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宣 by 五月(虐心+经典+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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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宣 by 五月(虐心+经典+悲文~)-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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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听得那声声低唤,却觉得心里止不住的酸楚和歉疚,他唤一声,他便低低应一声。 


      到得城边,又到了落日时分。管云摸着他身上那粗糙的布料,说道:“这等衣服你怎么穿得惯?” 

      九宣笑笑,那笑意象是从心底里一点点泛出来,双眸如星,从容自若,布衣难掩倾城之姿,便是隔着帷帽,管云仍然看得一清二楚,这是以前的朱九宣绝不会有的笑容,以前那眼中,也绝无这样醉人的真情流露。 


      找了一家精致干净的客栈投宿,管云便即找了一家成衣店铺,买了数件精致衣装。九宣说了一句,见他充耳不闻,便笑着由他去。管云又挑又拣,让他换了一件淡青的长衫,那衣料如水丝滑,却不失挺括,边上有淡淡的水墨字迹。九宣看那字淡淡的,写作“春来春去尽无绪,花开花落原有因”,不由得吃吃笑起来。管云道:“你不喜欢么?再换一件。”九宣忙道:“我很喜欢。” 


      管云便眉开眼笑,要了许多精致好菜来,看他吃了些,又要了好茶来与他喝。拉着他出了客栈,说道:“今晚说是有灯会,文人雅集,九宣你定然喜欢。” 

      九宣看他面上欢容尽展,便说:“嗯,倒是有好久没有赶过这热闹。”两人在小街上走了一段,转上一条大道。道上果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九宣仍然戴着那帷帽,夜色中两人挽着手,倒也无人留心。九宣原不在乎人言流非,现在却不想管云的名声受他带累。只说是不想引人注目,管云也深以为是。 


      街上花灯甚多,不独小门小户家家悬挂,酒肆茶坊中更是流花溢彩,处处霓虹。两个人看看走走,堪堪走到一栋牌坊下面,忽然四周人声喧哗起来,只嚷道:“放烟花了,放烟花了。” 


      住脚看时,果然一点流星疾升,在半空中爆了开来,各色纷呈,便似一朵彩菊,急急的绽开,四下里尽力延伸出去。又一点朵开在先一朵之旁,扯出万道金丝,迷绚艳丽。下一朵,再下一朵,越来越繁疾,越来越精致耀眼。管云却不再看,因为九宣把帷帽拿了下来,流溢的彩色霞光映在他的脸上,他从没有这般美过,一丝丝的眉眼都在那耀眼的光华下面纤毫毕现,粉雪的肌肤晶莹生辉,红唇轻扬,齿若碎玉。四周的人尽在抬头看天,管云看他露出一个非常淡然的微笑来,心跳得很快,握紧他手,说道:“九宣,我不是做梦么?” 


      九宣笑得更加绝丽,眉眼生春,轻声道:“是梦,是好梦,你要醒么。” 

      管云痴痴的摇头,一双眼定定的看他:“我不要醒,我要把这好梦永远做下去。” 

      九宣咬着下唇,指指天空道:“看。” 

      管云抬头时,一朵巨大的焰火正在夜空中盛放,包含了人世间所有可能见的颜色,种种变幻一言难述,有深有浅有亮有暗。管云一时迷惘,却隐隐听得身边有一声叹息响起。 


      及至夜深。街上行人渐渐稀落,花灯也渐渐收了,灭了。 

      两个人挽着手慢慢回客栈里去。管云看他掩了门,更衣洗漱,坐在床上愣愣的不动。九宣拆开头发,那似水青丝簌籁滑满一肩。他拿着把木梳慢慢梳理,说道:“小四,那曲子你再吹一遍给我听。” 


      管云应了一声,把笛子取了出来,试了两个音,缓缓吹出那一曲来。九宣抱着膝听着,身子渐渐绻缩了起来。手死死的掩着腰间,管云吹了一半,便觉出不妥,扔下笛子大步过来,急问:“我剑气伤到了你?”一边把他衣服解开来看。九宣说道:“你的武功越发的好了。”一边却仍然蹙着眉,不肯让他看伤处。管云力道大了,那月白里衣嘶一声响,裂作了两半。管云手里攥着那半截布,九宣吃吃笑起来,说道:“小四,你几时变得这样急色?” 


      管云扔下那布,张臂把他抱进了怀里,轻轻唤了两声,九宣,九宣。 

      九宣仰起脸来,轻轻在他唇边一吻。管云身子剧震,手从他的衣襟处伸了进去。九宣觉得他手心炽热如火,微微一笑,闭上了眼。可那手并没去寻幽探密,向下到了腰间,覆上了他的伤处。九宣痛得身子一颤,管云给他上了些药膏,九宣觉得一点清凉化开,痛楚减了不少,轻声说:“这倒好象是我配的雪玉膏。”见管云不答,知是猜对了。心里明白得通透,孟四在他所遇见的人中并不是最初也不是最后,却说得上最痴的一个。他心底便要打了一百个结般,靠在他身上。 


      管云轻轻抱着他。桌上烛光点点,怀中软玉温香,觉得这些年来的梦境中,数这个最最曼妙。九宣吐气如兰,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口里低唤着:“小四小四。”管云渐渐情动,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吻他面颊,渐渐吻到了衣襟里。里衣挑开,露出雪一样的肩臂。九宣摸到他身子明明滚烫灼手般热,却不肯再碰他,心里一痛,说道上:“小四,你不要我么?” 


      管云抱着他,头埋在胸前,声音闷闷的似有鼻音:“九宣……我知道你是不会与我长聚的。今夜是相聚,也是相别罢。” 

      九宣怔一怔,没有说话。管云说:“你怕什么我也知道,我怕什么你也知道,别拿对别人那一套应付我,我不是只图你生得绝色,你不早已知道了么?” 

      九宣笑意中带点孤冷:“我早也知道。他们要的我给得起,你要的,我反而是给不起。”管云只是低头不动,两个人这样相羁绊着在床上,九宣只觉得胸前一阵湿凉,心里也隐隐的凉了起来。 


      “我只给得起这身子……至于心在何处,我也是寻它不至。”九宣捧起他脸来,眼里一抹澄净:“小四,你家里的人对你期许甚高。当日你若没有遇见我,现在意气风发,何等少年英豪。我心里觉得对你不住。可你要的,我实实是给不了。” 


      一点晚灯下,九宣轻轻把身上的衣衫都解了开来,那曼妙的身子美好不象人间能有。他轻轻抱着管云啄吻,一点一点,细细碎碎,情火暗燃。 

      管云心底冰凉,身子却不由得热了起来,九宣缠上来,极尽温柔的厮磨,管云浑浑噩噩,抱住了他,两人滚在一处。那手底下的肌肤滑腻非常,极妖丽的眉眼,在灯下绽放暗夜香花的韵味。管云到此时也收不住自己,将他双腿分开,轻轻送了进去。 


      他动作轻柔,似是怕碰坏了这琉璃宝贝。九宣却轻声催他,一点点余地也不肯留。他的动作终是急起来,猛烈的床板也作响。九宣在那大力之下宛转低吟,有一时没一时的迎合他一下子。 


      桌上的烛渐燃尽,红泪一滴滴的流下来,凝成乱而无形的一团,上面的新泪仍然一滴滴不断。九宣眼望那烛火,手从枕边摸出一个瓶,暗拿了一粒药含在口中,扯下管云的身子,向他唇上吻去。 


      管云意乱情迷之间,一泄如注,觉得他轻吻如兰,一点清甜的滋味滑入口中,两人唾腻交缠,那清甜不知不觉中滑下肚去,嘴里回泛起无穷的酸涩苦意。 

      管云挣开了他手,垂眸细看他酡红的容颜,嘴角带一丝苦笑,眼角一滴泪落了下来,坠在他的腮边,又滚落到发里。 

      耳中听得他轻声又唤了两声,小四,小四。他心底里泛起一阵凉,又想起适才在镇上看的烟花,极瑰丽,又极短暂的,只亮了那么一瞬间,便人事不知。 





       

      藏剑山庄几个铁钩银划的大字,仿佛要破纸而出般龙飞凤舞。九宣仰头看那匾,足看了半晌,脖子都酸痛难当,那大门还是紧闭,刚才招呼过他的小童也不见踪影。 

      他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深秋的风吹到身上一阵冷似一阵。日头暗淡无光,也让人觉不到一点温煦。靠着门口的石狮子,他也没指望着一介无名之辈能轻易见到藏剑山庄的庄主金平。虽然叫做山庄,宅院不算太大,只是地方难找,藏在山坳里。他戴着刚做好不久的人皮面具,言语举止都和从前大不相同。九宣看看这荒野中那一条还算平整的小径,忍不住直想笑。如果不是来求剑的人多,想必不能将山道踩的如此平滑。被人求得多了,烦得多了,也难怪这庄主要躲在深山中,而且闭门谢客。 


      门吱呀一声打开,那小童探出头来,讶道:“这位公子,你还没有走?我们先生说了不见客的,你便是等到天黑也没有用。要是现在不走,天黑前就下不得山了。要我说,你还是快走吧。” 


      九宣诚恳地说:“小兄弟,我真的只是想见一见金前辈,问他一把剑的由来,不是有其他所图。我相信金前辈深山独居也甚无聊,见一见面说几句话,也没有什么大碍。” 


      那小童犹豫一下:“那我再跟先生说一说,要是还不成,公子就趁天早下山去吧。” 

      九宣抱一抱拳:“那么多谢小兄弟。” 

      那小童缩回头去,门砰一声又关紧了。 

      九宣苦笑。 

      这种闭门羹,以前他可从没尝过。仗着少年风流,容颜绝色,医术超卓,在哪里也是无往不利。 

      他重又在门口坐了下来。 

      又过了大半晌,那小童把门拉开一条缝,说道:“先生请你进去,可是也说了,你进去后,先生若不开口问你,你不可以讲话。否则先生便要发怒的。” 

      九宣微微一笑,把一锭银子塞给那小童:“有劳你了小兄弟。” 

      那小童却双目迷离。眼前来的这人面目普通,皮肤黝黑。却一笑之下,两眼亮如寒星,面容便似会发光一般。那锭银子递到手边,迷迷糊糊便接住了。 

      院内几间青砖房,小童有些恍惚的引着他到了左首一间房门前。九宣朗声说:“打扰先生清静,先生勿怪。” 

      屋里静悄悄的,一人说:“进来吧。” 

      九宣迈进屋去,窗前坐着一个人,穿件竹布长袍,面目并不似传说中粗豪。九宣作一个揖,金平并不起身还礼,只是点头示意他坐下。九宣在他对面坐定,解下背上包袱,平放在桌上解开,里面便是两把长剑。 


      金平看看其中一把,说道:“这是吴大家的手笔,他共炼四名剑,风云水火,这是青水,剑是好剑了,只是灵性稍欠,数年前被孟家所购。”九宣点点头。金平再看另一把,点头说:“这一把难得,是秦氏所铸,名曰厉日——只是秦氏三剑的凝霜失落已久,,寒绝早折,厉日剑为宫禁所藏,小兄弟从何得来?” 


      九宣谨慎的说:“偶然得到。还有个小东西,想请先生法眼一断。” 

      金平微微颔首,九宣便从袖里把那匕首摸出来,放在桌上。 

      金平只看了一眼,便站起身来,双目亮闪闪的说:“这匕首你从何得来?” 

      九宣说道:“这匕首据家师所讲,关系到晚辈的性命。若先生知晓此剑由来,还请相告。”他一向冷静自持,这时声音却已微微发颤。 

      金平双眼一翻,光芒似电,看着九宣道:“关系你的性命……你身上有情痨之毒么?” 

      这情痨二字,世上除了师傅映雪外,再无第三人知晓,九宣大惊之下,站起身来,眼望着金平,急切地说:“前辈若通晓其中奥秘,还盼不吝相告。” 

      金平却又缓缓坐下,摆手示意他也落坐。九宣心中从无如此惶恐期待,眼定定的看着金平,盼他讲出这匕首究竟有什么秘密,能化解他身上的奇毒。 

      金平喝了一口茶,说道:“想不到传说中的情痨之毒,竟然真有其事……且今人也有受其害者……虽然说这匕首我早知道,传说中也有提及过情痨之毒,我却没想过,有生之年真能见到此物此事。” 


      “我还在少年之时,家师曾提过情痨二字。说天下奇毒中,杀人不眨眼只算普通,杀人于无形也不算稀奇。盖此毒令人惧怕之处,却是看不见摸不到,动情便要殒命。相传是一个女子,得不到情郎的爱,便制了此毒,下在心上人的身上,要他再爱不得别人。此毒会繁衍相传,母亲若是中毒,孩儿也不能免,一代再传一代,直至血脉断绝。那男子后来寻到了真心所爱之人,却命在旦夕。这时有位异人相赠了一把匕首,并传了一套要诀,那男子依法所行,居然多活了十几年。那时师父说到这把匕首,讲它长五寸三分,宽七分,柄作青铜,双丝环扣蝴蝶绦,乌金吞口,鞘子上刻有一套口诀。这些话我只当是野谈。不料今天真有一把这样的匕首出来,而且真有情痨此毒在世上流传。” 


      这一番话讲的平淡,听在九宣耳中却惊心动魄。他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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