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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
作者： 冬舞 发表时间： 2005/07/09 19：54 点击：47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收藏
短篇集
牵手
无眠夜
忘不了
约定
双飞燕
一滴泪的距离
错吻
牵手
文/尚云七
他们从遥远的城市走来，交握的十指没有空隙。
曾经两人一起挨骂，一起挨打，一起努力，可他们的家乡依然容不下这种感情，但他们紧握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如同他们相连的心。终有一天，他们决定到其它城市共同打拼，为他们的未来。
疲了就靠在一起，累了就抱在一起，互相打气，告戒自己不能放弃。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生活磨平了他们的热情，时间带走了他们的激情，坚定的心在动摇，他们怀疑自己能否坚持到老。世间无情，对于不认同的东西除了攻击还是攻击，背负着如此沉重包袱的他们实在太累太累了。
紧连的手一点点松开，先是一根手指，然后是两根……渐渐放开了彼此指尖，当交缠的手指全部松开时，他们知道，终究，他们牵手来，却要空手去……
两人给了彼此最后一个拥抱，各奔东西。
但他们没有回家乡，抛弃的东西是无法回头的，那个偏远的小城没有给他们立足之地，那个逼得他们选择现在这种生活的地方容不下他们。当初他们选择了彼此，就意味着放弃了家乡的一切。包括那熟悉的土地以及疼爱他们的亲人，但是因为他们还拥有彼此，所以不曾后悔。即使……即使是在分开之后。
他们各自漂泊，只能做着不用城市的异乡客。风里来雨里去，没有一个真正的家，只是一片飘零叶。但是在夜深人静时，在不能成眠时，那深深的憾将内心凿得千疮百孔。
他们在心底告戒自己，抛弃了的东西是不能回头的，就像当初离开家乡，即使现在再渴望，也无法回到从前。
十年匆匆过去，他们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走遍了大半个国家，身边的伴侣来不拒，去不留。每一次回首都会下意识地寻找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如果前世的五百次回眸能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么如果有下辈子，他们有足够的情缘相守一生。
重逢，是在迎新的盛大晚会上，此时的他们都已不再年轻，身边的情侣也早已因为他们淡漠离去。
像是听到了在耳边响起过无数次的心跳，他们在茫茫人海中看见了对方。彼此颤抖着伸出手相拥而泣。重新纠缠在一起的十指比开始时还要紧密，恨不得溶入对方的血骨。终于知道，虽然抛弃了的无法回头，但他们失始终拥有着彼此，从未遗弃。他们说，这次，永远在一起。
岁月虽然不饶人，但当他们老得鸡皮鹤发时，还会牵着手细数年轻时的点滴。偶尔吵吵无伤大雅的小架，恬适地步入生命的尾声。但他们相信生命的终结代表的是另一段崭新的开始。
如果有下辈子，还在一起吧，这次要抓紧，别再松开手了，他们说。
两个相拥的老人沉沉睡去，相缠的手指依然紧绕，不同的是，他们不会再醒来……
无眠夜
在这样的深夜里，很适合想念一个人，
想念他的点点滴滴。
很奇怪，为什么只记得他的好？
只记得和他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人总是特别珍惜失去的东西，
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如果当初我不放弃，那今天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他会伴在我身边，哄我开心吗？
如今他身旁会有别的人围着他转吧？
他还会记得那个迟钝又固执的我吗？
会不会有一天，我走在街上，一回头，
他就站在人群中望着我，
带着那我熟悉却又成熟了很多的笑容。
那一刻我会是什么表情呢？
是惊讶、是欣喜、还是会感动得落泪？
我会跟他说什么？
是：“嗨！好久不见。”
是：“你还记得我吗？”
还是哽咽无语的凝望着他？
也许有千百种可能，
只有真的到了那天才知道。
会不会有一天，
我们擦肩而过，却不知道那是谁，
只当对方是一个普通的过客，
没有驻足的必要。
也许当时我心里正想着他，却错过了他，
因为我可能不记得他的样子了。
就这样，错过了彼此，又变成两条平行线。
也许他只是我的一个梦，
以为自己很在乎，却可能连样子都忘记了。
梦的内容是什么？
多年以后，或许只记得那是一个甜蜜却又酸楚的梦……
忘不了
谁能告诉我，喝了孟婆汤也忘不了的情缘该怎麽办？
“为什麽忘不了……”跪在孟婆馆前的年轻人无法自制的喃喃低语。
“帮帮我。”那人抬起头央求地看著手持汤碗的孟婆。英俊的脸上是沈痛的悲哀。
“你自己放不下，我又能如何。”孟婆无奈地摇头，沧桑的眼中是怜悯，执著的人见的多了，像他这样的以前也不是没有，但毕竟太少，忘也忘不了的是苦、是难、是劫。
“想忘……我想忘……”被爱人欺骗、利用、背叛的记忆有什麽好留恋。连那个尘世都抛得下，怎会抛不下一段孽缘。
“唉！这话去跟阎王说吧。”孟婆叹口气，招来一旁的小鬼带他去见阎君。苦命的年轻人，存有前世的记忆可怎麽投胎。
“堂下何人？”堂上威严的阎王问道。
“杜羽。”
“因何留恋不舍？”旁边的判官送上生死册，阎王边看边问。
“……”杜羽半晌无言。
“为何不答？”大致看完他的生平记载，阎王其实已了然於心，但有些事他不说，他也无法得知。
“我无可留恋，不知该如何作答。”杜羽苦笑道。
“喝了孟婆汤还存有的记忆，不是惊人的执念绝对做不到，你这是自欺还是欺人？”
“……”是吗……原来，他在自欺。
想忘了他因复仇而接近自己，想忘了他对自己的百般利用，想忘了他的狠心绝情……更想忘了被活活气死的父亲，因痛失丈夫悲郁而终的母亲，和至今仍被蒙在鼓里且已嫁给他妹妹……
明明就连自己都是他亲手杀死的，为什麽，为什麽他怨，他恨，却忘不了……
“禀阎君，这个人也是喝了孟婆汤却还留有记忆。”说话间，小鬼又带上一个男人。
“……鸿……”杜羽颤抖著唇不相信地摇著头。怎麽可能！他不会在这里，一定、一定是他眼花。
“羽，我知道现在说什麽都晚了，可我只想让你知道，报复是真的，欺骗是真的，利用是真的，可爱，也是真的。我计划里最大的失误就是爱上你，可当我发现这点时已经迟了，一切都不能挽回，所以我杀了你再自杀，不管你愿不愿意，也不管你是厌是恨，我都会生生世世的爱著你，缠著你。”陆鸿清澈的眼里是无比的坚毅决心，後悔一次就够了，他不会让它发生两次。
“妄想！”杜羽上前便是一掌。哭不出的泪，泣不出的血，都在这绝望的一掌里。
“我爱你。”转正被打偏的头，陆鸿直视他道。
“你不配！”接著又是一掌。
“我爱你。”好似感受不到从嘴角流出的血，陆鸿毫不退缩地道。
“够了！”杜羽哭喊著抓住他的衣杉，“为什麽娶了湘儿却不好好珍惜！为什麽要在做那麽多错事之後才悔悟！为什麽你还有脸对我说这些！”已经晚了，太晚了！
“因为我爱你。”陆鸿哭了。不是因为脸上隐隐做痛的伤，而是为眼前曾经伤害过的爱人。悔恨的泪滑进嘴里，才发现，是苦的。
“到底，要把我逼到什麽地步你才肯罢手……”被陆鸿紧锁在怀里的杜羽悲痛的闭上眼幽幽地问。
“忘了所有一切投胎转世，来世，我会好好爱你，再也不会让你伤心。”所有的债都由他偿，所有的恨都由他背。
“为什麽，世上会有你这种人……”
原来，忘不了的，不是对他的恨，而是天冷时温暖的胸膛；生病时厚实的手掌；悲伤时宽阔的肩膀。
忘不了，那个知道他爱吃梅花糕，而奔波半天的傻瓜，梅花糕是那样易碎的点心，他只能护在掌心里，一路小心翼翼地捧来，却只为见他开心的笑颜；
忘不了，那个知道他喜欢竹子的痴人，竟花了一月工夫亲手在他住的後院栽上竹子，并在每棵竹子都刻上他们的名字，只愿他们的感情也如这青翠的竹子般长久不衰；
忘不了，那个遇到危险时将他护在身後，替他挨了一刀的疯子，明明流了那麽多血，却仍护著他不放，只求保他周全不被欺辱，痛得都说不出话的苍白脸上却笑著，想让他安心……
原来，他记著的是更应该忘了的东西……
“我们……会下十八层地狱。”去世的爹娘和尚在阳间的妹妹都不会原谅他们。但是即便如此，他竟然还是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