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 第57部分

　　第五十四章

　　江霖温顺无比躺在李坤怀里，这一刻纵使是心中有万分怨恨她也没有力气发泄。她自诩聪明，到头来被李坤算计到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命还要李坤来救，而且还是救了两次。她毫无生气、她任由李坤抱着她上马，两人共骑一马。
　　大赢出动水师追了过来，无涯岛周围的水面上停满了战舰，江霖勾出一个讽刺的微笑。为了能打击她，李坤计划真周详，大赢水师准备这么好，为什么楚国这点兵马还能逃出来，还能围困无涯岛几天？所有的人都看到李坤与她共乘一骑，李坤温柔地把她揽入怀中。他们之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立刻就被传开，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好奇、暧昧。
　　李坤策马而行，两侧旌旗飞扬，大赢士兵跪下呼叫：大赢必胜，大赢必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江霖在这如潮的声音中闭上眼睛，她无力去争什么。恐怕此后天下都要传开这样的桥段：大赢皇帝与淮国国君情深义厚，淮皇陷入危难时大赢皇帝亲自解救，两个人共乘一骑，浓情蜜意。当然，这个桥段后来的确流传开了，当头发已经花白的江霖回忆此段时还很气愤说道：“都道你对我情深意重，亲自救我，怎么不说我就是被你陷害的？你偷偷挖好陷阱让我掉进去，再敲锣打鼓去救我，李坤你真卑鄙。”同样有了白发的李坤撇了她一眼：“一般而已。”
　　马速很慢，李坤脸上的笑容能醉人，他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他的高兴、激动。他的声音很低沉：“江霖，你该怎么办？你无路可走了。”他感觉到江霖身体抖了一下，他更用力抱紧江霖。“你只有跟孤去大赢，去当孤的皇后。还了孤的恩情，你还能有机会掌握大权，再者……”他低下头嘴唇碰到江霖的耳廓，“你不希望淮国内乱吧！”
　　到了水面上了小船，一路向李坤龙船划去，李坤一直抱着江霖。上了龙舟李坤直直把她抱进自己寝宫。房间内有淡淡的熏香味道，江霖不动任由李坤将她放在那张大床上。她温顺的样子让李坤想起年少时她躺在他怀里的神情，那时他们还年少，那时枫叶正红，他们情正浓。
　　李坤轻手轻脚将江霖放到床上，江霖双目微闭，下唇被她咬住。李坤看到她的样子心中情动，眼中光闪，他并未就此起身，相反他压在江霖身上。唇毫不犹豫落到江霖眉间、鼻子、两腮……呼吸渐渐变粗，空气中有了暧昧的因子。
　　江霖面上出现酡红之色，李坤步步紧逼攻城略地，他手上带着火一般滚烫在江霖躯体上游走。江霖的衣服被撕裂，晶莹的肌肤上出现红晕。李坤如一个朝圣者，他以虔诚的态度膜拜江霖的躯体。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有光的情况下做出如此亲密的事情。江霖一直没有睁开眼，李坤躯体越来越热，呼吸急促，他猛然撤掉江霖身上最后的障碍，拨开江霖的双腿，他挤了进来。
　　李坤身上还有一层衣物，隔着这层衣物他伏在江霖身上起伏。他的火热在江霖双腿间摩擦，他的喘息声更加强烈，身体如一块火炭一般。他死死抱紧江霖，哑着嗓子说道：“江霖，我想，我想，我想了，给我，给我好不好？”不等江霖的回答他脱下最后一层衣服。贴上江霖的肌肤他禁不住低声叹息，唇在江霖胸前流连，身体已经入蓄势待发的弓。
　　接触时李坤身体禁不住发抖，人间美景不过如此，他痴迷地看着江霖，喃喃说道：“我真要了，我真要了。”他是在告诉江霖，也是在告诉自己。感觉到湿软、潮气、热量，李坤再无半点犹豫，他红着眼睛看向江霖，只见江霖紧闭双目，眼角有泪。
　　“我，我……”李坤不知所措，咬牙撤离，抓过衣物盖在江霖身上。江霖不解看去，李坤面红耳赤说道：“我错了，你不愿意是应该的，我们还没有成亲，我，我先出去。”他披上衣服，细细为江霖盖住身体，垂目不敢再看一眼江霖，而后风一般离去。江霖不可思议的表情还没有从脸上褪去，这是李坤？她很怀疑，怎么会有这样、这样不解风情的人？江霖的心情可以用哭笑不得来形容。
　　望着房顶她陷入沉思，怎么办？她不喜欢欠别人，无意中却欠了别人很多。李江哭着说出当年之事时江霖的心都没有感觉了，她无意中就毁了别人的幸福，还自以为不过是帮家族拿回来一点点东西。当年江印为她疏通内力之后已经是油尽灯枯，几日后就撒手西去。山长思妻心切，整日郁郁，在李坤脱离危险后他也随江印而去。他们夫妻二人离去时都要李江不得有任何怨恨，可惜之后李坤出现了。
　　山长夫妇去世，无涯岛落入李坤手中，他几句话就挑起李江的仇恨之心，为后来一而再再而三利用李江做了准备。李江去西北江家是李坤指使的，李江来无涯岛也是李坤指使的，江霖前前后后想一想她已经没有任何路了。李坤在很久以前就设下一个又一个圈套，她躲过一个两个，最后还是落入他的手中。而这次，李坤是把她的信念全部摧毁，她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李坤飞奔而去，慌慌张张靴子都没穿上，还抓着一件外衣，面色潮红。别人看来他狼狈不堪，像是要做坏事但没有成功，他自己走路都发飘，完全没有在意到有很多人正在向他行注目礼。脑海中只剩下江霖娇媚的摸样，还有两个部位接触时他浑身要酥掉的感觉，身体某一个部位疼痛难忍，心酥酥麻麻的。他躲进一个房间，粗声粗气让所有人都退下。就算是自己回味，李坤也怕有人会分享他美妙的感觉。
　　勾引他的女子无所不用其极，有人就曾直截了当用身体勾引，李坤看到觉得恶心，丝毫没有美感，更别提其他的感觉。可江霖的身体，李坤双颊赤红，他闭上眼睛，喉咙中发短促的声音。他不再是十七八岁，自然明白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有生理的需求。他不再认为男女发乎情的行为是无耻的，但是他却无法与其他人做出那种事情。他明白自己是有了问题，问题的症结就在江霖身上，想多了他更明白一切不过是他对江霖动情了。所以视其他女子为无物，而他也不想改变这个问题。
　　与江霖肢体上的接触发生了五次，在他最恨江霖的时候他梦中也会出现那些画面，以至于到后来他梦中不但出现那些画面，自己在梦中更是增加了不少其他桥段。
　　第一次在西北，蓝色的月牙池、满树的枫叶，江霖红衣似火柔情万千倚在他怀里，他心情激动故作平静，抱着江霖若软的躯体只觉得满心幸福。第二次在无涯岛，江霖病发不能动分毫，他们已经是敌人，他为江霖揉捏四肢，他亲吻了她，他甚至抚摸了她全身；指端下是那如丝般柔滑的肌肤，山峦起伏，引人入胜；他身体起了反应，恨不能，恨不能要了她。
　　第三次在宿州城，黑暗中他们撕碎了对方的衣服，火热的肢体交缠在一起。盈盈一握的细腰、如凝脂的肌肤、胸前香软、淡淡的体香……李坤身体在叫嚣，他想要她，想到要疼死了。第四次在被抓的马车上，一路他看到江霖倔强的样子，他体内的兽性却在一波一波进攻。那时他就决定一定要得到她，不是一次得到，是永久拥有。
　　心中感觉强烈要求他改变计划，他无法拒绝。计划一点点变，一点点圆，终于有了今天这个局面，他已经逼得江霖走投无路，只差最后一步棋，一旦走好江霖永远都是他的了。温香软玉，心中的满足，为了这些李坤不惜利用所有的人。
　　他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三个大字：玉生平，李坤仔细端详着三个字，而后他提起朱笔狠狠打了一个叉。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他的本性。他可能会觉得略对玉生平有所亏欠，但这点亏欠太微小，不知道一提，所以要利用要伤害李坤一点都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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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赢大胜，水师趁机攻打楚国，李坤决定一举让楚国投降，当然，计划还要江霖帮忙。他们再次见面，毫无尴尬，两个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算计。李坤一笑走过去抓住江霖的手，他很顺畅咬住她的手指，他喜欢江霖温顺，但是太温顺就不是江霖了。江霖是会算计的人，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江霖看他长得好看就往他酒里扔虫子，引起他的注意。
　　他把头靠在江霖腿上，细细说道：“江霖，你没有一点本钱了。我们再合作最后一次。”不知不觉他的手开始描绘江霖身体的曲线，他乐此不疲。江霖想要推开他的手，冷笑道：“什么意思？”李坤技巧性地压住她双手，唇移到她细细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意思是你出兵攻打楚国，我以后不会动淮国。还有，你嫁给我，我什么都不与你争了。”他有自信江霖会答应，江霖喜欢权力，江霖心牵挂着淮国，江霖还喜欢他。他想方设法要淮国先抛弃江霖，断了江霖的后路，而在大赢江霖能拥有极大的权利。
　　江霖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现在身处在海上，淮国有什么变化她不知道，李坤救了她两次，严格算起来是三次。她还欠李江许多，李江的事情让她觉得她自己太自负了。永不负别人，这是她的原则，可是她却负了李江。她对李江冷嘲热讽，她为李江陷害她不解鄙视，事情明白了之后才发现，别人做什么都是理直气壮的。
　　龙舟回行，沿海城镇已经变成废墟，草木枯萎，天地间一片灰色。江霖说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今儿个才知道是什么意思。”李坤慢慢吃着葡萄，他口齿不清说道：“一战解危机，之后省去多少麻烦，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
　　“草木皆成灰，土地肥沃，移居过来的百姓生活无忧，我早就计划好了。”他起身揽住江霖的腰，说话越加随便，好似在向江霖炫耀他的本事一般。他絮絮叨叨说着如何重新建城，还虚心向江霖求教。开始江霖不出一声，他也不在意，继续说。渐渐江霖用冷哼声表示那些不合适，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开始讨论大赢国情民生。
　　李坤笑得像一头偷到鸡的黄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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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府中，玉生平被几个堂妹围着唧唧咋咋说个不停。几个小堂妹都是洒脱之人，见玉生平的气色好纷纷上前恭喜，起初不敢提起李坤，怕玉生平伤心，后来见玉生平对清风的态度，她们都嘻嘻哈哈打趣玉生平。谈论半天她们认为清风比李坤好，玉生平诧异，她还以为堂妹们站在李坤那边。李坤、清风两个人相比，自是李坤更有权力、容貌也更好。
　　“谁人不知道陛下心中只有淮皇一个人，哎，姐，淮皇有多漂亮。”心直口快的小堂妹先问了出来，其余人附和，李坤的魅力无人可及，这群女孩子知道李坤不是良人，但是还是想知道他心上人是什么样子。玉生平悠然道：“容貌倒是不见得是多好，算不上是绝色。但是气势逼人，像小妹这样的人，被她看一眼你的腿就软了。”
　　“啊，那我大赢的皇后这么凶可这么办？”她们齐声感叹道，玉生平也跟着一起笑，说道：“淮皇才不屑大赢皇后的位置，再尊贵能比得上淮国的皇位。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有权力欲，有能力，还有识英才的本事。”
　　几个小姑娘表示不理解，女子总要嫁人，有夫如李坤，哪个女子不愿意？眼看已经到中午了，老丞相差人过来请所有的孙小姐去陪他用膳。姑娘们整理好衣服发式，踩着小步慢慢出去。玉生平突然想笑，以前她也是这样，可现在只觉得很别扭，若是在战场上遇到危险，该怎么跑？
　　到了地方她们发现清风已经陪着老丞相坐下了，交换一个颜色，姑娘们把暧昧的眼光投向玉生平。玉生平也不了解老丞相的想法，脸色微红就先找给位置坐下。
　　老丞相对清风赞不绝口，问了一些关于西北的问题，清风不卑不吭一一回答，倒是一点都没有泄露不该说的东西。玉生平越听越高兴，她被抓回来之初还担心老丞相会对清风不利，现在总算是放心了。眼见心上人如此出色，她心中甜甜的。
　　饭后老丞相将玉生平叫到书房，两个人进行正式的交锋。老丞相话不多，坐在太师椅上如一棵松，为重如山。玉生平不愿多说，站着如春天真抽芽的小树，活力无限。玉生平猜到李坤的计划，她也猜到老丞相抓她回来的原意，怕她搞砸了计划。
　　“爷爷，您抓我回来没有用，我哪里有什么作用。淮皇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李坤想要她放弃淮国难入登天。”
　　“我只问你，淮皇真留下，你打算做什么？”
　　“这个可能不会存在，我相信她。”玉生平一口咬定，
　　“我最后再教你一句话，‘世间万物都在变，人也是如此。’生平啊！你不要太自信，淮皇也是一个女子，陛下对她的痴情你是见过。她的弱点陛下也都清楚，此事极有可能成功。你该想一想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