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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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派出所-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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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主人不乐意了,凶神恶煞地问:“我开的店,爱卖什么卖什么,谁规定酒吧里不能有馄饨和老婆饼?”
  周天渊捧着老婆饼思考:“是没人规定过。”我国实行成文法,习惯不算法。
  陆明彦晃着酒瓶给他们介绍:“小天,大熊。大熊,小天。”
  果然身高长相都很大熊,不过是那种冬天秃了毛的熊,脑袋跟沙漠似的,连眉毛都很稀疏。
  “想知道老螳螂的媳妇儿为什么比他小这么多吗?”高大威猛的大熊店主八卦兮兮地散播小道消息,“他们不告诉你我告诉你。”
  赵培青笑眯眯地放下碗,“要不你把神经所所有人的历史都给他介绍介绍?”
  陆明彦砰的把酒瓶重重地放到台上,冷冷地看着大熊店主;老所长在玩刀叉。
  大熊店主立场坚定:“我是有原则的,领导的事从来不扒。”
  周天渊塞了满嘴的老婆饼,不知从哪儿倒了杯茶,趴在吧台上等着听书。
  “话说老螳螂的这个媳妇儿,已经是第三个了,”大熊一脸钦佩,周天渊也钦佩。继续八卦,“你猜这个媳妇儿是什么人?就是他第二个老婆带来的女儿。”
  “噗。”小周衙内被茶水噎到。
  陆明彦不耐烦地看大熊:“快讲完了?”
  “快了”,大熊直接结尾:“所以唐朗因为作风问题被调到申泾所了。”
  老所长拿着刀比划。
  大熊店主立刻回到过程:“老唐是个好人。二十多年前他第一个老婆嫌他是个小警察,穷,离了,所有东西都给老婆,净身出户。十几年前娶了个有吸毒史还带着个不到十岁小孩的女人,不到两年这个老婆卷了钱扔下女儿跑了。老唐对继女没话说,自己一年到头一身警服,女儿上学他就在食堂凑合,给女儿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从来没让女儿在学校丢过人。让她读最好的大学,大学毕业了还要送出国念书。这小女孩读大学的时候多少人追,可就是哭着喊着非螳螂不嫁,毕了业死也不出国。后来就结婚了,这不,儿子都有了。”
  周天渊提出疑问:“既然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愿的,怎么会有作风问题?”
  大熊幸灾乐祸:“因为他第二任老婆也就是现任丈母娘又出现了,告老唐重婚,要求经济赔偿!虽然螳螂是一点错都没有,可上头考虑到影响,还是给他记了过发配了。”
  “发配?”抱着儿子在一群神经病里显摆的螳螂大叔,怎么看都是乐不思蜀嘛。
  大熊店主又给了周天渊一块老婆饼,开导他:“所以说,像你们这种人,呆在神经所挺好的。”
  周天渊若有所思。
  陆明彦冷笑:“再好也没留住你啊!”
  “咦?”小周衙内吃惊,指着大熊问:“你也是警察?”
  “干嘛?不像啊!”大熊店主悻悻然:“曾经是。”
  是不像,您怎么看都更像黑社会!怪不得老百姓总说警匪不分呢,就是你这样的给误导的,——这招警的也不负责任,什么形象的都敢往里招!
  小周衙内好奇:“你为什么不当警察了?”
  大熊豪迈一笑:“缺钱,就出来经商了。”
  点点头,再换一个问法:“你为什么会被踢到神经所?”
  大熊腼腆一笑:“没什么,就是得罪领导了。”
  “哦?”周天渊来劲儿了,瞧瞧大熊这体格身板,比苏小白强多了,“你也揍了领导?”
  大熊谦虚一笑:“哪能呢,咱是文明人,怎么能学那些粗人动手呢?”
  “那为什么?”纯粹给你穿小鞋?
  赵副所长给小周衙内解惑:“他当领导面把痰盂水倒领导茶杯里去了。”
  陆明彦补充:“而且很文明的告诉领导,‘你只配喝夜壶水’!”
  “英雄!”周天渊差点从吧台外面蹦进去,抓住大熊的手:“和我结拜吧!”
  ***********************
  门打开的时候王衡和赵培青都是一愣。
  赵副所长随即大悟:“难怪他说的地址跟履历表上的实际居住地不一样呢。”小兔崽子,和王衡同居竟然没向领导汇报。看不整死他的。
  王科长挑眉笑笑:“有事?”
  赵培青心虚回头,大喊:“你磨蹭什么呢?背个人都背不上来?”
  小周衙内一步一顿地挪出楼梯口,看见王衡,悲从中来:“王衡,你为什么要住顶楼啊!”
  王衡眉头直跳:“不好意思啊,住了六层的顶楼,没够得上按电梯的级别。周公子要是觉得小庙太小容不下您这大妖,尽管搬走,我决不拦您。”
  周天渊一个屁也没有,赔着笑往屋里挪。
  王衡看看在他背上睡的那叫一个幸福的娃娃脸,侧开身让他们进去。然后站在门口看赵培青。
  赵培青打个哈哈,“很晚了,王科,回见。”
  “小赵。”王衡叫住他。
  赵培青一怔,苦笑:“这称呼好久没听见了,一下子都反映不过来。”想当年他是分局最有前途的小赵。
  王衡问他:“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样,挺好,”赵培青看表:“王科,挺晚了,我先走了。”
  王衡看他一会儿,点点头。
  赵培青如蒙大赦,抬脚就走。
  走到楼梯口了,王衡突然开口:“那家伙上个月调出分局了,这几年他也挺不顺的,所以托关系调出去了。”
  赵培青的背影僵了僵:“知道了。不过,跟我无关。”挥挥手,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王衡转身回屋。
  周天渊才刚挪到沙发把人卸下来,深切感觉到了自身体力的匮乏。
  王科长指着沙发上的那个问:“这娃娃脸是谁?”
  “我们内勤,苏白。”
  是苏白啊,那没问题。
  “他喝醉了?”
  “嗯”,被陆明彦一杯酒给放到的,“酒品不错,喝完就睡,我从楼梯上把他拖上来都没醒。”
  王科长推理小周衙内的逻辑思维:“因为他酒品好所以你就把给他领回来了?”
  逻辑混乱的小周衙内摇头:“他住南市区,太远,我就把他领回来了。”
  “其他人怎么不管?”
  周天渊茫然,他根本就没想到可以把多出来的事情推给别人,给自己省点事儿。
  “赵培青呢?”你主动拦事儿别人不管还说的过去,他是分管领导,他也不管?
  “他不是把我们送回来了吗?”
  王衡叹气:“我是说他干嘛不把人送他家去?”
  周天渊摇头:“这样不好。对赵老的清誉和小白的名节都不好。”
  王衡高深莫测地看他:“赵培青告诉你的?”
  挠头:“我自己琢磨的。”
  “很好,接着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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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格调高雅装修西式的酒吧在一群病人过境后,呈现一片兵荒马乱劫后余生的后现代景像,外带飘散着阵阵浓郁的烧烤香味。
  人群过后,一片寂寥。
  前警察大熊同志在自家店内抱着发财鱼缸泪流,大声悲鸣:“他妈的,谁把老子的虎皮金鱼给烤了吃了?!”

  6、

  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苏白还窝在沙发睡的香甜。
  王衡跟周天渊打声招呼走了。小周衙内为难地看看苏白,最后放弃,留了张条儿,也上班去了。
  到了所里,赵培青问苏白呢。
  “还在睡。”好像更接近不省人事^^,“教导员呢?我给小白请半天公休吧,下午应该能睡醒了。”
  陆明彦无声无息地站在小周衙内身后:“你叫过他了吗?”。
  周天渊习惯性往前一大步,回身,恭敬回答:“叫过了,叫不醒。”
  陆警长点点头:“请一天吧,没点激烈的方法,等他自己睡醒得一天一夜。”
  周天渊好奇心又上来了:“陆兄,你对小白很了解吗?”
  陆明彦笑得让人发毛:“你以为我为什么给他酒喝?”
  小周衙内恍然大悟。
  昨晚上苏小白吃完了大闸蟹就去吃烤鱼,一条没吃完就被鱼骨头给卡了,直着脖子跳到吧台问大熊要醋。
  连孜然都准备了就是没找着醋的大熊店主很囧,这时陆明彦给他解了围,一个杯子递过去,告诉苏白:“白醋。”
  快被卡死的苏白二话没说一口下去,十秒钟后眼睛就直了,二十秒后直接躺地上了。
  周天渊吓了一跳,蹲在苏白旁边叫:“小白!小白!”
  凄厉的叫喊声把螳螂夫妇和几个没喝晕的给招来了。老螳螂抱着儿子围着苏白转了一圈,对陆明彦摇头:“陆警,你又给小白喝酒了!作孽啊。”螳螂大叔于心不忍地挽着媳妇抱着儿子走了。
  另外几个指着周天渊大笑:“小天,我们还以为他死了呢你叫这么惨!不就是喝醉了嘛!哈哈,咱们接着喝。”几位拎着酒也走了。
  小周衙内忧虑不已。
  等散场了,周天渊自告奋勇要管苏白,陆明彦含义不明地看了他一会儿,说了一句:“算了,下次再玩。”
  然后赵培青就开车把他们送回去了,再然后就是今天早上,小周衙内给了苏小白两个巴掌外带一脸盆水,苏白同志愣是没醒。
  周天渊请教陆明彦:“一般要到什么样的激烈程度才能把小白叫醒?”
  陆警长回答的很客观:“一般我把他打到连他妈都认不出来的时候,就能把他叫醒。”
  周天渊同志半晌无语,遂恭恭敬敬地跟陆大警长报告:“我今天打算到西街居委去调查重点人口情况。”
  “去吧。”陆警长也起身,带人去查黑网吧和无证游戏机房。
  周天渊到了西街新村居委,还没跟居委大妈热情完呢,就接到了王衡的电话。
  “有事儿?”王科长给他打电话的次数可是一只手就能数完。
  “早上你走的时候那个苏白醒了吗?”
  “没醒。怎么啦?”
  “突然觉得有点不放心,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想起来。”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把局长锁档案室里蹲了一宿的时候。
  小周衙内不往心里去:“他是警察,还能偷你东西啊。再说了,我给他留了张条儿,他要睡醒了知道是在咱家。不过陆明彦说了,他不睡足一天一夜醒不过来,估计咱们晚上下班他还没醒呢。没事儿!”
  咱家?
  王科长听着很顺耳,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也是。今天我加班,晚上回去晚点,你自己先找东西吃,等我回来做鲨鱼你吃。”
  “好,多搁醋。”
  “嗯。”
  接下来就是各干各的活儿。
  到了下午五点,周天渊麻利地换上便服,骑车回家。
  一边骑一边想苏白是不是醒了,要不要留他一起吃鲨鱼。想了想还是不要,上次苏白还揍过他,才不跟苏小白分享王衡的手艺。
  于是小周衙内决定:如果苏白醒了自己走了,那最好。如果醒了还没走,那就轰他走。如果还没醒,哼哼,那就打到他醒再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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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白醒没醒呢?
  醒了,——吓醒的。
  王衡的确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家里现在不只养着周天渊,还养着周阿花。
  阿花是个好同志!
  小周衙内苦口婆心地教育它,他们现在是寄人篱下,要懂得看房东的脸色。阿花同志很懂事,它明显的感觉到房东对自己的态度是戒备万分,和自己看到领地里有别的生物时一模一样。阿花同志能够理解他。所以阿花很识相,白天等人都走光了它才从缸里爬出来,到外面去散散步:在主人的床上去打个滚,到房东房间去视察一下,再去书房闻闻书香。然后就到厅里盘着不动了,东瞅瞅西瞧瞧,还隔着窗户往外打量。约摸到了下午家里人快回来了,阿花就回自己屋里,等着主人吃完饭进来和自己腻歪一会儿。碰到休息日,阿花就呆在自己房间,等周天渊来和它玩儿,尽量减少和房东面对面。
  鉴于周阿花同志的良好表现,王衡对它的态度有所转变,从戒备变成敬而远之,从敬而远之变成听之任之。
  时间长了,王衡对它有忽视的倾向,有时阿花同志在他在家的时候就从北客卧溜达出来,王科长也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外加心理暗示:他不姓许,不叫许仙,多好!
  今天,阿花照例在家人们出门后从缸里溜达出来,在自己屋里转了一圈儿后,扭腰摆臀地出来了。
  一出屋,警惕性相当高的阿花同志立刻感觉到家里有生人!得出这一结论后周阿花连另外三个房间都不去了,直接往客厅沙发爬。
  此时,苏白还窝在王科长家的真皮沙发里盖着小周衙内的羊毛毯子,做梦梦到那根金鱼骨头还如噎在喉,搞的他呼吸困难,好像被重物压住了一样。
  呜呜,下次再也不偿鲜了,别说是虎皮金鱼,就是虎皮鲸鱼他也不吃了。
  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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