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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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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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因为他的大弟子颜回风给我宰了,明白了吗?”
    两人暗忖难怪毕玄要杀你了。
    跋锋寒回复一贯冷漠,道:“徐兄寇兄请准备。”
    寇仲愕然道:“你要同时应付我们两个人吗。”
    跋锋寒微笑道:“有何不可。”
    徐子陵笑道:“跋兄经四个时辰静思後,必有所悟,便让我们一开眼界吧!”
    跋锋寒缓缓拔出宝剑,迎着吹过山岭的一阵长风,衣衫猎猎飞扬,由於他背後就是崖
沿,整个人像嵌在星罗棋布的夜空里,望之直如神人,确有不可一世的霸道气概。抚剑沉吟
道:“这剑是我采深海钢母,穷七天七夜亲手打制而成,刚中带柔,坚硬而,远胜我另一把
已折之刀,一直以来我都想不到恰当的名字,今夜却忽然意到,就名之为『斩玄』,两位请
作个见证。”
    斩玄剑要斩的自是毕玄,正是跋锋寒刻下追求的目标。
    寇仲腰板一挺,掣出井中月,笑道:“井中月之名恰是来自一个玄奥的意念,倒要看看
跋兄的斩玄剑能否真的斩玄。”
    跋锋寒双目射出寒芒,凝定在因寇仲催发内劲而黄芒闪闪的井中月上,沉思道:“寇仲
你这把刀杀气极重,故须谨记人能制刀,刀亦可制人。”
    寇仲愕然抚刀,怀疑地道:“真会有这种事吗?”
    跋锋寒一声长啸,瞧往徐子陵,明月刚好挂在他俊脸後方高处,金黄的月色下,愈显得
他卓尔不群,潇孤高的动人气质,不由想起了单琬晶,心中暗叹,沉声道:“我要出剑
了!”
    徐子陵一对虎目亮了起来,淡淡道:“跋兄为何忽然透出杀伐之气,不像以前的收敛深
藏呢?”
    跋锋寒心中暗懔,知道解释只是废话,微笑道:“所以两位今趟须特别小心,说不定小
弟一时兴起,会把你们干掉都说不定哩!看招。”
    寒劲骤起。
    斩玄剑疾攻寇仲,左手忽拳忽掌,变化无方,直取徐子陵,威勇无匹。
    叮当之声不绝如缕,寇仲一步不让的架了跋锋寒叁剑,对方剑势忽变,由大开大阖,化
为细致的剑式,圈、抹、劈、削,手法玄奥奇特,把寇仲完全罩在剑势之内。
    另一手则是硬桥硬马,远击近攻,教徐子陵无法与寇仲形成合围之势。
    最厉害处是他练就心分二用的心法,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人,能分身以不同的战略对付他
们。
    一时在这方圆叁、四丈许的岭顶处,剑气腾空,杀气贯盈。
    寇仲和徐子陵见跋锋寒如此豪勇,都精神大振,正要全力反攻时,跋锋寒一个大旋身,
变得以左手对付寇仲的井中月,右手斩玄则狂攻徐子陵,登时又压下两人的攻势。
    待他们守稳阵脚时,跋锋寒又叱喝如雷,左手掌和右手剑夹杂而出,幻出一片剑光掌
影,狂风暴雨般忽左忽右,杀得两人陷在被动之下风里。
    寇仲猛提一口真气,往横一闪,同时运刀猛劈。
    这一刀起始时似是劈往空处,但当井中月落下时,跋锋寒的斩玄剑偏像送上门来般被他
一把劈个正。
    螺旋劲气有若山洪暴发,震得跋锋寒也要横移半步。
    跋锋寒大笑道:“这一刀才有点味儿。”
    “砰!”
    徐子陵趁势一拳击至,跋锋寒失了势子,被迫硬拚了一拳。
    以跋锋寒之能,亦被迫得门户洞开,再不能保持原先抢攻的优势。
    寇仲争取了跋锋寒右侧的位置,在跋锋寒疾退後意欲卷土重来时,井中月化作一道黄
芒,奔雷掣电般朝跋锋寒右胁下射去,刀未至,螺旋劲气已激射而来。
    跋锋寒左手先发出一记劈空掌,硬将徐子陵迫开,然後回剑扭身挑开寇仲的井中月,依
然是威势十足,但似已无复早前之勇。
    蓦地跋锋寒反退为进,剑随身走,趁寇仲井中月劈到面前,斩玄剑化作一道长虹,直向
丈许外崖沿处的徐子陵射去,其势凌厉无匹,更胜先前,显示他刚才的示弱,只是诱敌之
计。
    最要命是这一剑笼罩的范围甚广,徐子陵又後无退路,只有硬接一法。
    “啪!”
    徐子陵却像早知跋锋寒有此一般,弓步坐马,一掌切在斩玄剑上。
    若这是平野之地,攻的攻得精采,挡的挡得漂亮,可说是平分春色。
    但在目下的环境,两劲交击,跋锋寒可以後移,徐子陵却是万万不能稍退。
    寇仲见徐子陵给跋锋寒内劲撞得要跌出悬崖外,大惊失色时,跋锋寒大喝道:“抓
剑!”
    徐子陵一把抓着剑身,被跋锋寒扯了回来,离开崖边。
    徐子陵松开斩玄剑,抹了一额冷汗道:“好险!我还以为跋兄真的要害我。”
    跋锋寒哈哈一笑,还剑鞘内,道:“我岂是这种卑鄙小人,要杀徐兄,也要堂堂正正。
不过却试出了徐兄的真本领,竟能挡得住我这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一剑。”
    接着沉吟道:“你们自己研究出来的所谓奕剑术,其实是与傅采林的奕剑术形似而神
非。就像徐兄刚才封格的手法,颇有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先知先觉的意味,便与奕剑术『以
人奕剑,以剑奕敌』的心法大不相同。”
    寇仲问道:“甚麽是以人奕剑,以剑奕敌呢。”
    跋锋寒道:“大约言之,就是施剑如奕棋,布下种种局势,只要敌人入壳,便会任从摆
布,看起来就像能预知对方的招式变化那样。但两位的奕剑法却非如此,例如徐兄可否告诉
我为何刚才能先一步封挡我斩玄剑的进攻路线,令我无法尽情发挥剑法的精微和劲道呢?”
    徐子陵的眼睛亮了起来,点头道:“跋兄的分析非常透澈,当时纯粹是一种感觉的驱
使,令我感到跋兄会如此这般地挥剑攻来。”
    跋锋寒叹道:“这正是《长生诀》的妙处,这本道家宝典实包含生命的奥秘,不但改变
了你们的体质,还逐分逐毫在释放你们的精神潜力。试问在武林史上,谁能似你们般进步得
那麽神速,能催动螺旋而去的劲气更是闻所未闻。但亦使我受益良多,他日若能大成,这与
两位相处十日的经验,必可占一关键的位置。”
    寇仲哈哈笑道:“听得我手都痒起来了,不如再拚几场吧!”
    “锵!”
    井中月离鞘而出,朝跋锋寒疾攻过去。
            
第九章  血战襄阳
    十天之期,转瞬即逝。
    叁人离开大洪山时,均有焕然一新的感觉,不要看跋锋寒胆大包天,却也小心谨慎,运
用种种手段,察看敌人的影,以免误中埋伏。
    朝襄阳赶了一天路後,他们找了个山头歇息,以掘来的黄精裹腹。
    在漫天星斗下,跋锋寒提议道:“任妖女如何智计过人,总猜不到以我们的性格,肯乖
乖躲上十天。只会以为我们已秘密北上洛阳,所以路上我们理该不会有甚麽危险。”
    倚石而坐,一副懒洋洋样子的寇仲点头道:“就让我们以最快方法赶赴洛阳,我担心玉
成他们等得心焦难熬,唉!又或他们已落在妖女手上。”
    跋锋寒道:“放心吧!你那四名兄弟跟了你们这麽久,又知形势凶险,自懂隐蔽行藏。
说真的,我对你们之所以会生出器重之心,实是自那趟和君瑜追失你们开始,那根本是不可
能的,我们两人当时在轻功上都胜过你们,偏是久追不得,到现在我仍然想不通。”
    徐子陵淡淡道:“当时假若追上我们,跋兄是否真的要干掉我们呢?”
    跋锋寒漫不经意地微笑道:“凡人都要死,早死和迟死都不外一死。假若你们曾经历过
我在大漠里活在马贼群中的生活,对甚麽死死活活会看得淡漠很多,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世
上只有强者才可称雄,其他一切都是假话。”
    徐子陵皱眉道:“若强者能以德服人,不是胜於以力服人吗?”
    跋锋寒哂道:“强者就是强者,其他一切都是达致某一个目标的手段和策略而已,试看
古往今来能成帝业霸权者,谁不是心狠手辣之辈。比起杀伐如麻的毕玄,跋某人仍差得远
呢!”
    徐子陵瞧了寇仲一眼,见他观天不语,禁不住一阵心寒。
    跋锋寒从容道:“每个人都各有其信念和行事的风格,不要以为我好勇斗狠,便不分青
红皂白,胡乱杀人。好了!言归正传,我们抵达襄阳後,用钱买也好,明抢暗偷也好,怎也
要弄他一条船,沿洧水北上,那便可省回很多脚力,两位意下如何?”
    寇仲斜眼兜着他道:“跋兄囊中是否有足够的金子呢?又偷又抢终非英雄所为。”
    跋锋寒失笑道:“你们若有顾忌,此事就交由我去处理好了,跋某绝不会薄待肯卖船给
我的人。”
    一阵夜风吹来,叁人均生出自由写意的舒泰感觉。
    寇仲笑道:“听跋兄意思,似是行囊丰足,生活无休,令小弟非常慕。不知可否向跋兄
请教些赚钱之道?”
    跋锋寒哈哈一笑道:“我们尚有一段日子要朝夕相对,你留心看吧!”
    接着嘴角露出一丝阴森的笑意,沉声道:“只要给我逮着阴癸派的人,我便有方法迫他
吐露出阴癸派的巢穴所在处,那时我们就转明为暗,以暗杀手段见一个杀他一个,让祝玉妍
知道开罪了我跋锋寒的後果。”
    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都是心中懔然。
    跋锋寒或者并非坏人,但当反脸成仇後,却肯定是可怕的敌人。
    翌日中午时份,叁人抵达襄阳,襄阳城门复开,一切如旧。
    他们缴税入城,迳自投店。
    梳洗後,跋锋寒胸有成竹的去了张罗北上的船儿,两人闲着无事,到附近店买了两叁套
新衣服後,找了间食店坐下,每人点了一碗卤面,开怀大嚼。
    由於过了午时间,食店内冷冷清清的,除他们外,只有两台客人。
    寇仲低声道:“我从没有一刻像现今般感到争霸天下是那麽遥不可及的目标。可是在十
多天前,当我站在竟陵的城墙上时,天下就像臣服在我脚下般,而我则永不会被击倒。
唉!”
    徐子陵道:“因为你是不甘寂寞的人,这十多天退隐潜修的生活,定把你闷出鸟来。”
    寇仲沉吟道:“我看却不是这样,这十多天我是像你般投入,既享受剑刃交锋的刺激,
更陶醉在各自静修的宁静里。有时把甚麽李秀宁、宋玉致都忘得一乾二净,轻松得像飞鸟游
鱼,无忧无虑,有时内功收发得甚至似可控制真气螺旋的速度,那感觉就有如成了宁道奇
般,当足自己是天下第一高手。”
    徐子陵拍案叹道:“假设我们能控制螺旋的速度,例如先慢後快,先快後慢,恐怕连老
跋都挨不了多少下。不过要达致这样的境界,恐怕还有一段很远的路程。”
    寇仲愕然道:“原来你也感觉到这美妙的可能性,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
    徐子陵欣然道:“今次和老跋相宿相栖了这麽多天,是福是祸我仍不敢说。但可肯定跟
前便对我们有很大的益处,至少让你体会到精神没有负担时的欢愉和写意,减了几分你要争
雄天下的野心,否则你怎会感到争霸天下会离得遥远了些呢?”
    寇仲苦笑道:“兄弟你又来耍我了,不过亦引发了我一个妙想天开的念头,假若我一边
与人争雄斗胜,一边却保持着忘忧无虑,置生死荣辱於度外的心境,那时谁能是我的敌手。
他娘的!我就把奕剑术用在战场上,成为寇子兵法,那时天下将是舍我其谁。”
    说到最後,双目神芒烁动,慑人之极。
    徐子陵皱眉道:“这些话说来容易,却是知易行难。例如当日站在竟陵城头,面对江淮
军千兵万马的攻城战,你能轻松起来吗?”
    寇仲道:“当时轻松不起来,因为受到四周死亡毁灭的景象冲击,情绪大起波动所致。
但若我把整个战场视作一个大棋盘,所有兵将都是棋子,而我则轻松写意的在下棋,那岂非
可以优哉悠哉吗?”
    接着微笑道:“寇子兵法的第一要诀:心法至上,谈笑用兵。”
    徐子陵叹道:“现在你差的只是手上无兵,否则我会为你的敌人担心。”
    寇仲待要说话,一阵长笑从入门处传来,接着一把阴阳怪气的男声道:“徐兄寇兄你们
好,拓跋玉特来请安。”
    两人吓了一跳,朝门口望去,果然是毕玄派来找跋锋寒算账的徒弟拓跋玉,立时心中叫
苦。
    拓跋玉仍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打扮得像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般,一身锦缎华衣,
腰上却悬着他的独门兵器“鹰爪飞”,最妙是两端的鹰爪天衣无缝地爪握紧扣,成为一条别
致的腰带。
    他满脸笑容的来到桌旁,“咦”的一声道!案两位兄台的神色为何如此古怪?是否因爽
了半年前洛阳会面交书之约,而感到尴尬呢!惫两人听他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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