怪不得这两天他们走得这样的慢。唉,爹 
爹养尊处优惯了,怎捱得起路上的辛劳?我可得赶快救他脱险!” 
  那班人一踏进客店,宁广德就和他们吵起嘴来。 
  杜洱在门缝偷偷张望,悄悄告诉段剑平道:“那两个狗官扶着你的爹爹走入对面中间那 
间房间去了。嗯,那郎中也进去了。” 
  接着听见宁广德在对面那间房间敲门的声音,“你们不让我服侍段老先生,让我进来行 
不行?” 
  石广元似乎不愿和他冲突,说道:“好,你要进来就进来吧。不过,你可不能站在段老 
先生的身边。” 
  宁广德一进了那间客房,争吵随之又起。 
  他首先问那郎中:“你有没有把握医好这位老先生的病?”那个郎中道。”实不相瞒, 
我只是在乡下行医的草头郎中,医小病担保死不了,医重病那我只有求老天爷保佑病人 
了。” 
  宁广德哼了一声,说道:“你自知本领不济,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那郎中哭丧着脸道:“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你们把我硬拉来的。” 
  宁广德道:“石大人,沙大人,救命要紧,你们可得赶快另请名医!” 
  石广元道:“在这小镇,哪里去找名医?找来的恐怕也不过是这样的货色。” 
  宁广德道。”说不定会找到本领较好的大夫的,多两个大夫会诊也好。如今天黑未久, 
你们还可以到县城里去请大夫。” 
  沙通海冷笑道:“你要我们抽出人来,出了事怎么办?要去你自己去!” 
  宁广德没有使得动他们,自己去又怕他们耍甚阴谋诡计,正自踌躇,忽听得一串铜铃声 
响,随着铃声,有人唱道:“赛华佗丘半仙,专医奇难杂症,吃我的药,消灾且去病,担保 
你不怕阎王来请。” 
  石广元不愿弄成僵局,笑道:“咱们刚说要请大夫,大夫就到,这人敢夸海口,或许有 
几分本领,就请他来看看段老先生如何?”宁广德道:“满嘴江湖口物,能有什么真实的本 
领?” 
  沙通海冷笑说道:“你有本领,你自己去找名医。哼,没有大夫,你称我们吵闹,有了 
大夫,你又嫌长嫌短,嘿、嘿,宁师傅呀,你可要比你的‘老王爷’更难服侍!” 
  石广元劝解道:“莫吵,莫吵。我们乡下有句俗语,没有马只好骑牛,县里也未必就有 
名医,既然没有名医,不如就请这位江湖郎中来试试。” 
  宁广德无可奈何,对这江湖郎中他虽不存奢望,总胜于没有,于是说道:“也好,就让 
他试试吧。” 
  原来的那郎中道:“有了新的大夫,我可以走了吧?说老实话,我实在是小病医不死, 
大病救不了的!” 
  躲在对面客房里的段剑平听到这个“赛华伦”自称“丘半仙”,不觉心头一动,从门缝 
里张望出去,只见跟着呼延豹进来的这个大夫,带着药箱,手提“虎撑”(一根四五尺长的 
杆棒,一端系着铜铃,是一般江湖郎中惯用的工具之一,用来防御恶狗和招揽生意的,倒是 
很像个走方郎中的模样。 
  不过相貌却和韩芷原来打扮的那个令人一见就觉厌烦的模样不同。段剑平不觉猜疑不 
定,不知是否就是韩芷。 
  那走方郎中跟着呼延豹走进房间,沙通海道:“你真的有你自夸的这样大本领?” 
  那走方郎中道:“治病活命,解难消灾,这是我的拿手本领。不过也得病家相信我才 
行,要是病家既来请我,又要怀疑,我的药就难以见效了。” 
  石广元道:“你这个郎中倒是古怪,同样的药,为什么相信你就灵验,不相信你就不灵 
验?” 
  那郎中道:“心病难医,你没听过?只有病人相信大夫一定会医得好他,他才能真的脱 
离灾难。” 
  段剑平心中一动:“她番话莫非是说给我听的。” 
  石广元道:“唔,说得也有点道理,不过你要是把他医坏了,我们不会放过你的!”说 
罢,一拍那个走方郎中的肩头。 
  他这一拍,是试这走方郎中懂不横武功,这一拍,正当肩上琵琶骨之处,要是内力一 
吐,琵琶骨一碎,多好的功夫也要变成废人。所以假如对方懂得武功的话,一定会看出这是 
捏碎琵琶骨的手法,也一定会抵抗躲避。 
  那郎中道:“大人,我是有心医好病人的,但你这样吓我,我倒不敢放心下药了。” 
  石广元去了疑心,哈哈笑道:“你用心看病吧,我们是有赏有罚的,医好了,我赏你一 
百两银子。”那郎中道:“如此先多谢了。”正要过去给躺在床上的段剑平父亲看病,沙通 
海忽道:“且慢!”那郎中怔了一怔,说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沙通海道:“你看病 
不喜欢太嘈杂吧?” 
  那郎中不觉又是一怔,“莫非他又是来试探我?要是我顺着他的口气,请他们都退出的 
话,他们可能会反而起疑了。” 
  “本来应该让病人清静的。”那郎中想了一想,说道:“不过,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这 
里替老先生看病,倘若有什么意外,我也担当不起。不如你们哪一位留下来陪我,三个人还 
不至于人气太浊。” 
  沙通海道:“不错,就这样吧。宁师傅,请你出去!” 
  宁广德道:“为什么要我出去?大夫,请问你,留下来的应该是病人的亲人吧。” 
  那郎中道:“按道理是该这样的,亲人在旁,病人可以比较安心。” 
  宁广德道:“着呀,我虽然不算亲人,但总比你们和段老先生比较亲近。” 
  沙通海道:“你又忘记了,这里不是‘王府”,在‘王府’里,你是‘老王爷’的亲 
信,当然该你服侍,在这里嘛,我们却是奉命在身,必须和‘老王爷’‘亲近’的,纵然他 
讨厌我也好,也只能把我当作‘亲人’了。”宁广德怒道:“你们有这许多人看守,还怕我 
和这大夫串通,把段老先生劫走了不成?” 
  沙通海道:“我不管你怎样想法,总之你要出去。”宁广德无可奈何,只好退出房间。 
  老王爷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的病看不看都是不会好的啦。” 
  “老先生,你别担心,你一定会好的。”那郎中在沙通海的监视之下,开始替病人把脉 
了。 
  段剑平没有猜错,这个走方郎中不是别人,正是韩芷冒充的。 
  韩芷的义父丘迟对医卜星相无所不通,是以她也懂得一点粗浅的医术。把过了脉,不觉 
暗暗吃惊。原来“老王爷”的病,病情确实不轻。“他的病主因是由于忧愤而起,副因是养 
尊处优惯了,捱不起囚犯之苦。脱险之后,只怕也难复原。”心念未已,沙通海已在问她: 
“怎么样?” 
  韩芷说道:“这位老先生是心脉失调,肝气郁结以至引起外感内冒夹攻。”跟着说了几 
样病状,都说得很对。沙通海听她讲得头头是道,心想:“看来是比我昨天拉来的那个大夫 
高明得多。于是说道:“你有把握医好他吗?要多少天?” 
  韩芷说道:“老先生的病虽然不轻,尚未至于绝望,不过要多少天那就很难说了。让我 
开张方子试试吧!” 
  沙通海道:“好,请大夫用心处方。”韩芷在药箱取出纸笔墨砚,和沙通海面对面的坐 
在桌子的两旁。沙通海亲自给她磨砚,让她静心思索。 
  墨已磨浓,沙通海道:“大夫想好了如何处方了吧?” 
  韩芷说道:“想好了!”突然把桌子一拍,这一拍她是用上内力的,砚墨登时跳了起 
来,墨汁泼得沙通海满面淋淋。 
  奇变突生,沙通海骤吃一惊,“啊呀”的叫声刚刚出口,说时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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