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 。 」剑简短两字带过 ； 韵低头咬著唇 。
允为他们倒酒 ； 我也只好起身装装样子服侍他们 。 心里已经有个底了 ； 刚才在外面看见学长 ； 这会儿看见韵那苍白的脸 。 「但你们怎进来的 ？ 」
雅指指允 。 「我朋友 。 」
允对我亮起招牌笑容 ； 捉我到角落 。 「喂 ； 我知道了 ； 那个低头的小男生叫韵 ； 跟我同音不同字 。 你们 。。。 」他伸手进我衣衫内 。
我拍掉他的手 。 「喂喂 ； 我朋友在 ！ 」
他没理会 ； 把我压在墙边 。 「你们一定有什麽 ； 从实招来呀 。 」
「客人 。。。 客人 。。。 」
「雅说不用招呼他们 。 」说完就吻我 ； 这吻和过往有点不同 ； 平常每个吻都有点戏谑成份 ； 今天的 ； 有点著急和不安 。
我惊讶地望著他 ； 他有点狼狈地逃避我双眼 。 「你平时在床上叫的人是谁 ？ Leaf ； 或是我该叫你 ； 枫 。 」
我感觉到五双眼望著我 ； 我用非常明显的逃避离开他的怀 。 「嗯 ； 我突然想喝酒 。。。 」允平静地让我走过 ； 一贯温暖的眼神慢慢被冻结 。
真望著我 。 「枫 ； 你平日就是在这里 ？ 」
允的眼神 。。。 令我很尴尬 。 真跟我说话 ； 我求之不得 ； 反正都知道了 ； 我也不暪他 。 「嗯 ； 打工嘛 。 」真瞪著我 ； 气得说不出话 ； 乾脆别过头不看我 。
相较剑和雅很自在平静 ； 果然出入惯 。 「反正你在 ； 跟你说说吧 ； 枫 。 我们一直都知道韵的学长素行不良 ； 不过没出声 ； 但真说一定要让韵知道 。 韵不信 ； 以为我们陷害他 ； 今天就是跟踪著学长来 。 看到他进来後 ； 我们也坐在这里等待 。 」
「等什麽 ？ 」
雅和剑同时露出冷笑 。 「等他酒酣耳热 ； 不亦乐乎 。 那麽你就该信吧 ？ 杨韵 。 」
「他 。。。 他一定是有什麽原因 ； 才不是 。。。 才不是背叛我 。。。 」他仍然掘强地否认 。
我有点无奈 。 笑著轻搭他的肩 。 「放心吧 ； 韵 ； 有你这麽好的情人 ； 你学长怎舍得背叛 ； 一定是 。。。 」
他甩开我的手 ； 狠瞪我 。 「才不用你来嘲笑我 ； 不是说不管我吗 ？ 」
我呆呆地望著自己的手 ； 又被甩了 ！ 又被甩了 ！！ 我飞身扑上允 ； 整个无尾熊地挂在他身上 。 「我 。。。 我 。。。 我才不管你 ； 我和允可相亲相爱得很 ！ 」
允无情地解下我 ； 对著我双眼笑 ； 却冷得很 。 他坐在沙化上 ； 我呐呐地坐在一旁 。 「允 ？ 」韵也转过来望我 ； 然後立刻别过脸 。
允极头痛地揉额 。 「Leaf ； 你不喜欢我不要紧 ； 玩玩的肉体伴侣我也没问题 。 但我最最最讨厌的 ； 就是当别人的替身 。 只要我想到你每次在床上开口闭口都叫我 ； 却原来不是我的名字 ； 我就 。。。 」
我紧张地咽下口水 。
他目露凶光双手环上我脖子 。 「想捏死你 。 」
我鬼叫著甩开他 。 「不 。。。 不要 ！ 我告诉老板的 ！ 」他望著我 ； 双眼像强力定形胶 ； 令我动弹不得 。 最後他当著惊讶的韵面前吻我 ； 挑衅意味十足的吻 。
31
我乾笑了两声 ； 最後觉得自己很无聊 ； 学剑和雅静静地闭目养神 ； 其实我很想知他们在想什麽 。 他们知道有人加入那冥想行列 ； 不约而同地张开一少道眼缝望我 ； 轻扬嘴角再回复原貌 。
是嘲笑 。。。 这两只怪兽 ； 他俩都是一样黑暗系的人物 ； 恐怖得很 。 我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 觉得一室气氛很怪 。
最後还是忍不住 。 「韵 。。。 你没事吧 ？ 」
允连望也没有望我 ； 因为他知道我不是叫他 。 韵抬头 ； 呆滞的目光 ； 不解地望著我 。 「你到底是谁 。 」
他一句话 ； 问得另外四双眼睛都望著我 。 我很无奈 ； 你要我怎样解释 ？ 我是你老公 ； 跟你发誓相爱一辈子的恋人 ； 和你同生共死过 ； 最後被你遗弃 。 千言万语 ； 我答了他一句 。 「你世交的朋友 。 」
「可是 。。。 」韵立刻想追问 。
我不耐烦地倒了杯酒给他 。 「That all ； ok ？ 」
韵接过酒没再说话 ； 反而是真看不过眼 ； 捉住我衣领 。 「为什麽不说清楚 ？ 把你们一起的事通通说清楚呀 ！ 你不是很爱他的吗 ？ 勇敢去追回来吧 。 」
我揉了揉额 。 「够了 ； 我是时候招呼其他客人 。 」
真却不放我 。 「不要逃避了 ； 枫 。 你这个样子谁信你还爱韵 ？ 不爱就说清楚不要这麽多人一起烦恼 ！ 」
我望向剑和雅求救 ； 他俩却非常认真地望著我 。 「说清楚不会死的 ； 逃避只会更伤人 。 」
我望向允 ； 他也点头 。 「来吧 ； 顺道判我个死刑 。 」
韵那双迷惘的眼睛望著我 。 「你到底是谁 。 」
我坐下 ； 脑筋搅了又搅 ； 快打结了 。 「我 。。。 叫屏枫 ； 今年十五岁 ； 是你杨韵的世交朋友兼同学 。 再见 。 」飞一般冲出这房间 。
把门外的服务生吓了一跳 ； 整杯酒倒在我身上 ； 还要是收拾别人喝剩的 。 我吞了口气 ； 好 ； 今晚我倒楣 ； 我认了 。
剑和雅悠閒地追上来 ； 我在通道上戒备地望著他们 ； 他们看也不看我就把我推到一旁 。 「别挡路吧 ； 垃圾 。 」
我呆了 。 真经过 ； 狠瞪我 。 「我没你这种懦夫朋友 。 」韵和允都没有望我 。
他们一行人到了学长那边 ； 学长正左拥右抱 ； 乐不思蜀 。 剑把韵交给我 ； 我坐在背对学长那一桌 。
「你们怎样了 ？ 」学长很悠閒地问剑和雅 ； 一点心虚也没有 。
韵紧张得在桌下绞手指 ； 我於心不忍轻搂他的腰 ； 在他耳边轻语 。 「不要担心 ； 你永远都有我 。 」
韵瞪了我一眼 ； 把我推开 ； 压低声音低吼 。 「你别碰我 ！ 」
我双手举起作投降状 。 「OK 。 」
服务生不知情 ； 把客人带到我这桌 ； 没所谓 ； 我在工作 。 「欢迎光临 ； 先生 。 我叫 Leaf ； 怎样称呼你 ？ 」我坐到他身边 。
他简单说了向服务生点酒 ； 我和他聊天 ； 替他倒酒 。 韵说不碰就不碰 ； 还自动坐得远远 ； 多乖 ？
我一边服侍客人 ； 另一边仍偷偷留意学长的话 。 「谁规定男人只可以有一个情人 ？ 在学校当然要有学生的样子 ； 在外面我怎样做都不关你们事 。 更何况你们有什麽资格控诉我 ？ 你俩个都是花心的人 ； 应该很明白我才对 。 」
允跟老板耳语 ； 老板尽可能地把附近不著痕迹地清了场 。 韵整个身体都发抖了 ； 他一定爱得很深 ； 而从来没想过学长原来不是专一 。
「我们和你不同 ； 我们没情人 ； 怎样花心没关系 ； 但你和韵明明是一对 。 」雅绕著腿 ； 比学长还要大人的样子 。
「拜托 ； 那种玩玩的罢了 ； 只是在学校打发时间 。 」学长一副很可笑的声音 。
韵忍不住站起身 ； 学长望见韵 ； 有点儿变样 ； 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 「我就奇怪 ； 见过你俩几次都没管我 ； 原来今晚有预谋 。 好了 ； 韵 ； 既然听清楚那就分手吧 。 」
韵捏紧拳头望著他 。 「是不是有误会 ？ 或是有什麽苦衷 ？ 你跟我说呀 ； 我会体谅你的 。 我们明明相爱 。。。 」
学长听完後大笑 ； 连我都忍不住笑 。 「韵你真的很可爱 ； 怎会有这麽天真的人 ？ 见到这样还宁愿相信我清白 ？ 」
韵有爱得那麽深吗 ？ 他那小小的心是怎样坚强法 ？ 看见这种场面 ； 仍然选择相信 。 听见这些话 ； 还是要问 。
如果换了学长是我 ； 韵还会一样相信我吗 ？ 完全没条件的相信 ； 不受任何人左右 。 如果我是学长 ； 我会不顾一切再次爱韵 。 紧紧抱著他 ； 承认自己所有错 ； 求他再重来一次 。
「韵 ； 如果你不介意我不只你一个 ； 我们不用分手 ； 我会像以往一样爱你 。 」这是学长无情的回应 。
韵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 深受打击 ； 呆呆地紧盯著他 。 最後转身走了 ； 我没经过思考就撇下客人跟著走 。
32
韵专挑小巷屋顶逃 ； 我都追得快挂了 ； 但仍是呼著一口气硬冲 。 到最後他不小心跘倒了 ； 我气呼呼地坐在他身边 ； 拉住他一只手 。 「韵 。。。 不 。。。 不走了 。。。 」
他也在喘气 ； 要甩我的手 ； 我摇头 。 「不 。。。 不放 。。。 你会逃 。。。 」跑得太急 ； 我转身咳了几口气 。 天杀的 。。。 半夜三更跑十几条街 。。。
韵回望刚才走来的方向 ； 反手捉住我衣袖 。 「我怎麽 。。。 懂得走屋顶 ？ 」
我怜惜地抱紧他 ； 很久没独处过了 。 「你有想起过什麽吗 ？ 」
他摇头 。 「有个很重要的人 ； 他很紧张我 ； 说爱我一辈子 。 那不是学长吗 ？ 为什麽现在不爱了 ？ 」
我抓了抓头 ； 很苦恼 。 「韵 ； 你再问我一次 ； 我是谁 。 」
韵以为我耍他 ； 狠瞪我 ； 但瞪了很久又泄气 。 「你到底是谁 ？ 」
我挂起苦笑 。 「发誓爱你 ； 保护你一辈子 ； 你的老公 。 」
「那学长是谁 ？ 」他更迷惘 。
我思量了一会儿 ； 决定直接说 。 「他 。。。 第三者 。 」
「到底发生过什麽事 ？ 我 。。。 我跟你上过 。。。 床 ？ 」
我背起他 ； 向车站走 。 「没 ； 你不愿意 ； 我没强逼你陪我上床 。 至於你失忆的事 ； 只能说是一件意外 ； 然後你失忆 。 我本来还想给你时间冷静 ； 但可能我不该太有风度 ； 令你觉得我不紧张你 。 再给我一个机会 ； 让我再追你一次 ； 可以吗 ？ 韵 。 」
「你真的爱我 ？ 」他的声音轻颤著 。
我用力点头 。 「很爱很爱 ！ 」
「可是为什麽 ？ 为什麽你会爱我 ？ 」
回想以前的事 ； 我甜笑 。 「我们相处的一点一滴 ； 每个细节 ； 每件大事 ； 这麽多加起来 ； 还不够我爱上你 ？ 我已经不能没有你 。 」
「我以前一直和你一起 ？ 」
「对 ； 二十四小时 ； 形影不离地一起 。 我和你相爱 ； 从少就一起长大 ； 发誓一辈子一起的 。 」
韵把脸深深埋在我背上 。 「我什麽都不知道 ； 什麽都不记得 。 我只知道有个很重要的人 。。。 他会很紧张我 ； 发过誓爱我一辈子 。 」
我背著他 ； 觉得自己背负了一个世界 。 「如果可以 ； 我想爱你两辈子 ； 三辈子 ； 只爱你一个 。 眼内只望你 ； 世界只围著你转 ； 要你把每件小事都交待给我知清楚 。 出门时给你戴口罩 ； 让人看不清你的样子 。 把你每句话录起 ； 每个笑照起 ； 要你早午晚打电话给我报告 ； 给我早安 ； 午安 ； 晚安 ； 出门 ； 进门吻 。 」
「你很 。。。 变态 。。。 」韵呆了 。
很可爱的声音 ； 我笑了 。 「每分钟要想我六十次 ； 每次见面第一句要说爱我 。 每晚要让我抱上床 ； 每次要把你全身吻遍 ； 让所有人看见吻痕知难而退 。 」
他咽下紧张的口水 。 「屏 。。。 屏枫 。。。 我 。。。 有地方去 。 」
我抱紧他 。 「你哪里都不许去 ； 只可以呆在我背上 ； 听我永远地啐啐念 。 」
他身体很僵硬 ； 察觉到後 ； 我放松了点力度 。 「韵 ； 求你不要再离开我 ； 紧张你的人是我才对 ； 发誓的人也是我 。 相信我 ； 你记忆中那重要的人就是我 。 过去的事就算了 ； 我们有很多未来 。 小探病了我来医 ； 你寂寞我来慰问 ； 被欺负我为你出头 。 」
「枫 。。。 那个真是你吗 ？ 常常在我身边『滴滴达达』 ； 和我一起煮饭 ； 每次洗澡都一起的人 。。。 真是你 ？ 」
原来他也记得一点点 ； 我点头 。 「嗯 ； 是我 。 」
「我每次要温书脑内都『滴滴达达』；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 ； 明明是很烦的声音 ； 但我觉得很熟识 ； 很安心 。 那是什麽 ？ 我幻听吗 ？ 」
我微笑 。 「打字声 。 」
他有点惊讶 。 「打字 ？ 」
我微笑 。 「嗯 ； 在电脑键盘上那种 。 不是幻听 ； 以前我常常打字 ； 你就在我身边温书 。 」正如我打字时会想起他温书 ； 他温书时也会想起我打字 。
他突然静下来抱紧我脖子 。 「我问学长 ； 他一直都说不知道 。。。 枫你却一下子答出来 。 」
当然 ； 那是我们的共同回忆 。 我背著他 ； 走了很长的一程 ； 本来想搭车 ； 但後来觉得背著他太满足了 。 我们一边说 ； 一边确认 ； 最後回到学校宿舍 。
韵已经累得头一沾枕就睡 ； 我揉著他的发 。 「我做到的 ； 韵 ； 为了你我什麽都做得到 。 忘记我不紧要 ； 但你一定要爱上更棒的我 。 」
他睡著了 ； 没有回应 ； 我轻吻他的鼻尖 ； 伏在他床边也沉沉睡了 。
33
好久没有睡得这麽安稳 ； 一觉无梦 。 但醒来时看不见韵 ； 我呆呆地以为昨晚是自己发梦 ； 但不死心地找遍整间房 。 打开洗手间门 。 「韵 ！ 」
把脸伸进厨房 。 「韵 ！ 」
走出窗台望了一遍 。 「韵 ！！ 不在吗 ？ 」
我用指尖刮了刮脸 ； 自嘲地笑 。 「怎麽昨晚的梦那麽真实 。。。 」突然听见门匙声 ； 我以秒速冲过去 。
韵被我吓了吓 。 「枫 ？ 」
我看他一身制服 ； 像刚上完学的样子 。 「韵 ？ 」
他示意我让他进来 ； 我连忙闪身贴在墙边 ； 他一边放下东西一边解释 。 「今早见你睡得这麽沉 ； 我没叫醒你 ； 替你请了假 ； 上学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