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数罪并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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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数罪并罚-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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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纪秋缓舒了口气,捞过床头的烟抖出根叼在嘴里,单手娴熟打火:“你准备几时去送死?”  
 
“你说什么?”齐轩扭头看着雷纪秋的侧脸,语气复杂。  
 
“跟我作爱,就像是死囚犯要吃最后一餐。”雷纪秋散漫笑道。  
 
“你他*的不能说句好听的话?”齐轩劈手夺了他口中的烟,夹在指间吸上一口,“你又知道了?”  
 
“既然刚扫过内鬼,近期防备必然松懈,何况程零羽必然已经怀疑你,要下手就要趁早,对吧,小警察?”  
 
齐轩扬起嘴角:“只有偷出CD…KEY才能联系调动警力,否则消息必然走漏。”  
 
“即使你成功偷出你要的东西,警察赶来之前,程零羽有足够时间找到你,把你灌进水泥沉进北部湾”,雷纪秋又抽出根烟点上,顿了片刻淡淡道,“动手后,不管成功与否你可以来我这里。”  
 
烟灰落在洁白床单上,齐轩沉默不语。  
 
雷纪秋笑道:“除了信任我你没有其他出路,我早被你拖下水,经过上次的强暴事件,你以为我还有蒙混过关的可能?”  
 
齐轩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沉声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雷纪秋目光轻佻,深深吸烟,吐出几个散乱烟圈,显然不打算再说话。  
 
齐轩用掌根捂了捂额头:“你这个凡事不解释的臭毛病迟早害死你。”  
 
雷纪秋低头轻笑出声,在迷蒙烟雾里说不清是自嘲还是寞落。  
 
(10)下 
 
雷纪秋靠坐在吧台里面,单臂斜撑着头,嘴里咬着烟卷的星火忽明忽暗。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擦拭酒杯,此时他并非百无聊赖,而是在等待。 
 
装修停业的牌子在门外随夜风呼扇, 酒吧里空荡沉默,雷纪秋的心却焦躁得安顿不下,他曾以为自己不会再有什么忧心忡忡的时候。 
 
居然会担心那个小警察,雷纪秋食指划过眉骨,低头吃吃讪笑,该不会是玩过火了吧? 
 
正想着,齐轩就闯了进来,更准确说,是撞进来。他身上披的深色风衣,沾染的血色不甚明显,只是蹒跚走过来,血滴滴答答落了一路,鲜红刺得雷纪秋心肌霍然收紧,极度不舒服。 
 
“你——”顿挫片刻,放松肩膀收敛起过多关切,“弄脏地板了。” 
 
“要是我还有命在,一定回来给你洗干净。”面色苍白的齐轩嘲弄笑着,吃力坐上吧台高椅,风衣滑落露出被血染透的半边身体。 
 
“中枪了?” 
 
“走运只是擦过去,要是被那个霰弹枪打实了,哪还爬得起来?” 
 
“我倒是有个没用处的急救箱。”雷纪秋正欲转身,手臂却被一把抓住。 
 
“雷纪秋,我求你帮我。”齐轩黑白湛明的眼睛,第一次充满恳切之色,另只手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一张光碟,“回A市,哈雷街,找到允落辰,让他替我完成跟总署的交易,替我——替我揪出当年害死齐雅的混蛋。” 
 
抓住他的手似乎用尽了全力,雷纪秋感到手臂的骨头都快被捏碎:“齐雅——是你什么人?弟弟?” 
 
齐轩惨淡嗤笑:“你也有猜错的时候,不过也难怪,应该没有人会直呼自己哥哥的姓名,但齐雅,是我哥,我孪生的亲哥哥。” 
 
痛楚和自责浸没了齐轩刚毅的面孔,年少时的轻狂和自私,任性和自负,看着与自己相同的身型外貌,凭什么叫他哥哥?不管何时何地,都争抢风头,博得长辈赞许宠爱,决不输给齐雅——这个懦弱的柔和的凡事只会相让,淡然微笑的哥哥。 
 
齐雅—— 
 
你应该叫我哥哥呀。 
 
我就叫你齐雅,齐雅,齐雅! 
 
好吧,只要你喜欢。 
 
“趁程零羽还无暇顾及你——”齐轩站起身,“我会尽可能争取时间。” 
 
对不起,把你牵连进来。这句话在心底默念过,终究是拉不下脸说出口。 
 
“喂”,身后清冷的声音止住齐轩离开的步伐,“豁出性命也要办到的事,你甘心借他人之手完成?” 
 
“我信任允落辰”,齐轩转头定定看着雷纪秋,“我也相信你。要是还能活着见面,就告诉我你之前犯案的真相,怎么样?” 
 
雷纪秋的瞳孔,颜色似乎变深,凝结起一层冰冷霜雾。 
 
齐轩扬起笑容:“还是——仍然拒绝解释?” 
 
“要不要喝一杯再走?”雷纪秋面无表情说道。 
 
“你以为我就笨到上同样的当?”齐轩扭头离去,忽然感到雷纪秋的气息霍然逼到背后,掠风声响起,后颈钝生生的麻痛,眼前被黑暗吞噬。 
 
最后的意识,看见揽回他前倾身体的雷纪秋,嘲弄的冷笑:“你以为我这里总有小混混遗漏的迷奸水?” 
 
低头看着昏厥的年轻男人,脸上那些与年龄不符的悲伤和决绝,雷纪秋的手不觉抚过齐轩的脸庞,滑到脖颈轻按在搏动的脉络上: 
 
小警察,你的性命,我不准许它葬送于此。 
 
。。。。。。。。。。。。。。。。。。。。。。。。。。。 
 
“你还在?”门是敞开的,程零羽进来就看到雷纪秋大刺刺坐在吧台中。 
 
“你以为我会逃?”雷纪秋冷淡反问。 
 
俯身拾起地上沾血的风衣,程零羽的笑容仍柔和,如同月光下的海面暗藏汹涌波涛: 
 
“他来过?” 
 
“重点在于他去哪里了吧?”雷纪秋显得很不耐烦。 
 
“你知道?” 
 
“你认为呢?” 
 
就在两人隔着吧台简短的对话中,程零羽的六个手下已在酒吧里翻找彻查,木箱酒柜东倒西歪,一无所获。 
 
“他受伤逃不远,加派人手以这里为中心四散找。”程零羽的语气仍然不急不徐,总带着跟人调情的软味。 
 
“老大,与其漫无目的,不如让知情的人说出来。”说话的是程零羽从不离身的六人中,平日最不起眼,沉默寡言的丁朗。 
 
“那是浪费时间,他一个字也不会说。”程零羽若有所思望着雷纪秋。 
 
“我有把握让他开口。”丁朗却不退让,甚至咄咄逼人。 
 
始终漠然作壁上观的雷纪秋觉察出异样:程零羽外表阴柔,但作风断然果敢比寻常男人厉害百倍,此刻会因为一个手下摇摆不定?不对,这个丁朗说话强硬,根本不是一个做手下的角色,甚至可能牵制了程零羽。 
 
“你不妨试试。”程零羽似乎是让步了,眉目间阴晴不定的神色一闪而过,淡然笑道,“纪秋,我到现在,对你,还是有几分舍不得。” 
 
“所以你最好说出来,别辜负我们老大的一番情意。”丁朗绕进吧台,伸手抓向雷纪秋。 
 
一直散漫瘫坐的男人却站起身,霍然挥拳迅雷闪电般打过去,丁朗脸上毫无防备挨上这一拳,踉跄后退差点跌倒。 
 
雷纪秋笑笑:“忘了说,我不喜欢束手就擒,就算打一拳,也是赚的。” 
 
“你他*的找死!”丁朗掏出枪,直顶到雷纪秋额头上,狠狠道,“你以为我不敢爆你的脑袋?” 
 
被枪指在头上的男人眼眉嘴角动也不动,神色似笑非笑的嘲弄。 
 
“确实不能打你的头”,丁朗枪口一低,“但可以打别的地方。” 
 
轰然一声枪响,齐轩惊醒,立刻感到气闷和头痛难忍,他被桎梏在一个夹缝当中动弹不得,受伤失血让他头昏眼花。 
 
四周漆黑,他趴卧的地方狭窄得像个火柴盒子,只容他像虫子一样蠕动身躯,像前方一处微弱光亮缓慢前行。 
 
光从一道缝隙中透上来,齐轩看下去,才发现他居然在凌晨酒吧天花板的夹缝中,不知道是吊顶工人偷工减料还是雷纪秋的独创设计,居然会有这么一处藏身之地。 
 
但此刻齐轩无暇再考虑这些,透过缝隙他正可以看到下面发生的事:雷纪秋跪倒在地,大腿处血流蔓延,程零羽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抱臂旁观。 
 
“痛也分为两种,锐痛和钝痛”,丁朗拉起雷纪秋的胳膊,抓住他手腕,“刀枪伤虽然尖锐,却只是一时,很快就麻木不觉,但伤筋动骨的钝痛,是钻心磨肺,越来越剧烈,折磨人发疯。” 
 
他说话的同时,将雷纪秋左手手指,一根一根的绞断,最后用力反折了手腕,骨骼错开的喀嚓声,比指甲刮过钢板的噪音更令人心颤。 
 
冷汗坠落在地板上,雷纪秋张开嘴喘息,牙齿间渗出血丝,他说话时嘴唇颤动,却无损他语气里的倨傲嘲讽: 
 
“还有时间罗里八嗦吗?”他仰起头,斜睨过冷淡目光,“我现在是任凭宰割,你的处境又比我强多少?” 
 
丁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坐在后面的程零羽忍不住垂头轻勾起笑容,他看向雷纪秋的眼神充满激赏,以及更多回忆里的倾慕。  
 
(11)  
 
雷纪秋?!  
 
齐轩骇然片刻,噬骨榨髓的冰冷透彻了全身,那是一种熟悉的恐惧,熟悉的……罪恶感。  
 
必须出去!只有自己出现,他们才会放过雷纪秋!  
 
心里焦灼,身体却不听使唤,像是陷入夹缝中的困兽丝毫动弹不得,后颈阵阵的酥痛,被枪声惊醒的意识再度模糊涣散——毕竟雷纪秋那一记手刀,未保留丝毫余力。  
 
眼前泛过花白闪烁不定,如同十五岁那年,百无聊赖躺在校园的老松针下,阳光斑驳光影交错。  
 
“齐轩”,探头出现在视野中的少年,跟自己完全相同的五官,却透着纯净无暇的气息,“你怎么又逃课了?”  
 
“少管闲事。”不爱搭理的翻身向另一侧,枕在脑后的胳膊麻木得刺痛。  
 
齐雅在他身边坐下:“你最近好象有心事,不能跟我说吗?”  
 
跟你说?齐轩嗤之以鼻,你这种单纯懦弱的笨蛋恐怕会被吓得目瞪口呆吧。  
 
“难道是有了喜欢的人?”齐雅轻轻笑起来。  
 
目前倒没有哪个特定的人吸引他,但不管清醒时还是睡梦里,让他产生情欲的人,都是身材修长肩宽窄臀,简单说,是男人。  
 
霍然发觉自己的思绪一直被牵引,翻身坐起来冷淡瞟了齐雅两眼:“你烦不烦?说我逃课,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我有话想跟你说啊”,齐雅用指关节轻扣着额头,似乎难以启齿,“我好象,喜欢上一个人。”  
 
“谁?”注意力不自觉集中起来。  
 
“荣叔叔的女儿。”  
 
“你说荣歆?”跟他们青梅竹马玩到大,目前就读一所学校低一年级的女孩。  
 
伴随齐雅脸色微红的点头,烦躁在齐轩心中郁结得越发沉重,他有一种被齐雅甩在身后,抬不起头的压抑。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一直以来性格开朗外向的他到哪里都受人欢迎好友众多,可当发现自己的性取向时,在对同性恋这个词尚在雾里看花朦胧不清的年纪,无法对任何人倾诉,被疏远和隔离在群体之外成为异类的孤独和痛苦淹过了头顶,连喘气都困难。  
 
现在,甚至连齐雅……都头也不回的抛弃了他?  
 
“荣歆,有事找你,出来。”不顾齐雅的阻止,他就大刺刺跑去荣歆所在的班级。  
 
天台上,迷惑不解的荣歆,尴尬赧然的齐雅,和面色冷绝的他。  
 
“齐雅他喜欢你”,凭什么你的喜欢,就可以这么毫无顾及的坦然在阳光下?心中掠过恶毒的想法,他冲荣歆邪气笑道,“荣歆你呢?喜欢齐雅,还是我?”  
 
“啊?”突如其来的场面让女孩应对不来。  
 
冷哼一声,径自离开这个让自己快窒息的地方,隐约听见身后齐雅语无伦次安抚着荣歆。  
 
反锁在厕所里,烟一根接一根,抽得太急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眼泪似乎蓄势待发,被他不服输的个性极力压制回去。  
 
也许,该去见识一下,从裤袋里掏出那张揉皱的纸条,上面字迹已被汗水浸渍模糊,那是他从网站上抄下的地址,据说是同志的聚集地。  
 
从为涉足的偏僻地域,交错的街头巷尾形形色色的男人,三两成群暧昧的神色和动作,亲吻甚至相互抚摩,看起来都再自然不过,齐轩沉迷在夹杂着不安和刺激的兴奋中越走越深入,无暇顾及夜色已深,充满猎奇心态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猎物。  
 
突如其来的袭击,被拖进狭窄的死胡同卡在墙上。  
 
“小子,今晚你归我。”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磨了舌头,齐轩看清抓住他的男人,眼中有一种痴狂的欲望,下巴尖长像是豺狗之类连尸体都会吃干净的动物。  
 
奋力挣扎,却显得微不足道,少年的通病是总不知天高地厚的认为自己的力量足以于成年男子相抗衡。  
 
男人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几乎完全中断了血液流动,反抗越来越弱,衣服被撕开,男人啃咬他胸前,手摸向他下体。  
 
突然听到钝物打击肉体的闷声,压在身上的力量消失,新鲜空气涌进肺里,像当头冷水浇醒了他。  
 
“齐轩快起来跑!”齐雅双手抓着木棒,再次像那个倒坐在一边的男人头上,却被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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