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七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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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七绝-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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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洼微微见汗!
  各人稍稍休憩了一会,秋月和尚在四处观望一番,指出脚前不远的一处凹谷轻道:
  “各位注意了,那条陷入之窄谷,想即是‘十二拐’,传闻中的‘金冠蛇王’即匿藏谷中,稍停下手时,不论如何万万不可用手捕捉,以防剧毒渗身………如给这畜牲咬上一口,即便无药可救!”大和尚语声一住,自己已首先向那窄谷纵身跃去……
  四人进入这窄谷后,鼻中竟闻着一股微带腥味的香气,且阳光被谷顶突出之崖石所遮,谷内黯淡无光,各人不由更加小心翼翼,蹑足向前摸去,不知七弯八拐了多少次,前行的秋月和尚忽然停步不前,仔细的在四周察看了起来。
  后面的秦柔柔见状,忍不住张口问道:“大师,你莫非已看见……”
  秋月和尚一听有人讲话,急忙回头摇手,示意噤声,又跟看折进另一个岔口去。
  三人鱼贯跟人后,已看出这岔道较前行之路广阔,约有两丈方圆,在一面光滑如玉的石壁上,竟有着一个碗口大小的石洞:洞口长满丛丛色泽乌紫的藤草,阵阵腥味,由洞内传出……秋月和尚回头低声对三人道:“看来这‘金冠蛇王’,必在这壁洞之中,各位请准备妥当,贫僧这就去引它出来!”
  三人轻轻点头,分开站好,濮阳维却紧随着秋月和尚行去。大和尚心中明白,这年青侠士是怕自己万一应付不及,可及时对自己援手,他不由回头向濮阳维感激的一笑……──此时,各人都是屏息静气,空气显得沉闷而呆滞……静默中,秋月和尚缓步行至洞前,只见他嘴层嘬起,竟倏然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哨声来!
  尖长的哨声历久不歇,半盏热茶以后,已可听到石洞中传出一阵很轻微的蟋嗦之声来!蓦的,一个三角形的金色怪头,已自石洞中伸出,只见这颗怪头大如拳头,在那细小如豆的红色蛇目之上,却形成一扇半弧形的金色肉冠!
  此刻它双腮一缩一鼓,竟发出阵阵“呱呱”的叫声来,其声宛似儿啼,令人听到,混身直起溪皮……秋月和尚口中一声暴喝,身形猝然后掠——果然,那凶残绝毒的“金冠蛇王”,竟呱的一声随形射出!
  各人此时,才看清楚这使人惊惧的金冠蛇王全形!只见它全身粗若儿臂,身长几逾两丈,混身为金色鳞片,在日光之下,闪闪发亮,显得既狰狞,又恐怖……最奇的,却是它身下已微微生出四爪,行动中,更是抉捷如风!
  金冠蛇王来势快极,只见摇影一闪,已逼至秋月和尚身后。大和尚倏然身子一缩,双腿疾曲,“哗啦”一盘,已缩短了一大节!他那矮得令人发噱的身躯,竟如电般闪了开去,手一晃,已握了块黑色光润的丝巾,那金冠蛇王似甚惧黑色丝巾,一声怪嚎,在空中一折身,竟带着一阵腥风,向一傍不远的濮阳维咬去。蛇口杠信陡伸,利齿森森,好不惊人!濮阳维心忖:好个恶毒畜生。手却不慢,他右手食指疾弹,“唰”的一声,一缕尖锐劲风,直向蛇头袭去!
  那金冠蛇王灵巧已极,三角怪头一低,竟吃它闪躲开去,来势不变的仍疾扑而至!
  濮阳维冷然一哼,脚下暗踏“金罗步”,身形快如飘风,呼声闪开,那蛇正好由他左侧窜过。濮阳维出手如电,十指疾弹,金冠蛇王虽然灵捷,却也不能完全躲过这全由内家功力发出的“指弹十柱”之武林绝学。
  转瞬间,竟吃十缕锐风点中,最右的一股射中尾部!那金冠蛇王“呱呱”一声凄厉锐叫,两丈来长的蛇身,已拍哒一声堕落地下。
  却见它在地下一个翻滚,竟不再袭敌,蛇身快速的盘成一个圆形蛇阵,蛇头昂然自内伸出,身上金色鳞片,此刻已勃然竖直,池信闪缩,虎虎生风,端的惊人之极!
  秋月和尚一声长笑,人又飒然扑上,“乌丝帕”急罩蛇首,那金冠蛇王此时却不躲闪,双腮一吸一鼓,竟呼的喷出一口淡红色烟雾来,内中尚挟有丝丝金线。
  秋月和尚见状大惊,足踵用力一撑,陡的倒穿而回!口中大叫道:“各位小心,想不到这孽畜已练有内丹!口中尚能喷毒!”
  一傍掠阵的秦柔柔,看见各人与那金冠蛇王恶斗,早觉手痒,此时也不说话,娇叱一声,手中长剑如电,唰、唰、唰,一连三剑,迳自刺向蛇身!
  金冠蛇王一见有物袭来,竟动也不动,待到剑尖刺上,却闻得“噗”的一声,如此锋利的青钢剑,竟连怪蛇一片磷皮都未划破,秦柔柔力道不好,那金冠蛇主已呱呱连叫,蛇身疾展,腥风起处,呼的向秦柔柔扑去!
  秦柔柔一声惊呼,一个──娇躯,已连连贴地翻滚出去,那金冠蛇王却凶残得紧,蛇首在空中一折,向秦柔柔呱的一声喷出一口毒雾来。
  眼看秦柔柔已危在旦夕,那离得最近的七煞剑吴南云,大呼一声,身形急扑而至,双掌猛挥,一片掌风汹涌而出,击得那蓬毒雾如丝般消散,但那金冠蛇王身在空中一转,四足连划,凌空滑行般,唰的又向尚在地下的秦柔柔大腿咬去。
  吴南云此际身子尚在空中,救援已自不及,而秋月和尚正在举步——倏然夙声起处,一条极淡白影一闪,那奇险异常,千钧一发的秦柔柔,竟被人挟肩拉了出去。
  各人冷汗涔涔中,定神一看,原来救走秦柔柔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清洒倜傥,武功深奥莫测的濮阳维。
  金冠蛇王一扑不中后,已知厉害,竟又依样葫芦的围成原先那个蛇阵!
  此刻,青蝶秦柔柔惊魂甫定,一见救自己逃出蛇口的,竟是濮阳维,不由心中感激的一笑,轻道:谢谢你了,濮阳公子……”
  濮阳维淡然一笑,却向那此刻已到身边的吴南云道:“吴兄,秦姑娘你可得好生看护着,否则,只怕你日后……”
  吴南云闻言一怔,随却会意笑道……“兄弟,休得取笑愚兄……”
  秦柔柔不禁羞得将一只小蛮靴直跺!嗔道:“濮阳公子,你再如此,我不来了。”
  三人正在讲话,蓦然听得秋月和尚大叫道:“喂喂,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到还有心说笑!”
  濮阳维闻言,向二人一眨眼,身形掠处,已到秋月和尚身侧,笑道:“此蛇端的难捕,大师莫非已筹定治它之法?”
  秋月和尚正全神戒备,摇头道:“想不到这畜生已达如此火候,倒是辣手得很!”
  濮阳维一见那金冠蛇王,此刻豆眼圆睁,一瞬不瞬的注视这边,心中一动,顿时想出一个方法来,一闪身,已到达那蛇阵之傍,金冠蛇王倏见有人窜来,又是呱的一声,满口毒雾,弥漫而出,濮阳维长啸一声,已如鬼魅般晃开,身形随即闪电般在那蛇阵四周疾转起来。
  金冠蛇王那颗怪头,也不停的随着濮阳维身形转动,不及一盏热茶时分,各人已可看出那金冠蛇王之怪头,已是转动迟滞无力,远不如初时之灵活凌厉。
  那怪蛇想亦是见努不佳:此刻蛇身疾舒,欲待逃窜。濮阳维此刻暴叱一声,单掌虚虚一吸,那奇毒怪蛇竟吃他以“凌空摄物”之内家至高劲力,斗然拉得离地三尺!濮阳维此刻蓦地吐气开声,手心一登,那两丈长短的蛇身,又砰然一声被匝翻于地!
  秋月和尚见状大喜,脚下更不怠慢,手中“乌丝帕”闪落,纵身将蛇首罩个正着!只见那金冠蛇王呼出一阵惨厉之声,全身颤动了一刻,便寂然卧地不动。
  濮阳维诧问道:“大和尚,这孽畜死了不成?”
  秋月大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天下绝毒之物,岂会如此容易便死?它此刻只是受那‘雄精丸’之气所制,一时昏死过去罢了……”
  吴南云亦偕秦柔柔相继过来,二人见此怪蛇已静卧不动,不由咋舌道:“好厉害的畜生,今天如不是濮阳兄弟在此,想尽办法,只怕咱们三人也收拾不下这项怪物,恐怕还要为其所害哩!”
  秦柔柔闭目一看,这金冠蛇王如此粗长,而秋月和尚带来装蛇的“寒竹筒”,仅不过尺许长短,不知如何方能装入?正自猜疑间,却见秋月和尚极小心的以“乌丝帕”垫手,握住那金冠蛇王七寸要害之上,却要吴南云执着“寒竹筒”,首先将蛇头放入,只见那本来较筒尚大出些许的三角怪头,一挨着筒缘,竟全身战栗不止,而且,更奇异的竟是全身逐渐缩小……那颗蛇头已毫不费事的滑了进去,未几,那粗长的蛇身,也缩小得不及一尺长短,竟恰好塞入筒内。
  秋月和尚将筒盖旋紧后,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总算大功告成,吾等也可下山了……。”各人抬头一看,此刻日已中天,劳顿半日,不禁皆肌肠辘辘,大唱空城,四人略一整身,齐齐展开步法,如飞疾掠而下……
  回程,笑面佛秋月和尚更是笑口常开,他骑在马上向三人道:“金冠蛇王幸而补得,秦施主伤势必可无虑……”
  秦柔柔微微用手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鬓发,转头向秋月和尚问道:’大师傅,这金冠蛇王如此粗长的蛇身,为何一触这……寒竹筒,即会如此缩小?”
  秋月和尚笑道:“贫僧这寒竹筒得之匪易,当年千辛万苦,才在大雪山一处奇险冰崖下,寻得此株尺许长之寒竹,此竹内奇寒,层面且带有一种名日”玄冰缩骨霜”的异物,功能克制天下各种绝毒蛇虫,且能使其缩小至如此筒一般,贫僧得此寒竹之助,不知扑捉了多少奇虫毒蛇哩!”
  吴南云一傍插口道:“大和尚,这怪幼除了其胆可合医治内外伤圣药外,是否尚有其他用途?”
  秋月和尚答道:“吴施主说对了……此金冠蛇王之胆不但可治愈任何内外创伤,其鳞皮硬如钢石,亦可缝制防身背心小衣,非但可挡强弩利刃,且能防御内家掌力……”言及此处,微微一停,又笑道:“好虚尚不止此哩,这畜生竟出乎贫僧意料之外,已练成内丹……此丹为晶绿之色,置于身上,可收冬暖夏凉.清心寡欲之功……”
  濮阳维此刻突然问道:“大和尚,依在下看来,这内丹彷佛是藏在此毒蛇头顶金冠之内。”
  秋月和尚闻言,不禁称赞道:“濮阳施主好眼力,此内丹确是藏于它的肉冠之中!”
  各人一路谈笑,不觉已来至“垂柳山庄”,自有庄丁前来接马侍候,摆席庆功……
  时光是永远不停留的,也是永远不回头的,十日光阴,又是弹指即过了………
  断魂镖秦骥,已服下金冠蛇王之胆合成之灵药三颗,生命已可无虞,但秋月大师察看伤势,知道这“幽冥血矢”之毒非同小可,不到三个月,决不能随意运功或使力,因此,秦骥尚得再在床上休养三月……而他们同去皖北淮阳山,加盟冷云帮的时间也只好随之延长……
  吴南云与秦柔柔整日形影不离,情谊与日俱增……
  濮阳维却是孤单的。闲时,他或到秦骥房中探视一会,或与秋月和尚走两局棋……但极少品那只珍贵的寒玉箫。
  各人对他,像是天神般的敬佩,又像是对自己小弟弟似的爱护,濮阳维似乎懂得太多了,他那明彻澄朗的双眸,包含着太多的抑郁与冷漠……
  这天,已是他们自百曲山回来的第十五天了,濮阳维身着一袭白衫,飘逸的来至秦骥房中,二人闲谈了一刻,濮阳维突然对秦骥说道:“秦兄,愚弟至贵庄已有半月,蒙吾兄赤诚招待,又慨允加盟敝帮,兄兄弟感激之至,但在下尚有些许俗事未了,今日特来暂时辞行,两月后再转回贵庄,与兄等同赴皖北……”
  秦骥闻言,猛自榻上坐起,惊问道:“濮阳兄,你……为何不待秦骥伤愈,便要先行?是否兄弟我有何招待不周之处?若有,也请看在秦骥负伤在身,万万包涵一些。”
  濮阳维急忙将秦骥扶好,婉言道:“秦兄切莫误解,小弟决无此意……秦兄待弟如此高恩厚谊,小弟图报尚恕不及,岂有不满之理!”说罢,便将他近日心事,对秦骥说出……:
  原来就是濮阳维过去悲惨的遭遇,他从那“括皮严二”如何生生剥夺他幼时的幸福,以及他唯一的义仆朱福又如何纵火**的惨局。
  他一口气说完,连秦骥如此历尽沧桑、修深深厚之人,也不禁满面现出悲愤之色。
  濮阳维又道:“自蒙恩师破格收录门墙,小弟不敢一刻稍忘敝帮重建大任,及师门如海深仇,更忘不了福伯对小弟的照护之情,与不白之冤……:……愚弟此刻别去,一则是祭扫双亲芦墓,二则却是寻那‘括皮严二’及那些仗势凌人的族人……那时……”濮阳维言及此处,却不再讲下去,但秦骥却可自他说“那时”两牢时,只目所含蕴的煞气中,清楚的知道他话中含有令人战栗的气息……──濮阳维又与秦骥谈了一阵,双方约好了两月后赶回,同赴皖北淮阳山,正式加盟冷云帮。濮阳维托奏骥代他向秦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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