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满足欲望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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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个满足欲望的拥抱-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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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耶利亚女郎,引人无数的遐想和憧憬。    
    在雾里穿行,长发渐渐被濡湿,一缕一缕地垂在肩背处,似情人温情的抚摸。凉凉的感觉紧贴着肌肤,一寸寸沁入身体深处,灵魂开始轻灵地升腾。喧嚣尘世远了,一步就退到了千年之外,静伫地遥望。    
    流火的七月,我躲在雾里,如同一个今人返古于唐宋,周遭都是萧萧瑟音,红袖轻舞。而我是个异类,只能局促地观望,眼神心里满是羡慕与渴望。怀着一颗凡心,我虔诚地祈求超脱。忘记琐碎的俗事,忘记狭隘的痛苦,忘记无谓的烦恼……甚至忘记来路,忘记归途,忘记自己是谁。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我因此快乐,忘记了也没有关系。    
    


第一部分:一半醒来 一半睡去水行江南

    【茶铺】    
    在江南的古镇里走过,满目都是灰瓦白墙,木轩石板。赏景最好的去处,据说就是面前这座水上轩。    
    姑苏的阁楼,悬水而居。没有题名的横匾,只在檐角垂一旧色的木牌,用小篆简单地写了“茶铺”二字权作交代。楼梯是外置的,由于经年,扶栏与踏板都已磨擦的不见了木纹;踏之,依稀是步了一段陈事。    
    拾梯而进,厅堂的最深处有约五尺见方的一块台子,暗红色的垂幕和地板与散落的十张古檀仙桌自成天地。白发白须、青衫青裤的老者端坐堂央,一枚短笛灵舞于指。未闻名曲,却是不尽清音。    
    煮一壶明前雨的芙蓉于夕阳里品茗,将凡心一点一点地润入古曲。窗外素色染景,一条未名的河轻轻柔柔地湿了一镇空巷。所有的弄堂尽头就只能是桥,或长或短、或弯或直,默默地将两岸衔作一处。乌篷船无声地来了又去,摇曳的姿态像极了江南闺秀。很难不去猜想摇橹人蓑笠下的脸是怎样一副逍遥的笑颜。艳阳淡去,薄雾袭来;分不清楚是镇建在了水中,还是水困在了镇里。天然浑成,浑成一体,是怎么也断不了的牵绊。    
    月攀小轩,方觉曲散与茶凉。风吹无声,帘动无声……天地间安如空境。中梁高悬的青灯萧索地闪着微光,那燃烧分明是逾了千年的期待。惊堂一木,兵戈铁马,自说书人口中浩荡奔来。一切都是幻觉,一切也都真实地存在过。    
    【评弹】    
    一款挽袖,一折绸扇,一条绣荷的丝帕……    
    一栈茶楼,一张方案,一个抚琶的女子……    
    艳唇轻启,低吟成歌,恍惚身回吴越的纱帐;正沉迷,幡见“敬亭遗风”的小缎;于是不得不认,一切只是评弹。    
    赏评弹,第一次只来得及忙碌地看。看眼神触及的喜怒,看扇掠剑舞的挥洒,看巾帕绕指的叠起,看瑟弦律动的急徐。赏评弹,第二次才有心境静静地听。听前朝的三两旧事,听今夕的英雄赞歌,听万马的纵横驰骋,听孤女的幽幽怨曲。    
    评弹是江南的乡音,更是最初的江南。即使今日,但闻琴瑟微扬,心灵就穿了古城小巷奔赴美丽的姑苏。战场无烟,情场有泪;漫步也好,跋涉也罢;江南的豪情与温柔都断在弦拨之间,谁还追问岁月身后的几许憾事轻愁?    
    “……下回再讲,明日请早!”音止,才觉又临一次散场。踏声渐去,惟余帘雨。最恋此景——江南梅雨映评弹。一滴漾千波,一曲唱千年,都含相思。    
    


第一部分:一半醒来 一半睡去秋天是一只也许的手

    【知秋】    
    拂起,静如未央,隔窗听闻晨风叶舞。    
    挽幔纱,临小轩。一抹凉意袭来,瞬间就覆了整夏的燥热。    
    夜去园红,非近暮色,却还是不由得叹息:四季的黄昏,悄悄地来了。    
    没有线,却放了无数的风筝。淡云,艳叶;随意游弋,随性飘零。    
    纵使铺了满天,纵使散了一地,最终都绚了双目,染了裙裾。    
    耳边,有箫声传来。无论怎样追溯,仍在背后。    
    此情此景,乱了的不止是眼,还有心……    
    【舍秋】    
    去帆来了,盈盈绿水中,静静地等。    
    怎么举足?满庭落叶泣血的凋零着,每踏一步都牵情。    
    它们以最后的生命淡舞一季轻愁,也用疼痛的呻吟挽留将去的心。    
    搁步阶前,坐于檐下,且听秋天的残曲。    
    恍惚记起,前世的前世,也看过这样的景致。    
    离门大开,瑟风催程。纵有不舍也到了别时。    
    拾一片微红,做行囊;再留一笺,做归期。    
    也许我会忘记/也许会更想你/也许已没有也许。    
    【忆秋】    
    尚未转身,思念已经泛滥。    
    低头,不看前路,自欺着还在原地,还在昨日的怀里。    
    怎么离去,怎么离去!诺言如歌,谁人能不留眷恋?    
    紧紧衣带,更添萧索;在心里,也在泪里。    
    疼惜的手抚来,湿了巾帕,没了此生的清河。    
    一曲近尾,依旧缤纷呈色,再阅落叶,读的都是回忆。    
    那薄得不能再薄的季节呵,不忍猜破,不忍猜破。    
    


第一部分:一半醒来 一半睡去声声慢

    一个人的夜,总要燃了些声音来化解安静。许是因为太用心,于是常常连人带心的跟了去。陈曲,由此苏醒。    
    【说箫】    
    一群妖冶的女姿,一壁纷飞的裙裾,有没有人在歌舞升平里,留意那一支沉寂的箫?    
    偌大的殿堂里,一支箫与一桌尘。轻抚,尘即去;但怎么才能抚去箫的落寞?    
    怜箫、恋箫,缘于生命的顿足。    
    箫是深闺里的女子。有着比林黛玉更刻骨的忧郁。一件紫色的袍穿到终老,是光阴也褪不去的罗裳。夜静如水、月淡拂云的时候最适合听箫,整个世界的耳朵都为这一个声音清醒着。不知来处,也不必问知来处,与之轻舞,便飞扬一夜梦境。    
    箫是最堪等待的情人。一次次相遇而不相识,寂寞了手,也寂寞了箫。一切磨难都是弹指,在有温暖做终点的路上。箫,为此可以无休止地等。等在轮回透明的翼上,等在岁月张开的掌里。    
    箫需有缘才能靠近。而这缘是从前世的前世就开始累积的。无缘的人听箫只觉悲情,有缘人才能体会其中悠远。“如果你的耳朵再也听不到世界,那我就在你的心里奏响”,箫原本是为心鸣奏的曲子。    
    这个世界,懂箫的人不多,李清照却一定在其中,所以才能写下“欲说还休”“最难将息”的句子。从此箫就有了宋词这个知己。    
    一人独对一管箫,一唇轻舞一箫声。    
    何时箫声再起?    
    【谈埙】    
    呼声,穿越七千年的时光来唤你,是怎样的惊心与动魄?    
    听一次埙,便明白。    
    最初的埙是居在山林的隐者,被王侯意中方入了皇宫的殿堂;深闺经年,仍不丢旷世之本色。置身,不能不沉思,更不能不怀古。其声古朴、浑厚、低沉、沧桑、神秘、哀婉……是时光流逝的幽深,也是墨客叹息的悲戚。千年不敌弹指,闻之,已朝更代移。    
    最宜听埙的季节在初秋。“以水火相和而后成器,亦以水火相和而后成声”。只有秋天的金色和冷凝才配得起埙之籁音。空灵传来,如丝绕心。一幅素描淡笔于目:微凉的暮风拂过枝桠,埙是梢头最后凋落的叶子;薄暖的阳光掠过草丛,埙是稞尖最后升腾的露滴。都是不再重现的美丽。    
    最当以埙鸣奏的曲子是《楚歌》。“灯暗数行虞氏泪,夜深四面楚歌声”。只有埙,才能恰如其分地歌出英雄困战的欲哭当泣;只有埙,才能顺畅淋漓地表尽霸王别姬的悲怆凄婉。那低低的一声尾音,今天听来,依旧惹人为之黯然。    
    传说,埙是由土而生的。一只混掌可尽捧世间的尘埃,但如何能握半寸的埙体?若此说为真,埙也一定是高人大俗过后的大雅之作。    
    更深,有埙为伴。都市亦安如空谷,有幽兰在最柔软的心里盛开,溢了一夜的馨香。    
    【赏筝】    
    姑苏的城池,杨柳堤岸,有月更有盏盏渔火;小轩绵廊,有乐,更有默默赏心。    
    拈一杯首沏的香茗,轻闻散韵,安望筝之舞姿。    
    意念中,筝是空悬的弦,不依托任何俗物,而能自响。沾尘的手不配舞它,落埃的心也不配听它。只有睿智或深情的人,才可靠近,但也只能是隔案的静赏。    
    筝乐如酒,慢慢地品方觉郁香。如丝,似水的音轻轻地洒在空气里,再一点一点地沁透心肺。不见昙花,却也悄然绽了淡雅的娇容;不是彩蝶,却也寻香缭绕了一园的炫色。薄薄地就醉了,在这溢情的软夜,在筝的柔怀里。    
    筝也有如杂文般的犀利。一些片段,篆刻在琴弦上,隐藏在板身里,待一人拨起。春秋的兵戈铁马,唐宋的英雄当歌;在素手的律动里浩荡着迎面而来。不能躲避,也无处躲避,直直地就正视了一次历史的淋漓。    
    一壶茶早已冷了,筝音犹在。恍然就明白:有一种声音,是可以用来当酒喝、当诗吟的;甚或这声音嵌入骨髓,还可以为心照明,与人修颜。    
    忆起许久以前看过的一幅画,只简单的勾勒了一个在远山下舞筝女子的身影。让我忘不了的,除却图,还有角落里的题字:素手弄筝,春山黛眉低。芳音妙,清月共婵娟。这般情景,再附上“且到终南山下,燃一缕饮烟,开两亩薄田,垦三畦菜蔬,植四棵杨柳,种五株海棠,栽六丛湘竹,垒七星茶灶,摆八仙木桌,作九曲神谱,弹十面埋伏。”也不足为过吧!    
    【读二胡】    
    老村,旧泉;一弯含羞的月,一棵亘古的槐。    
    髯者,胡琴;一腔前朝的泣,一夜自游的梦。     
    乐音如丝,引你随入境来。从此不见乱世不闻嘈杂,惟有二泉映一月。    
    月色淡如泉水,泉水盈如月色。有月,才映了泉的玉骨冰魄;有泉,才还了月的柔情相思。而胡声叮咚,是月色,也是泉水,更是奏者的故事。    
    都道:月是阿炳的月,泉是阿炳的泉。知者却言:二胡讲述了平民的阿炳,阿炳读懂了平民的二胡。    
    是的,它是属于平民的,再没有哪件乐器如二胡这般肯于垂青平民了。一根咫尺的短木,一柄简单的雕筒,一块普通的蛇皮,一串顺滑的马尾,两根亮色的细弦,都是黄土地上的平凡之物。陋巷、闹街、弃舍、残墙,越是底层,这鸣响越是清晰。而在歌舞升平的奢华里,它便只做隐者,大隐隐于市的隐者。    
    许是太不喜欢张扬的缘故。多少年来,它的名字都是呻吟的代名词,那是没有仔细聆听过它的人们自以为是地命名。单调的音色或者真的如孤灯首叹、空山鸟语,但为什么不给它集体演奏的机会呢?流畅的曲调,跳跃的音符;低沉的咆哮,高亢的嘶鸣;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吗?君不闻万马之蹄争先过吗?这才是二胡的本色。    
    因着与京剧的缘分,二胡被看做是中华民族的古乐器之一。闲风翻书,才发现:“胡琴——顾名思义,是西域胡人所传过来的,并不是中国的土产。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中国北方有一个奚部落,有一种乐器近似于胡琴,称为奚琴,后来因为‘奚琴本胡乐也’,就改称为‘胡琴’了。胡琴又名二胡。”    
    了解了二胡,便又对我们的老祖宗多了几许敬佩。    
    


第一部分:一半醒来 一半睡去雪

    雪来在梦意正浓的时刻。    
    朦胧的晨曦里,我和雪花都静静地飘在白皑中。    
    薄薄的轻,入眼,是落凡的精灵。坠在眉尖就在上面筑了巢,坠在鼻翼就撒娇般地钻进了肌肤里。丝丝的微凉自那小小的触点传来,一寸一寸地浸到灵魂深处;整个过程虽然缓慢,却暗藏着不易察觉的倔强。于是开始怀疑,以种种遐想猜测着宿命背后的线索。努力地寻找前生的前生的因,解今世逃不开也躲不掉的纠缠。    
    心,不忍看成群的飘落;掌,也不忍突兀的伸出。担心手及处,先就撞碎了冰凌花的青春,然后是一季梦想。六菱,便也牵了六世的情;每割舍一次,都是彻骨的疼。疼到最后,或随风散去,或化入土里,只余半寸浅薄的味道与淡得不能再淡的痕。雪之一生,人间一瞬,都是写好的结局。    
    无声的,就采了满头满肩的雪。颔首,触目,都是惊心的白;纯到洁处也惊心。若曾亲眼历数过上亿片抵达即融的花逝,若曾留心观察过层层冰凌有秩无序的漂染,内心里就不得不生许多的钦佩来。再小再小的生命,凝聚着也就有了新的名字,我们称它作:强大。    
    一缕叹息,随雪而来,随风而去。仿佛这一叹,就吐尽了凡尘的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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