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位精干的秘书，方天卓心中又恼又忧。
第九十章：无聊面谈，有趣巧遇
时隔一天之后的一个上午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微风轻佛，只是淡淡的空气中少了一些温暖却多出一丝闷热。路过汉口有名的商业步行街，透过奔驰车的车窗玻璃，方天卓发现一些时尚女性和所谓的白领丽人们竟然很多都已经着上艳丽性感的裙装了，更有甚者低胸吊带和超短裙也武装了起来。
方天卓不自禁的整了整自己身上深色的顶级名牌西装，略微的松了送领口的领带，顿时感觉自己老成了些许，本该属于自己的那种时尚追求已经好久没有在心中躁动了。
是啊，躁动的夏天真的来了，但自己却好像是在冬天苦熬，心中充满了雪白的迷茫和瑟瑟的阴冷。一场即将开演的激烈的商战刚好要凑着热闹在这个令人烦躁和激动的夏天开始，真的是巧合还是天意？
“千万不要这么快就开始啊……”方天卓自言自语的说，不经意的冷笑了一下。
“总裁，您是不是赶时间，我把车开快一点吧！”特种兵出身的司机刘洋听到方天卓这么一说，很快的反应道。
方天卓看了看表，才早上八点多，离宋涓溪安排的九点的免谈还有一段时间。
“啊，不急，你慢慢开，早上上班的人多，你小心一点，注意安全就是了。”方天卓叮嘱道。
刚刚踏进正东集团大厦的门口，王中天的秘书宋涓溪已经等在了电梯门口。
“方总您早，面谈已经安排好了，今天……”还没有等宋涓溪将话说完，方天卓已经示意她住口了。
宋涓溪会意，跟着方天卓进了电梯，一言不发直达第十八层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方天卓在自己的大班台后面宽大的椅子上坐定，然后才让宋涓溪继续汇报。
自从当上这个总裁以来，方天卓就显得十分的谨慎，正东集团本来就是个权力与利益纠缠和妥协的集合体，里面的员工也是几个公司派过来的，其中的关系纷繁芜杂，大家也是各怀心思，在这种情况下，方天卓非常注重自己在每一个看似正常的场合表现出来的一切。
“方总，面谈已经安排好了，按照您的指示，面谈的排序是按照电脑随机的。今天上午面谈的共有六个人，两个是市场部的，两个是行政部的，一个是财务部的，还有一个是人力资源部的，您看这六个人也是按照电脑随机的顺序来面谈吗？”宋涓溪现在说话明显的小心了许多。
“啊，当然。”方天卓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好，这是以上六位的个人简历与相关资料。方总，您稍等，我马上安排。”宋涓溪说完很利索、礼貌的走出了方天卓的办公室。
方天卓拿起那些简历一个个的看了看，没有想到市场部的两个人竟然都是自己在东华集团的同事，一个是袁峰，自己的老领导，这次准备被任命为市场总监；一个是胡之初，东华公司市场部一个很有活力与才华的业务经理，这次准备被任命为市场部经理。看来，罗明浩在这场谈判中市场部这个重要部门是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的。
方天卓又看了看其他四份简历，印象中都是不认识的，只是其中一份简历中的一个名字让方天卓神经一震。“卢一江”，这个名字好有印象，方天卓翻开简历上的照片仔细的看了又看，那温和的面孔更是十分眼熟，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大脑一时间转不过来。
这个卢一江到底是谁啊？方天卓苦苦的想着。
“方总，第一位面谈者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宋涓溪轻声的问着方天卓。
“啊，好，开始。”方天卓应和道。
第一位面谈者果然就是袁峰，刚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他满脸的笑容，情绪显得十分激动，炯炯的目光对着方天卓投射出兴奋。
方天卓主动站起来和袁峰握了握手，并示意他在自己面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其实，方天卓还是算了解袁峰的，他还算是个性情中人，为人也比较仗义和直爽，只是后来在东华集团当上了市场总监之后慢慢的有些变了，变得有些不敢出头和圆滑了。
还没有等方天卓开始说话，袁峰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谈论着当初在东华集团是怎样看好方天卓，在东华集团的合作是多么的愉快，还说了什么得到了方天卓很多帮助之类的话。其实，方天卓知道袁峰不是一个会拍马屁的人，可是这次他说的那么多话听起来还真的有点像是在拍马屁。
坐在一旁做笔录的宋涓溪见状，也早早的停止了记录，眼睛看着兴致中的袁峰不知道该怎么提示他才好。
方天卓看出了宋涓溪的窘况，微笑着打断袁峰的激情，然后温和的说：
“袁总，既然你被选派到了正东集团了，而且还是在市场部，那么你可以对正东集团市场部今后的工作谋划从全局上简练的阐述一下吗？”
袁峰大体上明白了方天卓的一丝，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也只好憨憨的笑着。他略略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又是一段精辟的演讲。
也许袁峰是艺术学院出身的，方天卓知道从纯艺术的角度来看，袁峰的确是比较有才华的，只是这几年受实用主义的影响和世俗的一些熏染，他的一些方案与计划看起来很不错，就是感觉目光短浅了许多。但是，这些又刚好和市场经济的一些投机思想和市场营销的一些急功近利的手段比较吻合，所以，尽管袁峰以前的很多创作思路不是很完美，但是却是深受老板和股东的欢迎。
宋涓溪还在兢兢业业额度做着笔录，袁峰还在长篇大论的讲。
但是方天卓觉得他所讲的这些好像应该是胡之初讲的，市场部就是总裁的智囊团，就是要帮总裁出谋划策的。作为一个市场总监，他的职责就是要将团队研究出来的办法与措施指定出来让老板和股东们接受，然后按照这些办法和措施将公司的产品想办法让客户接受，并且推销出去，他要利用一切资源来做到这些，要让老板和股东赚钱。可是长久以来，袁峰好像本末倒置，还是习惯于搞他的创作与艺术，以至于在东华集团，李东升虽然是总经理但是干的还是市场总监的事情，袁峰是市场总监，但是干的是市场部经理的市场，方天卓是市场部经理，但是好像没事可干。
“呵呵，袁总，我们暂且不要提市场部了，你假想一下，倘若您在我目前这个位置你该怎么做。”方天卓仍然温和的说。
其实，在方天卓的心中只想让袁峰早点过了面谈这关，反正任命是基本定下来的，这样的话袁峰的个人能力和形象在王中天看宋涓溪的笔录时也好闪亮一点。方天卓此时最关心的还是那个记忆中若隐若现的卢一江。
听到方天卓的话，袁峰瞪大了眼睛，显得很惊讶。
“我想让你从市场经济的角度，以市场营销的观点来谈市场部，来谈市场部应该对总裁的智力支持。”方天卓补充道。
袁峰心领神会，终于知道了方天卓要自己说什么，于是那电脑般的大脑立马翻出了他所学过的MBA课程讲义。
袁峰是个好学的人，他读的市场营销的书籍的数量比起方天卓来那是可以翻几番的，但是在关键时候却总是本位主义，让艺术思想战胜了市场经济。相比东华集团总经理，前任市场总监李东升而言，袁峰有些冤枉。李东升不好读书，懂得的理论知识也是少之又少，但是他却是可以活学活用、举一反三，而且一般不了解他的人也很难看出破绽。而袁峰却是个满肚子才华倒不出来的家伙，所以尽管袁峰有才是众所周知，但是他在东华公司的前途总是被李东升挡着。
看看时间，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袁峰微笑着撑着脸上的老皮，总算是讲完了，宋涓溪的笔记本也是满满当当的记载了十几页。
方天卓起身再次和袁峰握了手，礼貌的送走了袁峰。
“方总，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请下一位进来？”宋涓溪礼貌的问。
“嗯，你出去说说，每个人规定只有半个小时的谈话，分成两个部分，一是自述对于新公司和所在部门职位的看法与规划，二是回答我的提问。好了，你出去吧，五分钟后下一个。”方天卓表现的有些威严。
宋涓溪听后，有些愧意的离开了办公室。
方天卓抿了一口茶水，再次拿起那份简历认认真真的看了又看。那卢一江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呵呵，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吧，就在宋涓溪转身离开办公室的那一霎那，自己还觉得她就是黎芮洁呢。方天卓在心里自我解嘲道。
五分钟后胡之初进来了，看着他那自信的样子，方天卓就知道他是有备而来。
方天卓照例和胡之初握了握手，然后双方对坐在大班台前开始了面谈。
胡之初和袁峰完全不一样，一开始就像背书一样有条有理的按照方天卓规定的程式来谈对公司、部门、岗位的看法与建议，一切都说完之后便一言不发的等着方天卓来提问。
方天卓在心里笑了笑，他说得这么流利，这么完美，自己真的一时间找不到什么是该问的，万一问到了外行话那岂不是有些掉价。
“嗯，你说的很好，希望我们继续合作愉快。”方天卓起身和他又握了握手，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胡之初愣在了原地，半天没动。
“总裁，不是说还有提问的吗？您的问题是什么呢？”胡之初大胆的问。
“啊，我没有问题了，你可以走了。”方天卓微笑着说。
胡之初半信半疑的离开了方天卓办公室，出门时还在摸自己的脑袋。
方天卓看着她那个样子感觉有些好笑，本来是很机灵的一个小伙子，怎么今天表现的这么木讷呢？呵呵，看来他是太重视这次面谈了，在他们的眼中，这次面谈就是面试。
“方总，需要休息五分钟吗？”宋涓溪关心的问。
“嗯，不用了，叫下一位，就是那个…卢一江…”方天卓有点严肃的说。
“方总，这就是下一位，卢一江先生。”宋涓溪将方天卓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顺着宋涓溪的声音，方天卓朝她指的方向望去，一个不到中等身材、体态均匀、风度儒雅，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您好，卢先生，请坐。”方天卓礼貌的和卢一江握手，并招呼他坐下。
“您好，方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卢一江礼貌的打着招呼。
方天卓一怔，这“再次”二字让方天卓确信自己曾经是见过他的，而且似乎还打过交道。在自己办公室，喊自己方先生的他卢一江还是第一人。
“卢先生，请恕我健忘，我一直感觉我们以前见过，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方天卓有些惭愧的说。
“啊，方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应该是大概半年之前吧，在锦绣龙城我的前妻那里啊。当时是晚上，光线不好，可能方先生没有看清楚我吧。”卢一江有些谦虚的说。
听到卢一江的话，方天卓恍然大悟，他卢一江就是黎芮洁的前夫，也是黎芮洁口中说的那个复婚的丈夫。可是为什么至今卢一江还在称呼黎芮洁为前妻呢，那次黎芮洁请了长假之后，两人已经是合法的正式夫妻了啊，方天卓对这点大为不解。
“嗯，那次一别卢先生可好啊，妻子和家人也好吗？”方天卓想问黎芮洁的情况，但是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啊，谢谢方先生的关心，我和我的妻子还有家人都很好。能够在方先生的领导下工作，我卢一江感到十分的荣幸。”卢一江面无表情的说。
方天卓仔细看了看卢一江的脸，他面色温和，剑眉大眼，一副学者的气度，一看就是一个很清高自负的人。方天卓知道，卢一江从见到自己的第一天起对自己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况且他方天卓今天能够走到这个位置，很多人都认为自己是依靠女人爬起来的，他卢一江当然也会这么认为，当然，他方天卓也的确是因为和王芷馨的关系才可以在正东集团做总裁的。
方天卓仔细看了看卢一江的简历，“注册会计师”、“注册税务师”……。一连串高级的职称、资格认证与荣誉堆满了简历的大半页纸。想想黎芮洁，方天卓突然感觉有些自卑了。
“卢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开始面谈了吗？”方天卓礼貌的问。
“当然，我们不是已经开始了吗？”卢一江不冷不热的说。
“啊，卢先生，方总的意思是按照我刚才对您说的那两个程序来。”宋涓溪好像看出来事情发展的一些端倪，替方天卓解围道。
“啊，那好……”卢一江胸有成竹的开始了他的论述。
看着卢一江轻快的嘴唇，方天卓顿时感觉整个办公室异常的寂静，什么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