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天之缭乱春秋+风云云散(虐 古代 兄弟 NP)作者: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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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恨天之缭乱春秋+风云云散(虐 古代 兄弟 NP)作者:千寻-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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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通常世上之物都是一体两面,它以无数种珍奇药材配练多年而成,几次萃取只得那一小瓶容量,若是只当作自戕的鸩毒未免太过可惜,她母亲兰心慧质在幼年初得此药时就取了些微加以研究,把那其中几味世间难寻的药物名称一一告诉他。。。
其中一味,正是可与忘尘中的花斜阳之毒性相生相克,再加上他血液之天生异禀,许可抑制住毒性蔓延将之封在丹田。

只是这以毒攻毒就算奏了效,一时压下了先前之毒,可那本就无药可救的孤影之毒又该如何缓解?
纵然他体内血液天生异于常人,这毒入了腹,可还能有再张开眼回到人间的一刻?

秋重寻怔怔望着怀中苍冷幽静的容颜,不由将手指轻柔的抚上了他紧阂着的眼帘,指尖下的肌肤只微微带些温热。
掌心忽然尖锐的痛楚,一瞥之下有涓细的血流自握着玉瓶的指间蜿蜒而下,想是刚才心痛焦灼时瓶口不慎刺入所致。

本是无以为意,心中却蓦然闪过一个念头,再摊开掌心,望着那染上血芒的玉瓶流灿的光,秋重寻的目光刹那间清亮如星。

指微一用力掀去瓶口火漆,鼻端登时嗅到一抹似花非花的馥郁幽香,其清几欲令人迷醉。
秋重寻眉峰一展,已执起玉瓶拿近。

“这是什么?你究竟是想救他,还是要杀他?”夏赫倏忽开口问道,幽冷的语气听的人遍体生寒。

秋重寻置若罔闻,神色自若,淡然答道:“这是毒是药都不重要,如今能救他的只有这一个法子。”

夏赫定定看着他,目光深沉冷厉有如刀锋森严,“你别忘了已有言在先,若是有任何意外之事发生,自会有你教中那百人以身殉葬!”

秋重寻点点头,竟是一笑,映着他眼底流转的淡淡忧悒,惊艳如流星飞坠,却隐隐透出一种了然决绝的痛楚。

夏赫心头一颤,忽然生出一种莫名惧意来,仿佛下一刻将永世不见了那绝世的人,刹那间只想要他停止这一切未知后果的事,笼在广袖中的手握紧再舒展,最终终是没有移动半分。
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数百个影影绰绰的人形,他漫漫沉下心来。

他信,那个人心中的牵挂羁绊太多,他做不到只为自己而生,或者死。
所以,所以 。。。

秋重寻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焦灼幽深的视线,他轻轻扶起重月枕在自己膝上,眼睛望着掌心瓶中流漾的幽色片刻,便豪不犹豫的仰头饮下,倾身以唇把口中的液体尽数哺给重月。

众人如何也未想到以他身份尊贵竟能当这许多敌人之面做出这等以口哺药的亲密之举,虽然情知这不过是因他昏迷时能安然服药的最佳法子,可是亲见那容色秀丽绝美的少年于眼前亲热,心中还是不由心猿意马,一些粗豪放荡的已是低低笑了起来。

对四下响起的抽气声充耳不闻,双唇密密贴合,只觉重月柔软的唇畔如冷玉般泛出微微寒意,他以舌轻婉的碰触,一分一分扣开那紧闭着的唇,直至那透着清幽的液体倾数流入他口中。

一直以为自己本是冷硬似铁心若坚冰,其实最清楚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他并非不在乎,而是只因太过在乎。
否则何来那得知背叛的瞬间心如刀绞的痛楚,何来如今望着重月惴惴焦灼的无限伤痛悔恨。

他一生从未信奉过神灵天命,这一刻心中却止不住祷告上苍,
“一切本是我的错,请让他活下来,请让他活下来。。。
娘,你在天上可能看见,可能告诉我如此决定究竟是不是错了?“

秋重寻抬起头来,颊畔苍冷如玉,全无半分羞涩之色,沉静的目光淡淡扫过,虽是未置一词,那眼底的千年冰寒却无端看的人一凛,登时不约而同收了声,四下一片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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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还想救他性命,就别过来,失了这时机,便是万劫不复。”

不知为何,虽未转头他却分明知晓自己心中所想,夏赫蹙眉止住脚步,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单薄如柳的背影。

秋重寻凝神望着指间捻着的三枚银针,心中想起的尽是施这针法的奇诡险恶,要在一瞬刺遍周身三十二大穴,深浅不同不可有分毫偏差,饶是他施针手法已斟化境,此时带着伤刚刚又度了血身子极是虚软,腕间无力,一时怔忪,针迟迟悬在空中不落。

他指间所系的,已不只是自己的命,重月的命,更有那边誓死效忠的数百条人命。
心思如潮,千回百转,不知为何想起的却是幼年时重月一派天真的美丽笑颜死追在身后,丝毫不顾自己脸上的厌烦不耐。
十数年光阴如逝水东流,许多物事人非,唯一不变的只有回首第一眼所见的似乎永是那清晏盈盈,剪颦如勾的少年。

紊乱的心弦忽然间被抚平般安宁而舒缓,旁人惊艳于他唇畔一抹柔和笑容的刹那,素手迅扬,针芒如星,已在一瞬刺遍了重月周身穴道。
感受到指下脉息虽虚弱的若有似无,却渐渐转为平缓悠长,秋重寻漫漫垂下眼,掩去眼底漾动的沉痛,倏忽手一翻就将那半瓶孤月执在手中。

夏赫一直将目光凝铸在他一人身上,见他低垂眼帘却没露出半分欣喜之色便知景况不妙,此时见他复拿起那玉瓶,心念瞬动,已知他要做什么。
可惜出手竟是晚了一刹,待他劈手夺过那瓶远远抛出,竟发觉那瓶本已是空瓶,回首来秋重寻已将另一个同色瓶中所盛液体尽数饮入。

劈手夺过空瓶立时嗅到一股清幽香气来,才知他竟是也服了这毒,不由恨恨道:“这究竟是什么,你又为何要亲身服用?”

秋重寻闻言一笑,似笑非笑里泛出一丝似傲非傲,淡然道:“我这样做,自然是为了救他。”
话音未落,他身子一颤竟喷出一大口血来,人摇晃了一下终是未晕厥,勉力站在那里,只是脸色却比刚才又惨白了几分。
这一挣动,身上的伤又都绽开来将那雪衣直染成了血裳,猎猎山风吹过,墨发血衣,那冰冷霜寒的容貌竟看似冥府深处归来的一缕最清艳的幽魂。

夏赫容色阴沉,目光幽深,“这分明是毒,剧毒,你究竟意欲何为?”
“若说我我只想救他。。。”
“这确是剧毒,是历代教主若有万一用来自裁的毒药。”话音一顿,微微苦笑,“也算是秋氏自恃前朝皇族血脉尊贵,采制十几味珍奇药草融入,所以,这夺命的鸩毒此刻变了救命的灵药。”

夏赫眉宇间皱结更深,神色一凝, “剑行偏锋,以毒攻毒。”

狭长深邃的眸子深深盯住他,似乎想看穿他眼底千年不融的坚冰。
“不过,我想知道,他何时能醒,你又为何甘愿服下剧毒?”

秋重寻闻言身子一僵,望向地上那似睡着般的苍白容颜,眼底刹那涌起浓重的哀伤无奈,低低的一声轻叹,象是自语般说道:“我也不知他还会不会醒,他几时能醒,那毒虽克的了忘尘的毒性,我却解不了我自己亲手下的毒。”

夏赫眼中神色瞬息万变,最后归为一抹难辨的复杂深邃,低声道:“你早就知道会有如此结果,对不对?”

秋重寻点点头,怔怔看着秋重月仍无半分生气的面容,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赫见状眉头凝的更深,眼中闪过一道异光转瞬即逝,倏忽身形一转,电光火石间已擒住了秋重寻手腕。

修劲的手指紧压在脉门上,一使力那苍白的腕子上深深的刀痕又迸裂开来,转眼间殷红温热的血汩汩流出。

秋重寻竟未有半分挣扎,任他拿住脉门甚至连伤口开裂的痛楚也好似全然未觉般,目光仍是胶结在秋重月身上,看都未看他一眼冷冷道:“瑞王殿下何必多此一举,如今我是什么光景你该看的分明,还用的着使这种手段制住我么?“

夏赫对他言语中的讥讽似毫不在意,指尖移到他脉络上按压了数下,忽然脸色一变,扬手一掌落在他胸口。

这一下变故陡生,秋重寻不及闪避硬受了这一掌之力,虽是只有三成力以他如今身子也是经受不起,踉跄着连退后数步才勉强站住,硬生生压住喉间涌上的腥甜。 
一双眸子清亮如昔,站在三步之遥,定定看着夏赫。

乍见那墨亮的瞳眸中写满的倔强决绝,眼前形容惨淡的少年无端让人想起心甘情愿扑入烈焰的蝴蝶,最后临去一望的凄绝艳丽,夏赫心中有一瞬的游移,他不知,他接下来所要说的话,是否会让他成为扑火的蝴蝶,就此彻底毁了他。

可惜,事已如此,再也没有一点回头的可能!他一生从未有过后悔,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从没一次得不到。这次,纵使日后才知道错了,伤了,悔了,他也决无放手的可能。

心意一决,眼中便浮上一层冷厉之色,目光灼灼紧盯住秋重寻,剔眉一笑尽是阴冷冰寒,“你脉象紊乱虚无,刚才喝下的果然是同一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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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一顿,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恨意令人心颤心寒,
“只是不知道,你这样做到底是想以身试药来救他呢?还是想自此多了一条生路,我为他,定不会杀你,也许就受了要挟放了那些人,如此既保全了你夜教少主的清誉气节,又能活下来等待东山再起的时机,这一计果然天下无双,连我都佩服的紧。”

“只可惜他一心爱你,为你所冷落仍甘愿为你而死,到头来只不过是你用来收买人心的一个棋子。。。他若一日不醒,你便有机会活下来等待时机;特意选了那毒,想必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秋重寻眼前昏黑迷茫,嗡嗡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偏偏那人低沉冰冷的声音却清晰传来,一字一字直如一柄柄利刃生生刺进他的心,霎时鲜血淋漓。

直到今日方知,自己从前错的有多痴多傻,直到今日方知,原来人间至痛,痛彻心扉也不过如此。他张口想辩白,却一时不知如何说起,胸口骤痛,便又呕出一大口血来。

夏赫瞥见那满地触目的红,眼中滑过一抹深色便回复冰冷威严,负手站在那里冷冷瞧着,不置一词。

仿佛心尖上犹存的最后一抹余温也随着那口鲜血流逝了,胸腔里觉的空空落落的,痛到极点已觉察不出痛,神志更为清明。

那番阴毒满溢着刻骨愤恨的话和他冰冷的腔调,萦绕耳际的一刻已烙印在心底,这一生他只怕永远也忘不了,只是心若已片片成雪,再想起那个人那番话,会不会再如此痛苦?

他要救重月,从来都不是为了以此要挟夏赫来保全夜教数百弟子的性命,说什么江湖道义,说什么天理伦常,他并没在乎过半点,他能甘愿独身赴死无非是因为想到重月还能安然活在世上,代他活下去;他没有迟疑的饮下孤影,不只是想以身试药,而是。。。
罢了,罢了
世人皆想他无情无心,又有何妨?
他的心,从来不需要人来懂,他也从来看不透,别人的心。

蓦然想起,这样也许更好,他把自己想成如此龌龊卑劣的人,自然更认定与往昔倾心那人绝非一人,他恨自己多几分,便信重月几分,至少,以他权势,重月未醒来的时日该被他照顾的很好。
这样,在如今景况下,已是足够。

秋重寻缓缓直起身来,擦去唇边鲜艳的血泽,脸色白的透明,眸子却愈清莹,愈明利。水色的唇忽然弯起一弧浅笑,眼里却没半分笑意,只是隐约透出些涩苦的无奈来,皆被长长的睫羽一一遮掩。

他望着夏赫,良久,轻轻的一声叹息,若有似无。
真的厌了,倦了吧。
他知,那段有他的回忆,已被自己深深埋葬。

笑意不灭,他淡然道:“倒是我低估了殿下,既然看透可我心思,也该明白我所想所求,能不能成全我心愿呢?”

夏赫一直一瞬不离的盯着他,见他神色终回复了然的苍冷,那眼角眉梢分外寒冽的笑意,落在眼中,不由一怔忪。

本知已是无望,如今更是绝望。

总是天命不由人,却是自己亲手种下的孽,为何心里仍有点点的苦,蔓延开来。

面色愈沉,冷哼一声,道:“你费了这么多心机,无非是为了那边几百人的性命。。。
他们的生死,不过在我一念之间,我也没放在眼里,只是你有何把握我就能如你所愿放他们一条生路?“

“如今,我也只有这一条命可赌上一赌“
“若是你定要玉石俱焚,不惜无功而返。。。自绝经脉我还是做的到,不过,你杀再多的人,你想要的东西终究一样也不会得到!”

声音如风动碎玉般的清越,却透着一种狠厉的决绝,不带半分的犹豫。

夏赫神色不变,眼中倏然闪过几点寒芒,若有所思的眼光带着些许探询的意味,更显幽深。

“你可知道,本王最不喜为人要挟,你敢如此逼我到如此地步,可有万劫不复的准备?“

秋重寻面色不改,舒展的眉川间带出些飘渺空灵的恬淡来,朗声道,“ 殿下既知我早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又何必来问我有无这个胆量?”
他平静说来,声音不带一丝波动,眼都未眨上一眨竟似对刚才那番话默认一般。

夏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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