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之路 (第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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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之路 (第2卷)-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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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把身子靠在墙上,考虑了一会儿。“没有,但我知道黑暗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呃——”他似乎难以表达,划动了一下手指。然后,眼睛一亮,“没有光,就像在山洞里。”
  “你在山洞里呆过吗?”   
  “山洞里?当然没有。”
  “我想是没有。上星期我试了一下,只为体验一下。但我立刻逃出来了。我直往里去,直到只看到从洞口射进一束微弱的光,其余是伸手不见五指。最后我跑了出来,我从未想到过,像我这样胖的人会跑得那么快。”
  塞里蒙撅撅嘴:“唔,如果那样的话,换了我,我想,我是不会跑的。”
  心理学家皱起眉头,眼中略带怒气地望着这个年轻人。
  “喔唷唷!别说大话!我谅你不敢拉上窗帘。”
  塞里蒙看起来很吃惊。“什么?如果天上有四五个太阳,为舒适起见我会拉上窗帘,可现在光线不充足啊?”
  “问题就在这里!拉上,然后坐到这儿来。”
  “好的。”塞里蒙伸出手拉了一根带有流苏的绳子,铜扣“丝丝”地滑过横杆,红色的窗帘立即盖住了宽大的窗子,昏暗的红色阴影立即笼罩了整个房间。
  往回走时,塞里蒙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听起来空洞洞的,半途他停了下来。“先生,我看不见你。”他低声说。
  “摸黑走。”谢林高声命令。
  “但是,我看不见呀!”记者的呼吸急促起来。“我什么也看不见!”
  “你想看见什么?”谢林严厉地说,“到这儿来,坐下!”
  缓慢的脚步声又一次响起了。他犹豫不决,慢慢摸索前进。然后是摸到椅子的声音。塞里蒙十分虚弱:“啊。这儿,好啦,我坐下7。”
  “你喜欢黑暗吗?”
  “不,这真太糟了。这些墙好像……”他停了一下,“好像要向我压下来似的。我想把它们推开。但我不会发疯!其实,感觉不怎么坏……”
  “好啦,拉开窗帘吧!”
  黑暗中又传来小心行走的脚步声,和抓绳子时身体碰着窗帘的“沙沙”声。“唰唰”窗帘打开了,红色的光芒涌进了房间,塞里蒙欢快地叫了一声,抬头望着太阳。
  谢林用手指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说:“这只不过是一间没有光线的房间而已。”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塞里蒙轻快地说:“这还能忍受。”
  “是的,一间暗室不算什么,但两年前你是否去过琼拉城的百年博览会?”
  “不,我从未去过,就是去参观百年博览会,6000英里也太远啦!”
  “当时我去过,你是否听说过那儿的神秘地道?那儿的票房价值刨记录。当然,只是开始的一两个月而已。”
  “是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没什么,真实情况很快被掩盖起来了。神秘地道有1英里长,没有光线。你坐在一个敞篷小车里,要在黑暗中开15分钟。这个活动,在当时很受欢迎。”
  “是吗?”
  “当然。在游戏中被吓着了可是一种魅力。一个孩子出生时,与生俱来有三怕:怕跌跤、怕高音和怕没有亮光。那就是为什么人们闹着玩会去吓吓别人,也就是为什么在游戏场坐轰轰作响的环滑车那么的有趣。这也就是为什么‘神秘地道,那么受人欢迎。人们从里面出来,颤栗着,吓得透不过气来,甚至吓得半死,但他们仍要付钱进去。”
  “等等,我想起来了,一些人出来时,都吓死了。是吗?那地方,关闭之后还有许多传闻。”
  心理学家轻蔑地哼了一声:“是的,有两三个人死了。那算不了什么,他们用钱打发了死者的家属,并设法使琼拉城法院不再追究此事。他们的理由是,如果有心脏病的人玩这种游戏,那自己应该负责。再说这样的事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了。因为从那以后他们在门口配置了一个医生,每个进去的人,得事先通过体格检查。那样做倒是反而提高了票房率!”
  “后来呢?”
  “但,你应该注意到其他一些情况。一些人出来之后,看上去若无其事,但他们再也不想走进任何建筑物了,包括宫殿、大厦、公寓、居室、别墅、草房、棚屋,甚至帐篷。”
  塞里蒙显得很吃惊:“你是说他们一直呆在室外?那他们睡哪儿?”
  “露天。”
  “人们应该强迫他们进屋。”
  “对,人们这样做了。但这些人一进屋就立即歇斯底里发作,把脑袋往墙上撞。要想迫使他们进屋,就只得给他们穿上紧身衣或给他们注射吗啡。”
  “他们一定是疯了。”
  “的确,十分之一进入过地道的人会得此病,他们请来了心理学家,而我们能做的只是关闭地道。”他无可奈何地摊开了双手。
  “这些人到底怎么了?”塞里蒙问。
  “本质上和你刚才感觉到的在黑暗中四周的墙向你压来一样。在心理学中有一个专门术语,叫做幽闭恐怖症——人类与生俱来的对黑暗的恐惧,因为黑暗总是与封闭空间连在一起。怕黑就会怕封闭空间,明白吗?”
  “那些人……”
  “那些人的神经不足以使他们从黑暗和幽闭恐怖中恢复过来。15分钟的完全黑暗太长了。你只经历了两三分钟就已经很不安了。”
  “那些人患了幽闭恐怖综合症。他们把对黑暗和封闭空间先天性的恐惧感具体化了,并爆发了,就我们所知,这是永久性的,是15分钟黑暗所造成的。”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塞里蒙慢慢皱起了眉头。“我不信会那么糟。”
  “是你不愿信。”谢林厉声说,“你不敢相信。看看窗外!”
  塞里蒙看了看。心理学家接着说:“想象一下,如果到处都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房子、树林、田野、大地、天空——全部是黑色的。突然,据我所知,星星出现了,不管他们是什么——你能相信吗?”
  “好的,我相信。”塞里蒙回答说,态度有点粗暴。
  谢林突然冲动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你撒谎!你不可能想象出那种情景,就像你的脑袋不可能理解什么是无穷大,什么是永恒一样。你只是说说而已,你在黑暗中只那么一会儿,就受不了啦。当真的黑暗笼罩全球日寸,你的头脑就无法理解这种现象。你就会发疯,彻底永远地疯掉!这是毫无疑问的!”
  接着,他十分伤感地说:“人类两千年的努力又将毁于一旦了。明天,整个拉加斯将不会再有一座完好的城市了。”
  塞里蒙心里稍稍恢复了平静。“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我认为,如果仅仅因为天上没有了太阳,我是不会发疯的。但即使我疯了,其他人也都疯了,那又怎么会危及到整个城市呢?人们为什么要烧城市呢?”
  谢林也愤怒了。“如果处在黑暗中,你最需要的是什么?你全部的本能反应是什么?——光明,见鬼,是光明!”
  “哦?”
  “那怎样才能得到光明呢?”
  “我不知道。”塞里蒙说。
  “如果没有太阳,我们获取光源的唯一办法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呢?”
  他俩面对面站着。
  谢林说:“先生,你只能烧东西。见过森林起火吗?野炊时,有没有在燃着的木头上炖过东西吃吗?要知道,燃着的木头不仅会散热,同时还会发光。这应是众所周知的。当黑暗到来,人们需要光明时,就要烧东西。”
  “所以他们就烧木头?”
  “他们烧任何可以烧的东西。如果手头没有木头,他们就会烧身边的任何东西。他们得到了想要获取的光明,而同时,每个居民区都会被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
  他们彼此相视着,各自想着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然后,塞里蒙一声不吭地走开了。他的呼吸声听起来急促、刺耳,几乎没有听到隔壁房间里忽然响起的喧哗声。
  “我想,我听到了叶莫特的声音。”谢林竭力克制自己的兴奋,十分平淡地说。“他和范罗可能回来了。我们去看看他们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也好!”塞里蒙说。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又猛地摇了摇身子,好像要摆脱什么似的。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失了。
  整个房间一片混乱,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围着两个年轻人,连珠炮似地一个接一个提问。而这两个人连大衣都还来不及脱去呢!
  安东拨开人群,很生气地走到他俩跟前。“你们难道不知道剩下的时间已不到半小时了吗?你们俩去哪儿啦?”
  范罗24坐了下来,搓着双手,双颊冻得通红。他说:“叶莫特和我刚做完了一个我们自己的实验。说来可能有点疯狂。我们想能否制造出一个黑暗和星星的环境,以便我们能预先知道这种情景究竟是什么样的。”
  听众中出现了一阵嗡嗡的交谈声;安东的眼光里突然流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你们以前可从未提起过这事。你们的实验是怎样进行的?”
  “唔,”范罗说,“叶莫特和我很久以前就想到了这个主意。我们把自己的业余时间都化在这上面了。叶莫特知道,市中心有一座圆顶的二层楼矮房子——我想,从前是博物馆:最后,我们把它买了下来——”
  “你们哪来的钱?”安东专横地问。
  “我们的银行账户,”叶莫特70咕哝着说。“化了2000元钱。”然后又自我解嘲似地说:“嗯,那算不了什么。到明天,2000块钱就变成2000张废纸了!”
  “是啊!”范罗表示同意。“我们买下了那座房子,从上到下铺上了黑天鹅绒,尽量把房子弄黑。然后在圆屋顶上开了一些小洞,再用金属帽盖住。金属帽由开关控制,开关一开,帽子就滑向一边。当然,这些事不是我们自己干的。我们叫了一个木匠、一个电工和其他一些工人——钱是不成问题的。主要是想使光线能穿过那些小洞,产生星光的效果。”
  接着是一阵寂静。安东生硬地说:“你们无权私下做——”
  范罗显得很窘。“先生,我知道——但是,坦率地说,叶莫特和我觉得实验有一定的危险。如果实验成功。有一半可能我们会发疯——按谢林的说法,我们想那是完全可能的。所以我们只能自己冒险。当然,如果我们能平安无恙,我们想对将要来临的灾难我们会有一种免疫能力。然后,你们大家也可去那儿体验一下。可惜,实验毫无结果——”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叶莫特接过话头。“我们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让眼睛适应黑暗。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当四周一片漆黑,你会感到周围的墙和头上的天花板似乎都向你压来。但我们还是挺过来了,并打开了开关。屋顶上的金属帽子滑向一边,屋顶上的小洞洞闪闪发光——”
  “嗯?”
  “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正是在这儿,实验出了差错。结果什么也没发生。屋顶仍然是屋顶,只不过上面多了些小洞洞。看上去就是那么个样子——一个有许多小洞洞的屋顶。我们一次又一次地试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来迟了——但就是得不出我们预计的效果。”
  大家听着大为震惊,都沉默了下来。同时,眼睛都转向谢林;这时的谢林,坐在那儿,张大着嘴,一动也不动。
  塞里蒙首先打破了沉默。“这是你理论的全部依据,是吗,谢林?”他宽慰地笑了。
  但谢林举起了一只手。“等一下,让我想想。”然后,他抬起头来,目光中既无疑惑,也无意外之情。“那当然——”
  他刚要讲话,楼上传来“当”的一声巨响。比尼立即起身向楼梯上奔去,嘴里叫着“真见鬼!”
  其他人都跟了上去。
  事情发展得很快。一到上面的观察室,比尼一眼就看到了被摔得粉碎的感光板,旁边一个人正弯腰站在破碎的感光板前面。比尼突然向此人猛扑过去,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两人扭打在一起。其他人上来了,把陌生人一下子包围了起来,五六个人压在他身上,使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最后,安东上来了,气喘吁吁地说:“让他起来!”
  人们不情愿地起身,把陌生人从地上拉起来。这时,这位不速之客喘着粗气。他的衣服也被撕破了,额头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留着一抹精心修剪过的弯曲的黄胡子;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星星崇拜派的信徒。
  比尼抓住他的衣服,狠狠地摇着:“好啊,你这卑鄙小人!你想干什么?这些感光板——”
  “我不是有意的,”信徒冷冷地说。“那是意外。”
  比尼顺着他发亮的目光看过去,咆哮着说,“我明白了。你是想打照相机的主意。算你运气,不小心打碎了感光板。如果你碰一下这大型远距离摄影机或其他设备,我就让你不得好死。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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