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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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敌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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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曼如,只有曼如见识过他堕落而软弱的一面,只有曼加……

  拭乾她俏丽有型的短发後,他移落目光,望向她裹在白毛衣黑长裤内的窈窕身躯。

  她必须换下这身湿透的衣衫,否则肯定会发烧的,问题是,谁来换?

  茱迪已经下班了,事务所除了他再没其他人,可若曼如醒来,得知是他为她换的衣衫,她肯定会气疯的。

  那又如何?想著,程庭琛俊逸的嘴角忽地一勾。反正她早就对他恨到极点了,就算再添上这一笔,两人之间的恩怨不见得就比之前少了些。

  「对不起,曼如,你也不希望生病吧?」他喃喃,不知是在徵求她的同意或只是自我安慰,一面说著,一面就动手解下她的罗衫。

  视线才触及她莹腻洁白的胸脯,过往的记忆便排山倒海袭向他。他呼吸一紧,迅速掩落眼睑。

  他还记得这副美好的娇躯,记得自己曾经怎样热切地让双唇在她每一处肌肤上烙下印记,记得她如何热情如火地将一双修长的腿交缠住他——他完全记得,记得太清楚了,他记得除了她,他不曾跟任何一个女人有过那般激烈的性爱。


  就连他曾经最爱的梦婷,与她之间的做爱也只宛若细水,温柔涓涓,可与曼如所共享的,是连现在回忆起来也会忍不住全身颤抖的狂野激情。

  一个人——怎麽会在深深恨著另一个人时,却还无法忘怀曾经与她共赴巫山云雨,忘不了那火热而美好的感觉呢?

  简直该死!

  他蓦地深吸一口气,合著眼以最快的速度褪下她的上衣与长裤,而当双手落上她浑圆的乳峰时,他有数秒颤抖,接著,一咬牙,连她的内衣也一并解下。

  现在她是完全赤裸了——

  纵然眼眸紧闭,脑海仍是不知不觉地勾勒起活色生香的画面,他再度诅咒,感觉毛巾所及之处,都彷佛有一股热焰穿透毛巾烫上他双手,然後狠狠侵入他全身血流。

  再也无法忍受全身血流濒临沸腾的燥热感,他忽地甩落毛巾,一口气冲到自己的私人办公室,背靠著玻璃屏风,不停粗重喘息。

  半晌,当他好不容易稍稍匀定自己过於急促的呼吸,才扬起手臂,取下吊在墙上的一件厚法兰绒衬衫。

  缓缓旋身,走向躺在沙发上的李曼如。

  「有一天,我会让你爱我比爱汪梦婷多。」

  「然后呢?」

  「我要你也为我堆一个雪人,一个完完全全、百分之百属於我的雪人。」

  「你想要雪人?」

  「我要‘我的’雪人,当有一天我在你心中的分量超过汪梦婷,我要你送我一个独一无二的雪人。」

  「……」

  「你答应吗?」

  「……」

  「答应我,庭琛,答应我!」

  「答应我,答应我……」在辗转而朦胧的呓语中,李曼如流失的神智逐渐地、一点一滴收回。

  终於,她清醒了,两扇墨密的眼睫眨了眨,微微迷蒙的眼瞳映入的是一面米黄色的天花板。

  这里是哪儿?

  有片刻时间,她无法认出周遭的环境,直到眸光一阵缓慢流转,清丽的容颜淡淡抹上震惊。

  是庭琛的事务所?

  她乍然惊觉,躺在沙发上的身子迅速坐起,眸子在落定自已盖著薄被、显然除了一件男人衬衫什麽也没穿的身躯後,迅速氤氲惊慌迷雾。

  怎麽回事?她怎麽会在这里的?是谁替她换下了原来的衣衫,让她穿上这麽一件下摆只能勉强遮住她臀部的衬衫?

  究竟是谁?

  她慌乱四顾,在蛲首撇向右方时,终於与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眸光相接。

  是程庭琛,他仿佛察觉了她的惊慌,唇角正微微扬著,噙著半嘲弄半有趣的笑意。

  「是你!」她倒抽一口气。

  「没错,是我。」他淡淡颔首,在她愤恨的瞪视下从容不迫,依然潇洒自如地走向她,「是我替你换衣服的。」

  「你——」难以形容的复杂滋味袭上她心头,「为什麽这麽做?」

  「你在大雨中晕倒了,我既然救你回来,总不可能还放任你穿著一身湿衣服。」

  他淡然地说,语气似嘲似谑,「救人救到底,为了不让你感染肺炎,我只好替你换衣服了。」

  只好?

  听他这副不情愿的口气,仿佛为她换衣服还委屈了他?究竟是谁被看光了全身上下啊!

  她气得粉颊晕红,星眸迸射两束烈焰,而他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在茶几上搁上一碗热腾腾的面。

  「放心吧,我没看你。」他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从头到尾我都合著眼睛。」

  「……是吗?」

  「别太自以为是,李曼如,我程庭琛什麽样身材好的女人没儿过。放心吧,我对你没胃口。」

  这话乍听之下是安慰,其实却蕴著浓浓讥嘲,而她又怎会傻得听不出?可她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紧拽著薄被,星眸怒视他。

  「吃点东西吧。」他指指桌上的面,「吃完了就快滚,我还有事做呢。」

  「你——」李曼如气极,牙关一咬,立即掀开薄被起身,「我现在就走,不需要你施舍我这些!」

  说著,她一面就要迈开步履,可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却击中了她,娇躯蓦地一软。

  是程庭琛接住了她瘫软的身子,他双臂挡住她,像举著一个洋娃娃般撑著她。

  她咬牙,感到自尊强烈受损,娇容迅速罩上自我保护的寒霜,「我会毁了你!程庭琛。」她一字一句,语音清冷。

  後者只是冷冷瞪她,「请便,李曼如。可在此之前我会先毁了英宇集团。」

  他同样一字一句,语气甚至比她更淡漠几分。

  语毕,他放开她,她一晃,退後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躯。她扶住沙发椅背,明眸恨恨地瞪视他,却是无可奈何。

  「吃面。」他命令道。

  「不吃!」她撇过头,仍是倔强。

  「吃面。」他咬著牙,「你需要体力。」

  「不必你虚伪的关心,我很好。」

  「你——」深邃的黑眸危险地眯起,灼亮的眸光射向她。

  她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室内静得出奇,唯闻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半晌,李曼如蓦地察觉程庭琛胸膛的起伏有逐渐剧烈的趋势。

  她一惊,这才恍然领悟自己几乎是处在衣不蔽体的状态下。玉颊在程庭琛炽热异常的注视下,粉红色泽迅速漫开,像是极端愤怒,又似淡淡羞涩。

  而一双手不知不觉抓住两端下摆,徒劳地想将衬衫往下拉。

  望著她略带不安的动作,程庭琛嘴角不禁漾开半嘲谑的微笑,可不及数秒,这样的笑弧便在眸光下经意触及她裸露在衬衫外、一双修长有致的美腿迅速一敛。

  他蓦地一喘,挺拔的身躯上前一步,双手捧起她惊愕的丽颜,不由分说印上她的唇。

  她的唇柔软而丰润,尝起来异常甜美芬芳。

  他狠狠地、不顾一切地吻著,即便怀中人儿在最初的惊怔过後开始挣扎,仍不愿轻易放开。

  他深深地吻著,灵巧的舌尖强硬地穿过柔美的唇瓣,刷上她细巧贝齿。

  朦胧的呻吟由她与他的唇瓣逸出,在这一刻,两人的理智早已不翼而飞,只顾著感受彼此的唇,舌尖在唇腔里紧紧交缠。

  彷佛只过了几分钟,又似乎有一世纪那麽漫长,程庭琛终於放开了她。

  深幽的黑眸静静锁定她,激情的火苗未熄,仍旧在他眼底缓缓燃著。好半晌,沙哑的嗓音终於拂过她耳畔,「你的衣服应该差不多乾了,去换上。」

  她只是眨眨眼,思绪依旧陷於方才的激情中,无法回神。

  他一阵呻吟,在她迷蒙星眸的凝睇下,几乎克制不住再度狂吻她的冲动。

  「去穿上你的衣服!」他命令道,语音微微高亢,「知不知道你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在邀请男人上你!」

  星眸氤氲的雾气倏地散开,迸出两束锐利辉芒。她咬紧牙,狠狠瞪他,「衣服拿来!」

  「这是你煮的面?」筷子轻捷地挑起碗里的一根细面,李曼如对程庭琛送去怀疑的一瞥。

  「没错。」他淡淡然地说,在她对面的沙发落坐。

  她仿佛依然怀疑,黛眉紧紧蹙著。

  「放心吧,没毒。」他眼神嘲讽地望著她,「虽然我讨厌你,可还不至於在自己的事务所下手毒杀你,我没那麽冲动。」

  她瞪他一眼,「我只是怀疑你居然会下面。」

  「很简单,在电磁炉上摆个锅子煮水就行了。」他耸耸肩,「面条跟蛋都是现成的,丢进锅里就行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是奇怪他竟然会为了她而下面——

  她一面想,一面用汤匙在碗里轻舀,将清甜的汤送入嘴里。

  面汤的温度暖了她的胃,也暖了她的心。

  不知怎地,她心脏竟然一紧,双眸亦泛上了某种轻微的刺痛感。

  她连忙垂下头,让汤面热腾腾的雾气掩去她面上神情,汤匙再度搁入碗里,微颤的手却怎样也无法移动。

  他注意到她忽然犹豫的动作,「怎麽?我煮的面没那麽难吃吧?」

  她深吸一口气,「还……可以。」

  「那你为什麽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

  「我承认从没吃过这麽难吃的面,行了吧?」她抬眸怒视他,但很快发现这是个错误。

  因为他的表情温柔而和缓,黑眸甚至漾著动人水涟,恍若古老的魔咒,诱惑她的心逐渐沉沦……

  该死!

  她蓦地咬牙,垂落眼眸,忿忿地吃起面来,一面吃,一面难抑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慌张。

  她不明白自己在慌乱什麽,只知道当他这样看著她时,她竟然什麽话也想不起来了,只能怔然无语。

  他干嘛要这样看著她?干嘛要这样故作温柔体贴?他们俩明明恨极了对方,根本不适合搬演这种柔情蜜意的剧码!

  不,他根本没有温柔地凝望她,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只是幻觉——

  她想著,星眸却忍不住回斜,从眼睑底下偷瞧他,愕然发现他正低头阅读著文件。

  他神情专注,一面读还一面以原子笔在文件上做著记号,偶尔则是一阵流利的书写。

  她还记得他的笔迹,龙飞凤舞,却又苍劲有力。在那段跟他相处融洽的日子里,她曾嘲笑过他即使不当律师,也能靠著好看的字体成为名震一方的书法名家。

  而他只是淡然耸耸肩,表示当一名好的刑事律师是他从小便有的梦想。

  而她竟曾经差点毁去他的梦想……

  「你常常工作到这麽晚吗?」她强自收束不受欢迎的思绪,忽地漫不经心似地开口,脑袋仍是低低垂著,持续吃面的动作。

  他似乎有些讶异她会这样问他,微微怔愣一会儿,「……嗯。」

  「你……在这样的环境还习惯吗?」

  「什麽意思?」他蹙眉。

  她不语,搁下筷子,扬起头来,从桌边的面纸盒抽出一张面纸,优雅地拭净嘴角。

  星眸凝睇他,良久,「威廉告诉我你本来快要升任为合夥入了,可现在……

  你却在这儿。」她摊开双手,以眼神示意。

  而程庭琛很快便弄懂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问我後不後悔吧?」锐利的双眸紧盯她,「你想问我,被迫离开伦敦顶尖的事务所,自行在这麽一个破旧狭窄的地方开业是什麽滋味,对吧?」

  她耸耸肩,没有被他充满嘲讽的嗓音击退,「你喜欢这样吗?」

  他瞪视她,半晌,忽地微微一笑,「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喜欢呢?」

  黛眉一颦,似是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我不後悔,曼如。」他搁下文件夹,右手玩弄著原子笔,「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实我很早就有自立门户的打算。」

  「为什么?」她问,语气迷惑且微微尖锐,「伦敦顶尖事务所的合夥人还不能满足你吗?」

  「我想接我真正想接的案子。」黑眸瞅住她,意味深长,「你知道我不喜欢受制於他人。」

  「我当然知道——」她喃喃,有片刻时间,星眸似是微微迷蒙,可不一会儿,又是一贯清亮有神,「为麦克。葛林这种人辩护就是你所谓真正想接的案子吗?」

  「没错。」他颔首,依旧是一派镇静忧闲,「我厌倦了老是为那些有钱的大人物辩护,也许你会觉得可笑,可我立志当律师是为了替小老百姓伸张正义,尤其当他们遭受到恶势力欺压的时候。」

  他解释,语气平淡,可李曼如却听得出他言语间认真的成分。

  「英宇集团就是你所谓的‘恶势力’吧?」

  他不语,只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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