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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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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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公平。”我递给他一张条子,就像他给我的一样,用铅笔写的地址。 
  “假如你不介意失去打牌聚会的话,周三是个理想的日子。” 
  “我不必失约,只稍晚些时候到。打牌给我机会离开家,但是,假如我迟到一小时的话,我太太永远不会知道有何差别,即使说她知道我没有去玩牌,又怎样?她要怎么办?和我离婚,瓜分我的钱?不可能。” 
  “我会和一位顾客吃饭,”我说,“然后,和顾客直接去开一项业务会议。我会忙到很晚——十一点,也许午夜。” 
  “我想八点左右下手,”他说,“那是我平常出发玩牌的时刻。 
  九点钟前,我可以做完,并且结束里面的一切。你说如何?我承认主意不坏。 
  “我想再造一次假盗窃,”他说,“用刀,搜索整个屋于,让他们认为是同一个心理不正常的窃贼所为,你意下如何?” 
  “那样很可能把我们牵到一起。”我说,“也许你可以布置成强暴,强暴不遂杀人灭口。那样警方永远没办法把两桩人命案扯在一起。” 
  “聪明!设想周到。”他说。现在,他似乎真正钦佩我,我会杀人,而且赢他两场球。 
  “你不必去真正强暴她,只消撕开她的衣服即可,再加上适当的现场布置。” 
  “她美吗?”我承认:大致是美丽的。 
  “我曾幻想强暴。”他说话时,小心地避开我的眼睛,“八点钟她会在家吗?” 
  “她会在家。”“一个人?”“绝对是一个人。” 
  他叠起字条,放进皮夹子,抽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喝下剩余的啤酒,站起来。“事情如探囊取物,”他说,“你的困难马上就会过去。” 
  “我们的困难马上就要过去。”我告诉玛丽。 
  “哦,亲爱的,”她说,“我几乎不敢相信,你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 
  “还有一位叫人感动的玩手球者。”我说。周三晚七点半。 
  我离开住所,开车绕数条街,到一家杂货店,买两本杂志,然后到隔壁男人服装店看运动衫,有两件我看中的,尺码却没有我能穿的,店员说愿为我订货,但我考虑一下,告诉他不用麻烦。我告诉店员:“我喜欢是喜欢,但还没到非买不可的程度。” 
  我折回住所,玩手球伙伴已经停在斜对面,我将车停在车道上,用身上的钥匙开前门进入屋里。在门边时,我清清喉咙,他旋转身子,面对着我,两眼凸出。 
  我指指沙发上的人:“她死了吗?” 
  “死倒是死了,她反抗得太厉害,结果我下手过重……”他红一下脸,眨眨眼睛,“可是,你在这儿做什么?你不记得我们是如何计划的?我不懂为什么今晚你来这儿?” 
  “我来这儿,因为我住这儿,”我说,“乔治,我很想和你解释,可是没有时间,实在是没办法。”我从口袋里取出手枪,射中他头部。 
  “警方很谅解,”我说,“他们认为他前妻的死亡,使他震惊得心理失去平衡。他们推论说,他可能路经我家时,正好看见我出门,也许他看见曼拉站在门边向我说再见。他停车,或许没有怀什么目的,就走到门边,当她开门时,他突然性冲动。等我回来,进入屋子时,拿枪杀他,但已来不及,不幸已经铸成。” 
  “可怜的乔治。”“还有可怜的曼拉。” 
  她的手放在我的手掌中说:“他们是咎由自龋假如乔治不坚持签那份可恶的婚前协议书的话,我们可以和一般人一样,好聚好散地离婚。” 
  “假如曼拉同意好聚好散地离婚的话,也许她还活着。” 
  “我们只是做必须做的事,”玛丽说,“关于他的前妻,实在很抱歉;不过,实在没有别的法子。”“至少她死前没有痛苦。” 
  “这点很重要,”她说:“你知道有句俗语吧——没有耕耘,哪有收获?” 
  “是的,”我们同意。我们拥抱,好一会儿才分开。 
  “我们必须避开一两个月,”我说,“毕竟,我杀了你的丈夫,一如他结果我的太太一样。假如我们公开出现的话,流言就会满天飞。一个月左右,你可以出售房屋,离开这儿。数周后,我也采取同样步骤。然后,我们可以结婚,永远快乐地一起生活,但是这期间,我们最好小心谨慎。” 
  “对,”她说,“有部电影情节很像这样,只是电影上没有人死亡。那是说小镇上有两个人不正常地恋爱,但在公共场所时,必须假装成陌生人,我记不起片名。” 
  “《邂逅》吧?”我说,“原名叫《我们相遇见时是陌生人》。” 
《 完 》

虚幻的绿色
  外面,围绕着房屋的人数至少有十个。 
  我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不过,在他们能得逞之前,我要阻住他们。 
  我这话不是唬人的。 
  六个月前,这幢白色的大房子,因为它很隐蔽,所以我买下了它,它坐落在一个林区的中间。 
  你如果想看到最近的邻舍,必须费劲地透过林子瞧。在这儿,不像以前住的公寓,老是有人敲门;也不像在城里,得迈动你的双腿。在这偏僻的地区,你开车可以直抵超级市尝洗衣店或任何地方。讲明白些,连电话也不要。 
  我以为住在这人烟稀少,不与人接触的地方,就可以改变安娜——我太太——的生活方式。事实上,她一点也没改变。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手持猎枪,站在卧室窗边的原因。 
  假如你不明白安娜的真面目,你会认为她是个了不起的妇人,可以使了不起的事情发生。当然你可说不只这些,她差不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女人。这不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美丽的女于有时候是从孩提时期就被宠坏,也许安娜需要的,我没有给她,这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向是妒忌的,有些人对这事是情不自禁、无法控制的。安娜应该试着努力了解。 
  当然,在某一方面,我也知道,她不能自制,就如同我不能自制一样。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就是了。我爱安娜,但是打一开始,我就可以看出,我们是一对错误的结合,安娜有双柔和的灰色大眼,长长的睫毛,婀娜的身材,步态生姿。我承认,那不是她的错。 
  我们婚后一个月不到,我就发觉她公然向我的一些朋友卖弄风情,灰色的眼睛艳羡地凝视他们,长长的黑色睫毛一闭,那一开一闭,你可能说是文雅,但却是明确的邀请。至少,我看来就是那样。 
  然后,我周围的一些朋友的行为便开始怪异起来。除非安娜和我在一起,否则,他们大多数时候都避开我,我不会麻木得注意不到这事。最后,安娜和我为这事吵了一架。 
  她以难听的话骂我,然后又像是抱歉似的对我发誓,说没有什么好妒忌的,她对我忠心耿耿。 
  有一阵子,我相信她,她有使男人相信她的能力——只相信一会儿。 
  那天,我走到马丁克森面前,括了他一耳光,他又惊又怒。 
  他常常借故到我们公寓来,我也曾留意到他和安娜之间的眉目传情。当我从马丁克森太太那儿得知他们的勾当时,他装聋作哑,安娜也是。你可以想像,马丁克森这傻瓜,居然把偷情的事告诉他老婆! 
  那件事后,我分期付款,买下这幢房子。安娜也认为是好主意,免得被那么多男人包围。 
  我说过,有许多事情,她是不能自己的,哪怕是对陌生人。 
  六个月前,我们都觉得一起生活在这房子真好,只可惜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事情开始发生,一点一点地发生。 
  我想尽方法,企图告诉她,她正渐渐逼我发疯,可她装出一派纯洁无邪的样子,依然我行我素,不予理会。 
  如果她不用那双大眼挑逗男人的话——不仅是用那双大眼,而是用一切——事情也许会改观! 
  现在,我正手持猎枪,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当我从窗帘缝中向外窥视的时候,我可以看见我击中的那个人的下半身,他无力地伏在花丛边,当他受伤的时候,曾企图在树丛爬行,偷偷溜走,但是我的第二枪似乎打中了他的后脑勺或颈部。他那穿着蓝裤子的腿和怪异扭曲的脚,已经有一个小时没有动弹,我相信他是死了。 
  安娜就坐在我身后的沙发上,想开口说什么。当然,她没办法开口,因为我已捆着她,并且用东西堵塞她的嘴。我不得不如此。 
  当我告诉她,他们在外面的时候,她害怕了,不过安娜是那种喜欢被吓坏的人,借惊吓而高兴。我不懂得她这种心理,不过,她就是那样,我们婚后,我立刻发现她这种心理。 
  在我们每次的争吵中,她会一再发誓,她不会让我的任何朋友,或任何男人碰过,我想我相信她。不过,她挑逗一个男人、许多男人或任何一个男人,只能到这程度,那也是我能忍耐的限度,超过这个限度就会爆炸了。这种情况下,如果是你,你也会和我一样,拿枪拼命的。 
  也许你不相信,她对第一个男人竟如此大声警告!那人在听见她的警告声之前,必定以为我是在屋后,可是我给他一个意外,置他于死地。 
  他们会排除万难,想办法进来的。我留心前面的同时,还得侧耳倾听背后的动静,免得顾此失彼。假如他们从后面进来的话,我相信可以听见,门和窗都设了临时的阻挡物,我穿梭每个房间,将坛坛罐罐高高地堆在架子或家具上。 
  假如他们企图从哪个方向进来的话,我会准备对付的。 
  有声音,一种轻轻的拖足声!不是从后门,是从前面门廊来的。 
  我迅速竖起枪支,拨开窗帘。我看见的只是一个影子。那人刚刚走过去,正好站在门廊上我可以打到他的地方。 
  现在,他直立在那儿。我注意看他的影子,看见他从一个箱子里抽出一个有长柄的武器。当那影子向前门走进时,我跳离窗边,直接到门前,瞄准着门,连开四枪——两枪向高处,两枪向低处。没有声响。 
  我退回原处,偷窥窗外,看见一只手掌张开的手臂从门廊的平台上垂落下来,淌着一道浓浓的鲜血。那只手,僵硬如岩石,也有点像车道两旁的橡木。 
  我看看安娜,她默默地瞪着我,我向她微笑着,送她一个飞吻。 
  那是不是疯狂行为?一个小时过去了,然后,又一个小时。 
  如果不是怕伤及了安娜的话,我知道,房子会嗡嗡地狂飞着无数子弹,颗颗像蜜蜂一样地寻找我。但是,他们不想伤害她,没有人真正伤害她。因此,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种冷漠的静。冷气机在嗡嗡地响着,灰尘在有角度的阳光中,无声无息地旋转着;然而他们仍然守在外面,等待良机。 
  当夜幕垂落时,我知道他们会躲在夜幕的后面。 
  另一个微弱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他们不会知道,我的两耳对这种声响是多么敏锐。我弯下身来,半蹲着跑进我们的卧室。 
  我缓缓地移开高高的、有大镜子的梳妆台,到窗户前,向外瞧去。 
  那人背对着我,他正弯身,在房屋旁边做什么。是不是安装子弹?我不知道,我也没有时间去看个究竟。我的子弹打碎窗玻璃,找到它的目标。一顶帽子飞了起来,那人面部朝下,伏在地上,身躯下面的草堆中,有一滩鲜血。 
  我再堵好窗户,跑到房屋前面。也许那是调虎离山计,把我诱到后面,而其他的人从前面的门和窗子冲进来。 
  房子前面,长长斜斜的草坪、树木和弯曲的车道都是静悄悄的。一辆闪着红灯的警车,像是没事情发生过一样,驶了过去。 
  我回过头看看安娜,又安定下来目不转睛地守望着。 
  我在装另一匣子弹时,紧张得呼吸困难起来,这情况差不多像回到越南战场一样,我发誓是一样! 
  我回想,他们已经有三个试图闯进来,三个都得到报应。外面的那些还不死心,他们可能另谋别策——也许是直冲我的,直接冲进屋子里。 
  谁知道他们还有多少人?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差不多平静无事。然后是一阵马达声音,紧接着是一片寂静。什么东西经过路上?一定是。 
  我想,我和安娜之间如果和开始一样,该有多好! 
  连刚开始的那种日子,也不复再来,我们生活中走过的每扇门,在我们通过后,随即关上,虽然如此,然而……外面有人,而且走进了! 
  那些脚步声停住,然后重又响起,越来越快,越来越弱,终于消逝我拨开另一个窗子的窗帘,看到一个穿制服的人在向树丛移动。 
  我迅速瞄准,开火——太急了。 
  一个跑动的人影闪进树丛后边,我知道我没有打中他。 
  我又开了三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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