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易-大唐双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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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大唐双龙传- 第4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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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大感头痛,道:'有甚麽方法可撇掉那头讨厌的扁毛畜牲?' 
徐子陵沉吟道:'只有一个办法,也是最危险的办法。' 
寇仲双目亮起来道:'你是指大河。' 
徐子陵断然道:'只有借水遁一法,我们才有希望避过猎鹰的锐目,否则一但走出
山林,鹰儿就会发现我们。来吧!'
天色微亮时,两人越过七、八座大小山丘,抵达树林边绿的疏林区,外面是一望无
际的雪原。 
依寇仲估计,若折北而行,午後时份可抵达黄河南岸,但这段路却难蔽行踪,在光
天化日下更难避过鹰儿的搜索。
可以断定黄河沿岸乃敌人重兵所在,因为那是离开关中最直接便利的捷径,顺流而
下,两天即可出潼关。
潼关虽为天险,可是只针对东来的敌人而言,从西放流疾下,只要捱得过矢石,片
刻即可过关。 
徐子陵把目光从天空收回来,低声道:'你的情况如何?' 
寇仲仍在搜索鹰踪,答道:'我的力气比前好多哩!走了这麽大段路,仍不觉气喘,
陵少有甚麽提议?' 
徐子陵笑道:'我是个懒人,只能有懒人的提议。你有没有把握凭内呼吸闭气藏在
雪下个把时辰呢?待敌人走後我们痛快的睡一觉,入黑後再潜往大河。'
寇仲道:'我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在这里还是到外面呢?' 
徐子陵道:' 这下面说不定树根交错,来吧!' 
两人觑准十多丈外两个小丘间积雪特厚的一片雪地,展开【踏雪无痕】的功夫,电
疾而去,接着平躺雪地上,先肯定天空没有鹰踪,再运功往下沉去。
徐子陵叹道:'还记得当年离开萦阳,我贪玩沉进雪下,後来还因此击退宇文成都。
' 
寇仲正运功迫出热力,溶解卧处的冰雪,想起当日情景,不由满怀感触,当时的六
个人,崔冬当场被杀,素素虽逃过大难,後来终为香玉山忧困郁病而亡,前尘往事,
一幅一幅掠过心头。
瞬那间两人没入雪层下,为怕给狗儿嗅到衣服上的血腥味,直沉至深达五尺的积雪
底贴到实地,他们才罢休。
雪层下一片宁静,只有他们的心跳和血脉流动的声音,点缀着这奇妙的世界。 
事实上他们是在别无他法下行险一博,假设敌人来到他们上方,有很大机会发现上
面雪溶的痕迹,又或高手如可达志之辈,对他们的存在会生出感应。
他们运功封闭全身毛孔,使体热不致外  ,亦令寒气不能入侵,口鼻之气断绝,内
呼吸循环不休,进入胎息境界。
两人浑浑沌沌,似若返回母体胎怀内那种先天至境里。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蓦地响音把他们惊醒过来。 
徐子陵和寇仲功聚双耳,声音立时变得清晰可闻。 
可达志的声音道:'他们逃向关西雪原,卡娜必能找到他们。' 
梅  的声音道:'雪地上怎能没半点痕迹?' 
徐子陵和寇仲大懔,他们刚藏身雪底,敌人立即追至,可知敌人中必有擅长追踪的
高手,一直缀在他们身後没有追失,听口气当是可达志无疑。
更奇怪为何在雪层下五尺,仍可把远在十多丈外地面上敌人的对话,听得这麽一清
二楚。 
李元吉咬牙切齿的道:'这两个小子狡变百出,幸好有达志领路则恐早把他们追失。
' 
可达志冷哼道:'想逃过我可达志的追踪,他们尚未够道行。' 
邱文盛道:'足迹从山上十直延伸到这里来,会否是他们的疑兵之计,要骗我们相
信他们是逃往雪原去,事实上却是从树顶离开,故此这片雪地上全无足印。'
梅  附和道:'邱当家的话不无道理。' 
可达志道:'要不在雪地留下足印,短程内我们也可办到,咦!卡娜竟没有发现。' 
寇仲和徐子陵此时才醒悟'卡娜'是那头猎鹰的名字。 
连李元吉亦信心动摇,道:'我们千万勿要被那两个天杀的小子愚弄。' 
可达志断然道:'我敢肯定他们是逃进雪原去,否则血腥气不会至此而断,即使他
们从树顶离开,必仍留下气味,只有直闯雪原,血腥气才会像现在般往雪原的方向
逐渐消散。'
雪层下的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倒抽凉气,可达志的鼻子说不定比狗儿更厉害。 
足音杂起,大批落後的敌人赶上来。 
李元吉下令道:'你们在林内四处搜搜看。' 
足音散开。 
接着又是由远而近的足音,显示李元吉一众人等走出树林,来至近处。 
两人险求神拜佛外,别无他法。 
李元吉道:'这处一望无际,除非他们自埋雪内,否则能躲到那里去。' 
可达志道:'他们既可入水不出,当然有长久闭气的本领,极有可能他们是藏身积
雪之下。' 
寇仲和徐子陵心中叫苦,今回确是自作孽不可活。他们的内呼吸非常损耗真元,若
肯定敌人会守在上方,唯一方法是趁早窜上地面,与敌人决一死战。
梅  道:'
练内家气功者,都是气脉悠长,等闲闭气一刻钟绝不成问题,何况当时正下大雪,
视野不清,他们若潜入水底可利用永安渠的形势随时浮上水面换气,但若埋在雪内,
无论功力如何深厚,能捱得半个时辰已非常了不起。'
邱文盛亦道:'听说精通水性的高手,能在水内通过皮肤的毛孔呼吸,所以能长时
间留在水里,说不定两个小子精通此术。'
梅  又道:'小弟非是要和可兄唱对台,只是怕坐失良机,我们在这里苦搜,他们
却从容逃往关外。' 
可达志叹道:'达志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吧!当然由齐王决定。' 
李元吉断然道:'我们就兵分两路,由达志率人在这里留守一个时辰,如无发现,
才再与我们会合。若我是他们,会躲在山林里等待天黑。唉!又下雪哩!'
两人在雪层下松一口气,首先他们怎都捱得过一个时辰,其次  下的雪会灭掉上面
仅留的痕迹,令他们躲得更安心。
两个雪头从雪内钻出,天地尽是茫茫飘雪。 
寇仲贪婪地深吸两口气,转向徐子陵道:'怎麽办?' 
徐子陵就像个雪人般,仰首望天道:'你猜像我们现在这模样,卡娜能否从空中把
我们辨认出来。' 
寇仲道:'只要你不抬头望天,神鹰都看不到你,我们是否就这样子等待黑夜的来
临。 
徐子陵道:'我有种感觉,可达志绝非肯轻易放弃信念的人,所以他是诈作离开,
其实仍留在附近,看看我们会否现身。'
寇仲朝山林方向瞧过去,刚被微微凸起的一座雪阜隔视线,假设可达志藏在林内,
势将看不见他们。如他们爬上地面,会立即暴露形迹。
寇仲道:'你的直觉肯定错不了。可达志正是这种人。刚才真是险过剃头,如非梅  
与可达志抬  ,大批人死守在这里,我们肯定凶多吉少。'
雪花不住落在他们头上,四周的积雪缓缓增加。 
寇仲笑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若就那麽跳将出去,引那小子追来,我们脚
程快,待抛掉其他人後,就回头把那小子宰掉。没有可达志,我们成功离开的机会
将大增。'
徐子陵苦笑道:'要杀死可小子怎会像你说得的轻松容易,最糟是若因此给他们晓
得我们的闭气大法,那时就得不偿失。'
寇仲皱眉道:'那该怎办才对?' 
徐子陵淡淡道:'现在敌人是疲於奔命,意乱心焦,我们却是以静制动,不如好好
养精蓄锐,把损耗的真元补充回来,到入黑後,就是我们的天下哩!'
寇仲欣然道:'我有个更好的提议,刚才我们练功只练到一半就给人打断,趁现在
闲着无聊,继续下去如何?'
徐子陵吓了一跳,道:'你还敢试吗?' 
寇仲哂道:'有甚麽不敢的,舍利的邪气已义赠给那批笨蛋,剩下来的只有正气,
我们令次又有预防,绝不会出岔子。'
徐子陵在雪内的双手与寇仲紧握,心中涌起强大的信心,道:'我们采取渐进的方
式'若感到不妥,立即停手。'
寇仲缓缓把真气输出,笑道:'放心吧!是龙是蛇,就要看这  。' 
连寇仲亦不晓得,他这随口说笑的一句话,道尽实际的情况。 
他们後来之所以能成为举世无可比拟的盖代武学大宗师,全因这次雪内的练功,把
舍利的元精完全稳固下来,化为己身的精元,令他们日後能屡作突破,上窥武道至
境。
雪愈下愈密。 
第九章 千金一诺 
起始时只泥丸一窍不住跳动,接着是最顶的天灵穴和两足的左右涌泉 
穴。 
两人顿感通身发痒,四肢  麻,那种感觉难受得没法形容,幸好藏身雪 
内,冰冷的雪减轻他们的痛苦,否则不立即罢手分开才怪。此时当然更不能 
破雪而出,只好苦忍死守。 
体内真气绵绵,往返不休,俄而全身窍穴一齐跳动,两人福至心灵,任 
由阴阳元气上下升降,先天真气贯项穿足而来,守得心静如死灰,毫无挂 
碍。 
最妙是早先两人由於埋身雪内,真气几致油尽灯枯的地步,刻下经过这 
般施为,等若严冬後春回大地,枯竭的川流重新注准两水,枯毁的草树欣欣 
回复生机。 
元精组合本是个漫长的过程,先前他们在雪林内只是误打误撞的把释放 
出来的元精勉强稳固,到现在才真正把元精化出来的元气纳入仔大小窍穴之 
内,据为己有。 
更情  是包围身体的积雪形成一个密封的雪囊,令元气安於本位,不会 
外  ,使两人得益更大。 
寇仲的真气愈趋冰寒,徐子陵的真气则愈趋火热,一阴一阳,浑浑沌 
沌,两人听且自然,任其流通,不急不惑,不助不忘,以长生诀学来的修练 
方法,空无所空,寂无所寂,神无浑然如一,恍恍惚惚,如若重返盘古初开 
前的太虚境界。深合道家一炉内火逼,白虎轫於灵合  鼎中水融,青龙游於 
深渊」之境。 
风火同炉,水暖生霞。 
大雪不住降下,到把两人头顶盖过,外呼吸自动转回内呼吸,不但没有 
真元损耗之像,体内真气流转更盛。 
忽然异像纷呈,魔相业现,两人心志何等坚毅,一样不理,守稳灵台, 
续向武道的至境迈进。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侯,两人忽然「醒来」,体内众窍齐息,经脉却胀痛 
欲断,两人自然而然破雪而出,弹上地面,又重重堕下。 
「蓬」!「蓬」! 
两人真气互相狠狠激撞,反方向往外抛跌,卷起漫天雪粉,蔚为奇观。 
他们这时才想到或有敌人在旁窥伺,骇然  起来,经脉的胀痛消失得无 
影无踪,浑体舒泰,说不出的受用安适。 
大雪收止,雪原上空一片灰朦朦。 
雨人又聚到一起,瞰察远近,雪原荒空,山林虚寂,那来敌人敌鹰的影 
子。 
寇仲骇然道:「为甚麽仍是白天?」 
徐子陵明白他的意思,囚两人在雪内练功的时间颇为悠长,现在即使不 
是深夜,也该是黄昏时份,此际虽然看不见太阳,仍感到太阳在乌云後中天 
的位置,这是不合这理的。 
皱眉一想,道:「你肚子有甚麽感觉?」 
寇仲下意识的摸着肚子道:「本来满肚是气,给你这麽提起,立时变得 
饥肠辘辘,只想大吃一顿。」 
接着大吃一惊,失声道:「你是说我们在雪内过了一天一夜,现在是第 
二天的正午吗?」 
徐子陵道:「我们等闲叁、四天粒米不进,亦不会饿得像刻下这般厉 
害,初叁日我们都吃得肚满肠肥,初四清晨逃离长安,初五日出时来到这 
里,今天说不定是初七或初八,你认为这推断有道理吗?」 
寇仲咋舌道:「若真是如此,那必然有些很美妙的事发生在我两兄弟身 
上,你有没有增进了数上年功力的感觉?」 
徐子陵展开内视之术,哂道:「世上那有这回事。不过由邪帝舍利而来 
的东白确令我们更上一层楼,作出很大突破,体内真气运转流通的情况大异 
往昔,但绝非忽然增长多年功力。」 
「锵」! 
寇仲掣出井中月,迅快无伦的疾劈叁刀,每刀力道如一,速度却一刀比 
一刀快,使来得心应手,痛快畅美。 
徐子陵看得眼都呆了,不能置信的道:「这是甚麽一回事?」 
寇仲横刀而立,哈哈笑道:「这不是功力大进是甚麽?」 
徐子陵摇头道:「我不是指你功力猛增,而是你出刀那种举重若轻,浅 
描淡写的意态,比之你以前凶霸狠辣的刀法,完全是另一便味儿。」 
寇仲愕然道:「你说得对,事实上我并不觉自己功力有甚麽长进,但体 
内真气的运行确是收放自如,随心所欲。来!我们过两招看看,瞧你的甚麽 
「有无之道」,究竟是甚麽厉害功夫。」 
话尚未已,童心大起的徐子陵鬼魅般闪至他右侧,学足石之轩的幻魔身 
法一肘住寇仲撞去,真正的杀着却是下面的一脚。 
寇仲倏地横  ,运刀挥劈,大笑道:「想我中你的脚计吗?」 
徐子陵拇指接出,止中寇仲刀锋,劲气交触,两人都无以为继,朝反方 
向错开。 
徐子陵大讶迫:「你怎晓得我要起脚?」 
寇仲愕然停下,抓头道:「你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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