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天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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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天女传-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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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居然毫未受伤,呀,我凭什么与他争强赌胜?”自卑之感,油然而生,他却不知唐经天 
身上穿有傅青主当年送给他母亲的护身宝甲。金世遗被洞冥子抓伤之处,全仗他用真气护 
着,这时思潮纷乱,伤处隐隐麻痛,金世遗暗叫“‘不好。”赶忙再定神运气时,洞冥子已 
看出破绽,忽地一掌向他胸口扫去! 
  金世遗的铁剑正被黄石道人的拂尘拂过一边,门户大开,洞冥子那一掌当胸劈入,实是 
无可抵御。掌风人影之中,忽见唐经天抢快一步,“砰”的一掌击中金世遗腰胯,金世遗身 
躯腾空飞起,这一下不但大出众人意外,连金世遗也莫知用意,还以为是唐经天乘机偷下毒 
手,心中还未骂出,忽觉身子被一股力道所推,如水激射,竟然暗合着自己平素所用的轻功 
飞掠之势。这一瞬间,金世遗顿然醒悟,原来是唐经天用最上乘的借力送力的功夫救了自 
己!唐经天这一掌的力道真是恰到好处,表面看来,打得甚为凶猛,其实对金世遗却是毫无 
伤害,而且令金世遗飞掠之势更其迅疾自然。本来唐经天还未用得如此精妙,只因他与金世 
遗曾交手数次,熟识他的轻功路数,而借力送力又正是天山派的内功绝技,故此冒险一试, 
立见奇效。 
  洞冥子是前辈高手,唐经天一掌拍出,他可是立即便看出了唐经天的手法,洞冥子端的 
狠毒之极,左手一摆,五很长指甲忽然脱肉飞出,密射唐经天的面上双睛。冰川天女急忙横 
剑挡开,洞冥子一声怪啸,身子腾空,紧蹑金世遗背后。他这一下怪异的手法,耗损了不少 
精血,用意就在声东击西,将唐经天与冰川天女阻止,而他却就在这瞬息之间,追到金世遗 
的背 
  金世遗去势极速,从殿中众人头上飞过,众人纷纷闪避,只见他一个筋斗翻了下来,已 
到了大殿的阶下。洞冥子的轻功也确是高明之极,如箭离弦,金世遗刚刚落地,他也飞到了 
金世遗的头顶,入在半空,就似巨鹰扑下,双掌齐发,碎击金世遗的顶心。他恨极了金世遗 
用暗器伤他,心想日后自己反正要成废人,这一下竟是将全身所有的精力都运在掌心,凌空 
下击,比前两次更为凶猛,座中除了冒川生之外,即算唐经天与冰川天女合力抵挡,也挡不 
住,更不要说已是筋疲力竭,受伤之后的金肚遗了。 
  就在全世遗的性命悬于俄倾,干钧一发之时,忽听得一个极清脆的声音笑道:“谊友干 
嘛生这样大的气呀!”洞冥子身躯一震,双掌下击,竟然打歪。众人眼前一花,只见一个中 
年美妇,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两人身边,长袖轻轻一拂,洞冥子忽地一声厉叫,仆到地上, 
又立刻翻起,盘膝跌坐。金世遗飞奔出殿,那中年美妇“噫”了一声,似是想追出去,眼光 
一转,看见洞冥子端坐地上,他那满头蓬乱的头发,本来是乌黑得光可鉴人,这一瞬间,却 
忽地变得根恨灰白,面上现出无数皱纹。洞冥子的外貌本来似个中年壮汉,只在眨眼之间, 
就变成了一个极其衰弱、奄奄一息的老人。那中年美妇也似颇感意外,又叹了一声,缓缓走 
到洞冥子身边,看了一眼,随即合什说道:“罪过,罪过!道友,你好好走吧!” 
  洞冥子嘴角肌肉抽搐,隐约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眼睛微张,吁气说道:“折在你的手 
上,总算值得了。”眼皮一翻,垂首胸臆,看情形竞是死了。 
  这一下当真是全场震骇,以洞冥子那拼了全身精力的临死一击,即算冒川生亲自出手, 
也不过仅能化解,而这妇人衣袖一拂,却就能致他于死,神奇之处,确是令人难以思议!这 
时,唐经大刚刚追到,他本来是来救金世遗的,哪知在这瞬息之间,已发生许多变化:美妇 
人来到,金世遗逃走,洞冥子身死,这几件事全都出人意。唐经天也不禁按剑茫然,他初时 
还以为是姨母冯琳,而今一看,只见这妇人端庄淑秀,眉宇之间,隐隐有股尊严的神气,但 
面目慈和;却又令人感到亲切、和他姨母的孩子气,截然两样。唐经天心中一震,想道: 
“莫非她就是我父母最尊敬的当今第一位前辈女侠?” 
  只见冒川生双手合什,走下讲坛,恭恭敬敬地迎上前来。口宣佛号,说道:“善哉,善 
哉!洞冥子妄起无明,终归极乐。女侠适逢其会,了此因果。何须耿耿于心?”美妇人还了 
一稽,道:”东平一会,匆匆又已三十余年,冒老师功行精进,善果可期。我接奉大札,特 
来送行,无意间竞开杀戒,洞冥子虽非全然因我而死,我也感歉然呢!”停了一停,又道: 
“三十多年,沧桑变换,。后辈中又多了如许能人,真叫人欢喜赞叹。”眼光一转,对唐经 
天道:“晓澜是你何人?”唐经天露了一手轻功,她已瞧出他的师门宗派,唐经天不由得心 
中凛然,料想她定然就是那位前辈女侠。跪在地上,行了大礼,说道,“正是家父。老前辈 
可是氓山的吕四娘么?”那中年妇人衣带轻飘,唐经夭被一股力道托了起来,吕四娘只受了 
他半礼,含笑说道:“晓澜冯瑛有此佳儿,可喜可贺!呀,川生兄,想不到白驹过隙,转眼 
之间,咱们在世上的老朋友,也就只剩下这有限几人了!” 
  在座的各派高手,听得这位中年美妇就是天下知名的吕四娘,无不惊异。一个个都肃立 
致敬。要知这吕四娘乃是江南七侠中硕果仅存的一人,他杀死叛徒师兄了因,杀死雍正等 
事,几十年来脍炙人口,武林中人久不闻她的信息,都以为她已死了,哪知她还是如此年 
青。论辈份她和冒川生、唐晓澜是同辈,论年龄她比冒川生小,比唐晓澜大,论声望她比唐 
晓澜、冒川生还高,世上无人可与并肩。来参此间结缘盛会之人,得见冒川生已自觉缘份不 
浅,而今得见当世第一位前辈女侠吕四娘,更是喜出望外。 
  吕四娘道:“各位不必拘礼,都请坐下来吧。”向四座点了点头,与冒川生并肩同上大 
殿。 
  且说金世遗。唐经天一走,黄石道人独战冰川天女,正占上风,忽听得吕四娘来到,黄 
石道人心头一震,拂尘举起,刚刚架开冰川天女的剑招,停在半空踌躇不敢落下,吕四娘走 
过他们身旁,微笑说道:“道友苦心虔修,又恢复了峙恫久已失传的武功,真是可喜可贺 
呀。”吕四娘说话之时,黄石道人的拂尘好似被微风吹拂,缕缕散开,手腕亦微感酸麻,拂 
尘不由自己的落下。黄石道人大为吃惊,吕四娘所露的这手“传音挫敌”的功夫,他也只是 
仅曾耳闻,未尝目睹,想不到神妙如斯!不由得心中气馁,急忙施礼道:“贫道黄石参见吕 
大侠。”吕四娘道:“你我师门素无渊源,只能以平辈叙礼,参见那是万不敢当。”停了一 
停,又道:“各派武功,各有擅场,原不必逞强斗胜,定要分个高下。”这话正说中黄石道 
人的心病,黄石道人不禁面红耳赤,垂首说道:“敬聆教导,敢不凛依。”吕四娘续道: 
“比如洞冥子道友,以外家的上乘功夫练到内家的境界,这也算得在武学中另辟蹈径了。只 
因妄起无明,反而令自己几十年的苦功付诸流水,连传人也没有留下来,这岂不是大为可 
惜。”黄石道人惊愧交作,不敢答话,只听得吕四娘又道:“洞冥子乃昆仑派长老,遗体理 
应归葬昆仑,道友与他乃是知交,这事就拜托你了。对昆仑门下,还望你善为解释呢。”黄 
石道人道:“谢女侠慈悲,你准洞冥道友遣体归山,昆仑门下,已是感恩不浅。”按江湖的 
规矩,洞冥子挑衅,身死亦是自取其咎,准他归丧本上,确乎是个恩典。 
  黄石道人走到洞冥子身边,只见洞冥子仍是盘膝跌坐,姿势未改。黄石道人轻触他的身 
体,洞冥子应手跌下,满头白发,籁籁掉落,身躯也似缩小了许多,道袍亦显得宽大松驰。 
在这片刻之时,他死后竟变成了个干枯的小老头儿,见此情形,阎座惊异! 
  原来内功练得最高境界,确有一种驻颜之术,但有道之人,不在乎外貌的衰老与俊朗, 
大多数不愿分神练这种驻颜术,像冒川生就是。吕四娘是在年青的时候,赢得易兰珠授以 
“潜精内现”之法,其后内功精进,不须着急,便得永藻青春。洞冥子却是走人魔道,时邪 
派的由外而内的玄功保持不老,所以一到精力痪散,立刻便露出他本来寿数的衰老之貌,而 
且气血耗尽,身体也便干枯,在深通武学之士看来,这现象是毫不足异。但洞冥子之碎然而 
死,即连吕四娘亦尚有所未明。 
  黄石道人脱下道袍,将洞冥子的遗体裹好,向金光寺的主持金光长老稽首说道:“还要 
借贵寺的法坛一用。”金光长老合什说道:“老钠也该替洞冥道友送行。”法坛与大殿毗 
连,内中设有火葬的场所,原来黄石道人以带着尸体上路不便,故此拟。将洞冥子火化,将 
他的骨灰带回昆仑山安葬。吕四娘冒川生金光长老带了唐经天冰川天女雷震子诸人都去观礼。 
  火光中洞冥子的遣体渐渐焚化,金光长老合什主礼,道:“咄,妄念贪瞑一火烧,四大 
皆空相!”冒川生道:“四娘,我本来想迟几天才走,你既然提早来了,我也该提早去 
了。”吕四娘道:“迟去早去,都是一样。你的衣钵传人已觅好了么?”冰川天女心中一 
凛,正在琢磨伯伯与吕四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见吕四娘如有所悟,已是笑道:“她的达 
摩剑法已尽得武当真传,还添了不少新的变化,你几时收的女弟子,怎么我一点也不知 
道。”冒川生道:“冰娥,你来见过吕大侠,以后多听她指点。”笑对吕四娘道,“冰娥是 
我的侄女,舍弟浪游异国,、飘泊终生,有了此女,死也可以瞑目了。”冰川天女再施礼参 
见了吕四娘,吕四娘摸她的头顶道:“有此佳儿,你也可以去得安心了。”雷震子听得大为 
奇怪,心道:“师祖在金光寺住得好好的,他一大把年纪,正宜在此享乐天年,他还要到哪 
里去?” 
  说话之时,洞冥子的遣体已焚化净尽,火光中升起谓猾的黑烟,隐隐有股腥味。吕四娘 
面有异容,忽道:“原来是这样,这倒出乎我的意料呢。”冒川生道:“四娘看出什么来 
了?”吕四娘回首问唐经天道,“适才与洞冥子交手的那小伙子是谁?”唐经天道:“他名 
叫金世遗。江湖上人称毒手疯丐。行事可有点邪气。”吕四娘道:“是邪?非邪,非邪?是 
邪?现在也还难说呢。他的师父是我至交,当年就是由邪归正的。”唐经天直到现在还未知 
道金世遗的来历,急忙问道:“他的师父是谁?”吕四娘道:“我见厂他身法已自起疑,而 
今见了他在洞冥子体内的毒针化成的黑气,他的师父必定是毒龙尊者了。”唐经天和雷震于 
都不禁惊诧失声。他们熟知武林掌故,当然知道毒龙尊者是前辈高手中的第一个怪人。 
  吕四娘缓缓说道:“我正奇怪洞冥道友何以挡不住我轻轻一拂,原来他是中毒已深,把 
全身精力都凝于一处,拼死一击,被我的真力拂散,毒气反攻心脏,所以一下子便死了。” 
雷震子诸人听了,都是吃一大惊,金世遗的暗器奇毒无比,那已是骇人听闻;吕四娘轻轻了 
拂,就能将洞冥子毕生功力之所聚的掌力一举击散,那更是闻所未闻的绝顶武功! 
  吕四娘双指一弹,秀眉一蹩,忽地叹口气道:“可惜,可惜!”又看了唐经天一眼道: 
“金世遗也是后辈中有数的人物,你与他交情如何?”唐经天实是对金世遗毫无好感,但直 
答道:“我对他只有怜才之念,对他的行径可不敢恭维。”吕四娘道:“那就行了。世人皆 
曰杀,吾意独怜才。何况金世遗并没有到可杀的地步。当年我救他师父毒龙尊者之时,连我 
的师兄甘凤池都不同意,后来大家还是认为我做得对了。”唐经天心头一动,道:“是不是 
金世遗有甚灾难,弟子可有能尽力之处么?”吕四娘微笑道:“待咱们办了冒老师的大事, 
我再与你细说。”唐经天心中暗暗纳闷,想道:“金世遗虽然中了洞冥子一抓,但所伤非 
重,以他功力,尽可自疗,吕四娘的口气何以如此严重?” 
  转眼之间洞冥子的遣体已焚化净尽,黄石道人将他的骨灰装进一个玉坛,自向昆仑山 
去。冒川生将他送出寺门,再回大殿。 
  大殿中各派弟子恭立迎候,静待冒川生再主持“结缘盛会”。冒川生登坛将未讲完的易 
筋经奥义讲了一遍,端坐坛上,缓缓说道:“老朽德蒲能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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