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在我肩膀上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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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在我肩膀上哭泣-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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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童停下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咂咂嘴说“我在给以前法国的同学写E…mail。”
  “是你之前说的那个Emma?”廖欣音俯身看看电脑屏幕。
  “对。”
  想当初,她在法国读书时,为了Emma挨了别人两巴掌,那时Emma还不领情。可到了后来她再次回到法国完成学业的时候,两人却成了要好的朋友,现在还常常通信,真是世事难料。
  忆童喝完牛奶,放下杯子,“她念的是医科,现在在加拿大一家大医院的五官科做实习医生。”
  “医生。。。。。。嗯,挺好的。”
  忆童抬头看她“可是,妈妈,医者难自医哦。所以我跟她说‘你最好别生病’。”
  “调皮。”廖欣音笑着,手指刮刮忆童的鼻子,“对了,今天宁枫打电话来,你不在,他说什么你要的书他找到了,看你是去他那取还是他给你送过来。”
  “我要的书?”忆童一时反应不过来。
  “嗯,他是这么说的。”廖欣音回想了一下,确定地点头,“我看还是你去一趟吧,人家挺忙的。。。。。。”
  “。。。。。。好。”忆童应着,心里还在想是什么书。
  “别睡太晚了。”廖欣音走出房间,却又在门口停下,犹豫了一会,对忆童说“童童,也许,试着给别人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
  忆童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廖欣音轻叹气,走了出去。
  良久,忆童像僵硬了般,对着电脑一动不动。
  胸口揪痛的感觉是那么清晰。
  她甩甩头,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可眼前屏幕上的字却模糊了起来。。。。。。
  第二天,忆童来到宁枫家里时,他把书递给她,她一看就怔了。
  书确实是她想要的,但是在书店里都没找到,网上也买不到,现在却就在她手里了。
  她睁大了眼看他,他低头,手摸摸下巴“我听你说想要,我就让人帮忙找了一下。”
  是的,她说过,那么不经意地说过一次。
  她垂着眼帘,拇指摩挲着封面,轻声道“谢谢。”
  “。。。。。。不用,也不是我找出来的。”宁枫在沙发上坐下,抬手揉揉额头,声音有些疲倦“你先坐会儿好吗?我待会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家就行了。”忆童看他好像很累的样子,不想再麻烦他。
  “坐下,我送你。”
  “真不用了。。。。。。”
  宁枫不耐烦了,握着她的手腕一拽,把她拉到沙发上“你别跟我争这个。”
  他的掌心出奇地热,烫着忆童的皮肤。她再看看他脸上异样的潮红,伸手探上他的额头,一手的烫。
  忆童看着体温计上的刻度,再看看那躺在沙发上执拗着不肯去医院的人,无奈地摇头叹气。
  她倒了杯水,取出刚到外面药店买回来的药,走到宁枫跟前“把药吃了,然后回房间去睡,大厅凉。”
  宁枫接过她手里的药,三下两下咽下去,倒头又躺倒在沙发上。
  “宁枫,回房间。。。。。。”
  “没事,死不了。”
  忆童长长地叹气,从房间里抱来一张薄被,盖在他身上。
  她看看四周,忽然问道“宁枫,你吃过饭了吗?”
  “不饿。”他埋头在被子里,含含糊糊地回答。
  不理会他,忆童走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材料可以做饭的,结果,除了米什么也没有,冰箱里空空如此。
  忆童只好跑过去问“宁枫,你家厨房什么都没有,我给你熬粥好吗?”
  宁枫闭着眼睛摇摇头“不用了。”
  “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忆童站起往厨房走去,“你应该给厨房添些东西,以免。。。。。。”
  “你又不愿意一辈子给我做饭,添那么多东西干什么。。。。。”他蒙头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忆童止住了脚步,背对着他沉默。
  “对不起。。。。。。”
  对不起,只能是她给的唯一答案。
  他说过的话,他手掌的温暖,他肩膀给予的依靠,他的点点滴滴,无可代替。因为他的所有,点点滴滴,都在她心里扎了根。
  如果连那根都枯萎了,她的心还将怎样跳动,只能片片龟裂。
  将来的生活,一日复一日,按部就班。就算缤纷斑斓,没有了他,也只能是黑白。
  就这样,形单影只,孤寂一生。
  就这样,念着他的名字直到长眠不醒。。。。。。
  依然是晚上。
  忆童做完了工作,照例打开E…mail,看看朋友的来信。
  Emma回信了。忆童对着屏幕笑笑,她最近总喜欢讲一些在医院的趣闻,忆童看了有时也发笑。
  忆童点开Emma的邮件,仔细地看了起来。
  Emma说,她在医院工作累得筋疲力尽,主任长得凶神恶煞,病人整天唧唧歪歪,真是“痛不欲生”。
  忆童摇摇头,唇角微弯。
  Emma说,这家医院很大,医疗设备一流,名医云集,所以收费昂贵,来这治病的人都挺有钱的,所以更难伺候,看了就烦。不过,有一个病人偶尔会来他们科,很年轻,虽然脸上有些伤痕,但是长得挺俊,可惜眼睛看不见了,太可惜了。他每次来,她都会盯着他看,反正他也看不见。她还用手机偷拍了他,添在附件栏里传了过来。
  忆童好笑地想“也不怕侵犯别人的肖像权”
  鼠标的指针滑向附件栏,手指轻轻按下。
  打开图片,等待了数秒。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脸。
  那烙在心底,刻骨铭心的脸,闭着眼,睁开眼,都在脑海里清晰映印的模样,是。。。。。。
  上苍啊!这是你最大的恩赐,还是最大的愚弄?!
  她全身的血液在倒流,脑中空白,周遭的一切都模糊了,眼里只有那张脸,手止不住地抖抚上屏幕,声音战栗“司廷。。。。。。”
  随着呼啸的声响,飞机缓缓离开跑道,机身渐渐倾斜,往上,融入云霄,直到消失在无垠的苍穹。
  停机坪上的长廊,宁枫久久伫立,夕阳的光将他的影子拖得细长。。。。。。
  不是说好一起走到最后吗?
  我陪你。
  如果你不见了,我会去找你,一直找,一直找,花一辈子去找。。。。。。
  

end

 

  番外

  他站在电梯里,手掌在大理石上摸索,手指触及按键板,由下往上,寸寸上移,轻按下一个按键。
  安静。心中默数着。
  “叮”,门应声滑开,黑色的导盲杖探了出去。耳边声响渐起,他听着,辨认着,径直走出了正门。
  “Président,ici,s’il vous plaî;t。”等候在外的司机打开了车门。他坐了进去,车门合上,隔绝了周遭的喧闹。
  车子在路上稳当前行。来自魁北克的司机操着浓厚的法语问了几句,他随意应答着,靠在靠背上,轻阖上眼。
  车子驶入庭院,在楼前停下。徐妈开了门“少爷,回来了。”
  他走进大厅,侧耳细听,没有听到她细柔的声音,回过头问“徐妈,忆童呢?”
  “呵呵,在厨房里忙活着呢。”
  他略为意外地抬抬眉梢,往厨房走去,刚到门口,便闻到了一缕香味,听到锅碗瓢盆的清脆碰撞声。
  “忆童。”他向前伸出手,下一秒,掌心里便传来了她柔软的温度。
  他握紧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胸前,听她兴奋地说“你回来了。我正在煲汤呢!再等一会就行了。你先出去坐着吧。”
  “好。”他扬着笑,微微低下头,待脸上印上她轻柔的一吻,才转身走出厨房。
  当忆童把汤端上来,整个饭厅都溢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她为他盛了一碗,把汤勺放到他手中,叮嘱着“小心烫。”
  他尝了一小口,抿唇细细品味。知道此刻她肯定是颇为紧张地等着自己的评价,他却故意久久沉默。
  忆童终于按捺不住了“味道如何?好不好?”
  他轻笑着点头“很好。”
  他听到她大大松了一口气似地叹喟,随即便咯咯地得意笑着。
  带着一身暖润的气息走出浴室,他用毛巾擦拭着头发,缓步走进书房,轻唤一声“忆童?”
  没有回应。
  慢慢走向书桌的方向,他伸手摸探,碰到了忆童细细的手腕,“忆童?睡着了?”
  伏趴在桌面上的忆童阖着眼,手肘下垫着看了一半的资料。
  他俯身将她抱起,走向卧室。当膝盖碰到床沿,他弯身把她轻放在床上时,忆童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司廷?”
  “嗯。”他轻声应着,在她身边坐下。
  “我刚睡着了?哎呀,我还没把资料看完!别人还等着我传真过去呢,我得……”忆童说着急忙坐了起来。
  他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按下,揉揉她的发顶“明天再看。现在好好睡觉。”
  “可是……”
  “嘘。”他低下头,想吻住她,不让她说话,唇却落在了她俏挺的鼻子上。
  忆童一怔,嗯哼一声,暖暖的气息拂在他的耳畔。他的唇顺着她的鼻尖滑下至唇瓣,含着她的轻呼,将她柔细的身子完全锁在自己怀中。
  “嗯,司廷……”忆童含糊地喃语,偏过头,却躲不开他如影相随的亲吻,只好抬手挡在他唇上“明、明天,是该去检查了吧……”
  他顿了几秒,轻咬她的指尖,应道“嗯,是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
  “好。”他伸手扯过身侧的被子,将它盖到两人身上,“睡吧。”
  她像只慵倦的小猫般,蜷缩在他的臂弯中,脸颊贴着他心脏搏动之处,肌肤的暖意熨烫着彼此。
  他闻着她细细的鼻息,脑海里勾画出她此刻恬静的睡颜,心头荡过无声叹息。
  她就在自己怀中,心底却阵阵空荡与不安,只因他听得见,触得着,却看不到了。
  在那欲置他于死地的爆炸中,华叔断了腿,他失明了,梵氏亦倾颓过半。黑豹万没想到这皆源于自己过往所造的孽,悔咎之余便将梵氏迁至加拿大,一是为了医治他的双眼,二是全面收缩梵氏势力。梵氏逐步渐退,改道,作为梵氏加拿大总部的总裁,他为了使梵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合法企业,付出了极大代价。如今的梵氏,不复当初的翻手为天、覆手为雨,他亦只是普通的商人而已。
  两年了,从他得知自己失明的那一刻起,他便决定了放弃。他已身处黑暗,还能给予她什么?即使思念煎熬,痛彻难眠,也惟有咬牙挺过。
  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她却出现了。
  那天,当他按约定时间坐在眼科诊室,医生却不见踪影。
  他在一室寂静中等待着。
  门被推开,脚步声渐进,呼吸急促可闻。
  “Doctor Green?”他不太确定地问。
  来人没有回答,他微微挑起了眉,侧耳细听。
  一只手抚上他的脸。
  忽如其来的碰触让他下意识地猛一挥手,将那手挡下。
  “Who are you?”他眉头紧锁,语气警惕。
  依然没有回应,哭泣声却逐渐清晰。
  他的心在刹那间揪紧,周遭的气息团团紧缩向他袭来。
  顷刻,他伸手向前,触到了她满脸的泪,炙烫着指尖。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置于胸前,望着他没有焦距的黑眸,泣不成声。
  他爱她至深,生命相托,她爱他至切,不离不弃。
  上苍至此仍对他有所眷顾,让她相伴身边,却也肆意捉弄,教残石去与碧玉相伴。
  爆炸使他的视神经,眼角膜严重受损,经过两年的治疗也不见好转。视神经纤维不痊愈,眼角膜移植手术就无法进行。医生虽然没有宣判无可救治,但也没有乐观表态。
  如果没有她,就这样终其一生,他也无所谓了,看了太多,真的累了。
  然而,她还在,在眼前,在心底。他想看着她、护着她,直到终老。只是,是否已无能为力?
  “刷”地一声,窗帘被拉开,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玻洒进屋内,映出暖意。
  她将窗帘的搭扣系好,小跑到床边,棉拖鞋嗒嗒地轻敲地板。在床沿旁蹲下,她双手垫着下巴,趴在被褥上看他,手指拨开他鬓边的黑发。
  梵司廷头一偏,缓缓睁开了眼。
  她把脸凑近,鼻间尽是他的气息。她在他唇上轻吻一下,笑道“起床了。”
  梵司廷从被子中探出手,摸上她的发顶,轻揉“怎么不多睡一会?你最近挺忙的。”
  头发被他揉得乱蓬蓬的,她嘟嘟嘴,将他的手拉下,把玩着他的长指,自己的手在他厚实的掌心中显得分外细柔“不睡了,陪你去医院。”她拉着他的手臂,欲将他拉起来“起——床,嗯,你好重……”
  梵司廷笑笑,大掌顺着她的手臂往上,轻扣在她脑后将她拉近,贴着她的唇喃喃“嗯,是你力气太小……”
  梵司廷在暗室里接受检查,她在门外的长凳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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