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祸- 第25部分

　　　　——在某些原子结构带有硫、碳或者氢的有机分子里。植物被设定程序，以
促进化学反应，将这些元素聚合，从而将它们合成。植物本身构成了它所需要的，
在自然状态下找不到的东西……因此，操作是简单的：植物在若干年里让土地贫
瘠，不过它们也被“改变”，以面对它们在自己身上造成的营养缺乏。这样一来，
经销这些植物种子的公司就完全主宰了农产品的生产，因为只有他们的种子才能
在缺乏氨基酸的土地生长发育。塞思全明白了。分析化验之所以检测不出任何污
染的痕迹，原因就在于土样没有受过污染。同样，也检测不出矿物质不平衡的痕
迹：土壤在营养物质和氨基酸方面的构成没有受到破坏，谁也没有考虑到要拆解
它们的蛋白质结构。为什么要拆解？这样，伊万就掌握了绝对的武器，保证他完
全控制全世界农业生产的武器。塞思想，虽然谁也没见过那家伙的面孔，可是他
正在成为世界主宰……挂上电话以后，他又思考良久。怎样开展行动？要不要正
面进攻，公开案情，逼迫总统行动？不行，理由只有一条：塞思还不清楚灾难的
范围。伊万究竟在多少国家投放了这种延迟爆炸的炸弹？谁也不清楚。公布这样
一种操纵行为将会长久地，甚至永久地封停格莱尼尔公司和尖端技术公司的活动。
然而，没有他们的转基因种子，已经受到荼毒的国家就会经历可怕的无法控制的
饥荒。尽管满不情愿，塞思也不得不保护制造这个惨剧的罪魁祸首，至少要保护
一段时间……要是他们突然停止活动，由于缺乏受过HP…12　处理的种子，小麦便
再也不会生长……他给身在洛杉矶的布拉德莱打电话，匆匆把自己的发现说给他
听。布拉德莱一下懵了，声音喑然地回答说：——很抱歉，塞思……我原来确实
认为这一切不可能是生物技术造成的。我诚心诚意……——我知道，迈克。不要
紧……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分析化验一下格莱尼尔公司卖给世界各国的种子。有
什么困难，你自己设法克服。不过凡是这家公司涉足的国家，凡是从格莱尼尔公
司购买种子的农业合作公司，你都要想办法搞到他们的样品。——我试试看。什
么时候要？——明天。你给卡罗琳。布莱斯打电话。她住皮埃尔饭店三一二房。
她会明确告诉你该在样品里检测什么……——可是，如果我们发现，他们把这些
种子卖到了世界各地，卖给了所有客户，那该怎么办？——到时再说。不过还是
从好的方面看吧：我们从未像这样接近真相……此外，你还得帮我离开俄罗斯。
你或者我们中的哪个能够用外交航班把我弄出来吗？——去哪儿？——随便去哪
儿，只要远离此地就行。伊万大概在找我。我得逃走，但很可能在机场被盯住…
…——我准备跟康拉德联系：如果有人能办成这事，那肯定就是他。——你会再
来电话吗？——让他给你去电话。别怕……十五分钟以后，塞思接到另一个电话，
是索阿从格莱纳斯博卢转来的。是农业部的国家公务员亚历山德拉打来的。——
您在哪儿？

　　　　/*　104　*/　第六部分第28章　HP…12（3　）

　　　　——在外国。我得延长假期。您知道雅柯列夫在纽约吗？电话线那头沉默良
久，接着少妇回答说：——不，我不知道。您打算干什么？——我想尽量及时赶
回来，与他见见面。——与他见面？您准备怎么见面？给他打电话，要求约见吗？
塞思对电话线那头笑起来……——不，不过我想这不是问题。他到外国旅行，带
的保镖不可能很多。——我想陪您去。少妇以坚决的声音要求道。——别想：这
太危险。——听我说：我应该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说。我要提醒您，我们可是有约
在先的。您得承认，我给您提供了不少情况：关于他在阿根廷的情报，关于他在
那边安排人行贿的情报……犹豫一阵以后，塞思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可是
您得先让我除掉他的保镖，再进他的房间……——他住在哪家宾馆？——谁跟您
说宾馆了？他不愿意让少妇独自去雅柯列夫那里冒险。他觉得阻止她冒失行动的
最好办法，就是不告诉她那个俄国人的住处……——听我说，亚历山德拉，我一
回来就给您打电话，然后带您去见雅柯列夫。我说话算话，决不食言。——我相
信您。她挂上电话。塞思拨了联邦调查局约翰娜的电话号码。过了一会儿，听筒
里响起女友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急迫……——我打扰你了吗？——是你吗？没
有。哪里说得上打扰呢……我刚才出去办案去了。一个强盗抢了好几家美国大银
行的储蓄所。有人发现了他……——我想让你帮我个忙。找一份有关雅柯列夫的
贴身护卫的评估材料。可以弄到这方面的信息吗？——没有问题。明天给我来个
电话。我会仔细审查跟踪报告……在他们简短地交谈后不久，房间电话再度响起
来。是萨内斯布里打来的。——是康拉德吗？布拉德莱跟你说了我的问题？

　　　　/*　105　*/　第六部分第28章　HP…12（4　）

　　　　——对。我认为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找辆出租车，闯进英国使馆。到了那
里，就求见文化处的随员。其实他是军情六处莫斯科站的站长。我跟他有二十五
年交情了。他答应我，今天就把你弄出俄罗斯。塞思看了看表：就快下午四点了。
——你有把握吗？塞思有些不知所措地问。——英国人在世界上有最好的特工网
：他跟我说今天，那就是今天……在大使馆，他会给你一个外交护照。我把你的
照片扫描后传给他了。你不要有任何担心。他们有一个不受干扰的卫星数据信道。
由于你在一定程度上受了伤，他们准备把你打扮成外交官员，正在巡视本地区使
馆，在一起车祸或者绑架案中受了伤，需要动用王家空军专机急救。他等你三十
分钟……——我连他在什么地方还不知道。——二十九分钟后见面……萨内斯布
里打趣道，挂上电话。

　　　　纽约尖端技术公司总经理部

　　　　杰克。巴里斯顿专心听着电话线那头的人说话。十年来，他这是第一次遇到
了问题。很严重的问题。——你说什么？被人抢走了？富尔顿用恼怒的声音问道
……妈的，沾了你这个可恶的HP…12　，还有安宁没有？……——我们能做的都做
了，鲁珀特！在此之前，交货一直没有出过问题。这可能是寻找伊万的俄罗斯人
采取的一次行动。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假设……——是那个雅柯沃上校？——是雅
柯列夫，鲁珀特。雅柯列夫上校和那个将军帮……——他叫什么我才不管呢！你
给我干掉他们！把他们都干掉！早就应该干掉了！你回忆一下，十年前我就跟你
打过招呼了。一个一百二十亿美元的计划，我希望把伊万周围的人都清除。你要
是杀掉他十来个伙计，我们就平安无事了！可是你不听，你要玩小聪明。现在你
看看我们处于什么状况：我出的钱比任何一个敢做这个项目的人要多，可货还是
被人家从机场劫走了，就像掏一个普通钱包那么容易！——又没失去什么！——
杰克，要是人家早告诉我你有这么蠢，我连五美元都不会借给你！德克萨斯佬咆
哮道。巴里斯顿一时没有吭声。富尔顿继续用同样的威胁声调说：——蠢东西，
还说没失去什么：告诉你，全失去了。要是俄罗斯人破译了HP…12　，就会把它卖
给我们的竞争对手，或者他们会直接用来讹诈全世界……——伊万应该去找了。
相信我，他会找回来的……

　　　　/*　106　*/　第六部分第28章　HP…12（5　）

　　　　——可你甚至不认识那家伙！多亏我们，他已经赚了好几十亿！没准他只是
决定消失，把我们像傻瓜一样扔在这里！——我认为他不会这样做……——你怎
样认为，我才不管呢！我们要做的是，和伊万在我们国家，在美国的代表接触。
千万要记住，要是事情传出去，我们在全球的整个网络就会完蛋。我们已经把经
过HP…12　处理的种子发到世界各地。要是事情突然停止，我们就有可能引发人类
历史上最严重的饥馑。现在亮底牌还太早，但要往后退却太晚了。要是我们不能
继续把改变了基因的种子发往九年来一直使用我们种子的国家，他们那里就会发
生与吉尔吉斯斯坦和阿根廷一样的灾难。HP…12　给我们提供了一种可怕的武器：
由于它，我们现在可以迫使全世界种植我们的产品。但我们需要一点点时间。我
们的种子需要连续种植几年才能发生效力。要是我们被迫于今天中止，一切就完
了！让伊万的人到你的一个实验室来：联邦调查局不会再为难我们了。今早我见
了布什……用信使转递的办法太危险，应该让他们就在美国生产。至于昨天在莫
斯科机场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你的伊万找回HP…12。不然，那一百二十亿美元就打
水漂了。而且，受损失的也不是我一个，杰克……富尔顿带着恐吓的声音断言。
德克萨斯佬不再多说一句，就把电话挂了。巴里斯顿接受了一个没法完成的任务
：把两个伙伴的利益与观点连在一起。夹在两人中间，尖端技术公司的总裁发现
自己是两头受气……一个钟头以后，伊万与他通话。还是那个人不人鬼不鬼，莫
测高深的声音。——那批货找回了吗？——没有。信使，真正的信使，被人杀死
在明斯克的寓所里。不知道是哪儿走漏了消息。真是搞不明白。采取了一切谨慎
措施……——看来措施不够严密。巴里斯顿直截了当地指出。您打算干什么？可
不能就这样消失。也许是雅柯列夫干的……——不是。雅柯列夫和他那帮家伙一
直受到监视。他们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不久，他们就会全部完蛋。——我跟我
的合伙人商量过了。他们希望我们把生产点挪个地方。挪到美国来……对方没有
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这对我倒没有什么难处。我一开始就是跟您这
样提议的……可是本周联邦调查局搜查了您的实验室，对吗？——不会再搜了。
我们有后台……在最高层。——太好了。这件事，就由您决定吧。——您那些生
产人员什么时候来美国，早点告诉我。我好亲自关照。我们要不要见个面？——
您永远见不到我。伊万说，挂上了电话。

　　　　/*　107　*/　第六部分第29章致命错误（1　）

　　　　卡罗琳。布莱斯极其小心地打开盛有HP…12　的密封试管，就好像里面装的是
腐蚀性特别厉害的强酸似的。尖端技术公司生产的种子经历了基因结构的惊人改
变，其秘密就藏在这种怪异的，像是无色果冻的液体里面。她倒了一点在显微镜
的观察片上。液体在片子上缓缓流动。卡罗琳把试管封好，把片子上的液体倒进
离心机内的离子混合液中，准备用电子扫描仪照出产品结构。过了二十来秒钟，
她把经过处理的HP…12　用两片透明胶片夹起来，放在电子生物显微镜的托座上。
过了一会儿，不太清楚的分子结构图像出现在她右边的屏幕上。伊万的研究成果
就要交出其秘密了……——妈的！少妇皱皱眉头，骂了一句。分子在以一种怪异
的疯狂运动。——它们被氧化了！卡罗琳突然意识到。混蛋，这鬼东西独自就能
氧化！不稳定……她很恼火，拿起刚才随便放在桌上的试管，企图把里面的液体
都倒出来。可是没有用了。氧气进入了试管，摧毁了液体的分子结构，其结果与
显微镜观察片上的一样。宝贵的HP…12　，塞思冒着生命危险，干掉五条大汉才取
回来的HP…12　，就这样被地球生物学一个最基本、最可控的化学反应氧化了。等
卡罗琳意识到，为时已经太晚……

　　　　塞思是在皮埃尔饭店大堂得知这个消息的。当时他正和亚历山德拉在一起。
他悖然大怒：——可你怎么能糟蹋它呢？他尽量压低声音埋怨道。——分子不稳
定，自己就氧化了。不把这鬼东西拿到显微镜下扫描，就没法知道。而要扫　描，
就得把试管启封，也就引发了超氧化作用。你明白吗？我是毫无办法……少妇说
得对。伊万设下的陷阱是没法避开的。三二四基地的孩子又一次战胜了对手……
——我过三个钟头去实验室见你。塞思冷冷地说。即使他知道卡罗琳没法避开陷
阱，他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所有努力的结果就这样化为了泡沫。——是谁？
亚历山德拉问道。——一个女朋友。为我分析化验一点东西，可是没有结果。农
业部官员默默地点点头，仍然端详着雅柯列夫的一张照片。这是约翰娜刚刚给塞
思传过来的，还附上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